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衔巢-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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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非白很郁卒,却又不好多问,只得也接过芷汐递来的热茶润润嗓子。
只听见青昭问道:“你走不走?我爱怎样便怎样,又没碍你事儿。”
“不走,这大雨天的,我走哪去?你既然在这儿,我就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谁要你守了?谁稀罕你守了?要不是你,我至于跟死尸一样躺这么久?”
司命冷冷一道视线扫过来,见青昭往被窝里缩了缩,才嘲讽笑道:“你倒是出息了?不过是死几个人,夺了那贱丫头的记忆,就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青昭扭过头,倔强抿着嘴,不答话。
“就这点本事还敢跟我叫嚣。给你机会给我休息个够,以后再敢任性妄为,休怪我不客气。”
司命说完,站起身看也不看众人就要走。
“慢着!”青昭突然提高嗓音叫了一声。
“怎么,还有要求?”他转过身,似笑非笑。
“你……你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一些常见药物,像是治风寒之症咳嗽什么的?”她愈说愈小声,最后又要溜进被窝里,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晴看着他。
司命冷哼一声,比九天寒冰还要凉的目光从阮非白身上掠过,最终什么也没说,从衣袍里掏出一个小包,看也不看的往后丢出去。
“谢过司命大人!”
青昭爬起来,一把接过,笑得跟个狡猾的小狐狸,哪有半点久卧床榻虚弱的样子?
司命也不以为怒,掉头即走,不与她纠缠。
江衍碧看了一眼阮非白,放下翘起的腿,慢吞吞站起来,妩媚一笑,“走吧,我们也别在这里碍眼了。”
一时间这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个干净,只余阮非白与青昭二人面面相觑。
青昭低头,看到手里的大红色小包,脸微红,扭捏半晌,才开口:“那会儿听见你咳嗽,怪难受的……喏,给你。”
阮非白满脸含笑,稳稳接过,打开看,里面是一粒粒如珍珠大小的药丸,闻着有一股清香,倒是与大驭药物不同。
青昭往后一靠。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低声说道:“这儿有水,你先吃上一两粒吧,省得咳的揪心。”
她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看着身上的牡丹锦被,手指在上面慢慢磨蹭着,也不出声,一时室内陷入静默,二人却也不觉得尴尬。
阮非白依照她所说,就着热水将药丸咽下,不知的心里舒畅了还是那药果真有奇效,只觉得嗓子好受多了,那怎么忍也忍不下的痒意也好像消失了般,他捏着嗓子清音,顿觉通畅,欣喜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昭儿,你待我真好。”
青昭眼神躲闪着,脸蛋微红,想要将手抽回,又抽不得,只得呐呐道:“我哪有。”
“还嘴硬。”他紧握她的手,只觉一片滑嫩,心里也很是高兴,看着她,笑得心满意足。
青昭想到了某处,眉微微皱起,问道:“凤羽怎么样了?”
这些时日她卧在床上,姐姐虽然日日来看,但关于外面的情况,却不与她透露半分。
阮非白沉吟了半刻,还是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一对她讲出。
原来那日自他带走她,凤止就带人赶着过来,见自家妹妹痴痴呆呆的站在大雨里,各家小姐畏畏缩缩的躲在廊下,他忙吩咐人赶着将她们送回家,问起发生了何事,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姐都纷纷摇头,面如土色,只求他快点备车送人。
待庄子里的客人都送走了,他才得空问妹妹,只是无论说什么,凤羽都是摇头点头,或者突然笑出声。
心道不妙,他赶着将妹妹带回家,却又知父亲被皇帝请进宫去了,母亲凄苦迎上来,二话不说就是大哭,一个劲的咒骂阮相,说他多事,捅出“萤“是在凤岐手里弄丢的,皇帝才会急召他入宫。
凤止本就焦头烂额,这时听得娘不仅帮不上忙,还添乱,怒吼一声将妹妹交给她,气鼓鼓的回书房。
父亲把皇家暗势力“萤“弄丢,本就是罪该万死,还不懂避祸,和韩家缠在一起,自找祸事,他能怎么办?
