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锦(女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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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锦横她一眼,挑起轩眉道:“青天白日的,在大街上把我掳进马车里,这等行径与强盗何异?你还说你是守礼的?只怪我心软,竟听信你花言巧语。”
他这言语淡淡,听不出喜怒,羽兮生怕再惹了他生气,慌忙道:“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没有骗你。只是,你从前那般对我,我不知如何是好。二王姐便教我……”
又是那个放浪的二公主,如锦淡淡一眼看过来,羽兮一顿,低头,改口,更加小声道:“二王姐说若不与你说个明白,日后只怕与你隔得更远。你又不肯见我,我没法子,只好……今天看见你进了秦府,我就……那个,我……”
说到后面,低不可闻,如锦也猜得出来,大概便是她守在秦府外,单等他出来,这个小混帐!如锦俊脸发红,见那小混帐惴惴不安地低头坐着,似是等他发落,心下不由轻笑,也不瞧她,只挑了车帘看马车到了何处。
羽兮等了片刻不见如锦言语,心道怕又惹他生气了,偷偷瞄一眼,见他微抿着薄唇,将帘子撩开一道缝瞧街景,似是并没在意,心下立刻长舒一口气。
羽兮低着头,心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看了看如锦葱一样晶莹玉润的手,心下叹息,手指便悄悄地一寸一寸地挪,像蚂蚁蹒跚,一直挪到锦儿随意搁在坐板上的手附近。
偷偷地瞧锦儿,他果然并没注意,羽兮暗喜,继续挪,再挪,一点一点,终于靠近,羽兮轻叹一声,古人所说红酥手,果然是有道理的,锦儿从头到脚,都是那样好看,那样高雅——羽兮伸出小指,指尖眼看要触到锦儿,锦儿忽然抬手撩车帘,羽兮扑了个空,闷闷地看如锦。
如锦斜她一眼,莲花曼妙,羽兮红了脸,低头,手指在坐板上来回勾划。
如锦莞尔,别过头,轻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叫马车掉头?再不回去我娘怕会到公主府去要人了呢,明日城里怕又传你的新恶行来。你素日这般由着性子行事,才招了满身恶名,又不知道圆滑,岂不知这世上的人心,尤其是官场,狡诈算计种种城府,若不是你有公主的身份护着,换了别人早尸骨扬灰了。如今的朝野,暗中倾轧,你这样的性子,务必小心才是。”
锦儿这是,关心我么?羽兮抬起头,心里忽然满满跳的,都是喜悦,便叫外面当车夫的红鸾掉转车头去江府。
如锦还是侧身与她拉开距离,眼睛瞧着窗外,日光透进来,如锦的脸似玉刻一般细腻淡雅,眉眼如画,说不清的神韵,叫人挪不开眼又不敢看。
羽兮看得发呆,手又悄悄地移过去,如锦没有躲开,两人的手覆上的时候,如锦轻轻一颤,温柔垂了眼帘。
第13章
两人静静坐着都不再言语,午后温暖的帘内,似有暗香弥漫,淡淡温馨缠绵。
红鸾忽然打破宁静,道:“公主殿下,前面巷子就是江大人府上了。”
如锦抽回手,羽兮不舍地一把握住,如锦轻斜她一眼,羽兮还是不肯放。
如锦忽然轻叹一声,道:“你这么个痴子,怨不得彤公子会喜欢。”
羽兮轻轻靠过来,瞧着如锦明媚的眸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道:“我,我今生只要你一个……”
如锦微微红了脸,心下说不清地欢喜,只甩开手道:“我回去了。”便要下车去,却突然又被羽兮从身后抱住,淡淡的清香袭过来,如锦大窘,咬牙低声道:“小淫贼!放手!”
