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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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言锋犀利,句句字字,如刀似剑,只骂得徐元平如受众矢欢心,一种被委屈的感觉,使他全身颤抖,心情激荡,反而愣在当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呆了良久,才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揖,说道:“此等之事,甚难解说,在下存心惟天可表,但姑娘误会亦非不当,失礼之处,尚望大量海涵……”,转过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只听那低垂锦帐之中,又传出那紫衣少女娇脆的声音道:“你自鸣男子汉大丈夫,见危规避,也不觉着羞见天下英雄吗?”
徐元平怔了一怦,暗道:这倒怪了,怎么她相骂之言都是我心中想到之事,当真骂的入木三分,又叫你无言反辩。
他本走到门口,又不自主的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见那紫衣少女已经拥极坐起身子,一时之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盏茶工夫,才想起几句话来,说道:“姑娘已陷身龙潭虎穴,要及早离开此处才好,在下言尽于此,姑娘肯否听信悉由尊便。”说完,又转身向外走去。
忽听那紫衣少女冷笑一声,说道:“站住!”
徐元平人已出了室门,听得她喝止之言,只好又停了下来,当门一立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说?快些吩咐,在下还有要事。”紫衣少女似是突然受了甚大委屈一般,气的哼了一声,立时别过头去。
徐元平见她转过头去,不理自己,深感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呆了一阵,说道:“姑娘如无吩咐之言,在下就此别过了。”
只见那紫衣少女缓缓躺下身子,面里侧卧,望也不再望他一眼。徐元平心中虽觉她生性冷傲难以相谈,但又觉她处境险恶已极,必须早些离开,当下说道:“姑娘处境险恶,还是早些离开此处的好!”
那紫衣少女听了徐元平的话,当下头也不转的答道:“我死了也不干你事,哼!你别多管闲事!”
徐元平叹息一声,自说自语地说道:“女孩子家真是难惹……”,纵身一跃,飞上屋面而去。
紫衣少女听得衣块飘风之声,迅快的转过头来,但见暗淡的星光下,人影一闪而逝。这位才华绝世、艳若天人的少女,他是陡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热泪滚滚,夺眶而出,但她却能忍住不发出些微哭声。徐元平跃上屋面,长长吐一口气,但觉满腔受委屈的积忿,尽随这一口长气而出,心情为之一畅。
放眼望去,但见星河耿耿,四野不见人踪,不禁暗觉奇怪,付道:这庄院之中明明有人,为什么自己这等暴露行迹,竞似没有被人发觉一般,既没人出面拦阻,也没人暗中施袭?但这等出于意外的平静,却使人更觉着这阴森在院的恐怖。徐元平呆呆的在屋面上站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仍然不见一点动静,地乃毫无江湖阅历之人,遇到此等情势,只觉手足无措,此刻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风轻拂,花香袭人,徐元平举手在头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只觉眼前的景象,沉闷中充满了无比的紧张,但自己却又不知如何应付,只是这般呆呆站在屋面之上,也不是办法。
正自为难之际,瞥见数丈外一条人影,疾如电奔一般,一闪而逝。他正觉难以自处当儿,见了这条人影,立时疾追上去。
他这数月来,打坐调息,已把慧空大师转授于他的真元之气,大半收为己用,功力大为增进,这一跃直飞二丈七尺高,悬空施展“八步登空”身法,连越过两重屋面,落到一株梧桐树上。
手抓树枝,微一借力,人又向前飞出一丈四五尺远,落在屋面之上。他心中急于追上那逝去的人影,施展全力追来,脚落屋面,抬头望去,夜色茫茫,哪里还有人迹。忽听步的一声,似是一件重物落在地上。徐元平迅快的转过头,只见自己借力的那梧桐树下,蜷伏着一团黑影,当下一提真气,猛扑过去。
他这时早已被这阴森恐怖的气氛憋得满腔气愤,只想早些找着一个人,追问这在院之中的情形,所以一见那蜷伏在树下的黑影,也不考虑,立时疾朴而下,探臂一抓,脚落实地,已把黑影抓了起来。
仔细看去,竟是一个身着劲装、背插单刀的尸体,此人身体尚有余温,分明刚死不久,但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儿伤痕,耳目口鼻之处亦无血渍,不知怎的死去。他忽的恍然大悟,暗道:“是啦!神州君在这在院之中聚会之事既被宗涛探到,想来别人也可探到。”
徐元平暗道:“刚才瞧见那条黑影,身形迅快异常,如是这在院中埋伏之人,定然已看到我的形迹,但他竞不顾而去,自然不是庄院中的人了,看来这阴森在院之中,今夜来的人定是不少……”正在忖思之间,忽听轻微的飘风之声,起自身后。
徐元平机警无比的转过身子,凝神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少女,背插双剑。站在八九尺外,两道目光怦怦地凝望着他。四目交投,互注良久,彼此都未讲一句话。
徐元平缓缓把手中尸体放下,慢慢向后退去,他自被那紫衣少女骂了一顿之后,心中对女子已存了惊惧之心,不自觉向后退去,但又怕她突然下手施袭,所以,不敢转过身去。
只听那黑衣少女低沉冷漠地喝了一声:“站住!”
徐元平只觉心头一跳,但却依言停下脚步。
黑衣女胆子甚大,竟然一步一步地向他逼来,直持相项徐元平三四尺处,才停下身子,冷冷地问道:“你是这在院中的人吗?”徐元平摇摇头道:“不是。”
那黑衣少女突然微微一笑,道:“你如何能够证明你说的话呢?”徐元平奇道:“为什么要证明见?我们素不相识,无怨无恨,彼此互不相干……”
那黑衣少女冷冷接道:“你如无法证明你说的话……”她轻藐地向那尸体瞥了一眼,接道:“那就是你的下场。”
徐元平暗忖道:今夜到此之人,大概都和神州一君易天行有敌对之心,凭此一点,我也该让她几分,当下说道:“在下要如何才能证明我不是这在院中的人呢?”
