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之天雨花 作者:桂月迭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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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黄镜英的两个贴身大丫环现在都跟在黄夫人身边服侍,忠心耿耿的,这还不是镜英调教有方?
镜英,“…”
再说秀贞被拐之事,虽然左家两府家人明察明访,刑部又下了缉捕文书,谁知竟然一连数月毫无音讯,自此二房致德人也蔫了,周氏虽然没被休,却是病了一场,又羞于见人,便整日窝在房中,倒是消停了许多,又因为犯事的刁氏和翁大都是周氏陪房,致德便将家中下人好好清理了一回,凡是那偷奸耍滑的,特别是那些周家陪嫁过来的,一概都打发了。一时间二房风气倒好了许多。
正值万历四十八年春季,外省各处出缺,圣旨遂下,命杜宏仁补了山东提学,左致德补了青州府知府,赵尚书赵圣治补了山西巡抚,黄御史却是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昏愦无德,免去职位。
这几人接了圣旨,各自交接准备出京,临别时都到了左府,与左维明相聚。
几人相谈,都道这是调虎离山,定是郑国泰所为了,将几人都调出了京,京官中敢与郑家对抗的,也就只有维明和王正芳了。
杜宏仁道,“那老贼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只怕将我们调出京里,接下来就轮着左兄与王兄两人了。”
赵圣治道,“听说辽东后金屡屡犯关,只怕若战事失利,还要以此为由,调左兄远去。”
左维明笑道,“他若敢教我手掌兵权,岂非正中下怀,倒是奸党自寻死路了。”
黄御史叹道,“忠良尽去矣。东宫势危啊。”
、九九 东南西北各自分
维明命人备了酒,几人饮宴一回,谈些家国之事,又叹息时局艰难,至深夜各人方告辞回去。
黄御史酒品不好,已然半醉,落在后头,杜宏仁略扶着一二。
维明出来相送,问黄御史,“黄兄且慢,还记得半年前黄兄上杜府问诗笺一事,小弟当时失言,说什么推入玉河,后来心中一直不安,不知黄兄当时是如何处置的?”
这便是出言试探了。
若是仪贞在场,定要暗笑老爹完全是演技派啊。这话说得多无辜,显得多不知情啊。
黄御史听得提起旧事,略略沉默片刻,叹了一声道,“就是照左兄所说,将那不肖女抬入玉河任其自沉了。”
杜宏仁在一边沉默不语,心内怨念重重,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就送给我杜家作个儿媳又如何,偏偏要沉了河,害得我儿立誓终身不娶,我老杜家眼看着这就要绝后了啊。要不是看在老黄你夫人是我大姨子的份上,要不是看在这老牛还算是正人的份上,我老杜哪会与你甘休!
维明故做惊悔之状,“唉呀,当时不过是随口所言,谁知黄兄竟然当了真,黄兄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就不心疼么?”
黄御史兀自嘴硬,“不肖女做出丑事,有甚心疼。”
维明道,“那嫂夫人可不伤心么?”
“当初内人也是哭得几度晕死。后来家人在河内打捞,也未见尸首。丫头婆子们都劝道,许是被人所救。内人心里存着指望,这才好些。”
杜宏仁这才接话,“那玉河无风无浪,如真个沉了,怎会不见,定是被人救去也未可知。”
唉。希望神佛保佑镜英还活在人世,不然俺们杜家就断了香烟了…
维明沉痛地摇摇头,道,“夜深人静。哪来的人捞救,去年听说张家湾有女子浮尸难辨面目,说不定就是黄家侄女。”
杜宏仁默然:老左你就让俺抱点幻想会怎样哇?
