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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凤栖朱明(明穿)-第93部分

小说: 凤栖朱明(明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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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匪首据说曾绑架了京中高官勋贵家的千金小姐,而受害人是谁,一夜之间冒出了无数个版本,从公侯伯爵家到六部高官,甚至牵涉到公主郡主,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京师权贵之家都卷入了这项传闻。而此前关于马家姑娘的传闻很快就泯然于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中。
而在所有的这些流言中,传得有鼻子有眼儿,最为逼真的,就是颍国公家的三姑娘。这位傅三姑娘虽是庶出,却是生得极为貌美,不久前才被颍国公认祖归宗,并送至京师,就在回京途中被那青帮匪首所掳。
而那傅三姑娘生母的外室身份也被随之扒了出来,而不知从何时开始,流言重点已是转到了其生母的身份上了,一会儿是青楼花魁,一会儿是扬州瘦马。自古以来,英雄美人的故事最为让人津津乐道,颍国公驰骋沙场多年,在大明是个战神般的人物,他的艳闻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他与那女子之间的相遇相知也被人大肆渲染,甚至写成了话本和折子戏。
更有那一等好事者,将傅三姑娘的生母身份设成了下注赌博的对象,青楼花魁,扬州瘦马,还是私奔出逃的小家碧玉。而到了后来,缉拿青衣帮匪首的告示都早已被撤下了,而颍国公英雄美人的故事还在流传。远在北方军中的颍国公已成了全城的笑柄,颍国公夫人几次进宫都被宫中的贵人们拒之于门外。
南京城南的颍国公府正屋内,下人奴仆统统被遣了出去,寿春公主驸马,颍国公世子傅忠已是将屋内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颍国公夫人坐在椅子上嘤嘤哭着,一边抹泪一边偷偷打量盛怒之下的儿子,却是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傅忠气得全身发抖,已是顾不上孝道,他指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傅蕊对着颍国公夫人怒道:“母亲,她就是个蠢货,你居然也跟着她一块胡闹,还敢打着父亲的名义。傅家这么多年心血,就差点被你们两人毁于一旦了。”
颍国公夫人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瞪大眼睛道:“忠儿,我可没擅作主张,这明明是你父亲……”“住嘴!”颍国公夫人被傅忠吼得当场呆愣在那里。傅忠环顾四周,却是暗自庆幸下人们早已被遣了出去。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分明就是个无知愚蠢又自以为是的妇人,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里,颓然道:“母亲,这次之事,就是你和傅蕊的主意,这一点你可要咬死了,这件事与父亲毫无关系,他在军中并不知情。”
颍国公夫人见傅忠口气软和下来,知其已是发作完了,小声嘀咕道:“不过是个侍郎而已,有何可惧?”
傅忠听到了母亲的小声嘀咕,冷笑道:“小小侍郎?马家的根基岂是你们能想象的?如今父亲在前方,被信国公和永昌侯同时掣肘。信国公还是我们傅家的亲家,对马侍郎却是言听计从,你可想而知他这人有多可怕。先皇后和东宫的势力先不用说,马侍郎在文臣和士林中的地位如今已是坚不可摧。这帮文人要是一起上折子,瞬间就能将父亲淹死。”
傅忠已不知指望母妹能理解,他指着傅蕊道:“明日,明日就将她送回老家,日后不许出现在京师半步。”傅蕊眼睛猛的瞪大,几乎不敢相信,她膝行至傅忠身边,抱着他腿苦苦哀求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将我送回去。”
