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妃-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师傅接着说:“我老眼昏花,你不拿远点,我看不清楚啊。”
锦夏恍然,忙拿着图谱后退两步。
陈师傅仔细端详半天,“是我画的,天下独一份儿。”
“那您看一下,这块玉佩是出自您的手吗?”锦夏把玉佩放到图谱旁边。
陈师傅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大,一把抢过玉佩搁到眼前,只看了一眼,就怒了,“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块玉佩!一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那个兔……对了,你跟这块玉佩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锦夏担心实话实说,陈师傅会有所忌惮,不肯透露实情,便撒了个谎,“他借了我的银子,暂时没钱还,就拿玉佩抵债,谁知道,他居然跑了,我正想办法找他呢。”
一听这话,陈师傅放心了,接着说:“这兔崽子才不是东西呢,十七年前,他来我的店里定了这块玉佩,说好看完粗胚就付全款,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拿着这块做了一半的玉佩跑了,再也没来我店里。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多收了一半定金,虽然没赚到手工钱,好在也没赔本。”
后面是一大串不大好听的话,锦夏权当没听见,只把有用的信息记在心里。
她问:“陈师傅,您能告诉我,怎么能找到这个……兔崽子吗?”
说不定,这个兔崽子,就是她的爹……如此称呼,若是被他知道,肯定怪她目无尊长。
希望不会知道。
“让我想想啊。”陈师傅坐到藤椅上,开始冥思苦想,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锦夏感觉好苍白!好无力!好郁闷!
陈师傅这么能睡,客人定下来的玉器活儿,他什么时候能做完?难怪兔崽子拿着粗胚跑了,换成别人,也很有可能等不及。
锦夏征求谢天鸿的意见,“要不,我们坐下来等陈师傅?”
谢天鸿:“依我看,陈师傅太劳累了,怕是不能接活儿,不如,我们去另外一家店铺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到扑通一声,陈师傅从藤椅上摔下来了。他很快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能接,老陈我的手艺,那可是全京城公认的,你不找我,以后肯定会后悔。”
他又醒了……
锦夏说:“那你先告诉我们,怎么找那个人。”
“我要是告诉你们,你们不买我的玉器了怎么办?”
谢天鸿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桌上,“预付的定金。”
陈师傅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确认不是伪造后,笑逐颜开地说:“每个客人,我都记录了姓名和住址,我马上给你们找。”
说找就找,拿到定金的陈师傅,就像饿了三天突然见到饭似的,那速度,拦都拦不住。
一炷香时间过后,陈师傅从桌子腿下拿出来一本册子,翻到某一页时,眉头一舒,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元和七年五月初五,柳邵,年十八,肤白,貌如潘安,家境不甚殷实,三岁时定过一门娃娃亲,后来被退婚。”
陈师傅以前真的是做玉器的么?怎么听,都像是专门给人说媒的。
锦夏心算了一下,现在是元和二十二年,柳邵应该是三十五岁。
陈师傅继续念:“定制夏字玉佩一枚,送给……咦,这是个什么字,日子过去太久,看不清了。”
谢天鸿等不及,干脆接过册子,自己读给锦夏听,“送给相好的小浪蹄子。特别要求:事情紧急,务必加快速度赶制。我的补充:这男人看着不地道,老子决定先拖他两天再说,哼。”
怪不得陈师傅读不下去了,谢天鸿也读不下去。
谢天鸿把册子交给锦夏,“你自己看吧。”
锦夏找到剩下没读的几行字,慢慢看下去。
后面写着:家住济州,暂居京城。六月十五日抢走粗胚,六月十九日离京,再无消息。听说,在元和八年娶了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当婆娘,回到京城做了大官。哎,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真是没天理,啊!啊!啊!便宜那小子了。
陈师傅年轻时,是个神奇的人物啊。当然,现在更神奇。
锦夏找了张纸,把上面的文字抄下来,“三哥,有了这个,咱们应该很快能找到柳邵。”
谢天鸿问:“记好了吗?咱们现在走?”
“走!”
两人并肩出了寒雅轩。
陈师傅拿着图谱追出来,“二位还没说定什么玉器呢。”
谢天鸿停下来,“玉麒麟一对,玉佛珠一串,玉棋具一副,玉镯子一对,要全天下独一无二,价格好商量。”
“好嘞!”陈师傅乐颠颠地回藤椅上晒太阳了,然后是鼾声。
锦夏不得不怀疑,照陈师傅这个睡法儿,他们定下的玉器,能不能在一年之内拿到。
“三哥。”
“嗯?”
“三哥,我爹不会是那个……兔崽子吧?”
谢天鸿:“如果你不想认,那我把自己爹借给你。”
锦夏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她宁愿没爹,也不要皇帝当爹,她还想多活些日子,跟她的三哥在一起呢。
谢天鸿揉揉她的脑袋,安慰说:“你看册子上记的,他在第二年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你想,如果他跟其他女人生过孩子,再娶现在的妻子,无异于陈世美,他妻子不可能嫁给他。如果孩子是他和妻子生的,一定当成掌上明珠,更不可能抛弃。所以,他不是你的父亲,只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那我,有可能找到亲生父亲吗?”
