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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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一碰就坏的东西。
阿奴对着那伙计一笑,耀花了他的眼,说道:“这个不适合我,谢谢啦。”
转身欲走,后面被人撞了一下,一个声音说:“跟了一路啦,还不进去?”
她转身一看,刘仲刚刚站稳,涨红了脸,后面刘畅笑眯眯的对伙计说:“柱子,还不把东西拿给阿奴姑娘挑。阿奴,上次多谢你们救了我,你就挑一些喜欢的首饰当做我的谢礼可好?”一副慷慨模样。
阿奴眉头一挑,笑起来:“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你介绍一下吧。”
阿奴毫不客气,刘畅倒是一愣,不过夷人大都性情坦直,他的封地就在雅安,见得多了,也不以为忤。
他拿起刚刚阿奴看过的金花:“这是花钿,”他一一介绍过去:“这是金花华胜,花瓣是工匠一张张锤鍱而成,比纸片还薄。这个楼阁做的是金步摇,也是鎚鍱,就是把平面图案‘打‘成很有浮雕效果的立体图案;再辅以“镂花”就是’錾刻‘,极费功夫。这个是红珊瑚石榴镀金步摇,这个是螺钿磨成的梅花钗,上面的珍珠是合浦珠,这个是和田玉梳。。。。。。”他滔滔不绝,想起阿奴看的都是金饰,也专门在金饰的柜上流连。
长长的一串说完,他喘口大气,得意地看向阿奴。
阿奴笑得眉眼弯弯:“你的店?”
“诶,是。”
“你的命值多少钱?”
“啊?那个没法算。”
“没有这个店值钱吧?”阿奴谆谆善诱。
“谁说的,我堂堂一郡王爷,这个店还比不上我一个指头。。。。。。”
“这样,你的命值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好了。”阿奴笑意盈盈。
刘畅犯难,给少了不是说自己不值钱,给多?要给多少才能体现自己值钱。。。。。。
“就这个店好了。”
刘畅黑线,这不是明抢吗?
“不给吗?”阿奴掏出一把匕首,似笑非笑比划一下,露出一颗小尖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不要你的身,就给一根指头好了,哪根呢?快点,我们还有事呢?”
刘畅冷汗直冒,这就一女土匪,阿仲不是说阿奴侠肝义胆,几次救他于水火,也没听说要什么,怎么到他这,变成要手指了?上次看见阿奴,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啊?
他哪知道,上次阿奴看见他时,他还是一个仆从如云的王爷,后面跟着的侍卫,功夫都不弱,只好使水墨功夫,要不是实在赶时间,还不敢偷红红。这次他就一个光棍,刘仲?
?想他也不敢挡她的事,她正缺钱呢,敢挡她好事,回头把他卖给奴隶贩子。
那柱子见事情不对,慢慢地往后蹭,纳达岩的长刀横在他的面前。
刘畅扯过刘仲:“我要不是为了你。。。。。。”
刘仲往后一挣,说道:“我那颗珍珠给了阿奴。”
“那颗南海进贡的珍珠?”那可是宫里最大的一颗。
刘仲点头,没说那只是红红的租借费。
刘畅眼珠直打转,刘仲压低声音凑在他耳边说:“你不知道她怎么救我的吧?阿奴杀人都不眨眼的,旁边那个是个巫师,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做法,追我的人都没看见了。还有,还有,我欠了她很多钱,没法子,被逼着签了卖身契。”言下之意,我人都是她的了,这话说得真真假假,虽然三舅说那个卖身契无效,这个他不打算告诉刘畅。
刘畅倒吸一口凉气,总算知道阿奴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罢了,总不能学阿仲卖身吧。他进入柜台,拿出一个盒子,里面一块硕大的蓝宝石,恋恋不舍地说道:“这是波斯来的,本想拿到长安做成项链。”
阿奴也不客气,拿在手里看了看,微笑道:“这样吧,这店还是留给你吧。”
刘畅默,本来就是我的。
“我只要一点,太多我也拿不走。”
你只想拿走一根手指。
阿奴指指柜子上堆着的金砖,转头对柱子说:“这些金砖是足金的?”
