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朱明(明穿)-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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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左右为难,额头已是有些微微冒汗,到最后只能压低了嗓子,向两人解释道:“两位夫人,那位客人可是宫中的贵人,她们势大,小店真的不敢得罪啊。”这话听得永嘉眉头微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瞅着那掌柜似笑非笑道:“宫中贵人?谁啊?说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那掌柜见永嘉不依不饶,无奈之下却是想抬出那客人名头,让二人知难而退,低声道:“我们那客人就是凉国公世子夫人与蓝家二姑娘,那二姑娘可是未来的皇太孙嫔,岂不是宫中贵人?就连他们购买这玉饰的银子,也是皇太孙殿下先行遣人送来的。”
这话把宋氏和永嘉说的一愣,反应过来已是面色大变。宋氏有些站立不稳,两手紧紧拉着永嘉的袖口,脸色极为难看,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却是未说出口。永嘉有些心疼的看了眼宋氏,双手扶着她,轻声道:“婶婶,别急,您先坐下。”宋氏扶着桌子坐下,眼眶已是发红,口中喃喃念道:“怎会这样,不是还没定下吗?”
两人正方寸大乱之时,楼梯上正走下几人,与宋氏和永嘉迎头撞上。双方人马冤家路窄,却是未想到竟然以此种方式相遇,众人已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呆愣了片刻。那打头的两人正是凉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文氏和蓝家二姑娘。
文氏最先反应过来,她抬头看了宋氏与永嘉一眼,走上前向永嘉干巴巴的行了个福礼,下巴扬了扬笑道:“惠娘,公主,可真真是巧,未想在这里遇见二位。听说你们入宫探望太孙妃,怎会拐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她做恍然大悟状,“哦,莫非是想为太孙妃添置玉饰?”
文氏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笑道:“只是太可惜了,陆师傅的玉饰虽是上品,但你们也只能得等下一批了。”她看了看面色阴沉的宋氏,冷冷一笑,却是瞪大眼睛道:“惠娘,要不这样吧,我让出一件给你可成?哎,以后小女进了宫还得承蒙太孙妃多加照顾呢。”
宋氏气得直哆嗦,却是不想当街与蓝家发生争执,她忍着气将头一偏看向旁边。永嘉只觉今日自出门起,就被蓝家添堵,堆积了多时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她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文夫人,这话说的有些为时过早,皇家媳妇可不是像那寻常人家,册封文书一日未下,却是一日做不得数。你以为是纳阿猫阿狗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永嘉又轻轻拍了拍手,学文氏模样扬了扬下巴,笑道:“还是个未嫁姑娘呢,这么急吼吼的,我可是瞧不明白了。也难怪了,我们马家的姑娘,自孝慈高皇后起,从来就是正妻,这种入宫邀宠的急切,确实不太能懂。”“你……”文氏哪里比得上永嘉牙尖嘴利,她气得浑身发抖,却是知道永嘉公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
两方的这场针锋相对,却是让荣秀斋的上下傻了眼,这位夫人竟是太孙妃的母亲,听到后来众人已是腿脚发软。那掌柜咽了口唾沫,走上前去想息事宁人,他对宋氏低声哀求道:“这位夫人,我们今日就让陆师傅连夜赶制玉饰,明日就送入宫中。”
宋氏环视四周,只见荣秀斋门口已是围了些看热闹之人。她此时已心力交瘁,只觉再与文氏争执下去,也是徒增笑柄。宋氏对那掌柜点了点头道:“做个羊脂玉童子挂坠吧。”说完看也不看蓝家之人,拉着永嘉径直上了八宝车。
宋氏与永嘉两人带着满肚子气进了春和殿,见到婉儿后所有气恼顿时烟消云散。婉儿面色平静,与平日一般无二;每日仍有闲心读书写字,精神好的时候还会下厨为洪武帝亲自熬制药粥。一日四餐,每餐比平日还要多添些饭,好吃好睡,气色竟是养得不错。
婉儿让宫人添饭时,见宋氏与永嘉目瞪口呆的直盯着她看,不由眉眼弯弯莞尔道:“其实也不饿,或许是肚中多了个小家伙,一天到晚嘴馋的要命。照这么下去,迟早吃成个大胖子。”永嘉和宋氏见她还能开玩笑,虽有些诧异却也替她松了口气,今日路上发生之事,两人默契的只字不提。
马家与蓝家两人在荣秀斋的摩擦没过几日已是传开了,尽管张嬷嬷约束着春和殿上下,这件事仍是传到了婉儿的耳里。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她却是一笑置之:“陆师傅的玉器手艺果然天下闻名。”
耿璿瞪着眼前女扮男装的依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凤阳府的户籍和路引?”