羽兮一呆,在他脸上偷香一口,这才道:“锦儿,我忘了有几句要紧话非说不可。”
如锦烧得脸红,身后贴着的肌肤似柔软无物,全身都麻软起来,咬起贝齿道:“你若还不放手,日后我便再不见你。”
羽兮不舍地丢开,却仍握了如锦的手,道:“锦儿,这几日朝中怕有变故,你回去留意江大人,千万不要让她随意去朝中其他官员那里,可能,会有杀身之祸,最好闭门不出。此话你不可说与江大人知道。”
如锦一惊,道:“什么?出了何事?”
羽兮张了张口,低声道:“宫里两位侍君都要临盆了,就这几日,锦儿你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么?两边本来已经势同水火,这几日陛下不理朝政,宫里暗中换了守卫,陛下布了……”
如锦突然捂上羽兮的嘴,正色道:“你这痴子,这样的事也是浑说的?你便如此轻易说与我听?我虽是男子,可也知朝里现下剑拔弩张,当今陛下岂会容忍朝堂勾结,在宫中换守卫……那么两位侍君一旦临盆,便是陛下动手的时候,你可知我若将此事捅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羽兮抚上他的手,道:“我这性命都是你的,还怕什么?现下两位侍君同时临盆……我知道,江大人是宋司徒的门生,朝中自然认定她是宋侍君一派的,江大人虽然平日里小心,可在这当口……”
如锦眼中一颤,心乱成一团,皱眉道:“傻子,你又何必搅进来?”
羽兮轻叹一声,道:“可是若江大人出了事,你……我,我不愿你有事……”
如锦怔了一时,低头道:“你真是痴子,若我将此事捅出去,陛下的一切盘算都将打乱,若安王先下手或是和宋司徒勾结,随便哪一个,都有可能朋党未除,江山已乱……你这样的事也说与我听……”
羽兮轻轻搂住锦儿纤细的腰,轻声道:“江大人的为人不是奸佞之徒,虽是宋司徒门生,在朝中也一直洁身自好,我信得过,况且又有你,我想你平平安安的……”
如锦忽然道:“这个才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
羽兮干巴巴咽口唾沫,点点头,如锦抿嘴一笑,这人,自己早先那般对她,她竟还挂着来说这些。她,果然是痴子。只是,这人说句话都顾着粘着他偷香,放到哪里都不是正经做仕途经济的,不晓得人心险恶,真是,真是……
羽兮闷闷地加了句:“今早上我一得到消息,就怕江大人搅进去,陛下狠起心的时候,谁也不认的。我想来找你,可是又怕你根本不会理我。二王姐说要你肯搭理我,就得把以前的事和你说个明白,若你不肯听,就用强让你听……”羽兮惴惴不安地偷溜一眼如锦的脸色,见他似恼还嗔,心里一跳,慌忙放开他。
如锦淡淡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衣衫,脸上不动分毫,这小淫贼,若给她三分颜色,她怕是会当众不顾礼节。又见羽兮眼巴巴的模样,不由轻叹,心便软了。
国中女子都生得粗犷,文秀之人不多,这小淫贼,偏生得清雅美貌,那一日在郊外围猎,她一身红衣白马,俊秀风流,席上各家的公子都看呆了眼,不是没听那些公子的私房话,说便是被她抢了怕也心甘……
羽兮瞧着如锦还是不舍,恨不能抢了回府去。如锦理好衣衫,微微朝她一笑,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自会提醒母亲小心,接下来几日,怕是狂风骤雨,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我回了。”
羽兮眼睁睁看他下车去,只觉方才在车上便似梦中一般,只瞧着他的身影发怔。
如锦回到府门前,秋雨正坐在门槛上哭天抹地,一眼看见如锦,一头扑上来悲道:“公子……”
如锦瞧他哭得喘不上气来,知是方才看见自己被掳上马车才吓得如此,便安慰道:“好了,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跟我回房去,莫叫娘瞧见了。”
秋雨两眼肿得像核桃,一边号啕,一边小心地前后探看如锦的衣衫,见公子衣衫整齐,并未受辱,这才一颗石头落地止了号啕,抹着眼泪,慌张地抽抽搭搭道:“公子,我方才在后面追不上,就赶紧回来告诉南君跟大人,大人怕公子出事,已经快马亲自去平王府要人了,怎么办?”