“九成八。”柱子应得老实。
阿奴拿起金砖,底下有凿印,从左到右横向直排“宋铺”两字;左侧下方凿有“茶马司(押)”戳记,中央凿印“九分四厘”、右侧凿有“程成”字样;背面上方斜立倒排“令狐武验”四字,下方倒立直排“烧验讫”三字。既有官府押印,肯定是足金无疑。
柱子想说这本是放在柜台上显摆的,没有这些金条,那些蛮夷会认为店里不够财大气粗。见刘畅不说话,想想面前这个也是个蛮子,他不敢吱声了。
柜子里面有一块绸缎,阿奴展开一看,够大,铺开,往上面码金砖,拿了一半,数数一共二十根,说道:“行了,两不相欠。”
纳达岩打好包裹,往肩上一扔,两人扬长而去。临出门前,阿奴塞给刘仲一根金砖权充友情表演小费。
阿奴走后,沈谦和沈青娘从旁边转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沈家护卫,刘畅店铺的护卫被他们看管在一边。
刘畅气结。沈青娘笑道:“郡王爷,得罪了。我可不敢拦,阿奴救了我和六郎两条命呢。可怜我们现在背井离乡,一贫如洗,总不能学阿仲卖身吧。只好借花献佛了。”
当他不知道,雅安那排得上号的林记商号就是他们的,一贫如洗,骗谁呢?刘畅心里愤愤。旁边柱子凑过来:“爷,那个金砖只有四根是真的,万一发现了。。。。。。这个。”
刘畅额头见汗,那个小女蛮子只怕真会再找上门。
青娘一笑:“阿仲,跟阿奴说一声,晚上我们请他们吃饭,在闽都酒肆。”
第八节 变生肘腋
更新时间2010…2…12 13:46:20 字数:5347
阿奴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
“茶马司关闭了。”古戈大叔正坐着发愁。
“人市呢?”
“全是老弱病残。”阿错闷闷的回答,一上午什么事也没有办成。
刘仲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阿奴,你们走的真快。”他停下来喘气,“青姨说请你们吃晚饭,在闽都酒肆。还有啊,”他又喘了几口气,“那个金砖只有四根真的。”
“呃?”这个消息比茶马司关闭更让阿奴震惊,她打开包袱一看,真的只有四根有凿印,指甲一划一道划痕,是真足金。别的分量颜色是一样,就是光溜溜的,一个印记也没有。
气的她咬牙笑起来:“算了,不是还有蓝宝石嘛,不会也是假的?”
“那倒没有听说,应该是真的。”
阿奴想真真是不能太贪心。那些金首饰阿奴一眼就看出不是镀金就是成色不足,金子很软,要打成那种精雕细琢的样子只有掺银铜,打功再好对她来说没有用,足金才好使。她看中那堆金砖,把刘畅忽悠晕了也是为了最后要拿金砖,想不到人家是用假金来装门面,指不定那无赖王爷背后怎么笑她。见到刘仲又想起这对叔侄上次那让她受了那么大罪,心里更是恨恨。
刘仲见她咬牙切齿,心里忐忑,往后一退,转身想跑,被阿奴揪住衣服:“别走,有事问你。粽子,茶马司关闭了,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刘仲脸色大变,问,“真关了!?。”
阿奴点点头。刘仲拍开阿奴的手,冲出门去。
看样子有大事发生,阿奴连忙找来掌柜,德恒的掌柜是个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习惯的捻一捻须:“已经着人打探,还没有消息。听说上次关闭茶马司是三十五年前的旧事了。”
“那时为什么关闭茶马司?”
