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盗-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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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残忍的一幕,冷红溪几乎看得呆了。
他那铁石的心肠,忽然也变得软了,想不到人间竟然会有如此惨厉的酷刑。
一个由痛苦深渊侥幸走出来的人,是最能同情和体会另一个人的痛苦的!
冷红溪看完了这些,冷冷一笑,自茅屋上飘身而下。
他那飞起来的身形,有如是一只白鹤,轻飘飘的落在了简春浓身边,春浓苦笑了笑,道:“你都看见了?这多少年以来,他都是这样的忍受着痛苦……他妄想以自己的内力,把瞳子里的剧毒逼出来,可是这样,只增加了他的痛苦!”
冷红溪喃喃的问道:“那罐子里是什么药,有何功效?”
简春浓轻叹了一声道:“那是我哥哥自己开方子配制的一种药丸,是用捣碎的百合掺和山药以及纯蜜制成的,功能上痛壮血,我哥哥说,如果不是这种药,他早就死了!”
冷红溪紧紧地咬了一下牙,道:“你能把伤害令兄的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么?”
简春浓看了看他,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简家的仇,是不容外人代报的,何况我哥哥更在神前发过重誓,要亲手杀死那人,所以,你就不必多事了!”
冷红溪抬头想了想,也觉势必如此,就好像现在有一个人。蓦然的告诉自己,要为自己报仇,杀死莫环,自己也必定是不乐意的。
他很能体会这份心情,一个人受了不少的苦,总希望能等量的加之于对方,要用自己的手泄恨加在对方身上,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享受那一霎时的快意。
冷红溪是不愿剥夺人家这种权利的,他只是感觉到,自己似乎应该去找回那枚戒指,把它赠给简秋,这样也就能使得自己心安了!
想到此,他就对简春浓点了头道:“我的身子已完全恢复了,谢谢你的救援,我现在就想走了!”
春浓怔了一下道:“你现在就走?”
冷红溪微微一笑道:“我走了,我要把那枚戒指我回来。再见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直向岭下行去,简春浓追上了几步,想把他叫回来,可是她的手刚举起来,却又放下了,她想:“我凭什么把人家叫回来呢?叫回来又对他说些什么呢?”
这一刹那,她仿佛感觉到整个身子都凉了,这是多么奇妙的现象啊,谁又知道,平空的一粒小石子,已在姑娘的内心,激起了多少的波澜呢?
玉鹰舒修文,偷得了那枚两相环后,禁不住内心的狂喜,趁着莫环不在,忘命似的逃出了浣花溪。
这几天,老实说,她也确是吃够了苦头了。
她知道,自己要想瞒过莫环那个老魔头,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小寒山她也不敢回去了。
就在第三天,她已来到了青城山附近。
到了这里,她那一颗悬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因为自己只要往山里一躲,饶你莫环多厉害,也不易找着自己了。
玉鹰是一个私心极重且极为聪明的人!
她知道这枚两相环的一些来历,有了这个东西,自己就能练就一身不可思议的功夫,那时候自己就谁也不怕了。
这一次逃出来,她除了随身的一些银两外,竟连一个使唤丫鬟也没有带,一路奔行,更是偷偷摸摸的,生恐遇上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发现了自己,传言出去,莫环就会循踪追来,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笑她昔日是如何的身份地位,今天这种形迹,简直比一个贼也不如!
她独自一个人,沿着岷江坐舟而下,到达青城山麓时,正值莺飞草长的季节,青城山上好一派风光。
舒修文在山下买了一匹马,备了几天的食物,就骑上马,向青城山上行去!
“青城”乃是蜀省名山之一,有甚为开阔的山路通向内山,其上庙宇连云,香火十分兴盛,每年上山进香拜佛的人,络绎不绝。
舒修文乘骑登山,走了一个上午,已入内山深处,山路逐渐的难行,又走些时候,几乎连马走起来也有困难了。
不过,这时的风景之好,却使她心旷神怡,不觉疲劳。
眼前是一片参天的巨石,石色纯青,其上满生着野草飞藤,乍然看去,就像是一条巨蛇伸展出身子一样,仰望天际,白云飘浮,似乎就在山边,伸手可及。
舒修文系好了马,倚在一块大石上喘了喘气。
忽然,她似乎听到了一阵淙淙的流水之声,不由精神一振!
长途的奔走,已使得她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全身上下香汗淋漓,是非要洗涤一番不可。
当下由马背上找了一套干净衣服,带了布巾等物,就向那水声发出处找去!
果然,当她绕过了前面那块巨石,就看见了一片石湖,湖水清澈见底,水源则是来自巨崖边的两道泉水。
这时正有三两只白乌在湖上嬉戏,舒修文一来,把它们都吓飞了。
舒修文不由为眼前这种奇景吸引得呆住了。
想不到深山之中,竟会有如此一个地方,如能在此找上一个洞府,静修几年,苦练功夫,岂非是好?
想到此,芳心不由怦然。
可是她此刻又饿又渴,顾不了这些!
当下就以山泉当茶,吃了一些东西,精神也就好多了。
望着清洌的湖水,她实在忍不住,深山无人,自己何不洗个澡,舒服一下?
