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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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当即反驳:“这些只是小户人家的女子,那些大家闺秀,谁会当街起舞。”那迦这回也不辩解,只是嘲讽的笑笑,小声对青昭说,“那些楼阁上的大家女子果然是知晓元洛会出现,才在那里等。可惜的是,元洛大人心不在此,没有看她们任何人一眼。”
青昭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些时日她也发现,那迦不知为何,总对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家女子有很大敌意,凤羽是一个,这些楼阁上的女子也是。想来可能是幼时在这方面吃过苦头吧。她捏捏那迦的手,对她安慰的笑笑。那迦脸上嘲讽的笑容还未退去,乍一对上青昭的笑容,不禁愣在那里。她是在……为她心疼麽?
那迦只觉心里堵得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喷涌而出。忙眨眨眼睛,才跟上众人的脚步。
第六章 浅谈心
更新时间2011…10…5 14:46:54 字数:4394
自花灯会后青昭有些时日没有看见凤羽。并不是凤羽不想过来,实在是她忙得厉害。
且不说流冥整日把她拘在安若殿治病,一得空凤止又把她带在身边,细细教诲。那迦来后,青昭也不去跟师兄一同吃饭,就在幽若殿跟着师傅,更是潜心学武,无半刻放松的时候。这样一来,都是各有各的忙,连那迦也是轻易不露面。
流冥招来一个小童,问道:“昭儿仍在练?”
“回师尊的话,青昭师姐很少出门,都是在那边梅树下练武,连那迦姐姐都不怎么过去。”小童毕恭毕敬的答道。
流冥皱眉,那个日子,真的近了麽?昭儿还这么小……等到及笄……想到这些,他眉头皱得更深,也不作停留的往青昭的小院走去。
一抬眼看到就是昭儿着一袭青衣在梅树下持剑飞旋,剑气四溢,梅花点点落在青衫上,她一拂袖,拧身飞上枝头,右手捞起零碎的花瓣,神色落寞。
听到有人走近,也不抬头,只苦笑的问一句;“师傅,为什么选的那个人要是我?”
流冥并未作答,只是看着梅树,而后回眸,对着青昭笑了一下,神色间带着些许悲悯和看破世事的包容了悟,“傻丫头。去拿壶好酒来,今日师傅与你畅饮。”
青昭被他那样的神色震住,一瞬间没有回神他说了什么,待他再说一遍时才愣愣的找酒。
梅树下埋了几壶她酿的好酒。她生性不受拘束,山上苦寒,又羡慕别人在风雪肆意时煮酒浅酌,先是趁师傅不注意偷偷弄了一壶,不想被师傅撞见,就顺理成章的被他要挟酿些好酒,物尽其用。
想到这些,她不禁笑了,若是有朝一日下了山,可还有人像师傅这样护着她?
等抱着那壶酒去两人常饮酒的青石旁,师傅已坐得稳稳当当,还摆上几样小菜,接过她手中的酒,淡淡吩咐道:“去加件衣服,今晚你我就在此处用餐。我已让人告知那迦,你不用担心。”
几杯酒下肚,师傅清俊的脸颊染上了几抹桃色,手持酒杯微微摇晃,斜眼看着她,端得是无边媚色,青昭差点没咬到舌头。知他一喝酒就话多,低下头吃着菜含糊不清的问道:“师傅这回想跟我讲什么故事?”
“嗯?”流冥轻叹一声,目光流转,像是看在很远的地方,饮罢手中的酒,才浅笑道:“为师从没告诉你,我认识你娘吧?”
那时他自江南游走,不知怎的到了苍梧,只见姑娘都大方豪爽,初到异地他也不好冒冒然搭讪,正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你是大驭国来的?是从江南来的吗?”
他回头,就见着一个姑娘穿着江南女子惯常的装扮,正侧着头,盈盈笑着打量她。他走南闯北见过那么多的人,却还是要在心里叹一句,没有哪一个能比上眼前这女子的半分神采。见他回头,那女子大大方方的说:“我叫落欢,这个东西,你会吹麽?”他看了看她手中的东西,是一管玉箫,通体青玉,不是凡品,但这是江南女子都会的乐器,他抬头疑惑的看她一眼,“我会。”
“那就是了,这箫看起来很好看,但却跟苍梧的有些区别,我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怎么吹奏。”她缩回手,略带歉意的冲他笑,“你刚到,还是先找地方安置,待明日我再来找你,好好问问。”也不等他回话就自顾自的转身跑开,只回头给他一个明艳的笑。
他暗自纳闷,连问都不问他在何处歇脚,又怎么找他?
第二日,他一下楼,就看见坐在下面的她,不禁诧异。可能是等得有些久,她百般无赖的打量着穿梭的众人,奇怪的是众人对上她漫不经心的目光,不但不恼反而是一脸高兴的笑。更有人想靠近她,却被几人不动声色的隔开。见他下楼,她站起身,兴奋地冲他挥手,“我们找个地方去谈!”
流冥思量着刚才的情形,看来这姑娘应是有一定地位的。她今日换上了苍梧装束,一跑起来五彩的裙摆就随风扬起,手上的银镯叮叮作响,整个人灵动无比。
落欢把他带到了一池塘旁。一池的红莲正在开放,幽幽清香沁人心脾。天色正好,淡淡的微风,云彩极少,天空蓝的透彻。他就与她席地而坐,教她吹奏着玉箫。
她一手托腮,微笑听他讲,只是不懂的部分才会插几句。
最初那几日,他都是这么度过。教她吹箫,作为报酬她带他游苍梧,吃江南没有的佳肴,品苍梧女儿特制的酒,见识苍梧的节日风俗。
一日游湖,他看着远处搭起的台子上有苍梧姑娘和歌起舞,笑着问道:“早听闻苍梧女子善舞,落欢姑娘要是舞起来,怕是要日月失色了罢?”
