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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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云听得真切,如黑一到身畔,他轻声道:“黑弟,天魔夫人这一群人,好阴狠的毒计!她们要借九叶灵芝之事,引起武林无穷纷争,内情如何,我们得探个水落石出,可不让她们胡来。”
“云哥,我看最好放手不管的好。”
“为什么?咱们怎能眼看血肉横飞,枉死无辜?”
“哼!这一种人谁不是穷凶恶极的悍贼,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之辈?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云哥你不可动妇人之仁。”
“黑弟,你不见武当派也牵连在内么?荆州武当门下全在召集手下,这是你我入暮时亲见之事。武当乃是名门大派,颇具侠名,株连在内毕竟……”
“哼!颇具侠名?算了吧!三阴一绝就不是个好东西。既然颇具侠名,干吗坐令门人不法?让他们永记教训,倒是好事。这事一张扬,武当是否言过其实,是否浪得侠名,看此一举,假使真是颇具侠名,就该约束门下。”
逸云轻笑一声,道:“你这张小嘴道理怪多,可是心未免狠了些,依你。”
“云哥,话不是这般说,身为侠义门人,所为何来?不除暴去恶,大可荷锄啃书足矣,不必苦练上乘心法,自找苦吃。杀一害而救百善,佛亦有此明训……”
“好了好了,再说你的除恶务尽的高论要出笼啦!咱们先闹他一闹,火上加油,岂不更妙?”
“走啊!太白山庄的魔崽子准敞开来干,爷爷可放他们不过啦!”
逸云问道:“爷爷他老人家可是江湖人?”他始终不知如黑的真正身份,感到他十分神秘。
“也可说是,也可说不是,到我家时你自会知道。”
“贤弟,我感到你有许多事瞒着我,不当我是大哥。”
如黑突然轻抚他的肩背,依近他柔声道:“傻大哥,日后你自会知道,我不会永远瞒你,除非你……哦!你不是也瞒着我许多事么?”
“我瞒了甚么?”
“你这一身旷世绝学,和到中原的所图。”
“贤弟,这是二而一的事,当我大事办完,我将向你一一说明;这牵涉一件武林欺师灭祖的大事,目前我刚得到些少线索,不宜张扬,请怨我暂行守秘。你我虽非同胞,亦未义结金兰,但贵在知心,不必拘于形式,事实是情胜手足,何待他求?我不会瞒你的。”
如黑不知怎地,身躯一软,伏在他肩后。“卟”一声,肋下小贼松跌在地。
逸云一惊,恐怕声响惊动外面暗桩,忙说:“黑弟,我们出去,天色不早了。”
如黑蓦地惊觉,抓起小贼说声“走!”抢先越窗而出。到了院中,他将小贼塞入假山洞中,两人一前一后,飞扑大楼而去。
两人既然要闹事,便放手大干,两人绕墙越壁,捷逾电闪,所经处,隐伏着的暗桩全被点倒搁在暗影中。
大楼居高临下,如烟在窗内向外监视,她功力极高,已看清下面院舍之内,两条神秘的淡影将小贼一一放倒;她心中一凛,暗说:“不好!甘镖头来了。这里千万动不得,时辰未到,我得阻他一阻。”
她轻灵地溜出窗外,一点瓦垄,向右飞掠而下,像一头夜鹰,一闪即没,好俊的轻功!
逸云和如黑迫进内进天井,距大楼仅有一栋矮楼和一个院子,刚将屋角的两名暗桩放翻,逸云突然说道:“有高手向这儿追到,先瞧瞧再说。”
两人隐入一丛爬墙虎绿影之下不久,墙角一闪,现出一个俏生生的娇小身影,隐在这一面墙角,向四周用目光探察。
逸云目光犀利,已看清那生得无一不美的俏脸,便向如黑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
“是她,那叫如烟的妞儿。”
相距约有四五文之遥,如黑目力亦佳,但只知道是个美人儿,却分辨不出是谁。
如烟眼见黑影向这儿飘来,却不见踪迹,正欲再往前搜,突觉身后衣袂飘风之声隐隐传来,忙向墙角一缩。
两名暗桩由墙角扑出,刀隐肘后,突然轻咦一声,一个说道:“咦!明明看见这儿有人,怎又不见……”
如烟骤然掠出,素手疾分,两贼不知背后有人,一声未出扑地便倒。
姑娘火速抓住两贼,退回壁角。院落对面,爬墙虎爬满高墙,正好隐身向另一条甬道察看,她双足轻点,人似轻烟向那儿轻飘。
她距藤蔓还有丈余,两条黑影暴起,来意不善,快逾电光石火。她轻声叫道:“我有话说!”声出人伏,贴地向侧急旋,纤足一点,疾射壁角,方站起回身。
好险!她要不出声,准着了道儿,指尖由她脊心穴上扫过,幸而对方并末下手。她惊出一身冷汗,骇然变色,暗说:“这甘龙的功力,委实骇人听闻!”
