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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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鸿双手抱拳,行礼道,“小婿见过岳母。”
夏氏一愣,看清楚来人是三皇子,立即准备跪地叩头。她刚刚屈膝,就被谢天鸿扶了起来,“小婿怎敢受岳母大礼。”
锦夏也上前搀住夏氏的手臂,眼睛里闪着盈盈的光,“娘。”
一声“娘”,比千言万语更动听。
从此,她们不再是陌路,重新变成母女,人世间最亲近的两个人。
“娘,这些年,你受苦了。”锦夏紧紧握住她的手。
夏氏眼眶里溢满热泪,轻轻一眨眼,便滚滚而下。老天终究是仁慈的,没有彻底夺走她的女儿,甚至,还给了她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婿。她还怨什么,恨什么,悔什么,拥有此刻,没什么比现在更幸福。
她噙着泪笑了,“你好好的,娘就不苦。”
锦夏拿出手帕,替夏氏拭去眼角的泪,“以后,如果没事,您就跟爹常来王府,我和三哥会好好孝顺你们。”
谢天鸿接过话茬儿,“哪有让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还是我们常去白府吧。”
“怎么都行。怎么样,我都开心。”夏氏脸上满是泪痕,嘴角却挂着笑。她左看右看,女儿女婿都那么好,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忽然脸色一变,摇了摇头,“不行,这件事不能让溪儿和老爷知道。他们爷俩知道了,怕是会闹翻天。”
夏氏隐藏这个秘密十七年,就是不想家丑外扬,更不想伤害白远枝和白溪。他们是家里的一份子,伤害他们,夏氏过意不去。
“母亲的意思是,不想认我?”锦夏十分失落。
既然她费心寻找亲生父母,就是想跟父母重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却不想把她的身份公开,这对她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夏氏见她误会了,忙解释,“娘不是这个意思。娘是想,先用几天时间,给你爹通通气,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再慢慢把真相告诉他。你爹是个莽汉,我怕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会受不了。”
她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白远枝要是知道自己养育了十七年的人,不知道是谁的女儿,估计立马提着大刀上街砍人了。
再说,锦相爷和锦夫人,费心把锦夏养大,也是倾尽心血。如果锦夏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立即转投亲生父母的怀抱,让锦相爷和锦夫人情何以堪。
这件事虽然基本确定了,但是暂时不宜公开,需要一段时日,慢慢过渡。
谢天鸿最先回答,“但凭岳母做主。”
三人在茶馆里品茶聊天,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要不是天色太晚,估计谈上三天三夜也不困。
街上的人逐渐减少,花灯会也散了。
黑暗的苍穹之下,成千上万点星辰,在夜幕中璀璨无比。
文钧和小丫鬟回来了。
小丫鬟提着一盏文钧送她的走马灯,陪着夏氏回了白府。
锦夏目送她们的背影远去,春天的微风拂来,微微有些凉,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好冷。”她哈着手。
话说得这样明白,应该会有人脱下外衣给她披吧。
结果,谢天鸿缓缓道:“我不冷。”
锦夏无语地看着他,撇撇嘴,“傻人都不怕冷。”
文钧本打算把自己的外衣脱给锦夏,听到她最后一句话,默默地把衣服穿了回去,嘴里吐出一句:“冻死活该。”
谁脱衣服给她,就证明谁不怕冷,等同于承认自己傻。
有时候,文钧愿意装傻,不代表他愿意承认自己傻。
三个人并肩回王府,风没有停,锦夏快要抖成秋风里的树叶了。
锦夏瞪一眼谢天鸿,人家没理他;再瞪一眼文钧,人家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没有一个脱外衣给她。
天啊,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锦夏光顾着抗议,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坑里,脚下一空,扑通一下,身体坠了下去。
谢天鸿反应极快,听到声音不对,一转头就看到锦夏摔倒了。他马上伸手接住她,把她扶了起来,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文钧切了一声,“用得着问吗?这种情况下,十之有九,是她把脚扭了。”
谢天鸿横目而视,眼睛里透出一个信息:我们两口子的事,用不着你多嘴。
文钧被他的目光一扫,浑身打了个颤,忙退后一丈远,跟谢天鸿保持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
把障碍扫清之后,谢天鸿把锦夏抱到路旁的一块巨石上坐下,替她除去左脚的鞋袜,仔细检查一番。碰碰这边,问:“疼吗?”
锦夏回答:“不疼。”
谢天鸿碰碰另外一侧,再问一遍同样的问题。
锦夏依旧回答不疼。
于是,谢天鸿得出一个结论,“没伤到脚踝,起来走两步试试。”
锦夏试着把脚着地,马上缩了回去,“三哥,不行,特别疼,走不了。”
“不是说不疼吗?”
“你问的是左脚,疼的是右脚。”
文钧噗嗤笑出声来,站在远处前仰后合。
谢天鸿略显尴尬,面对文钧毫不客气的大笑,有点恼火,当即冲他吼道:“有什么好笑,有没有点规矩!”
那就忍一下。钧咬住嘴唇,勉强不笑出声来。
谢天鸿替锦夏穿好左脚的鞋袜,重新替她检查了右脚。脚踝处的关节有些错位,肌肉也拉伤了,的确不能随意活动。他让锦夏忍一忍,然后一手握住小腿,一手握住脚掌,猝然一推,将她脚踝处的关节推回原位。
据说生孩子的最痛,现在,锦夏的脚踝就跟生孩子的滋味差不多。她一声痛呼,额头上的冷汗就落了下来。
在石头上坐了半柱香时间,脚踝才没有那么痛了。
锦夏的双臂缠在谢天鸿的脖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三哥,你是不是希望老婆早点痛死,好娶新人进门啊?”