“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我觉得,我们很快能弄清你的身世。”
“如果……”
谢天鸿握住她的肩,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用坚定地声音说,“没有如果,你一定可以找到亲生父母。就算没有,也不要害怕,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初春的暖风吹来,拂过每一树乔木,枝头上的花苞蠢蠢欲动,等待着与春天相拥。
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遇到一个对的人,牵着手走到地老天荒。哪怕鬓发斑白、满面纵横,也有人觉得最美;哪怕累了、倦了、走不动了,也有人毫不犹豫停下来,共同欣赏路边的风景;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有人在耳边温柔地说一句:亲爱的,别怕,有我。
锦夏相信,她遇到了这么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具(震惊):作者的排比句,用得真是丧心病狂!
作者(坏笑):文具君,你猜后面,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
文具(无语):好吧,你赢了……
☆、二十四:取暖
下午申时,锦夏和谢天鸿回到景王府,闻到一阵沁人的清香。
现在正值春天,那些置放在暖房里的兰花,也感受到春的气息,纷纷迫不及待地绽开花蕊,吐露芬芳。
君子如兰,谢天鸿当如是。
两人来到云镜居时,看到小娇拿着一根树枝,在院子里胡写乱画。虽然小娇很快抹掉了,还是被锦夏看到她的心思。
锦夏跟谢天鸿说:“三哥,今天咱们包饺子吃吧?小娇念叨很久了,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没顾得上她肚子里的馋虫。”
谢天鸿自然无不应允之理。
小娇欢呼雀跃,开心地去和面,青梅也跟着去准备馅儿。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厨房里摆开桌椅,青梅去灶旁烧火,小娇负责擀皮儿,锦夏负责包。
把馅儿放到面皮上,对折起来,捏几个褶子,一个半月形的饺子就包好了。
谢天鸿在出征时,只学过做饭做菜,唯独没学过包饺子。他看着了一会儿,觉得包饺子挺简单,便坐下来帮忙。谁知道,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捏了半天,手里的饺子皮就是不听话,想捏个弧形,捏完就成了一条直线。
锦夏和小娇抿嘴偷笑,看他接下来怎么办。
谢天鸿皱着眉头大半天,终于磨光了耐性,把包了一半的饺子放到面板上,起身拍掉手上的面粉,给出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堂而皇之地放弃,“今天的公文没有批,我先去办正事。”
然后,他就遁了。
小娇笑道,“三皇子好可爱。”
锦夏接口说,“你不觉得,文钧更可爱吗。”
小娇掐腰站起来,“夫人,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就不陪你包了!”
“不包就不包,反正不是我想吃饺子。”
锦夏太了解小娇的弱点了,话一出口,小娇乖乖地坐了回去,继续擀皮儿。
厨房外,谢天鸿迈着方步,往书房那边走去。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陌生人的呼吸声,似乎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
大白天,不可能是毛贼,那么,胆敢擅闯景王府的,会是什么人物呢。
谢天鸿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叮嘱锦夏她们,“一会儿,不管你们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他话里的意思,无疑在说外面有危险。他深陷危险之中,锦夏怎能坐得住?她担心出去会给谢天鸿添乱,就在门口盯着,说不定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上一点忙。
谢天鸿面色肃然,环顾四周,声音朗朗,“不知是哪位贵客驾临,不如现身一见。”
声音忽的没了,让人几乎以为,来者是误闯王府,现在已经离开。
半盏茶时间过去,院子正南方的拐角处,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绕了出来。他穿着卫国武官的常服,这种衣服,在卫国灭亡后就消失了,直到今天,才再次见到有人穿在身上。
谢天鸿问:“卫国遗臣?”
男子答:“将来会是复国的功臣。”
“卫国已亡二十余载,断无复国可能。”
“不试怎么知道。”
谢天鸿无比肯定地说:“因为有我。”
男子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听说谢氏三皇子行动快如鬼魅,今天,我倒要领教一下。”
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费嘴皮子了。两人拉开阵势,准备一战。
男子解下腰间的短剑,脱去剑鞘丢在地上,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将剑身一挺,往谢天鸿胸口刺来。
和煦的阳光下,剑身反射的寒光分外刺眼。
谢天鸿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面颊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才微微侧身,猝然出手。下一刻,男子的手腕就出现在谢天鸿的掌中。谢天鸿稍微一用力,就痛得他龇牙咧嘴。
“今天,我放你一马,回去以后,你要忘掉过去的事,永远别再有复国之类无望的念头。”谢天鸿向外一推,男子跌倒在地,短剑也脱手而出。
可是,男子现身出来,目的绝不是为了俯首称臣,更不甘心就此败于谢天鸿之手。他嘴上答应下来,手却渐渐移向短剑,趁谢天鸿不备,抄起短剑,发起偷袭。
谢天鸿回身就是一脚,登时将他踹翻在地。他道:“执迷不悟!”
男子倒地后,用手捂着胸口,生生咳出一口血。
院子另外一头,青梅迈着碎步,往厨房方向边走边问:“夫人,水已经烧好了,现在开始煮饺子吗?”
地上的男子抓住短剑,以迅雷之势翻身而起,把剑架在了青梅的颈间。
青梅被他吓了一跳,在片刻的呆愣之后,看清了形势,渐渐恢复平静。不知是因为胆大,还是见惯这种场面,变得波澜不惊了。
下一刻,谢天鸿将身一晃,右手已然锁住男子的咽喉。
谢天鸿现在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厌恶,“我生平最反感的,就是拿女人做挡箭牌的男人,这种废物,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手上一施力,指缝间传出啪的一声脆响,男子的头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