黑衣少女似是想不到他有这样一问,怔了一怔,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如真的不是守护这在院之人,那么你就要听我的话即时退出,别过问这在院之中发生的事情。”
徐元平道:“此事的确是简单不过,可是在下要反问姑娘一句,你要我退出这庄院而去,不知用心何在?姑娘半夜到此,绝非无因而来,在下如无事情,也不会在深更半夜之中,跑到这荒凉的庄院中,我只能告诉姑娘,我确非此在中守护之人,你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地事。”
那黑衣少女冷然一笑道:“我生平之中,从未对人说过这样多无用的话,今宵破例对你多讲几句,你如不肯退出,对你有害无益,今夜之事,凶险异常,看你年纪轻轻,又不像走江湖之人,故而特地劝你几句……”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姑娘盛情,在下心领,一个人生死之事,谁也难以预料。”说完,转身急掠,人已到屋面之上。
那黑衣少女突然娇喝一声:“站住,你能跑得了吗?”玉婉扬处,一缕白光,疾射而去。
徐元平双足一点屋面,平向屋下暗影之中射去。
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自己如果向上一跃,对方定然紧迫不舍,要想摆脱,只有跃入暗影之中,所以在他跃上屋面之时,已瞧准落脚之处,脚不起步,疾向屋下暗影之中投去。
这一着倒是大出了那黑衣少女的意外,一线白光,疾掠屋面飞过,第二道暗器尚未发出之时,徐元平已跃下屋面。
黑衣少女四下望去,哪里还有徐元平的影子,心中大是惊奇,暗道:此人身法好快。
徐元平隐在暗处,连头也不敢探出一下,直持听那黑衣少女离去时衣块飘风之声,才从隐身暗影之中走了出来,抬头望着天上繁星,长长吁一口气,正待跃上屋面,去找宗涛,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她刚才打我一下,不知用的什么暗器,不如把它捡起,带给神丐宗涛瞧瞧,他见多识广,也许可以由暗器之上,看出此女来历。
心念一转,大步向对面一株榆树卜面走去,只见一枚三寸长短的银针,端端正正的钉在树身上。伸手把银针拔下,放在手中仔细一瞧,只见此物似针非针,尖端扁平,尾处有两片极薄极小的钢叶,制造十分精巧。他初入江湖,见闻有限,瞧不出是什么暗器,随手放入怀中,刚想举步,忽听身后响起一声轻微的冷笑道:“我只道你有飞天遁地之术,眨眼间,跑的踪影不见,原来是藏在暗影之中了,哼!亏你还是堂堂七尺之躯,此刻不觉着丢人吗?”
这几句话,骂的尖酸刻薄,大伤了徐元平的自尊,也激起好胜之心,霍然转过身子。只见八九尺外,站着那去而复返的黑衣少女,当下冷言道:“姑娘且莫出口伤人,在下素不愿和女子动手,故而相让姑娘三分,岂是真的怕你木成。”
那黑衣少女对他反击之言,似是甚感意外,证了一怔,道:“你可是说我的吗?”
徐元平答道:“此处除了你我之外,别无他人,自是说你了。”黑衣女似是异常忿愤,娇躯微颤动了一下,道:“你敢骂我!”徐元平听她口气愈来愈大,也激起心头怒火,当下接口说道:“我有什么不敢,骂你又怎样?”
那黑衣少女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脸上,瞧了半晌,忽然微微一笑,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果知道了,你定然不敢骂我啦。"徐元平道:“对你这般没有礼貌之人,骂了你也不算欺侮你,哼!不是看你是一个女孩子家,刚才我就好好教训你一顿了。”
那黑衣少女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我懂事以来,从没有人敢这般对我无礼,举世之内敢骂我之八,你可算得第一个……”。
徐元平笑道:“在下堂堂男子,和你们女孩子呕气,本是大不应该之事,但你这等欺凌于我,实叫人难以忍受……”,忽然想到我这般和她胡扯下去,扯到几时,才能停止,倏而住四,转身一跃,人已飞上屋面,急奔而去。
那黑衣少女被他豪气凌人地骂了一顿,不觉采愣在当地,只觉此等之言,生平之中从未听过。
待她发觉徐元平借机而去,想要追赶时,徐元平早已隐人在夜色之中不见,恨的她一跺脚,自言自语的骂道:“哼!除非这一生中,你别让我遇上,再要遇上我,非得打落你满口牙齿不可。”她骂的声音甚大,徐元平耳目灵敏,人虽到数丈之外,已然隐隐可闻,心里暗自想道:好吧!就让你骂上两句出出气吧!好男不和女斗,只当我没有听见算了。
他自思自慰的消解去胸中之气,急掠过几重屋脊,忽见花木葱葱宠,又到了一处雅致的庭院所在。
院中秋菊盛开,丹桂飘香,虽已是深秋季节,但这院中花木却一片翠绿,不禁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些花木分明是由其他地方移植而来,庄院之中却又这等荒凉,既无人常住于此,不知为何却又布设得这等雅致……心中疑窦重重,但一时之间,却又思解不透。忽听院中花丛一动,传过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小娃儿,快些走吧,今晚上咱们算白来了。”
徐元乎听出是神丐宗涛的声音,当下循声望去,又立时纵身而下。只见宗涛斜倚花丛而坐,满口酒气杂在各种花香之中,阵阵飘来。徐元平心中积存了很多事要说,哪知还未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