谢天鸿唇角翘起,眼角多了一丝笑意,“万一,新娶来的老婆,比你还难伺候,你说怎么办?”
锦夏酸溜溜地说,“那就……再娶一个,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
“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样。”谢天鸿一本正经地说完,在锦夏面前蹲下,拍拍自己的肩后背,“上来,我背你回家。”
大齐国的三皇子,要背王妃回府,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锦夏都有点手足无措了,“三哥,你不是逗我吧?”
谢天鸿说:“是逗你。”
就知道他不是由心的。
谢天鸿接着说:“我有那么闲吗?”
干嘛要把话断开,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锦夏心中的不快迅速一扫而空,开开心心地爬到了谢天鸿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个包袱一样挂在他身后。
像个包袱,但她不会是他的包袱。
锦夏把下颌放在谢天鸿的肩头,摸着他的耳朵,慢悠悠地说,“三哥,你的背又宽又广,并且特别平坦,一点儿都不用担心掉下去。”
“是吗。”
“是啊,就像面板一样。”
谢天鸿沉默片刻,说道:“我真想把你从背上丢下去。”
“你舍得吗?”锦夏调皮地笑着,趁谢天鸿不注意,把一双在风里冻得冰凉的小手塞进他的衣领。
谢天鸿凉得浑身一颤,“你想谋杀亲夫?”
锦夏不怕死地说:“是啊,我谋杀亲夫。等你死了,我马上改嫁。”
“放心吧,我肯定比你活得久。”
“为什么?”
“你的后事,交给别人办,我不放心。”
“你连死人都不放过!”
“就算你死了,也是我谢天鸿的死人。”
……
自从两个人成亲,谢天鸿的话越来越多,简直不像原来的自己。锦夏也变了,变得孩子气。
文钧跟在他们后面,慢吞吞地走。
谢天鸿和锦夏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把夏氏和锦夏母女相认的事告诉文钧了。
文钧现在十分迷茫。
他曾经不惜性命维护的小公主,竟然另有其人。说不定,真正的小公主已经被皇帝一道密令杀死了。如果是这样,他就没有必要继续往京城调集卫国遗民。
即使小公主还活着,卫国已经覆灭二十多年,齐国根基稳固,想要扶持小公主复国,无异于痴人说梦。
把遗民全遣散了吧,一切过往和恩怨,都化为尘土吧。
他仰起头,望着夜空。
这是个晴朗的天气。
不管是齐国,或是卫国,星辰都是一样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六:有他在
几天后,锦夏的脚伤刚刚养好,司正司的人,再次闯进景王府。
这次,她们带着皇后的手谕,奉命捉拿锦夏和文钧。
谢天鸿丝毫不惧皇后的旨意,将身挡在锦夏面前,质问几十名司正司的人,“王妃犯了何错,要皇后两次三番前来寻衅?”
司正亮出皇后手谕,不愠不火,“三殿下,下官明白您护妻心切,但是,皇后的命令,下官不得不从。请您体谅一下做臣子的苦衷,不要让下官为难。”
谢天鸿接过手谕,展开一看,的确是皇后亲笔所写。内容大致是,怀疑锦夏和文钧假冒卫国后人,企图挑动卫国遗民叛乱,着司正司查办。
锦夏看到谢天鸿的脸色不对,马上抢过手谕,匆匆扫了两眼。看完之后,心情也是乱得很。
白溪是想两败俱伤吗?不然的话,皇后怎会知道锦夏和文钧跟卫国的关系?
如果罪名确凿,谢天鸿也会跟着倒霉,白溪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对锦夏的恨,已经让她失去理智,不惜毁掉谢天鸿,也不让锦夏得到?
锦夏没有把白溪逼到那种程度,不应该发生现在的事。
如果白溪没有告密,便是另有其人。难道王府里面有内奸?
想到这里,锦夏惊得心猛地停跳一拍,掌心里也冒出了一层汗珠。她紧张地看着谢天鸿,想听听他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谢天鸿镇定自若,字字如针,“司正,你回去告诉皇后,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我的王妃不会做任何危害大齐和谢家的事。”
锦夏一惊,望向他的眼睛里满是讶异。
当初,她答应他提亲的原因,他是知道的。文钧跟卫国遗民的关系密切,手上正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他也一清二楚。一旦抓到几个卫国遗民,咬住文钧,很快就会拖出他们两个人。一荣未必俱荣,但是一损必然俱损。
锦夏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高举皇后手谕,朗声道:“司正大人,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此事跟其他人无关,能否网开一面,不要抓其他人?”
牵扯进去的人越多,事情就越容易变糟糕。
不一定哪张嘴的口风不紧,说漏了什么,被皇后抓在手里,就是一场大灾祸。
白溪尚且顾念谢天鸿,不忍下手。皇后可不一样,在后宫争来斗去那么些年,整死的皇子皇妃数不胜数。要不是宸妃有先见之明,提前请了圣旨,在谢天鸿年幼时安排出宫,另外赐府邸居住,暗中寻高手保护,怕是也脱不了皇后的黑手。
现在,锦夏和文钧跟卫国遗民有关,就算谢天鸿不知情,皇后也会做出一份假口供,让谢天鸿难逃干系。哪怕卫国遗民没有反意,皇后也会想方设法,策反那些人,从而渔翁得利。
司正道:“我们是奉命行事,皇后要我们抓谁,我们就抓谁。”
真是铁面无私,不容求情。
不管怎样,司正总归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