作者有话要说:
强调一下,此文不会有渣男,也不会有争风吃醋,妻妾争宠,除了女主,本文女人们都不是重点,要看她们身后的男人。大家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后面如何发展,我前面已是有些伏笔,大家别光看表面。
、绝情意分辨真伪
夜色已是微沉,乾清宫正殿仍是灯火阑珊,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太监宫人们静静的肃立两旁,与东西而立的铜鹤和铜龟一般无二,在夜色中仅剩下隐约的轮廓。月台前的鎏金香炉中,熏香袅袅,在屋内灯光的映衬下扶摇直上。
洪武帝晚饭后连续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窝在龙椅中一动未动,疲惫的身体此时已是开始抗议,浑身酸痛不已。洪武帝不由微微蹙眉,露出丝痛苦的神色。朱允炆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洪武帝身边,贴心的替他捏着肩颈,捶着背,忧心忡忡道:“皇祖父,您先歇息一会儿吧。”
洪武帝也知自己撑不住了,他叹息道:“放在以前,朕能批个通宵。你先替朕批着,把工部修治水利的折子留给朕即可。”朱允炆连声应下,扶着洪武帝在殿内的龙榻上坐下。
洪武帝刚刚斜靠在榻上,小太监已是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银耳羹:“皇上,这是太孙妃傍晚时就差人送来的,说是太医吩咐,春夏之季喝这个最是补益元气。”洪武帝微愣,脸上露出丝愉悦之色。
朱允炆身子微微一顿,有些愕然,只迟疑了那么一瞬,须臾间已是将羹汤接了过来,亲自伺候洪武帝喝下。洪武帝定定的看了孙子半饷,微微叹了口气。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出嘈杂起来,秦全儿急匆匆的进到殿内,身旁跟了个春和殿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慌里慌张,满头大汗,已是忘了行礼:“皇上,太孙殿下,太孙妃不慎滑了一跤,胎像不稳。”朱允炆倏地从榻边站了起来,袖子竟是将托盘拂在了地上。他眼中闪过丝抑制不住的焦虑,嘴唇微抿,浑身绷得紧紧的,几乎就要迈步跑起来。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仅仅皱了皱眉头,已是恢复了原有的镇定。
秦全儿偷眼打量了一番他的主子,乍着胆子问道:“殿下,是否要回春和殿探望一下?”朱允炆此时已完全恢复了常色,他侧着身子背对众人,没有答话。只有与他面对面的洪武帝方能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可谓是惊痛交加。
洪武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孙子,面不改色的对赵明和秦全儿吩咐道:“让太医通宵达旦守在春和殿,你们都呆在那里,有什么事儿尽快来报。”秦全儿又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漠的主子,眼神闪烁不定,见他毫无反应,只好跟着赵明退下了。
婉儿静静的斜卧在床上,微笑着打趣已哭成泪人的张嬷嬷和依云:“你俩眼睛已经是杏仁了,再哭下去就变成桃仁了,太医都已经说了我没事儿了。”笑容未达眼底,却是有些勉强。张嬷嬷看着心苦还要强装无事的婉儿,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已是泣不成声:“殿下,殿下怎么能这般心狠?”