她一站稳,两黑影已如影附形,回身追到,正屹立在她身前八尺外,黑罩覆住头面,看不出是谁。
她轻声问道:“是甘镖头么?”
“别问是谁,姑娘意欲何为?”逸云变着嗓子问。
如烟一怔,听嗓音就知来人不愿露形迹;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儿雄壮倒像甘龙,可是背上没见他那把成名兵刃柴金刀;矮个儿更看不出端倪。
“这儿不便说话,务请两位爷赏面,到僻处一谈。”如烟不敢贸然,想将两人引开。
“用不着,这儿的暗桩全被放翻了,有话就说。”如黑不知怎地,见了漂亮妞儿就生气,语音很不友善。
“两位是为九叶玉芝而来么?”
“正是为了此物。”
“这是甘镖头身家性命所系之物,小女子有不情之请,望两位高抬贵手,不管此事。”
“姑娘不是也想要么?”
“非也,小女子虽不肖,亦不做这种绝事。”
“那又何必见阻?”
“此事中含隐情,事虽非为九叶玉芝,但需此物了结十八年前一段血海沉冤公案,事后玉芝物归原主,决木食言。小女子已经泄露甚多,两位如不放手,我……”
“你待怎样?”如黑突然插口。
“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如烟语音沉痛,反手要去拔剑。
逸云问道:“真有那么严重么?”
“灭门之恨,杀父之仇,比天高海深,势在必报。”
“正主儿是谁?”
“恕小女子不敢奉告,望两位谅我。”
“姑娘似乎仇人满江湖,夔州三百余口难道不够偿还么?”
如烟骇然倒退两步,抽口凉气说道:“两位怎知此事?”
“我俩目睹经过,但不愿插手。”
“主凶乃人间凶魔,仇人极众,一日不手刃这些凶人,小女子绝不甘休,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逸云转问如黑道:“我们暂且放手,如何?”
如黑默然点首,良久方说:“依你。”
如烟屈膝拜倒,哽咽着说道:“小女子默念先父名讳,叩谢两位大德。”
两人闪在一旁,逸云轻声说道:“江湖鬼蜮,稍一不慎,横祸立至,一切心力全付流水。姑娘,切记守口如瓶。”
姑娘拜罢盈盈起立,正色道:“小女子知道点苍甘家父子孙三代,皆有侠名,谅不致泄露小女子行藏,故敢真言;日后定遵所瞩,守口如瓶。”她日间亲见甘龙功力惊人,还以为逸云是甘龙呢。
如黑本来为如烟叹息,这一来倒笑了,说道:“你怎知我们是甘家人?”
“刚才见面承蒙手下留情,惟有甘德头方可以臻此。如小女子所料不差,这位定是飞刀甘龙大侠。”她向逸云一指,随又向如黑一福,说道:“姐姐定是人称美红线的甘凤姐姐。”
“啐!胡说八道。”如黑似怒非怒地叫,一拉逸云说道:“把少爷当作姑娘,见鬼!
我们走吧。”说走就走,只一晃,踪影全无。
两人出了庄,扑奔太平口,逸云埋怨他说道,“要你别带什么茜兰草,你偏喜爱那香喷喷娘儿们的东西。这可好,让人嗅着说你是女人,看你还带不!”
如黑粗声粗气地说道:“偏要带!下次我不撕她的嘴才怪,哼!”
