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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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欢轻咳着,笑容惨淡;“流冥,你还是快走吧,再耽搁对你不利。这些事,就都忘了……过你自己的生活……”
他神色闪烁,还是不肯挪动脚步。
“你不是他的对手,再说,现在,他也不会对我怎样,我这次擅自跑出来,不赶紧回去……会出乱子的。本想送你一程,却不知这次见面会不会害了你……”
看她皱眉,脸色苍白,略带歉意的看着他,他顿时觉得心揪成一团,点头道:“你放心,我这就走,你赶紧回去……”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若是能找到,我会去江南问问的。”
“问不到也无妨的。”
“师傅,那个人……就是司命大人吧。”
耳畔传来小徒弟肯定的问话,他这才从回忆里惊醒,有些自嘲的笑道:“是啊,那是师傅第一次见他,就一败涂地。”
自那以后,他自江南辗转,找不到落欢口里的江家,又因上次的惨败,对往日的快意江湖也提不起兴趣,机缘巧合下,被菫理山的一位道长看中,将他带上山,自此更是将全部精力投入修习中,几年都未曾下山。
却听着小徒弟有些闷闷的道:“江南江家,娘亲连提都未曾对我提过。”
“不是不提,只是未到时候。傻丫头,有些事,过早知道……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管玉箫我倒是见过,小时候娘亲常用那个吹曲给我听。只是……后来,她也不怎么碰了。”青昭抬起头,狡黠的笑笑,“难道师傅后来从未找过我娘亲吗?”
“并无。”
“好无趣,至少要像话本子那样荡气回肠啊!”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荡气回肠!”流冥笑骂,戳一下她的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哄道:“晚上风凉,该说的都告知你了,回去歇息去。”
青昭撇嘴,知道拗不过他,只得跟他回去。走在路上,看着昏黄的灯,和天上闪烁的寒星,不禁长叹一声。
流冥不禁乐了,“这又是为何?”
“师傅,我害怕,我怕我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我害怕一生困住。”青昭仰着小脸看着他,泪痕还未隐去,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睛此刻就像蒙上一层雾,隐隐罩罩的看不清楚。
“不必担心,有师傅在,定不让人欺了你去。”流冥将她拥进怀,将翻腾的情绪硬生生压下去,才护着她回去歇下。
第七章 初相见
更新时间2011…10…6 0:06:25 字数:4270
这段时日该是菫理山最舒服的时候了,无大雪,只偶尔从远处刮来一阵风,张牙舞爪地肆掠一番,无甚收获便怏怏撤去。
青昭仍是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修习,除了那迦和师傅,也无谁前来打扰。
那迦倚着梅树,掐算着青昭修习的时辰,预备一会儿去给她添些热茶。自花灯会过后大半个月,青昭变得沉默起来,连凤羽偶尔过来的挑衅也置之不理。她知道她是为苍梧的事忧心,但也束手无策,息婔将军早说过,陪伴她,助她做好她想做的任何事,就是她的职责。
青昭,若我说,我可以跟你分忧的,你可是愿意同我分享你的苦闷?那迦抬头望天,无语轻叹。却见苍梧那边天空出现一抹异样的红,大为吃惊,忙转身跑向青昭所在处。
到门口,见门紧掩,才记起青昭是在修习心法,不可打扰。急得在门口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小青娥看到这一幕不禁觉得好笑,“多大的事能把那迦姐姐急成这样?左右青昭姐姐这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真有急事,你不妨去找找师傅,安排妥当了再告诉青昭姐姐也是不迟的。”
“跟他说有何用。”那迦有些气恼。转眼一想青昭连自己身份都能告诉师傅,同他说一下也未必没用吧。想到此,对青娥说道:“那我去道长那了,待昭儿出来了,你告诉她一声。”愈想愈急,也不耐烦慢慢走,直接施展苍梧秘术,如疾风般掠过。
守在幽若殿的小童只觉人影一闪,口还未张,那人影就飘入大殿。
那迦头也不抬,直接跪地道:“还请道长恕那迦无礼,实在是有要事需同道长商讨。”
“起来说吧,所谓何事?”流冥从榻上坐起身,难得神色凛然。
那迦起身,擦掉刚刚由于心急落的泪,定神回道:“本想直接找小姐的,可她正在修习心法,打扰不得,想到告知道长,说不定也能想出办法。”
“嗯。”流冥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说。
“我刚在外面的时候,看见苍梧那片天空染上了红色。”
“怎么会这么快?到了满月的时候?”流冥也是吃惊无比,心念一动,想到那个诡异的司命大人,“是不是他搞的鬼?想逼迫昭儿早日做出选择?”
那迦摇摇头,“不管怎样,司命大人不会拿苍梧的安宁开玩笑的。”
“如今……怕是不久就会有人接青昭下山了。你还是去告知她一下,让她有点准备。”流冥暗暗思索着,天生异象,那个漩涡终是要将昭儿拖进去,她能顺利度过此关才好啊。
“传令下去,这些日子山上众弟子要加紧习武,不可懈怠,更不可随意滋扰事端,违令者赶下山,剥除菫理山弟子的身份。”流冥沉声吩咐,待小童下去传令,才与那迦一起去寻青昭。
青昭刚修习完,擦掉头上的汗水,饮着青娥送来的清茶,才觉得重回人间。看着那迦与师傅一同走过来,略有些诧异,“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流冥挥手,待不相干的人退干净,才开口:“苍梧好像有些不妙,天空出现了红色。”
“啪”,青昭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脸色也白了几分,“我还差几日及笄……他们就真的,半点都不能等了麽?”