傍晚时分,传来消息,皇帝留凤岐在皇宫歇下,不用等候了。
而妹妹竟然不认得他们只知道痴痴的笑,过了两日,情况才好些,开始变得温柔乖巧,指着园中的花儿问着满府下人稀奇古怪的问题,差点没吓死那些倒霉的下人。
凤羽变了,不再骄横跋扈,也不见巧舌如簧,辩得人说不出话,相反,她现在很有耐心听人把话说完,然后温顺点头,继续问她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凤止看在眼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过了两日,凤岐终于回来了,垂头丧气,仿佛瞬间苍老,见聪慧的小女儿变了样,也毫不动容,沉声吩咐下人备好嫁妆,三日后就将她塞入马车,浩浩荡荡开往郑王封地。
至此,京畿里再无那个骄横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的消息了。
而凤岐,皇帝日日紧逼他再交出一支“萤“,韩家置身事外,看着他里外奔波,几乎要一夜白头。
与凤家交好的各大世家也纷纷传言,凤家要倒了。几乎无人肯施以援手。凤家生意一落千丈。
而朝堂上只忙着皇帝大婚事宜,冬日一过,皇帝就要大婚了,这时倒也没谁拿什么琐事让皇帝忧心。
除了,阮非白逼迫各大世家,吐露当年真相。
“可有人松口了?”青昭静静问道。
“很难,都是一群老狐狸,不看到别人栽跟头,怎么也不肯松口。”
“皇帝既然那么信任你,为何不与他商量一下呢?”
阮非白苦笑,“怎么可能,让我父亲蒙受不白之冤的是先帝,他能装做什么都不知任我放手去做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我若不知好歹,硬要将他拉扯进来,日后……可不好说。”
“无妨的,我在,已经取得成效了不是吗?”青昭反握他的手,目光柔和安宁,“凤家一倒,江家再来反扑,韩家本来就有把柄在你手里,我们,基本上是赢定这一局了。”
阮非白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替她理理有些杂乱的发丝,“你操心这些作甚,有我就行了。”
青昭说的是不错,可是右相一直隔岸观火,若是他猝然出手,夺取渔翁之利,自己又当如何?
“昭儿你好好歇歇吧,再过些时日,到了冬至,这金陵就会有一场盛世烟火,到时候我领你去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嗯。”青昭乖巧笑着,轻轻点头。
阮非白这才起身,叫来那迦,细细嘱咐着她要好生照顾好青昭,又将那个小包贴身放置,穿好貂皮大衣,快步走到前厅与江衍碧商议一会儿事情,才坐上马车离去。
冬日来了,倒是一天冷过一天,青昭在江府,该是能得到好好的照顾吧?心绪纷杂,他看了眼昏沉天色,暗暗叹口气,闭目思索有无疏漏。
第五十六章 冬至烟火(上)
更新时间2011…11…28 15:44:10 字数:3324
连续下了大半月的雨终于在冬至这日停了,虽然还是有几分冷意,但是看见明晃晃的太阳,便觉得无比开心。
那迦一早就收拾妥当,专等和青昭一同出去。一身苍梧服饰,纤腰细腿,明艳照人,看起来格外显眼。她不乐意穿大驭服饰,青昭也随她。
青昭倒也没可以打扮,仍是一袭青裙,外套一个雪白大氂,愈显肌肤莹润,明眸流光溢彩。
这样的好时节,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罢饭,就着点心果脯说些闲话,笑谈间时间一点点溜走,人更是觉得快活无比。
到了晚间,一大桌的圆夜饭,形似元宝的蛋饺,磨糯米粉,用糖、肉、菜、果、豇豆、萝卜丝等作馅,包成团的冬至团,如意菜,吃有余等等,各式各样,青昭从不知道在大驭过节有这么多讲究,她乐得吃个开怀,毫不理会衍碧横眉竖眼的挑剔她仪态,过节嘛,就是要其乐融融的气氛啊!