“好在你不是女人,不然我看你会整日埋在脂粉里。”
“你胡说什么?”如黑嗔叫,轻径一掌擂在他的肩膊上。
“你不是全听见了么?哈哈!”
两人返回客店,专等明日好戏上场。
逸云、如黑一走,如烟没看清他们是怎样起步的,惊得怔住了,心里暗说道:“好高明的轻功绝学!点苍甘家怎有这种超尘脱俗的造诣?怪!小个儿明明是女子用口腔说话,不是真嗓,不是美红线甘凤又是谁呢?他自称小爷,唔!我看靠不住,一定是她,她在我女人面前装男,岂不可笑?”
甘龙和逸云及所有镖局伙计,包下了整间客店,并无外客。一早众人梳洗毕,店门有伙计们议论纷纷。
甘龙对内情茫然不知,不理闲事,事实上他大为放心,反正在这儿用不着他挑那大梁,听逸云的话没错儿,
一行四十五人,在大厅早膳,大厅在楼上,甚是宽敞。逸云如黑两位师爷上坐,甘龙和沈老镖头下首相陪,五位镖师只有两位打横做陪客。这一桌正对着楼门,假使有人上楼,全逃不出眼下。
酒菜已上了一半,沈老镖头低声说道:“华贤侄,荆州左近的武当门下,预定巳牌时分过江该快到了,也许有人到店中找我们呢。”
逸云从容地说道:“老伯请放心,咱们是苦主儿,必要时咬他们一口,以为日后铺路,武当永不会再找鸿安的麻烦。”
如黑问道:“云哥,你又有何打算?”
“你当太白山庄的人易与,武当要不出动高手,难占便宜。我计划等会儿也走一遭,干脆放上一把火……”
如黑鼓掌轻声说道:“哦!你这着够绝!红货一烧光,谁都欠下鸿安一笔债,妙极!
妙极!”
逸云笑着说道;“别大声,除了我们六人,谁也不许知道,呆会儿我独自前往,见风使舵觅机行事,看我的。”
如黑白了他一眼说道:“哼!你不带我前往,我给你没完。”
“不成!你这脸容易被人发现本来面目,把事弄糟。”
“怕什么?白天里就不能戴面罩?我才不信邪。”
逸云沉吟半晌,突向甘龙说:“咱们行囊中有油布和被单,劳驾给我几张派用场。
黑弟,咱们打扮两个怪人,闹他个不亦乐乎。”
“那可好!只要能和你去,什么都成。”如黑笑了。
“甘大哥,今天你们绝不可离开客店左近,多现身街外,证明你们根本未离太平口,切记切记。”
餐罢,店伙撤去杯盘,换上香茗。坐不到片刻,楼门口出现了红色的身影。
楼梯履声橐橐,接二连三上来了五名老道,和五名浑身结扎,背刀挂剑的雄赳赳大汉。
他们鱼贯跨进楼门,在当门排开,五名中年老道在前,劲装大汉在后,放眼打量楼上人物,傲然之气溢于脸面。
逸云没做声,心中却暗说:“这些人定是武当门下,名门大派之人,怎么没有半点儿大家风范?良可慨叹。武当崛起江湖百十年,该有些名门风度啊!”
中间那老道神态冷然,好半响才徐徐发话道:“哪位是鸿安镖局少东主甘龙?”
甘龙毕竟是吃江湖饭的人,修养甚佳,他徐徐推座而起。小如黑星目一瞪,便待发作;逸云伸手一按他的手,如黑方消掉怒火。
甘龙徐徐站起,上前三步;含笑拱手道:“在下甘龙,不知道长在何处清修,恕甘龙眼拙,不识道长仙号;有何见教,尚请明示。”
“贫道常宗,荆州清净道院院主。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黑实在气不过;抢着接口道:“道长,你错啦!该说无事不登三清殿;或者说:
无事不登酒楼……”
常宗短眉一轩,冷然睥睨他一眼,向甘龙沉声问道:“甘镖头,那位施主是谁?他够资格在这儿说话么?”
如黑“啪”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儿几乎翻筋斗;他推椅站起,哼了一声说道:
“重庆府知府大人的刀笔文牍掌外管内师爷许,府以下知县大人也得尊称我一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