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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天是红尘岸-第119部分

小说: 天是红尘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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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挥手,几个玄衣男子向卫子君靠来,“当然,也别想着逃跑,因为你的功力不如我。并且,我不需出手,我身边的几个侍卫便足以将你掌毙。”他指了指身边的几名侍卫。
卫子君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没有出声。那几名玄衣男子快速走近,将短刀横在了她的颈项,她很合作,没有动。那几人见状,都稍稍放松了警惕,当那几个男子上来捏住她的手腕,欲她|穴道的刹那,卫子君突然倏地旋身跃起,在几人尚未及反应之时夺下悬于颈项的短刀,向着南宫阙直直飞去。
所有的人都跟着扑了上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南宫阙身上,南宫阙却纹丝未动。
然而,就在此时,卫子君手持的短刀并没有刺向南宫阙,而是突然发力抛向了贡松贡赞。那飞刀带着决然的气势,贯以巨大的内力,不容闪避地,飞向了贡松贡赞。完全没有准备的贡松贡赞,待发觉之时,已是眼睁睁看着那飞刀没入自己的胸口。
吐蕃军一阵大乱。贡松贡赞由马上向后栽去。
也便是所有的人都诧异地望向贡松贡赞之时,一把软剑锵然弹开,随着那抹直飞而来的炫目风华,直直刺向南宫阙。
南宫阙定定的望着她刺来的软剑,没有动,他只是嘴角含笑地欣赏着那抹飞来的身姿……他不需要出手,因为他两侧的侍卫,已然齐齐将灌满内力的掌风击向她,她若不躲,必是经脉俱损,即刻身亡。按照练武之人的惯例,她一定是旋身避开,而后再由侧边攻上。
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躲,她不但没有闪避,反而迎着那强劲的掌风而上,向着南宫阙,直直飞去。嘭嘭数声响过,她依旧执着的向前,穿越了那些手掌,穿越了层层劲风,执着地将剑锋送入一脸讶色的南宫阙的胸膛。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看清,一切便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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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齐齐向后跌去,鲜血由卫子君的口中不断涌出。
西突厥大军骚动了。
“风——”对面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那个一身雪白的男子,喷出一口鲜血,悠然倒地……他的脸贴着冰凉的草地,他执着的望着她倒下的方向,执着的望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爱你爱得忘了苏醒,
我情愿闭上眼睛,
任凭此生此世就此长睡不醒……
如果今生没有你,我还留下来做什么……不如睡去……就此睡去……永不再醒……
春风吹过草原,掠起卫子君的发丝轻舞。
被她压在身下的南宫阙紧紧锁住面前的容颜,露出一丝恬淡的笑意。
“还给你——你送的礼物。”卫子君晳白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握住软剑,继续向上用力划去。
南宫阙嗤的一笑,“你好狠啊……我已经活不了了……不用再划了……”
力气终于用尽了,其实,在她承受了那几掌之后,便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却凭着她独有的意志力将剑锋刺入他的胸膛,难怪他会那样诧异。
血似乎已经流干了,她吃力地用衣袖抹去唇上的血迹,她希望死的好看一点。那么要面子的人,便是死,也不希望是满口鲜血的凄惨样子。擦去鲜血,她无力的垂下头,她的脸贴上了他的脸。
