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 圆不破 (完结)-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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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这么多事。”我脸上微微一红。“谁为你了?”看着桌上的账薄,我又忧道:“只是还差得太多了。”顺治笑道:“你们一群女人都知道替我分忧。那些大臣们更是一个都别想跑,明儿早朝我就让他们捐银子,不捐不准出宫!”我“扑哧”一声乐了。“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不讲理就不讲理罢。”他叹道:“最要紧地是能筹到银子。”第二日,我早早的便去了乾清宫等顺治下朝。等了好久。眼看时已过午,他这才姗姗而回,面色颇为不善,我连忙迎上询问。顺治朝屋内的宫人挥了挥手,待她们全部退下后。才重重地坐在暖炕上,恼怒道:“气死我了!”“怎么了?”我轻声道:“筹款地事情不顺利?”顺治朝常喜勾了勾手指头,常喜连忙奉上一本帐册,顺治道:“看看。”我上前拿起,一翻之下不禁有种哭笑不得之感,“弄了一早上,就弄回这个?”这哪里还是什么筹款的帐册,分明就是一本白条册。一条一款全是某某大人赊欠太和殿修缮款银某某两。顺治在一旁气道:“除了这个,还有他们一个月地俸禄!”见我不解,他又道:“最开始说要修缮太和殿,他们倒也大方,都说这个月的月傣不领了,可他们的月俸加起来才多少银子?我刚一说不够,他们倒好,都跟我哭起穷来了,后来见我逼得急了,就一个个地签了欠单,让我先从国库中调银子,他们再慢慢还上这笔款项。哼!若国库的银子能动,我还找他们干什么!”我将帐册轻轻地放到几上,坐到他身旁道:“也就是说,此次筹款行动彻底失败了,一纹银子也没见着。”他地脸色红了红,恼得紧盯着那本账册,“明日我就派人各家去要,看他们谁敢不给!”我一时无语,“这……会不会太不讲理了?”他看了我一眼,“他们想蒙混过关,我偏偏不如了他们地愿,我是皇上,他们能奈我何?”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门口传来一声厉喝:“正回你是皇上,更不能如此胡闹!”声一入耳,我与顺治皆是一惊,这个声音……竟是太后!朝门口看去,果然,太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柳眉倒竖,粉面含怒,我二人连忙起身,上前两步给太后请安。太后是什么时候回宫的?为什么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正当我惊疑之时,顺治开口道:“皇额娘是何时回来的?也不知会儿子一声,儿子好去接您。”太后冷哼一声,“知会你?你有时间搭理我么?不是得去文武百官家要银子么?”太后不愧是后宫中的大姐头,她这一发火,就连脾气向来不怎么好地顺治都讪讪得不知说什么好。太后怒道:“一个皇上,一个皇后,合起来胡闹!硬逼着官员写借据,传出去成何体统!”顺治皱眉道:“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又关皇后什么事了?”“不关她地事?”太后瞟了我一眼,“那皇后集齐后宫捐银子又是怎么回事?”太后缓了口气,“想修太和殿,国库中没有钱么?内务府没有钱么?非得拉下脸来跟人要?皇室的脸面都快让你们丢尽了!”这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太后身上的怒气,低着头,不自觉的打(1*6*K更新最快)了个冷战,顺治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将我挡在身后,也口气不佳地道:“现时边关战事吃紧,国库库银岂可随便动用?他们是国之臣子,理应为朕分忧!”“这是分忧么?这是让人笑话!”太后指着顺治气道:“修个太和殿,你准备修进去多少银子?四十万两还不够用么?”顺治脸色急变,我心中暗忖,太后的消息真是灵通,这几日我与顺治筹集的银子可不正是近四十万两么。太后盯着顺治道:“不管你想做什么,也不能让史官和百姓记你一个贪奢好欲之名!”对着太后的目光,顺治没有丝毫退缩,“儿子想做什么,后额娘还不知道么?”太后的瞳孔缩缩,“身为皇帝,做事要审时视度,不可随心而为。”顺治大声道:“不可随心,更不能违背良心!”太后脸色渐寒,“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万代基业,有时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我呆呆的看着这对母子你来我往的打着哑谜,心中一阵迷茫,难道说顺治想用这些钱做什么,太后全都知道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母子
听了太后的话,顺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果然知道……”太后重重地吐了口气,偏过脸去,“我知道不知道,一点也不重要!”顺治的脸上染上一丝愤然之色,他大声道:“不!对我来说相当重要!”他的双眸中闪动着受伤的光芒,“你……为何也合着他们骗我!”见着顺治的样子,太后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她狠心的扭过头,“告诉你又怎么样?让你知道后再像现在这样由着性子胡来么?”顺治盯着太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呵呵……”他自嘲地笑了两声,慢慢的朝门口走去,经过太后身边时,他微顿了一下,似是希望太后将他叫住,知识太后脸色铁青,双唇禁闭,并无开口之意,顺治面上嘲弄之色更浓,大步走出殿门。“福临!”我连忙叫住他。他停了停,“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他的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消沉。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时,我转向太后急道:“皇额娘,您……”太后抬眼看着我,她眼中莫名的哀伤之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语气不自觉的放缓,“您为什么……”“为什么不叫住他?”太后反问。我点点头,他有机会的,不是么?太后看着我,神色显得有些漠然,“因为我每做一件事前,都会好好想想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我愣在原地。他要走了,你叫住他,这么简单的事。会有什么后果?“我又何尝不想叫住他?我又合唱想我母子离心?”太后地嗓音略带了一丝颤抖,“只是……”她迟疑了一下。