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法医小妾(全本)-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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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的女人,无一例外地依附着君墨染生活。他,就是她们的天!所以,讨好和吸引他的注意力,就成了这府里每一个女人必需要做的两样事情。
可是,她却成了那个唯一的例外。他曾经想过,这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她懂得以退为进,懂得韬光养晦,懂得与众不同,懂得隐藏自己的贪婪。
因此,他有理由相信,不需要多长时间,她就会流露出本性,变得与这府里的女人一样。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的观点需要修正。
她虽然不曾拒绝君墨染的接近,却也从来不曾刻意地讨好过君墨染,或许正因为这样,反而被君墨染看中——从而另辟奚径,轻松地独霸宠爱。
因为江家与君家的特殊关系,注定了从进府的那天开始,针对她的排挤和攻击从没停止过。
她也一一坦然接受,看起来情绪丝毫未受影响,仿佛甘之如饴,到最后甚至乐在其中,却从未试过反击。这不得不让那些欺虐她的人,越发愤怒。
最初他以为是因为她不具备反击的实力,或者没的摸清别人的底细,所以才按兵不动。从而对她的冷静与理智更加多了一份欣赏,对她的城府与忍耐,多了一点惊讶。
但是,现在她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君墨染也专宠于她——不管这是不是君墨染在做戏,这在靖王府都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毫无疑问,她成为了王府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
他以为,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她主动出手,反击那些曾给过她羞辱和欺侮的人,对她们还以颜色,彰显力量的时候。
奇怪的是,她却依然故我,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超然姿态,独善其身。
她的荣宠不惊,她的坦白坦然,她的临危不乱,包括她丰富的偏门知识……都不禁让他深深地疑惑——江秋寒究竟用什么方法和手段造就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
叙身世
姜梅见他一直不吭声,尴尬地笑了笑:“呃,我不妨碍你做事,走了。”
“我,”柳无风突然开了口:“过不久就要离开王府了。”所以,冷卉才会说出要他带她走的荒唐话。
相信这样的潜台词,以她的聪慧,不难理解。而面前这种微妙而复杂的情况,侧面的说明,比正面的解释要来得高明得多。
“啊?”姜梅怔住:“为什么要走?”
“呵呵~”柳无风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在王府里永远是一副清淡如水,冷静优雅的模样。这一笑起来,声音清雅,那笑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透明感,越发的温润如玉,俊美无铸。
姜梅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垂眸掩去惊艳的震憾感:“你,笑什么?”
柳无风收起笑容,嘲讽地扬起了唇角:“在九夫人看来,柳某或许是应该一辈子都当个管家的吧?”
姜梅惊讶地道:“我可从没这么想过!管家怎么以为我有这种想法呢?我绝没有看轻管家,真的!”
私底下,她甚至为他可惜过,认为他如此人材只做个管家,实在屈才。
王府虽小,事情却千头万绪。
府里上上下下,从主子到奴婢,从侍卫到小厮,从老人到孩子,这几百号人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事事都需操心,样样都得符合规矩,件件要彰显王府的尊贵……
事情不是普通的复杂和琐碎,勉强做完当然不是难事。但要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殊不容易。
更何况,老夫人性子挑剔,王府里众女人关系紧张,气氛微妙,稍有半点疏漏,就会让人逮着小辫子,弄得不好就会闹出乱子来。
但他却能在复杂的人际关系里轻而易举地找到平衡点,在公平公正的同时,又能照顾到各人的情绪,还能让人不生出忌恨之情,却是难于登天!
这一点,从君墨染如此多疑却能放心地把府中杂事放手交给他去打理,可以窥知一斑。
要知道,王府里开支宠大,每天从他手里过手的银两何止千万?听说他做管家三年,帐面上连一文钱的下落都清清楚楚,绝无错漏,这就不是一般的本事。
而最难得的是,他做了这么多,始终不骄不躁;在府里如此复杂的环璋下,始终保持冷静,谨守一条原则,置身事外,从不掺和到任何一次权力的斗争当中去。
或许,这也是他能深得老夫人和君墨染赏识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信~”柳无风微微一笑,慢慢地道:“其实,会在王府当管家,是源于报恩之心。”
“报恩?”姜梅好奇地问:“谁的恩?”
“老夫人。”
“她?”原以为他报的是君墨染之恩,就象蓝三一样,谁知不是,姜梅越发惊讶了:“她于管家有何恩情?”
柳无风看她一眼,似陷入踌蹰之中,并未即刻回答。
“不能说?”姜梅察言观色,心知大略问到不该问的话题,立刻摇手缩回壳中:“那就别说了,我对探人隐私没有兴趣。”
历史用鲜血告诉我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所以,她还是保持着无知的状态最好。
柳无风静静地看着她,一双眼睛温润清亮,如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溪,眼底隐隐透出些悲凉:“说出来九夫人可能不信,我本来是啖星的三皇子,柳烨。”
江照影以为自己掩饰得极好,却不知他所有慌乱都尽收他的眼底。
他既然顺着线索追到了邀月,更不惜隐姓埋名进入靖王府当个管家,又怎会不对王府所有的成员做一个全盘的调查?
