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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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工夫,杨文尧一挫腕收回银剑,金老二却惨叫一声,右肩伤处,喷射出一股箭血,溅飞出五六尺。
徐元平冷笑一声,道:“杨兄好辣的手段!”欺身直攻过去。
忽听金老二有气无力地说道:“徐兄,快点取……取他戮情剑……匣,此人阴险无比,那封埂上刻绘着这古墓筑造原图……如若他带在身上,对两位大是不利……”,话到此处,突然一交跌在地上。徐元平本已欺身攻上,但听得金老二说话之后,又疾退回来。杨文尧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身上,缓步向后退去。
金老二说完话跌倒地上时,杨文尧已退到石壁旁边,正待举手向石壁上机关拂去,突听徐元平大喝一声,扬手臂来一掌,人也紧接扑袭而上。
掌力强劲雄浑,有如巨浪排空而到,杨文尧被势所遏,只得横向一侧跃去。但他动作迅快,左掌已然拂中墨边机关,人向楼里跃开,机关已然发动,这时只听一阵轧轨之声,壁间开一座石门。
徐元平一扑未中,转身挡在门口,目注杨文尧,脸露惧色,冷冷地说道:“杨堡主不还我戮情创匣,今日咱们都别想出这古墓。”
杨文尧转头看去,铁扇银剑手成已把金老二扶到石壁一角,替他包扎伤势,两人停身之处相距自己甚远,心中暗暗忖道:“这徐姓少年,武功甚是高强,再加上个见闻广博的金老二从旁指导。又有铁扇银剑于成相助,不论斗智斗力,都难有必操胜算的把握,眼下之策,只有先把他们实力分散,然后候机碎下毒手,先除两个强敌,才可稳操胜券,或借重这古墓的机关,把他因在此地,活活饿死,日后自己单独再来,这墓中藏宝和我情宝刃,尽皆为自己所有了。”
心念一转,横剑封住门户,探手入怀,摸出我情剑匣,暗运内力,把剑匣在左腿肌肤上用力一按,然后取了出来,双指又潜运内力,微微在剑匣之上一擦,毁击剑匣上部分图案,笑道:“徐兄一定要立刻讨回,在下只好奉还。”
徐元平接过戮情剑匣,把左手宝剑还入区中,身子一侧,让开石门去路,说道:“在下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和金老二之间的恩怨,兄弟不知内情,也不愿插手过问……”,回头瞧着金老二又适:“你窃取我剑区之事,暂时记在帐上,以后咱们再算,于兄,咱们走啦!”
金老二突然挺身坐起,说:“慢着!”
徐元平回头怒道:“你要怎么样?”
金老二道:“这墓中机关重重,如无杨文尧带路,绝难出得真古墓……”说话之时转脸望了那四箱珠宝一眼。
杨文尧赶忙说道:“既能相见,总算有缘,只要能够信得过兄弟,带路之事,在下绝不推辞,不过这墓中布置,异常复杂,还得借重徐兄戮情剑匣上的原图才行。”
徐元平已知这古墓埋伏的厉害,除了各种机关之外,还有痹、蛇之类的毒物。略一思忖,说道:“那么兄弟这剑匣还要暂交由杨兄保管了?”
杨文尧道:“这倒不必,待兄弟遇到难题,请措剑匣一观即可……。”说完,急步当先而去。
徐元平紧随在杨文尧身后,于成扶金老二走在最后。杨文尧早已把来路默记心中,但他却故作疑难之状,走上一段,必要把徐元平剑匣借来瞧上一阵,凝目思索一阵,然后才动手找寻机关,开启门户。四人足足耗去一顿饭工夫之久,才渡过五重石室,行到了甬道之中。
杨文尧心知已到了最后一道可能囚困人的地方,只要走完这条两道,再也无法把三人留困这古墓之中了。
这是一次成败各半的冒险。如果自己已判断这甬道中布设的机关位置错误,或是推动埋伏的机关因年久失灵,自己立时有被三人联手合击的危险。他乃老成持重之人,在未操绝对的胜算之前,决不肯随便冒险,所以四人将要把甬道走完时,他仍然没有动手。转了两个弯后确道已尽,眼前拱立了三面石壁。
徐元平瞧的一皱眉头说道:“甬道已尽,怎的不见……”
杨文尧轻轻了一声,道:“出这甬道之门么,就在这三面石壁之上,不过在哪一面,兄弟还得仔细的瞧上一瞧,才能决定。”
铁扇银剑于成道:“不用瞧了,如若这三面石壁间果真有门,定然是在前面壁上。”
杨文尧冷笑一声,道:“只怕未必。”忽的向左面石壁之上拂去。他袍袖宽大,动作迅快,几人尚未看清他拂向壁间,杨文尧已然向后疾退了数步,若有意若无意的刚好把徐元平和于成视线挡住。但闻一阵轧轨之声,起自石壁之中,这时几人停身处。突然活动起来。
金老二低声喝道:“徐兄请看紧他……”
徐元平依言向前上了一步,随手一挥,当下便见戮情剑掠着杨文尧头顶而过。
一股寒森森的剑气,吓得杨文尧打了一个冷颤,但他仍能科持不动,头也不回地说道:
“徐兄这是什么意思?”