仿佛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再跟我说下去,终于,她轻叹一声。“只是我若叫住他,便是对他认了输了。”我困惑的摇摇头。她在说什么?什么认输?太后淡淡地道:“知道我为何出宫么?呃……不是养病去了么?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这个答案是不正确的。我选择沉默,听太后说下去,太后长叹道:“我就是怕会与他闹成这副样子。”我皱了皱眉,“皇额娘既然早知道这件事,就应先告诉他,两人一起想办法,芑不必现在要好得多?”“那……那与现在又有什么区别?”太后盯了我半天,才道:“不明白么?这件事若是早让他知道,他便会闹着要与我站在同一阵营,动用库银了。现在他自己查出来,也明白了朝臣们的意思,没人支持他不敢轻易动那些库银,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我这才有些明白,原来太后出宫,就是想避过与顺治的正面冲突。“那……”我呐呐地开口,“向大臣们筹些银子,又可以不动库银,芑不是一条解决之道?”“的确是一条解决之道。”太后道:“不过……一次行了,两次呢?三次呢?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谁还肯为朝廷尽心尽力办事?况且向朝臣索捐,谁能捐得多?谁又敢捐得多?一年的俸禄不过那么点儿银子,若是捐得多了,不是摆明着告诉众人他贪了银子么?”太后说得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但我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么些人死于疫症?”“一将功成万骨枯。”太后看着我,“治国也是如此,想要得到更多,必然会有放弃。他……始终看不透这一点。”我怔在原地,细细地思索太后的话,突然间,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得打个冷战,身体也不能自抑地微微颤抖。身为帝王,不能感情用事,不能意气用事,要冷静的看待每一件事情,权衡利弊,再作出最终决定。太后说,他始终看不透这一点,那么……太后竟是要用这十万条性命老教会福临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吗?所以太后对此事不闻不问,任由朝臣们合起来瞒着他,让他气急败坏,让他无能为力,最终让他明白,皇帝不是那么还做的,不是想什么是什么,要懂得取舍,相信这十万百姓,是矣铸就一副衬得上帝王地铁石心肠了。这就是他要走的路么?这就是他要学习地帝王之术么?不嫌太过残忍么?惊恐之余,对他又是深深的疼惜,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少年,他每日所学的,就是这些!“你不必替他抱屈。”太后仿似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你所想的,他一早就明白!”我心中惊讶至极,是了,他定然是明白的,所以他才会在太和殿烧毁时那般模样,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怕百姓恨他,更怕他将来要面队的路!看着我一脸的怜惜,太后冷哼一声:“你真的不明白。”我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她的脸上蒙着一层寒霜,“他正是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做这种抗争,你道他是真想去朝臣家收银子么?他是想逼我向他回来,你道他刚刚真是在痛惜我们间的母子亲情么?他是在引着我向他低头。这么些年来,我们之间还剩下多少亲情,我们自个儿最清楚!”太后的脸上夹杂着一丝痛苦,眼中现出点点莹光,“你,真的了解他么?”太后的话惊得我一阵失神,就连太后何时离去都未曾发觉,怎么会?我的脑中不停的响起太后所说的,试问世间有哪对母子会用这种相互试探的方式相处?他们之间的隔阂竟然深到这种地步?回过神来,殿上只剩我与袭人,袭人道:“主子可要去找皇上?”我轻轻摇了摇头。“让他静一静吧。”不只他要静,我也要静一静,他们母子斗法。我又要怎么做呢?出乎意料的,回到坤宁宫。顺治竟然等在那里,见了他,我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他盯了我半天,缓缓地开口道:“她……都说了什么了?”“她说了什么你真的想知道么?”我说道:“还是你只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他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还问什么。她的态度一早就摆在了。”他自嘲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她心中会有一点地位的,谁道……”“福临!”不知为何,他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生气,“你这是什么话,他始终是你额娘。”“是么?”他嗤笑一声,“若是她也这么想便好了。”“那你就没有错的地方呢?”我气道:“你故意在她的面前做出那副样子,你可知她见了心中有多难受!”顺治不予置否的笑了笑,我急道:“你为何这么做?”“我这些都是向她学来的。”他看进我的眼中,“若说故意,也不尽然,我是真的难过,只是她将这些权当作是故意,只因这些都是她曾用过的招术,她难受?”顺治冷笑一声,“她这样对我时,怎么不想想我多难受!”我错愕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顺治嘲讽地笑脸,我讪讪地道:“她……还是很看重你的。”顺治摇摇头,“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大清’二字,这两个字,比我这个儿子重要得多!”我怔忡的看着他,他与太后平日里尚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气,一旦遇到事情,便会有这样的冲突么?大清?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说对。”我面对太后时,她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无奈而又哀伤的情绪,断然不会是假的,“你想没想过,她为何要对大清这么尽心尽力?只因大清的皇上是她的儿子,她想让她的儿子流芳百事,她想让人人都说她的儿子是个得道的明君!”他别过头去,沉默不语,半晌才低声道:“我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她可以不去争,多尔滚要做皇帝,让他做好了,为何偏叫我来做!”我摇摇头,“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