黄御史摆摆手,“莫说不肖女已死,就是未死被人救去,我也不认了。”
三人又话别了几句,便在府门口作别。
一夜无话,第二日维明回到内堂,见三女和桓清都在,便对镜英说起昨夜试探之事。
“黄兄说。即使侄女被人所救,他也是断然不认的。”
虽说不认,但是比当时那一门心思要打杀强了些。
镜英听了微微一叹,低下头去。
桓夫人笑道,“他家不认咱家认,镜英就算我左家的闺女,将来就许给杜家,咱家平白得一对佳女佳婿。黄御史这亏可大了。”
维明也点点头,“夫人说的是。本来侄女年纪也正当婚配,只是五月襄阳院考,赵杜王三家都要让公子们回乡参试,现在议亲,恐误了考期,还是等考试完后再说。永正楚卿他们两个也正好一同前去。”
桓夫人也点头称是,遂命人去给公子们打当行装,准备回乡应考。
镜英心中悲喜交杂,悲的是黄家全家都要回山西老家去,自己的娘亲日后再想见还不知是何年何月,喜的是自己的婚事有了着落,左伯父伯母还实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
仪贞德贞却是冲着她笑嘻嘻地挤眉弄眼,倒让黄镜英面上发热,不敢抬头。
几人正在闲话,却听得家人报说二夫人带着顺贞小姐过府来了。
周氏自秀贞失踪之后就消沉了许多,看着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的样子,再不似从前那般骄横神气。
却是道要面见大伯有话相托,因弟妇与大伯不好相见,桓夫人便命人于内室下了帘子,周氏在帘内与维明见了礼。
却原来是想着维明在京中管着刑部,请维明多多留心秀贞的下落。
维明道,“秀贞是我左家之女,自然多方察访。只是前事一错再错,若秀贞真个的辱了门楣,就算是寻着了,是认还是不认?接回家门还是不接?弟妹日后也当行事小心,切莫自做主张了。当时若早让我知道,哪有今日之祸。”
周氏羞惭不语,默然流泪。
待维明出去,桓夫人上来劝慰了周氏几句,又命二贞和镜英来见面。
仪贞德贞都是认得的,只是黄镜英却是周氏头回得见,听了始末,却是拉着黄镜英的手,只夸赞好个女儿,福大命大。
心想,人家的女儿有人救,好生生地在这里,却不知秀贞我儿有没有人救下一命啊。
因致德一家要往青州去,桓夫人便留了二房一家在府里用了晚饭,特意弄得十分丰盛。致德与维明则在书厅饮酒叙话,维明特意跟他说些为官之道,告诫着勿做贪腐之事,致德一一应下。
用过饭后,桓夫人劝慰了周氏几句,又问了些路程安排之事。
顺贞则跟着仪贞德贞在堂前漫步,见大房姐妹间和乐,又多了个黄家姐姐,十分羡慕,几人说了会儿话,又提起秀贞来,都是心下难过,叹息不已。
三日后,二房致德动身起程,左维明带着永正送行出城,眼瞧着二房一家车队远去,这才骑马回城。
等路过二房旧居,见大门未锁,院中空空,便想着可能是二房走时那屋主忘记了锁好了,便带着几个家人进去瞧瞧,看看可有闲人进去。
左维明进得门去,但见大门洞开,各处空空如也,一派人去楼空之态,兄弟同住一条街数年,来往方便,一朝分别,倒觉得很有些伤感。
看了各处,却想起来秀贞旧事。
按说一个住在花园,一个住在内院,中间的门还有人把守,这二人倒是如何暗通款曲的呢?
维明拿出察案的劲头来,走到了花园中,游目四顾。
果然发现林子深处,花园与内院的粉墙有一处倒塌了个豁口,不由得心中暗恨。
想必这就是那往来捷径了,二弟与周氏好不糊涂,家中墙倒都不修,可不造成大患。
便从豁口处,进了内院,走了几百步,便来到秀贞所居的院门口,却听见里头似有动静。
维明放轻了脚步,悄然来到门口,见秀贞房中有一人影,再一细看,却是周大这厮!
听得周大在秀贞房中长吁短叹,维明不由得怒火中烧。
本想进去揪着这厮痛打一顿,好出一口恶气,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秀贞的卧房,还是等着他出来再动手不迟。
周大叹息了一回,自院内走出,劈面正逢着五六个家丁,再一抬眼,只吓得魂飞天外,正是左维明,面似地府判官煞星一般,立在对面,一双利目正盯着自己,有如刀剑之寒。
周大瞧了瞧,夺路而逃是不行的了,只得战战兢兢上前行礼,“左大人。”
维明喝道,“给我拿下此贼!”