傅忠为人忠厚,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哭得梨花带雨,心不由一软,暗忖不过是个不知深浅的孩子,遂长叹道:“傅蕊,你到京师才多长时间?太不知好歹,竟然想与那马婉儿一分高下。寿春公主是你亲嫂嫂,你觉得她会站在谁那边?不送你走可以,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必须得改一改,否则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傅蕊已是哭成了泪人,拼命点着头,最终还是未被送走,却是被傅忠下令软禁在颍国公府中。傅忠在回驸马府的途中,心中已是隐隐不安,父亲一向极为谨慎,此番动作这般突兀,难道是被什么人挑唆了不成。与马家作对,目前还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不行,自己得好好提醒父亲。还有母亲,近些日子跟燕王妃走的有些太近了。想到这里,傅忠捏了捏额头,已是头疼万分。
洪武帝读完从民间购来的影射颍国公和秦淮花魁的话本,已是乐不可支,他摸了摸胡须,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倒是聪慧,竟能想到这一出。”他又想起颍国公此次的这些小动作,已是敛去了笑容,沉吟片刻,问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毛骧偷偷看了看洪武帝的表情,字斟句酌道:“此次表面看上去是马家和傅家在角力,其实是颍国公开始下赌了。永昌侯与马侍郎走的近,这已是众人皆知,若傅家女儿成为太孙次妃,再加上颍国公的亲家信国公,军中势力俱为太孙所掌,在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太妥当。”
毛骧见洪武帝意动,继续道:“据属下看来,皇太孙年纪尚幼,对军队的掌控还需徐徐图之。颍国公这番动作,未必没有将来挟天子以令天下的野心。属下以为,太孙妃只能是文臣之女,不宜再从勋贵武将之家甄选。”
洪武帝猛地眼眸一缩,他开始翻阅案上的折子,俱是参劾颍国公的奏折,有参其在前线狎妓宿娼的,有参其克扣军需粮饷的,还有参其教子不严,纵放家奴,倚势辱民的,就连那外室的身份也被人拿来做了文章,参其颠倒良贱。
想起颍国公所图,洪武帝已是怒不可遏:“他打的真是好主意,将这话本和所有参颍国公的折子全部誊抄送往前线。”洪武帝看着那话本,冷笑道:“不过是个娼妓之女,居然也肖想太孙妃?”毛骧看了看洪武帝,眼中闪过丝笑意,领命退下。
毛骧骑着马出了宫,对跟随的家人悄声吩咐道:“去跟嬷嬷说一声,姑娘吩咐的话我已照办了。皇上对颍国公已是有了芥蒂。”
作者有话要说:
婉儿的反击,别忘了,马皇后临终前给她留了什么东西。她可不是个光杆儿皇后,只要她愿意,绝对能迅速成长。
事实上,婉儿和允炆的利益其实不是完全一致的,大家可以体会里面细微的差别。傅蕊什么的,都是浮云,甚至不用小朱出手,就能搞定了。
本甄哪里在虐女主了,她有那么多人宠着她,护着她,有亲亲男主,有强大的老爹,有强大的亲友团,还有男配们,就连敌人阵营中也有不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她太幸福了。如果有一天她和男主闹掰了,护着她的人绝对比男主多。这样的阵势,绝对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至于马全,不管怎样,他真是个好父亲。



、海棠宴婉儿闯关

洪武二十三年三月,马家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婉儿的堂兄马维璋在弱冠之龄,以凤阳府解元的身份在殿试中被洪武帝点为二甲传胪。一时之间,马府门庭若市,叔侄俩的国子监同窗、马全在朝中的好友同僚竞相登门道喜。马家已彻底摆脱了马皇后娘家的外戚之名,真正在士林和朝堂站稳了脚跟。