提及允炆,婉儿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倦意。这是个意外,却是彻底抹掉了她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她沉默了半饷,方才对张嬷嬷道:“嬷嬷,你去跟太医说,我这几月都要卧床保胎,希望能不受打扰。”张嬷嬷虽有些诧异,却只当婉儿心绪不佳,不愿见到访客。
将张嬷嬷打发走后,婉儿看着床帘又发了会呆,直到依云唤她,方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侍女,格外庆幸自己还有条后路。婉儿冲红肿着双眼的依云笑了笑:“宫外的日子可是天高云阔。皇上的赏赐中,还有不少金银财帛,挑拣一些没有宫中记号的,容易变现的分批送出宫去,让你弟弟伺机换成能通兑的银票。”
一慢三快的四更声隐约传来,南京城明月当空,春和殿杳无人声,惟留下庭院中树影重重,甚是凄凉寂静。
春和殿的西殿厢房内,“婉婉!婉婉!”朱允炆含糊不清的低声呢哝着,脸上青筋紧绷,俊秀的面容竟是显得有几分狰狞,额头上早已密密麻麻全是汗水。秦全儿眼珠转了转,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想凑近听清皇太孙的梦语。正在这时,朱允炆惊叫一声坐起身来,将秦全儿吓了大跳,连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朱允炆惊魂未定,大口急促喘着气,过了半饷方才完全清醒过来。他借着月色看清跪在地上之人,眼中闪过丝厉色,眉头紧蹙问道:“不是让你们守在外面吗?”秦全儿早已想好了托词,连忙答道:“殿下在不停说梦话,奴才担心您被魇着了,故而进来看看。”允炆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追究。
秦全儿心底已是长舒了口气,他偷偷瞄了瞄皇太孙表情,试探着问道:“殿下,太医一直在春和殿守着,是否要召来问问太孙妃的情况?”朱允炆眉毛一竖,有些不耐烦道:“你哪来这么多事,太医并未来报,她定然是安然无恙。你先下去吧。”
秦全儿正要退下,却被皇太孙叫住吩咐道:“皇祖父昨天赐了对锡兰山国(今斯里兰卡)的夜明珠,你明日亲自送一颗去凉国公府,赏给他家的二姑娘。”秦全儿眼中闪过丝了然,领命退下。看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朱允炆唇角微勾,泛起丝冷笑。
允炆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摸着床榻的另一半,了无温度,有那么瞬间,他只觉自己几乎就要崩溃。“婉婉,婉婉。”熟悉的名字在朱允炆的唇边流连着,缠绵悱恻。他心底泛起阵阵剧恸,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不知不觉已是满脸潮湿。他呆呆坐了半饷,直到心绪稍定,方才放下手,屈指计算着凉国公回京的日子。
“师傅,婉儿这次非恨死我们不可!”
洪武帝定都南京城后,稽古定制,约束文武官员家不得多占隙地,因此京师的士大夫府中鲜有园囿,大多数人在乡间建园,以供游息宴闲,与人交游盘旋之用。而在京师所有的勋臣权贵中,犹以魏国公府为甚,所属园林竟有七八处之多,靡极土木,奢华至极。
在魏国公府的这些园子中,身处南京城南聚宝山中的青莲山房最为私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青莲山房修竹古梅林立,倚峰傍水,横跨曲涧,园子被峭壁巉岩环抱,掩映在疏林山麓之间,富贵气十足,却又不失野趣。登上园子以西的峰顶,就可眺望大江风貌,俯瞰南京城的全景。
五月的天气,寒峭尽消,暑热未至,正是云淡风清,最为惬意之时。山房南面的平坦空地上,酒香与脂粉香混杂在一起,四周放了几套黄檀雕花短榻和几案,中间是一张偌大的降香黄檀雕花圆桌。四人倚榻或坐或卧,每人身旁都跟了个侍妓伺候。
这几人脱下了往日的戴冠正服,却是宽袍大衫,敞衣露肘,均无正形。李景隆唤住正在唱曲儿的侍妓,将她召至身旁,用手一勾,只听那女子一声惊叫,已是被搂入怀中。李景隆将那女子揉搓了片刻,已是有些情动。他脱下她一只绣花鞋儿,攀在手内,用鼻子嗅了嗅,口中直叫妙哉妙哉,又放了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