那迦上前抱住她,低语安慰,”大概是误会,可能跟你无关呢。”
青昭勉强笑道:“怎么可能,每一次天生异象,都是说天命圣女已选定,只有取圣女的三滴血来灌溉凤栖花,异象才会退,不然则国土不宁。”她侧过头,神色萧瑟的问流冥,“师傅,可是这样的?”
流冥沉重的点点头。
青昭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把扑向流冥怀里,嚎啕大哭:“师傅我是真的不想啊,我还指望着能跟您一起仗剑走江湖呢,我这么笨,又任性又不乖,怎能用一生护苍梧安宁嘛?”
那迦也不禁暗暗落泪。天命圣女,苍梧连王上见了也得虔诚对待的人,受着苍梧民众最高的敬仰,更要用毕生血力护这片土地安宁。那时息婔将军抚摸着她的脸叹道:“孩子,你以为你是最可怜的,却不知更有人,生生被神之手截断了日后的无限可能呢。”
一时屋子里愁云惨雾,哭声不歇。
从哥哥那里偷溜出来的凤羽听着这声响,疑心她二人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趁其不备,一脚踢开门,待看见屋里的景象,傻傻杵在那里,张着嘴,惊讶地看着众人。
还是流冥最先反应过来,冷声道:“不是告诫过你吃药期间不要乱跑,注意保暖麽?你是不想好了是不是?”
凤羽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穿了斗篷,今日也不冷,是我惦记青昭姐姐,才跑过来看的。”这些时日相处,她还是知道这个看起来清俊无比的的道长并不那么好说话。
“那又是谁教你进人屋子不通报不敲门,用脚踢开的?这就是世家女子的规矩?”那迦半点不客气的驳斥道。
“我……”凤羽气红了眼,看向青昭。怎奈青昭此时两眼茫然,自是凄惶委顿,别说没有看向她,连众人刚才的对话都未曾听进去。凤羽等半晌,见众人都不怎么搭理她,才委委屈屈的离去。
“流冥拍拍青昭,示意她起身,轻声说道:“也无妨的,还没到那一步。这些日子你也不必苦练了,多走走,有什么想吃的吩咐下去,不论什么为师都给你弄到。就算是真的,也没道理将你一直拘在那宫里是也不是?到时候昭儿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青昭听师傅如此说,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虽说还是有些苦闷,但刚才也痛快哭了,这时见师傅的衣襟都被她打湿了一大半,方觉得不好意思。
“看看你这样儿,哪家的圣女像你这样动不动哭鼻子?你呀……也就是能呆在我身边小打小闹一下,哪能担那么重的担子!”流冥见她不哭了,才松一口气,想着法打趣她。
青昭没好气的撇撇嘴,“师傅也就会欺负我!我自己出去走走,你们不用担心。”见那迦神色焦急,张嘴欲说什么,她伸出手制止,“先说好,不准偷偷跟着,我只是去散散心。”
是有些时日没有好好的看这菫理山了,往日觉得稀松平常的景象,这时看来,也别有一番感触。青昭只是信步走走,谨若殿众弟子习武的声音听在耳里,无端觉得安心。有些许阳光洒在脸上,虽说不上有多舒服,但那亮光还是让人心生暖意。走着就到了碧落崖边种植支离花处,她扫开青石上覆的雪,坐下去,眯起眼睛好好的打探这支离花。
支离花是有名的疗伤圣物,传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当日她问师傅是不是果真如此,师傅嘲讽的笑笑,“那不过是得不到它的人在讹传罢了。”虽说如此,还是有人不畏艰险登到此处,奢望能取得一支回去。
支离花生在碧落崖上,自有其特殊之处。且不说花正处风眼,单是周遭的屏障,一不小心触动,被反弹坠入崖底,崖下的碧落水又哪里是叫的好听,吞一口嘴里,便是无法解的剧毒。看起来平凡的支离花,哪是那么容易触摸到的。
支离花色泽浅淡,几欲透明。小小的五片花瓣,叶子也生的小巧,整支不过手掌大。端得是可爱无比。
青昭微微向前俯身,想看的更清楚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当心!”
声音悦耳,如上好的玉石相撞,听着就让人觉得喜悦。青昭回头,见是一个白衣少年,容貌俊秀,生的和师傅一样的一双细长眼睛,眼角微微上翘,一笑就好像有花儿在里面绽放。那少年拱手道:“见姑娘一人在此,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有些花远观即好,靠的太近难免伤了自己。再说这花嘛,也无外人说的那么神奇的。”
青昭嘟囔着:“说着我好像是偷花贼似的。”还是从青石上下来,看着少年道,“你是何人?怎么到此?”
“我是随人上山办事,随意走到这里来的。”
青昭本欲不信,见少年笑得诚恳,也就点点头。
“见姑娘神色落寞,是又什么烦恼事?”那少年并不走,反而继续问她。
青昭想了想,开口道:“假若有人要给你一个东西,很多人都希望你接受,说那样对大家都好,但是你偏偏不喜欢,因为接受了它,你就会失去很多自己一直渴望的,你会如何?”
那少年疏朗的展眉笑道:“这有何难?接受便是。既然有那么多喜欢的,那肯定是不会被一些小困难吓倒,接受了又如何?会被打败吗?”
青昭听罢,顿时笑开颜,“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太急躁,没想到这一层。”
少年眨一下眼睛,“既如此,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赌你能好好对待‘别人送你的东西’,做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
“这有何不敢!”青昭一仰脖子,大改之前的委顿低迷,骄傲的笑道;“青昭可从来不会给机会让别人看扁的!”
少年低笑,“如此便好。我叫阮非白。青昭是你的名字?可真好听。”
青昭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