家丁们早就深恨周大,应了一声,围着周大,登时周大就被反剪双手,跪倒在地,嘴里不断哀求着饶命。
维明道,“周良臣,我来问你话,你若是老实回答,便放你回去也无不可,若不是老实,少不得打断了腿,送到刑部治你个入室盗窃之罪。”
周大早吓得魂不附体,忙点头如掏蒜,“大,大人请问。我,我一定老实回答。”
这位可是个狠人,自己老爹都怕他,何况是自己一人无官无职的白身?
“我来问你,那玉钗是谁亲手交给你的?”
“是,是表妹…的丫环,名叫红云的。”其实在花园居住那些时候,自己见着表妹的时候极少,都是红云来往传信的,那日红云把玉钗给了自己,说是小姐命她送来当定情信物的,自己大喜之下,还给了红云十两赏银。
“那花园门有人把守,红云是如何到花园中去的?”
维明听见不是秀贞亲手给的,倒是略松了口气。
“花园守门的左泰,我给过他好些赏银,他有时也挣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红云过来。后来下了大雨,粉墙塌了一处,红云就是从豁口过来的了。”
“秀贞可有到过花园寻你?”维明吸一口气,治家不严,就是这般了。
周大摇摇头,“从没有过,送东西都是红云跑腿。有时,红云,夜,夜里,也过来…相陪。”
红云长得跟表妹相仿,也算是一解相思之渴,他也应了将来娶表妹过门,就抬红云做个姨娘。
维明心里怒气翻腾,这么看来,秀贞还真有几分可能是被冤枉的,毕竟身边有那般无耻的丫环在,私下拿个东西给周大也不是奇事。
说来秀贞也算是运道太背,不但贴身大丫环是个奸滑的,就连奶娘都是个黑心肠,才让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弄得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维明又问,“红云还送过你些什么?可有诗句之类?”
周大道只收过玉钗和绣鞋,没有诗句。
东西好拿,诗句之类的字迹却是不好模仿,维明忽然又想起一事,喝道,“那年冬天,我在外书房见到你和秀贞在说笑,可有此事?”
周大却是一楞,想了半天才道,“那个不是秀贞,是红云,她扮起来跟秀贞厮像。”
维明如遭雷击,斗晌才回过神来,心道,没想到我自栩断案如神,却也看走了一回眼,倒是冤枉了秀贞一次。
其实不能怪他没分清这二人,当时就是在外书房的师爷,也没分清,还当是秀贞小姐呢。红云又穿戴得好,跟秀贞衣饰不差多少,模样也像得紧,而且也没人会想到,一个丫头,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百 天理昭昭不可诬
左维明指着周大道,“你这无行贼子,败坏我左家门风,污我左家女儿的清名,以你之罪,杀之不为过,今日小施薄惩,来日必取尔狗命!”
一声令下,命家丁们将周大饱打一顿,再扔出府外。
左家家丁哪会跟周大客气,自然拳头巴掌如雨点一般,再时不时地来上几脚,直打得周大抱头求饶,哭爹喊娘。不过喝杯茶的工夫,周大已经鼻青脸肿,大牙掉了两颗,跟个烂猪头似的,连他亲娘也未必能识得了。
周大这副鬼样子被丢出了府外,一瘸一拐地也走不回去,还是他小厮青砚寻了来雇了顶轿子将他抬回家中,见了亲爹周通政,放声大哭,直喊着让周商做主给他报仇。
周商好不郁闷,“谁叫你惹哪个不好,却去惹他家闺女,莫说是你个白身,就是我为官三品,也惹不起老左。”
周大听了觉得混身的伤口更加疼了,哎哟连声大叫,直如鬼哭狼嚎。
周商安慰儿子,“我儿也莫要烦恼,等郑国舅成了大事,那时咱加倍报仇回来!”
“真的?”周大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