南宫阙吃力的抬起头,望着上面的容颜,她的脸色苍白疲惫,却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听说,将死的两个人吻到一起,将最后一口气融入对方,来生便会成为一对夫妻。”他凑近她依然艳红的唇,吻了上去。
她无力去反抗,也无力去躲闪,世界,渐去渐远,风声,渐去渐远,耳边他的声音也渐去渐远……好似由遥远的天边传来……
“与我一起走吧……到地狱去……做一对无怨的夫妻……”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碎
春日的阳光,明媚而绚烂,透过敞开的窗子射了进来,在室内地上投下一片光影。那个一直在昏睡的人在不断呓语,“子君……别走……别离开我……”
他梦到她了,那个一身清华的人,笑靥如花,她来看他,她对他道:“二哥,保重。养好身体,继续剿灭吐蕃。欠二哥的情,子君下一世还。”
她望着他笑,笑得好似窗外的阳光一般明媚。
然后她转身离去,那一刻,心空了,他想抓她,可是抓不到,“子君,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她温柔的回眸,给了他一个绚烂的微笑,那一刹,无数时光飞泻,前尘往事一起涌现,她的种种,件件桩桩,从鹿城开始,一步步走来,他对她的戏弄,他对她的伤害,她坚毅地挑起身上的重担,她无怨无悔,她从不曾抱怨过半句,她一直不断地付出……
他曾想要守着她,想要禁锢她,他发兵夺回她,一切来源于他自私地爱她,可是,他发现,他从没有去为她承担什么,他只给了她压力,只因为,她是男子,偏偏又是自己爱的男子,他便给了她那样的伤害,却不知这样一个女子的娇弱身躯曾经承受了什么样的压力。可是她从不曾抱怨,她一直默默地承受一切,接纳了一切,奉献了一切,从不曾抱怨过……
“子君——别走——”他哭泣。她的容颜渐去渐远,好似蝴蝶的羽翼渐飞渐远,只在阳光下留下一片绚丽的光斑……
“陛下——”听到榻上人挣扎的呼唤,妙州冲了进来,“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妙州,子君呢?她为何没来看我?”李天祁忐忑而惊惶地问,心头有一个大洞,越来越大,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她的离去。以往每次想她,他从来只会心痛,虽然痛,心头却是实在的,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心头被生生剜出一个大洞的感觉,那里有一块最珍视的肉,掉了。
“子君呢?她去哪了?”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好似整个世界都空了。窗外的艳阳不再绚丽,只是觉得异常的刺目,刺得人心慌。
“她在睡着呢。”妙州尽量平静地道。
“不,不可能,她平时虽然嗜睡,但遇事的时候,她从来都起得很早,两军阵前,她从不会睡懒觉。你告诉我她去哪儿了?她若在此,怎么没来看我?”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她,两军阵前,她甚至几夜不睡的,这样的谎话,骗不到他。


“她在与众将商议敌情。”妙州无奈只好继续敷衍。
“我去看她,我要看到她才行。”他挣扎着就欲下去。
妙州终于叹了口气,“她出去找左骁卫将军了。方才听说左骁卫将军昨夜带人去袭营了。”
她去找那个人了?瞬间,心头开始狂跳,“不,妙州,她出事了,她一定出事了,快,我要去找她。”
妙州心头一凛,她会出事吗?这由她离开时便开始了的不安,是因为她吗?
“陛下,你不能去,我去找她。”妙州的神色渐渐失去了平日的冷漠,一丝焦虑爬了上来。
只是妙州又怎能拦阻住焦灼的他,当两人带上侍卫才要出发之时,正巧遇到几个抬着昏迷不醒的贺鲁赶回来的士兵。
“你们的可汗呢?”李天祁劈头便问。
那几个士兵先是一愣,而后本已是通红的眼圈居然溢出泪光,“可汗他……他可能已经去了……”
那一刻,李天祁晃了一晃,他看了眼昏迷的贺鲁,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瞬间,天地万物都静了下来,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孱弱的身躯不住的摇晃,飘飘欲坠。
去了?是什么意思?不,不可能,他的子君是无敌的,从无败绩的,怎么可能死呢?不可能。