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意气风发的堂兄,当年风穴巷带着她疯玩的孩子王,已长成了芝兰玉树的男子,不由心生感慨。她挤眉弄眼笑道:“哥哥,大登科后就是小登科,你可真是占尽了人间美事。”马维璋啼笑皆非的拍了拍婉儿的脑袋:“什么小登科,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从没见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般,说这话都说的如此顺口。”
提及那已内定的婚事,维璋微微有些犹疑,“婉儿,那永嘉公主是个怎样的女子?”婉儿笑容微敛,那个有些刁蛮跋扈的少女,真的是良配吗?姑祖母和父亲为了马家的利益,费尽心机,就连洪武帝和允炆也是乐见其成,却从未有人考虑过当事人的意愿。
维璋从小就对马全这个六叔极为崇拜,从外表到性子都与其极为肖似,无论是读书还是求取功名,一心一意都是为了马家。他心思剔透,见到婉儿表情,心中已是了然,却是反过来劝婉儿道:“你别多想,惠妃娘娘几个子女,蜀王娶了永昌侯之女,而豫王却娶了燕王妃之妹,我与永嘉公主的婚事对于马家来说太关键了,这也是我们对蜀王殿下的承诺。”
婉儿心中有些难受,她有些黯然道:“哥哥,委屈你了。”马维璋笑道:“没什么委屈的,这就是咱们在这庸人自扰了,皇家女婿,一步登天,多少人求而不得,还有什么好多想的。再说了,谁说永嘉公主不会是个好妻子呢?”话虽如此,言语中却是微微带了丝苦涩。
宫中御花园的海棠已是盛放的时节,在琼林宴的第二天,洪武帝在宫中设了家宴,邀请在京的皇亲国戚们赏海棠,马全一家连带马维璋也被请入宫。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是顺带为永嘉公主相看驸马。
御花园内,海棠已是竞相绽放,半开的花蕾红艳如胭脂点点,全开的花朵淡粉若晨日朝霞,明媚艳丽,楚楚有致。因今日名为家宴,男女分席之间却是只用屏风相隔,不到午时,宫人们已陆续上了菜品,俱是花卉食材精制而成,虽不昂贵却极为考究。
待洪武帝入席后,家宴方才开始。洪武帝将马维璋叫至身边,却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是满意,兴致上来,令他当场以海棠为题作词一首。维璋微微沉吟片刻,下笔如流,片刻功夫已是填完了满江红。洪武帝口中默默念着那首《满江红。海棠》,只觉词藻华丽妥帖,读来余香满口,已是频频点头,连连称赞。
作为目前宫里品级最高的妃子,郭惠妃陪坐于洪武帝身旁。当初被东宫胁迫,虽有些不情不愿,却仍迫于形势接过了马家伸过来的橄榄枝。今日亲眼所见那马维璋品貌俱是上佳,心中也不得不承认,马家人的确个个风采出众,就连马皇后本人,自己争了一辈子也是望尘莫及。惠妃心中暗叹,罢了罢了,人都已走了,还争个什么,能得此佳婿,却也是永嘉的福气。
永嘉公主带着几位贵女偷偷的透过屏风偷窥着自己未来夫婿。只见传胪郎在海棠丛中灼灼而立,风姿朗朗,竟是较那海棠的殊艳也丝毫不逊。也不知洪武帝问了句什么,马维璋突然勾唇微微一笑,竟是灿若桃李,将永嘉几人看的呆愣在那里,脸已是飞红了。
兜兜年岁尚幼,跟着宋氏坐在女眷堆里,而婉儿却是坐在一群贵女中。她一边与那精美的花卉美食战斗着,一边抬眼打量那面色绯红的几人,不由暗暗好笑,马家男人要论皮相也就只有七八分,可就是胜在气质出众,儒雅而不迂腐,飘逸洒脱,堪称是蓝颜祸水。
待再回到桌上时,永嘉对婉儿的态度已是亲昵了几分,她亲自替婉儿添酒夹菜,红着脸有意无意的打听着维璋的喜好憎恶,含羞带怯,哪里还有半分以前的刁蛮公主样。婉儿心中一叹,在这个时代出嫁从夫,就连公主也莫能例外,或许他们真能成一对佳偶。她放下心中的芥蒂,细细的为永嘉讲了很多维璋的事情,这对未来姑嫂的关系却是近了很多。
两人正说话间,一宫人走了过来对婉儿道:“姑娘,宋夫人带着令弟去坤宁宫为先皇后上炷香,差我来问您要不要去?”婉儿见这宫人面生,微微有些诧异,向身后的依云看去,依云摇了摇头。婉儿正想着,却听永嘉笑道:“婉儿,她是我母妃的贴身宫人,想是宋夫人身边未带从人,就差了她来了。”
今日宋氏进宫确实只带了个丫鬟,脱不开身也是正常,婉儿想到马家与储秀宫的姻亲关系,疑虑顿消,想了想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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