小寒山上,也有一个巨大的天池,二女天天在池里戏水为乐,长年累月,已养成了一种洁癖,后来搬居到浣花溪后,也常在无人的深夜,在溪水中纵情游戏。
这时,眼见这么一湖清水,四下又无人迹,她如何还能忍受得住。
当下就找了一个凸出的山石,遮住身子,匆匆脱下衣裙,露出了羊脂似的玉体,在湖边试了试水,觉得还不太冷,她就纵身而入,边游边洗,玩了一个舒服,直到兴尽,才上岸,擦干了身子。
这时阳光为当头的树阴和崖峰遮住,只有和煦的风轻轻吹过来。
舒修文只觉得无限的适意,她所坐之处,是一块又平又大的青石,好似为人工打磨过一样的光滑。
她暂时没有穿衣服,懒洋洋的倚下了身子,望着自己丰腴白嫩的身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在想,这一次自己如能学成绝技,再次下山,必定要物色一位如意郎君才是,起码那人要像冷红溪那样的英俊才行!
冷红溪那张秀逸英俊的面颊,突然呈现她的眼前,可是她立刻又想到了红溪被烧焦的尸体,那种丑陋可怕的样子,禁不住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她更体会到了莫环的可惧,不自觉地呆了一呆,自己要是为他抓到,简直太可怕了。
当下就坐起了身子,玉手偶移,红光闪烁,她的心不禁又动了一下,目光凝视在玉指上的那枚红色有如玛瑙一般的戒指之上。这枚两相环约有制钱般大小,通体晶莹亮澈,是用一道银白的玉托子托着的。
其实那红色的既非玛瑙,白色的亦更非是玉石,只是看起来甚为相似而已!
舒修文忍不住就把它摘了下来,自从到手后,她还未曾仔细的看过,为的是逃跑还来不及!
这时深山无人,不愁为人发现,她就凑在眼前仔细的观赏起来,那红光闪烁的宝石两边,有两个黑色凸出的小点子。
舒修文用手轻轻一按,“喀”的一声,那块红色的宝石,竟自动翻转过来,现出了一僧一道两个凸出的坐相。
二人各自盘膝端坐,四掌相对,十分严肃。
舒修文细看这两个人像。
和尚生得方面大耳,貌相清奇,双眉奇长,似是一个有极深造诣的奇僧。
再看那个道人,面相清癯,五官清秀,如柳长须垂挂在胸前。
二人两侧,是两壁悬崖,仅仅留出一线长天,舒修文见其上甚多水迹,当下就用一块布巾在上面擦了擦,愈觉两个人像刻得栩栩如生,试用手在二人身上按一下,却见那一僧一道竟自又转过了一边,现出了另外一面来,是二老的一个蹲相,仍然是四掌相叩,看不出是何用意。
玉鹰舒修文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知道这所谓的两种形相,必定是含有深意在内的,只是不易猜测。
她坐起身子,正想再细细地端详。
忽然一只白手伸过来,把她手上的戒指拿了过去。
玉鹰不由大吃了一惊,吓得倏地转过身去,只见距身侧数尺的地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面容瘦削的妇人。
这妇人年岁很难推断,看起来约在四十左右,但也许已很年高,因为她双耳上方的发丝,已经有一点点花白颜色!
她生得眉长且细,目深而大,鼻直口小,倒是一个美人的胚子。
只是那一双颧骨,却显得过高,周身上下,瘦得可怜,一双白足,套在一双黑色细鬃所编织成的弓鞋之内,全身看起来,倒是干净已极。
她左手提春一个竹篮,其中放着几束野生的百合,右手却拿着那枚两相环,细细的看着。
玉鹰又惊又怒,当时娇叱道:“你这妇人,好大的胆!”
猛地窜起来,向那妇人扑去。
那妇人冷冷一笑,伸出一只玉手,向玉鹰一指道:“看看你这个样子!”
玉鹰低头一看,不由羞了个满面绊红,原来这时自己还是赤身露体,寸丝不挂。
她吓得惊叫了一声,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并蹲下身子,那妇人森森地笑了起来。
玉鹰这时真是又羞又急,偏偏她放在石上的衣衫竟不见了,妇人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姑娘,好没有一点规矩,这地方你也不问一问是谁的地方,竟然如此放肆!”
玉鹰这时真要急疯了,当然,主要还是为的那枚两相环,落在了对方手中。
她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弄到了手的东西,这么轻易的就被别人夺去,如何能令她甘心?
当下她气得发抖道:“你……还我的戒指来!”
那妇人阴森森的一笑,过高的双颧更高了,道:“我们慢慢谈,谈到这枚戒指……”
说着她又把戒指凑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一笑道:“果然不错……姑娘,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玉鹰几乎要扑出去,她冷笑道:“你休要做梦……我的衣服呢?”
说着不自禁站了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当她发现那妇人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时,顿又不好意思的蹲了下去,这一霎时她真急得想哭了。
她大声道:“你这妇人……你要怎么样?”
黑衣妇人点头一笑道:“好一个美人胚子,我若再不给你衣服,看你这丫头还如何做人!”
说罢转身走至一块大石后,拿出了玉鹰的衣服,冷冷道:“拿去穿上!”
随手把衣服丢了过来,玉鹰接在手中,只气得玉面发青,当下转到石后,匆匆穿上,又忙走出来,那妇人,就像是一具僵尸似的,仍然立在原处。
玉鹰扑上去道:“你这女人,还不快还我的戒指来!”
妇人阴森森的一笑,道:“你的戒指?亏你说得出口!”
说着缓缓抬起右手,把那枚红光闪烁的戒指,端正的戴在她那瘦削的中指之上。
望着这枚戒指,妇人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她在戒指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
玉鹰自这妇人一出现,就知道对方绝非是无能之辈,所以始终忍着没有妄动。
这时见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我名舒修文,江湖上人称玉鹰的就是,你知道么?”
妇人森森一笑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