如锦一怔,咬了唇,现下母亲已经去平王府要人,这,这如何是好?都是那小淫贼惹的事!进了父亲住的后院,果然南夏也是双眼红肿,一见如锦先是欢喜,继而泪眼婆娑,脸白如纸,一言不发将如锦拉回房。
如锦不知何故,见父亲摒退旁人,仔细翻检自己衣衫,又掳起衣袖看他臂上点的守宫砂,顿时明白过来,只羞得满面通红。
臂上守宫砂艳红如血,鲜艳动人,南夏见守宫砂还在,大大松了一口气,擦了泪,低声道:“孩儿,你落在那平王手里,她可有对你……越礼之事?”
如锦心猛地跳起来,抿着唇道:“父亲不必担忧……不曾有。她只是,只是与孩儿说了几句话。”脸上却烧了起来。
南夏疑惑地望望如锦的神色,抹干净眼泪,出门去叫了管家,道:“你立刻去平王府,告诉妻主,说公子已安然回府,莫要与平王府闹翻,咱们江府毕竟比不得平王位高权重,如今公子已经回来了,此事就不要再追究,还有,若她定要与平王殿下问个明白,你在旁要小心应付,最好叫大人早些回来。”
管家应了,南夏心事重重进来,如锦瞧见父亲的神色,心下不由惴惴不安。
南夏沉默片刻,叹息一声,低头道:“我只你这一个孩儿,若被那平王毁了清白,你以后如何是好!这小公主又是个浑霸王,无人敢管的,我总怕你被她欺负了,咱们又争不过,将来被逼做了她的偏室,岂不是毁了!”
“她敢!”如锦话一出口,便红了脸。
南夏无奈摇头,道:“我们这国中,男子本就受制于女子,若你失了身,哪有活路?况且那平王的风流性子,为父总放心不下,虽然有彤家公子缠着她,但我瞧那平王对你并未死心,等你母亲回来,赶紧商议定个好人家,还是早早让你寻个妻主,完了婚事,平王也就无处纠缠。”
如锦心下一跳,乱如麻,只道:“我……不想……”
“傻孩儿,为父能护你几时?你已经年岁不小,再不出嫁便来不及了,更何况,那平王对你虎视眈眈,万一……平王是皇家出身,将来必定夫郎成群,那彤公子是个醋坛子,以后陛下必定把他要指给平王做正夫的,你若落到平王手里,哪有活路?”
如锦低头不语,心隐隐地痛,原来,她,她终究是要与彤子轩……
江遥黑着一张脸回府,原来,江遥先去的梁王府,顾忌锦儿的清白,不得直接问,只能问平王的去处,二公主梁王不温不火地磨时间,既说平王早上出去还没回来,又说叫侍卫去打听平王的去处,拖着不让江遥走。
江遥无奈,对着温吞吞一脸嬉笑的梁王又发不得火,只好奈着性子坐了一盏茶,只怕如锦出了事,不顾梁王挽留,急匆匆地赶去平王府,结果也说平王不在,江遥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大闹平王府,正好管家十万火急赶到,这才知道如锦已安然回家。
江遥怒道:“平王身为国家栋梁,不思进取,强抢男子,王法何在?我明日早朝定要与她理论个明白!”
如锦只怕母亲当真闹起来,辩解道:“娘,她并没有做什么,只是……说了几句话。”
江遥大怒,只道:“说几句话?你是未出阁的男子,好好的清白名声,她跟你说什么话?!我看她是求亲不成想强来!我岂能容她这般窥视你!”
如锦脸一红,南夏埋怨道:“你自说去,你可有为锦儿想过?明日你在早朝一闹,岂不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抢了锦儿?你叫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