落欢神色一黯,“我不常跳舞的。以前可以随意跳,以后……怕是……”
见她神色郁郁,他微抿嘴,暗恼自己说错了话,掩住神色才笑着指着两岸的景色问她一些细碎的问题。
待回到客栈,来来回回的走动思索,终是忍不住,趁着小二来房间送饭菜,一把拉住他问:“这些时日来找我的落欢姑娘是什么身份?”店小二讶异的看着他:“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可是我们苍梧的圣女,是由月神所选护佑我们苍梧的神女……”小二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只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也不顾细听他絮叨,摇摇晃晃回到床榻,仰面倒下去,扯过被子盖住头脸。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他只以为她身份尊贵,大抵是皇室女子,却没料到……她竟是圣女……
那样的她,他又怎么可能触碰到?连守护她都成了奢望。
第二日他还是一早起床,兴冲冲的下了楼,才记起她都已经学会了,也无需再找他。方黯然的随意找个桌子,打算吃饭。
“今日可是圣女祈福的日子,一会儿就能看到圣女的七彩琉璃车打这经过了。”
“可不是,我特意起了大早,只盼着能被圣女看上一眼,那样我这一年都会顺顺当当了!”
“大伙快些吃,再晚些可就没有好地方落脚了啊!”
流冥一喜,还没反应过来脚就不听使唤的往门外挪去,只见远远过来一辆车,被太阳照射着犹如璀璨的宝石般流光溢彩,两旁的侍卫神色肃穆,牢牢护着车上的女子。待走近了,他才看见落欢身穿月白色的服饰,袖口和裙摆均是繁琐的花纹,一颗蓝宝石坠在额间,更衬得肤色莹白。她端坐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高呼叩首的民众。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他,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趁众人不注意,调皮的对他眨眨眼,又赶忙坐正,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流冥乐得眯起眼睛,看着车队慢慢走远。
“那师傅后来见过我娘吗?”几杯酒下肚,青昭有些微醉,摇晃着流冥的衣袖,红通通的脸蛋像熟透的石榴。
流冥把她扶正,将斗篷给她系好,爱怜的摸摸她的头,又陷入回忆中。
那时他也以为这就是最后一次见,从此她的生活与他无半点关联,东西早就收拾好,却还是拖拖拉拉的不肯走。小二日日来问,他只是说不急,再多呆一天。
只是心里知道,他还是想再见她一眼,好好地跟她道个别。
日日在都城转悠,登高楼评舞,观日照斜阳,看小儿女在河边浆洗衣裳,与过路的大娘搭话,听苍梧姑娘犹如银铃的歌声,独饮孤酒。转眼半个月已过,再怎么找借口他也无法多做停留。方狠下心,收拾好行囊,闲闲散散的走出去。
暮色斜阳,这样的景,竟是如此衬他的心情。回头看下住了这么久的客栈,笑叹一声,痴人说梦……也到该醒的时候了。
回过头不作留恋的往前走,还未踏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急呼,“流冥……流冥!”
是落欢赶过来了。她神色焦急,发鬓散乱,连裙摆的蹭上了污渍,应是跑的太急在哪摔倒了。见他停下脚步,才喘口气,扶着墙站住脚。
“你这是怎么弄的?跑这么急……若是想找我,遣人告诉小二一声,我都会等你的。”
落欢只是摇头,“你不懂,那样……来不及的。”她犹豫着,牙齿将下唇都咬出痕迹,才抬头定定着看着他:“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这事……除了你,我也找不出什么人能帮我。”
流冥沉下脸,“相处这些时日,你还不知道我。只要是你的事,只要你开口,我怎么会不为你办妥。”
落欢还在犹豫,“可是……”
流冥垂下眼,神色淡然,浅笑一下,,才开口,“是为了他罢?我只是不知,是怎样的人,竟得你如此……”
那管玉箫一定是人赠与她的,她刚学会时用萧吹奏的也是苍梧常可听闻的歌,他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见她吹奏时,神色温柔,唇边的笑如凤栖花般盈盈绽放,隐约猜到……她,应是有心上人的。
落欢有些扭捏的看着他,神色赧然,呐呐道:“你都看出来了。”她回顾四周,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慎重无比的交给他,“你若是打江南过,将这信替我交给江家……”
“交给谁呢?小欢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告诫过你,这些时日不可随意走动吗?”一人突然出现,形如鬼魅,阴阳怪气的看着二人,也不去抢夺那信,只是站在屋顶上俯视二人。他以手抚胸,眼神冰冷,看样子也是受了伤。
流冥再回头看向落欢,见她脸色惨白,连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手搁置胸前,微闭眼嘴里快速念着什么,一团火焰窜出,她毫不犹豫的将火焰罩在书信上,一瞬间,那封信就化作灰烬。
那人本是好整以闲地在上面看着她,见她施展术法方怒道:“你不要命了?这都什么时候,红莲令是让你用来烧这么一封破信的吗?他轻飘飘落在落欢前面,以手托住她的后腰,恶狠狠的道:”你当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替你瞒着王上,若让他知晓,还能有你的好日子过!”
流冥上前,对着他的背就是一招落花流水,招数还未施展开,就见那人连回头都不曾,一手抓住他的剑,冷冷地道:“火烛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那柄被誉为江南第一剑的春水剑,就那样在他手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为齑粉。
流冥大骇,连连后退。早听闻苍梧术法非寻常武功可抵挡,他也从未料到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未使完,手中名剑就化为齑粉……
落欢轻咳着,笑容惨淡;“流冥,你还是快走吧,再耽搁对你不利。这些事,就都忘了……过你自己的生活……”
他神色闪烁,还是不肯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