“陛下——”一众侍卫呼唤着上前扶住他,他用力甩开他们的手臂。不,他不能倒下,他极力挺直几乎支离破碎的身躯,他要去找她,把她抱回来……
春日的草原,温婉而壮丽,远处的塔热错湖一片幽蓝,与巴林冈日山一起,交织成一片不合时宜的绝美风光。十万西突厥大军聚集于此,将吐蕃塔热错城团团围住,一双双虎目紧紧盯着塔热错城的城门。
她被带走了,那个如清华若水,坚忍似冰的少年,被吐蕃的大军带走了。当贡松贡赞捂着胸口由地上爬起,当西突厥的军队失控地冲上来,当贡松贡赞拔出胸前短刀,架上她的颈项时,尽管那副身躯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西突厥大军还是止步了,他们心中仅存着她可能还没有死的希望,活着被他们带走,总比彻底地死在他们面前的好。
“你们要医治他——”哥舒伐冲着贡松贡赞双眼通红的怒吼。“否则——我会要你生不如死——”
她就那样的在万军之前被带走了。
那些双目通红的士兵齐齐跟在后面。
空旷的草原恢复了宁静,只余下那个男子孤单躺卧的身影,风吹起南宫阙的发丝,他的面容依旧绝美,并且多了一丝恬淡,好似久久跋涉的人,终于找到心灵的家园,只是,他恢复吐谷浑的大计,终是落空了,吐谷浑这个名字,连同它的王子一起,永远地消逝于空旷的草原,消逝于烽烟弥漫的历史长风之中。
西突厥大军一路紧紧跟随,一直跟来了塔热错城,十万勇士矗立于城外,纹丝不动。
“你们若敢向前一步,我即刻将你们可汗的尸体挂上城门。”贡松贡赞望着那些黑压压的人头,那些充满仇恨的悲痛目光,心中有了一丝恐惧。
十万大军,一动不动,
铁甲森寒,刀锋林立,他们在为他们的可汗守望,守着她的身体,便是不知她的生死,他们也不容敌人对他们的可汗有任何一点的伤害,所以他们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一种坚持,来对贡松贡赞形成一种压力,只要他们的可汗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铁蹄将毫不留情地踏平塔热错。
然而,就在西突厥大军执着地守候之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轰鸣声渐渐加大,大地开始震得发抖,后方一阵翻滚的烟尘掀起,哥舒伐看见了吐蕃的大旗,那是松赞干布亲征的大旗。
松赞干布来了!他们必须退兵,否则,敌军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哥舒伐一声大喊:“退兵。”这个决定做的很难,但长年跟在卫子君的身旁使他懂得以大局为重,他知道,她若是在,一定不能容忍他让军队无谓的损伤,于是他忍着心痛做了这样的决定。
大军迅速地撤退,西突厥大军遇到了带着一众侍卫奔驰而来的李天祁与妙州,那一刻,西突厥大军好似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看到了父亲一般,几乎热泪盈眶,他们毫不犹豫地跟着李天祁重新返至塔热错城下。
两军对峙,一方城内,一方城外,两个君王对峙,一个在城楼,一个在城下。
那个曾名垂青史,自称为观世音化身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缓步走向城头,头缠红绸巾,上顶一尊无量寿佛像,身着白色氆氇长袍,外披半月形彩缎披风,脚蹬翘尖花靴,腰佩镂金宝剑,细眉长目,两撇八字胡须,一身雄武之气。
他直直望向下面一脸憔悴的男子,“久闻大昱天子,英勇神武,治国有方,今日有幸得以相见,只可惜,你不是做客而来,否则,我会好生招待。”
一切对话,此时都失去了意义,“西突厥可汗在哪里?”李天祁的声音在抖,她在哪里?她千万不要死,不要死,子君,我不准你死,你不可以抛下我。


松赞干布一声大笑,“陛下,难道我不是应该比西突厥可感更有吸引力嘛?”
“西突厥可汗——她,在哪里?”残破不堪的身体似乎已经撑到极致,他,很想大哭,心头的洞,越来越大了,大到几乎蚕食了整个心脏,“交出她来,我将即刻退兵。”
“退兵?退到哪里?退至苏毗?退至象雄?还是退出我吐蕃?”松赞干布嘲讽的笑道。
“只要你想,退到哪里都可以。”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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