忽然想起菫理山上的师傅,以他的清淡性子,过再大的节都是一个人独坐,喝点小酒,兴致来时吹点小曲,,应该是很孤单寂寞吧,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她可以回去看一眼……
正想着就见芷汐抱出一个精致的小酒坛出来,笑着说道:“二小姐,你肯定没喝过这个,这是我们这特有的冬酿酒呢,一年只酿造一次,在我们这有句俗话,冬至不喝冬酿酒是要冻一夜的。”
青昭站起身,就要接过来,被衍碧毫不客气的在桌下踢了一脚,委屈的撇着小嘴坐下来,眼睛盯着那酒不放。
芷汐忍不住笑出声,忙打开来,一时间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四下飘荡,妏澜接过酒杯一一斟满,青昭赶忙尝一口,甘甜润口,确实好喝。她喝的两眼亮晶晶,还不肯松手。
衍碧没法子,玉指点上她额头:“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馋猫?还要不要和阮相去看烟火了?”
“啊,当然要!什么时分了?我们快些出去吧,姐姐也去,不然我被人欺负怎么办?”
“谁能欺负你,真是说笑。”江衍碧被她拖得站起身,挣脱不开,只得随她往前走。
青昭忙不迭的吩咐众人备好马车,那迦小六,安福芷汐妏澜还有燕秀,通通都带出去,姐姐更是不能少。开玩笑,少了姐姐,翟景指不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折腾她。
大驭风俗,冬至这一日,百官绝事不听政,入夜则放烟火,璀璨一夜。这一日不管是富豪还是普通老百姓,酒足饭饱后都会偕同亲人上街看烟火,买些小物事回家,就图个欢欢乐乐,幸福美满。
一行人刚坐上去,还没走多远,就碰上阮非白和韩翟景的马车。这两人倒是不相让,你追我赶,各逞神勇,幸好路够宽敞,不然可有的的乐了……
江衍碧嗤之以鼻,见韩翟景凑过来也不过冷哼一声,撇过脸不理。
韩翟景是谁?锲而不舍的非得挤走青昭,美名其曰给她创造机会,自己乐淘淘的坐在衍碧身边,吩咐马车继续前行。
安福头上滚落一大滴冷汗,反正韩大少爷与自己小姐自幼有婚约,斗智斗勇也不是头回,他自默不吭声的驾自己的车就是。
而那边阮非白非常温雅体贴的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青昭拉上去,放下帘子,才跌进车座里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青昭怒了,“笑我动作笨拙还是怎样?”
“我哪有?”阮非白都笑出了眼泪,躲在后面用衣袖掩住脸,闷声道,“我只是觉得翟景那个家伙太笨了,衍碧不喜欢哪种方式,他偏偏用哪种,可不是愚蠢之极?”
“别以为刚拉我上来时你眼角抽搐在忍笑,我没看见。”青昭嘟囔着。
“呃……我只是觉得,我的昭儿……好像略微那么……沉了点……”
“啊……你才沉!你最沉!”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深深震慑了并行的马车里腆着脸不知好歹惹衍碧惹的开心无比的翟景,他吓得一跳,手差点捏断衍碧的胳膊,茫然道:“怎么了?刚才是谁在叫?”
“你说是谁?”江衍碧狠狠甩开他的手,心疼的看着那一圈青痕,一脚踢到他小腿上,“离我远点!”
韩翟景丝毫没觉得痛,还在那迷茫,“不可能啊,小昭儿什么时候这么不顾及形象了?她不一向聪明乖巧狡黠慧敏吗?谁能让她吃瘪?”
“猪脑子。”江衍碧无力的白他一眼,仰着身子往后靠,懒得搭理他。
而青昭正怒目瞪视着阮非白:“我哪沉了?”
阮非白唇角噙着笑,目光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