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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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夏没有劝萧紫裳。因为,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谁都不是谁,谁都无法跟谁感同身受。
回家时,路过侯府,锦夏和谢天鸿进门看看文钧怎样了。
文钧躺在房间的地面上,手里攥着酒壶,咕嘟咕嘟地往嘴里倒酒。头发披散开,脸上沾满灰尘,身上的白色孝服上到处是酒渍,小娇在一旁端着酒坛,替他倒酒。
才多久没见,他就颓废成这样。
“别喝了,伤身体。”锦夏俯身坐在他身边,从他手中抢夺酒壶。
文钧紧紧握着酒壶不松手,蛮横地推了锦夏一把,“老爷们儿的闲事,你一个女人懂什么!”
幸好谢天鸿及时扶住锦夏,要不然,指定会摔倒。
锦夏倔劲儿上来了,蹙起眉头,上前跟他硬抢,“不管我懂不懂,你都不能喝酒了。”
文钧跟她争来夺去,反复几次以后,烦躁极了,抬起手,往地上一掷,酒壶掉落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清澈的液体慢慢流淌,房间里满是酒的醇香。
他眼睛通红,拍着自己的胸口,吼道:“我活到现在,十七年了。我姓过文、姓过萧、现在姓左,唯独不能姓锦!我爹活得好好的,我却要披麻戴孝,替别人守孝三年。我是谁啊?我是什么东西啊?我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我活着有劲儿吗?”
皇帝随口一个判决,文钧就不是锦家的人了。
金口玉言,永无更改。
皇帝像神一样高高在上,主宰大齐国境内的每一个生命,什么时候肯低下头,关心百姓的生活呢。
事实永远是:百姓的性命犹如草芥,一枯一荣,是喜是悲,没人会在乎。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文钧双腿一屈,跪在酒壶的碎片上,片刻间,鲜血染红了衣衫。
小娇冲过去,连拖带拽,好歹把文钧拉起来。她扶着文钧坐到椅子上,马上去找伤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回来给他清洗膝盖上的伤口,细心伤药包扎。
文钧的膝盖和下腿,上面满是碎片划破的血痕,用干净的水冲洗了,可以看到皮肤上有大片的破损。
锦夏看着他俩的样子,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她替谢天鸿处理伤口的画面。
那时,谢天鸿的伤口很小,她仍然怕弄疼他,总会小心翼翼。
文钧涣散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回到小娇身上。他盯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儿,骤然起身,扶住小娇的肩膀,把她反压在身下。他低下头,覆上小娇的唇,粗鲁地吻着,一双眼睛里充满了伤感和心痛的神色。
小娇吓坏了,奋力挣扎着,可惜,文钧把她制住,不论怎么扭动,都逃不出他的禁锢。
她终于乏了,认命地放弃抵抗,由着他的性子来。反正他们是要成亲的人,被他亲一下也不会怎样。
文钧的动作渐渐缓慢,吻从她的唇上移开,落在颈间。他说:“出生时,爹娘就把我抛弃了,哪怕到现在也是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你会不会放弃我?”
小娇含着泪摇头。
她宁肯放弃世界,都不会放弃她的文哥。
“我保证,我会用自己的命来宠你爱你。但是,三年孝期内,我可能给不了你名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小娇没有迟疑,重重地点头。
她爱文钧,爱到哪怕一辈子没有名分,也愿意跟着他,为他生儿育女。
文钧紧紧抱住小娇,用齿含住身侧的衣带,一点点撕扯开。
管他什么孝期内诸事不宜,那些规矩,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人看。更何况,死去的左辰,跟他不沾一点血缘,他凭什么要为一个没有关系的人痛苦三年。
从今天起,他只为自己而活,只为小娇而死。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七:新婚燕尔
锦夏和谢天鸿及时退出南卫侯府,坐上马车,回自己家去。
进了景王府的大门,他们看到管家早早站在一旁,久候多时。
他以前没有等门的习惯,是不是有意外发生?
谢天鸿下车,来到他面前时,管家禀道:“三殿下,宸妃娘娘派人传话过来,要您入宫见她。”
宸妃每天在宫里吃斋念佛,向来对谢天鸿的事不甚关心,怎么突然找他进宫了。
锦夏满腹狐疑。
“还有没有别的交代?”谢天鸿问。
管家回答:“没有了。”
只见谢天鸿,不见锦夏,不会是有什么事,不好当面对锦夏讲?希望是锦夏多心了。
谢天鸿一直把锦夏送进云镜居,才放心出门,去宫里见宸妃。
皇宫里跟以前一样,全是些没有喜怒哀乐的行尸走肉,不管春夏秋冬如何变幻,除了身上的衣物以外,没有任何改变,永远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迈入清吟宫的院子,谢天鸿没让宫女通报,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宸妃正跪在香案前,闭目念经,一手捻着玉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谢天鸿不便打扰,到宸妃旁边的蒲团上跪下,陪着母亲一起拜佛。
一段心经念完,宸妃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在前面,向谢天鸿说:“天鸿,我听说,文钧要娶小娇,有没有这回事?”
谢天鸿据实以答:“有。一个月前办的喜事,可惜左侍卫出事,亲事没有办完,估计要三年后才能补办了。”
“成亲当天,我也听到风声。那时,我就想找你,后来听说左侍卫的事,想等事情平息了再跟你谈谈。”宸妃坐在那里,呼吸平稳,“天鸿,小娇不能嫁给文钧。”
谢天鸿愕然,“为什么不能?”