“上次是德明皇帝殡天,就是现在皇上的爷爷。不止关闭了茶马司,边境也封锁了半年。”
“这次?”阿奴想问是不是你们皇帝也死了,想想这么问很不礼貌,又咽回去。
掌柜摇头不知,一脸郁卒。
阿奴想还不如去林记铺子问问沈谦,真要封锁半年就麻烦了。
她和阿错一路问过去。店铺还开着,行人少了很多,很难想象就在刚才这里还是人山人海。
路口两帮人马对峙着,挡住了去路。
两人从人缝里钻了过去,对面打头的是一个罗罗姑娘,身材高挑,手持长鞭,黑头帕,彩虹裙,鲜丽的像初开的花。是熟人,阿奴清脆地叫了一声:“索玛姐姐。”
索玛是乌蛮卢鹿部落毕摩(巫师兼酋长)沮区则额的大女儿。上次阿奴和阿错路过凉山时,不小心冲撞了雷蛮巫师为雷蛮首领祈命的祭祀,差点被雷蛮杀了,刚好索玛在那里做客,说情救下他们。
索玛见是阿奴,惊喜的笑起来:“阿奴玛,你也在这里?”
阿奴很开心:“索玛姐姐也跟着马帮来的?”
“不是。”索玛俏脸飞红,“我明天要嫁人了。”
阿奴的嘴张成O型:“你明天要嫁人,现在在大街上跟人开打?”她回头看看,却见哥哥阿错跟一个苗族姑娘在拉拉扯扯,阿奴再次张大了嘴,她觉得下巴要掉了。
阿错走上前来,跟索玛打招呼,问道:“索玛姐姐,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索玛皱眉:“那个苗女说是播州杨家的,吵闹好几天了,说她的弟弟被我们掳走了,今天还打伤了我的一个‘甲西’(奴隶),我们是送嫁的,又不是强盗,我问过了,没有这个人。”她语气森然,“哼,我的人也是随便打的?”
阿错脸色郑重:“阿蕾说他的弟弟端午节的时候在成都失踪,有人看见被乌蛮人带走,她一路追下来,只看见你们这一队。”
“乌蛮乌蛮,我们不叫乌蛮,他们嘴里的乌蛮部落数的过来的就有五十支,我们这支叫‘卢鹿。”
索玛的汉话说的极好,对乌蛮这个蔑称很是不满。
阿错告诉那个叫阿蕾的苗女,他们真是找错了人。阿蕾张皇失措,眼泪汪汪,像带了露水的山茶花,楚楚可怜。索玛也消了气,收起鞭子:“看在阿奴和阿错的份上,念你丢了弟弟,我也不计较了。”她转而问阿奴:“明天来喝喜酒吗?”
“我只怕今天就要走了。”阿奴的眼睛一直盯着阿蕾看。
索玛一笑,带着从人走了。
阿错正在安慰阿蕾:“你还不如回头再去找找,哭也没有用。”
阿蕾一听放声大哭:“路被封了,不让走了。”
阿奴疑惑,阿哥什么时候情窦初开了?甜言蜜语不会说半句,硬邦邦的,怎么哄女孩子。
阿蕾哭了半响,阿奴不耐烦了,有时间赶紧去想办法才是正经,哭顶什么用。
她叫道:“阿哥,我先走了。”
阿错想,不能放阿奴一个人,不然下次哭着找妹子就是他了,连忙抱歉地对阿蕾的侍女说道:“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你们还是赶紧想别的办法吧。”转身追上阿奴走了。
阿蕾两眼红肿怒瞪着阿错的背影,旁边的侍女小声嘀咕:“阿错少爷怎么这般不知好歹。”阿蕾气得跺脚走人。
他们终于找到沈谦住的地方。在一个小巷里,门很小,里面别有洞天,一派江南庭院的幽雅。阿奴想,真懂得享受,逃难还住这么高级的地方。
沈谦几个人正脸色凝重的坐在堂上。报消息的人直到中午才找到他,他还没有刘仲知道的早。
沈谦只觉得全身发冷,最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难怪陈福光一直没有动静。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大约有几十人,由远而近,在他们门口停住,随后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他们大惊,站起来。不一会儿,大门哄然洞开,靴声‘桀桀’,一个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