最初他的确并未在意江秋寒,但在一系列的事故之后,在江湄在靖王府的众女人中慢慢地脱颖而出的时候,他的目标就放到了江秋寒的身上。
尤其是:当他在君墨染的秘密书房里找到了江湄手书的简体本之后,他就更有理由相信,君,江二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所以,他在赌,赌他这段时间对江湄的了解是否充分;赌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哦~”没想到当日江照影竟未看走眼,他居然真的就是他嘴里的那个啖星三皇子!
然,相比他真正的身份带给她的冲击,让她更疑惑的是:这样重大的身世之谜,他为何要对她说明?
柳无风看她的表情,已知所猜不错,江照影必然是对她提过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才一点也不吃惊。
他对自己下的赌注有了更多的信心!
“三年前我到邀月访友时遭人暗算,恰好老夫人礼佛经过,救了我一命。”柳无风的语气始终很平淡,似乎对于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
姜梅暗自叹息。
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究竟潜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而那个看似风光无限的皇子身份,又给他带来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伤害?
“那时刚巧王爷自绵罗凯旋,被封为靖王,靖王府百废待兴,为报老夫人恩慧,也是为了避过仇家的再次加害,我自告奋勇进王府做了管家。”柳无风十分简洁地说明了前因后果,并不拖泥带水,也不粉饰自己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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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可怜
如果他虚词掩饰,替自己的行为找最完美的借口,姜梅也并不会指责他。因为这是人之常情,谁都不希望在别人尤其是异性面前曝露自己的缺点和阴暗面。
但是,她却肯定绝不会有现在这种胸中涨满感动的感觉。
来古代这么久,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逃避着现实,或多或少地说着各种或华丽,或平实的谎言。
唯有柳无风,这个看似与她并无交集,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男人,真诚地面对了她。
“卑鄙吧?”柳无风嘲讽地挑起了一边眉毛:“老夫人救了我,我却用报恩的借口躲在她家里避祸,给王府带来了潜在的危险。”
“不,”姜梅微微一笑,真正发自内心地感触:“怎么是卑鄙呢?这是人性!相信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而且,他之所以选择在靖王府落足,那也是因为他知道君墨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既使他的身份曝露,仇家也不敢找靖王府的麻烦。
毕竟,如果是他的仇人,多半是来自啖星皇室。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君墨染手握重兵,是真正的强龙,绝非一般的地头蛇可比。
他们跨越千山而来,人手有限,怎敢与君墨染斗?
所以,从理论上说,他的行为的确会给王府带来麻烦,但从实际上讲,这种可能性是零。
因此,他的愧疚就显得越发的弥足珍贵。
柳无风轻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九夫人能理解,我很高兴。”
“在王府呆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呢?”姜梅这时已当他是朋友,很自觉地关心起他的安危:“那边的关系都打理好了,确定回去之后不会再遇到危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柳无风淡淡地道:“当初我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三年,现在三年之期将满,王府的各项事情也都已上了正轨,也是我该离去的时候了。”
“这样啊~”姜梅点了点头,知道他去意已决,心中不是没有惆怅:“不管怎样,走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本来还以为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谈话的朋友,结果他马上就要离开,可惜!
“一定。”柳无风定定地看着她,双眸流光溢彩。
“咳~”姜梅干咳一声,莫名地红了脸宠:“我,我真的要走了。”
“九夫人慢走。”知道这一宝又押对,柳无风又恢复了他一惯的淡定与斯文。
姜梅心中怅惘,史酷比从路旁突地冲出来,蹿到她的脚边不满地低吠。
你干什么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姜梅弯腰,轻轻抚摸着它的毛,低喃:“真好,虽然在外流浪了三年,却终于可以回去见自己的家人了,我应该替他高兴,对不对?”
而她,表面上随时可以见到亲人,实际上那些人与她半点关系也无。而她真正的亲人,恐怕终其一生也无缘相见了!
相比之下,她不是比柳无风更可怜?
“谁在外面流浪了三年?”如意从身后钻了出来,突然问了一句。
“呃,”姜梅吓了一跳,抬眼看清眼前人,按住胸口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吭一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小姐也会害怕?”如意轻蔑地撇了撇唇,不许她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到底谁流浪了三年?”
小姐是个尸体都敢去搬弄,走夜路也不怕撞鬼,被打得皮开肉绽,罚做粗使丫头,关进柴房都没事人一样,照样三餐正常,谈笑风生的女人。
依她看来,小姐的胆子八成比熊胆还大,才不信这么点小事就吓到了她!
“呵呵,传记里的一个小故事,说了你也不懂。”姜梅不愿在背后说人隐私,只淡淡一语带过。
好在如意有更重大的新闻要发布,也没时间去追究这样的小事:“听说了没有?二夫人带着众夫人把冷姑娘拦在路上当众奚落了一番,冷姑娘恼羞成怒,一巴掌扇掉了绿珠二颗牙齿。”
啧啧,真看不出来,冷卉平日里端庄贤淑,娇娇弱弱的,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
现在想起来,她能跟着小姐这样的主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幸福。
“是吗?”姜梅心下了然。
难怪今天的冷卉看起来这么失常,原来受了刺激!
她一直跟着老夫人,想必对无风的来历也是心知肚明,知道他不久将会离开邀月回啖星,所以冲动之下才会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