宸妃抬头仰望着儿子,缓缓道:“小娇是锦夏的陪嫁丫鬟,此生只能做你的屋里人,或者终生不嫁,这是大齐传了几百年的规矩。”
“儿子有锦夏就够了,后院不想添人。”
“锦夏嫁入王府将近半年,肚子依旧平平如也。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可是,我眼中更重要的是,我的儿子不能无后。另外,小娇必须是你的人,若是嫁给文钧,景王就成了他人口中的笑话。如果你不喜欢小娇,也可以,我另外给你选几个美人。”
“母亲,儿子跟锦夏成亲不到半年,没有怀上孩子,也属正常。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尽快给您生个皇孙。至于选美、纳妾,您三思啊!”
“半年没有怀上孩子,你觉得正常?我最担心的是,她能不能生。”
谢天鸿本想隐瞒房中的事,可是,现在再不说,等到府里多了几个小妾,就迟了。
他忙解释:“母亲,怀不上孩子,不怨锦夏,是儿子太忙,半年只跟她同房过两回。”
宸妃大为吃惊,新婚燕尔,夫妻之间如此冷淡,这还了得。她更加确定,要给儿子添新人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就算她能生,你收几房侧室也无不可。”
“母亲,儿子跟锦夏的关系非常好,真的不必画蛇添足。”
“你说娘画蛇添足,是在怪娘了?”
“儿子不敢。”
“不必多说,娘已有决断。”
谢天鸿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母亲,您是爱儿子的,又何苦为难儿子呢。”
回王府的路上,谢天鸿一路脚步沉重。
波谲云诡的后宫,向来就是女人争斗的战场,处处尔虞我诈,充满算计。宸妃能够在后宫里占据一席之地,并成为除了皇后以外,唯一生下皇子、并将皇子抚养成人的嫔妃,可想而知,她费了多少心血。
谢天鸿感恩母亲的付出,不愿违拗母亲的意愿,但他着实不愿意纳妾。
母亲和妻子,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二择其一,太难选择了。
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赶紧让锦夏怀上孩子。只要孩子一生下来,两边都有交代了。如果怀不上,那就……
云镜居里,锦夏早早准备好膳食,等着谢天鸿回来吃。
看到他脸色不好,锦夏原本兴奋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她上前帮谢天鸿解下外衣,挂到一旁的衣架上,关切地问:“三哥,宸妃跟你说什么了?”
谢天鸿从背后抱住她,下颌放在她的肩头,眉头蹙起,声音疲惫地说:“夏,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是想……做那件事吗……
锦夏的脸颊滚烫,不好意思地微微别过头,小声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一回家就要生孩子。”
“没受刺激,就是想当爹了。”
谢天鸿没有把宸妃的话说出来,他怕锦夏一旦知道,会伤心难过,说不定,会同意他纳妾。他不希望有第三个人横在他们中间,如果非有第三个人不可,那也只能是他们的孩子。
锦夏两手捏在一起,不停地绞着手,红色的唇,被她咬出一行白印来,“你这个坏男人,总想些不正经的事儿,我不要理你了。”
她分开谢天鸿抱住她的手,逃也似的躲进卧房里。
谢天鸿马上追过去,用手臂把她抵在墙壁上,“老婆,我真的很着急,没有开玩笑。”
越说越露骨了,锦夏心狂跳不止,一双手更是紧张地不知该往哪里放。
她真是失策,早知道这样,就不躲进卧房了。这么一弄,好像默认同意了,故意引他进来似的。
她心里慌乱,眼睛胡乱瞟着,猜测道:“你不会是路过东宫,看到太子妃抱着你的皇侄儿,眼馋了吧?”
“是啊,我眼馋了,就想自己养一个,比皇侄儿更英俊更有出息的儿子。”
谢天鸿顾不得锦夏怎么猜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生孩子。有了孩子,宸妃那边就有了交代,他想跟锦夏过什么样的日子,就可以过什么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人管了。
他灼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让她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用手捂住眼睛,厚着脸皮说:“你是一家之主,想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我没意见。”
天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同意他的要求,那样不知羞耻的话来。
这么不矜持,会被他笑话一辈子的。
可是,夫妻两个人天天面对面,什么都不做,跟宫里太监和宫女的对食有什么区别。
他是自己的夫君,想跟她亲热一下,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还要说不嘛。
不管了,就算以后被他笑话也认了。
锦夏松开手,挽住他的脖子,伏在他浑厚的肩膀上,附在耳边细语,“三哥,你要温柔一点,再像以前那么没轻没重,我会不高兴的。”
“好,我一定小心不弄痛你。还有,感觉到不舒服,就说出来。你说出来了,我才能知道哪里做得不够好。”谢天鸿松了口气,俯身抱住她修长的腿,把她扛在肩上,轻轻放到床上。
厚厚的褥子铺在床上,躺上去感觉松松软软,好似一团白云铺在下面。
现在,谢天鸿就在她身前一寸的位置,鼻尖相抵,十指相扣。眼前的人,是她的三哥、她的夫君、她的天、她的一切。
他俊美的容貌映在眼睛里,每一根发丝、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样子,从未像今天这么清晰,就连呼吸,都是他的味道。
三哥,你可知,女人最大的心愿,不是家财万贯、名利双收,而是嫁给一个喜欢的男子,给他生一个孩子。
女人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到可笑。
锦夏有些意乱情迷的眼睛里,闪着水润的光,“三哥,你可不可以抱紧我?”
曾经,她有父母亲人朋友,现在,一个个逐渐远去。
她只有他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