徐元平道:“杨老头最好别怀异想,只要有一人不能出这古墓,杨兄就也别想活着出去。”
杨文尧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如果区区存心暗算几位,只怕几位也到不了这甬道尽处了。”
铁扇银剑于成说道:“如若杨兄没有那戮情剑匣,只怕也难到这甬道尽处。”
杨文尧微微一笑,说道:“于兄说的不错!”心中暗自骂道:该死的东西,把我杨某看成何等人物,哼!我情剑匣上的原图,已被我运用指力毁去,异日你们再仅那剑匣原图入基,就有很好看了!轧轧之声候而停了下来,壁间果然裂开了一道二尺多宽的石门。
杨文尧微微一笑道:“几位进了这石门之后,最好能以最迅快的速度通过,以兄弟推想,这石门之内的通路,定然有着一定的时间,如若延误过久,只怕这石道会自动封闭。”
说完,侧身当先而人。徐元平手执戮情剑,紧随杨文尧身后而行。
这时候,于成、金老二却和徐元平保持三四尺的距离,以使他能有让进杨文尧碎然施袭的空间。
这甬道之中,异常黑暗,但地势却甚平坦,两面都是墨色山石砌成的石壁,一种浓重潮霉的气味,触鼻欲呕。
四人走约十余文远,地势缓缓升高,登上七层石级,到了尽处。杨文尧举手一推,只闻喳的一声,一面石板应手而起。
石门一启,杨文尧立时以迅快无比的动作,冲了上去,徐元平一怕他出洞之时合上石盖,一提真气疾随而上。
环顾停身之处,是一座特制的石棺,宽约五尺,高可及人,四人一起停身其间,毫无狭小之感,石质光滑,还有名手雕刻着几副形容惊心的鬼像,除了略感恐怖之处倒不失一处极好的休息之处。杨文尧举手一推石棺,应手轻响,石棺壁板一转,成了一道斜门。原来那石棺头端的石壁是人工用铁轴连在上下石板之上,稍一用力,立时推开。几人跨出石棺,又是一条红砖砌成的甬道,走了数丈确道又斜向上升,大约有四五尺远近,头顶之上,现出一具棺木,杨文尧双手用力的一推,棺木应手而起,一股强烈的日光,透射进来,照的几人眼睛一花。杨文尧道:“把棺木和青冢连在一起,成了一道神鬼难测的秘门,也亏那孤独老人,竟然能够想得出来。”
徐元平一提真气,跃了上去,回头伸手接过棺木,说道:“几位快快出来。”
杨文尧一松手,纵身跃出,于成抱着金老二,紧随跃了出来。徐元平一松手,放开石壁的木相,但闻蓬的一声轻响,木棺复了原位,立刻回复变成了一座青冢,如果是不知底细之人,相信谁也绝难瞧得出可疑之处。一阵秋风吹来,飘飞下几片黄叶,极目荒冢垒垒,一片片衰草枯黄,那巨大的孤独之墓,相距几人停身之处已远在数十丈外。
徐元平唱然一叹,说道:“好一座建筑精巧的地下墓府,看荒家垒垒,有几人能够想得到这……”
忽听金老二冷哼一声,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寺,金老二不把你杨家堡闹个天翻地覆,就誓不为人。”
徐元平转头瞧去,只见一点人影疾如电奔而去。
原来几人出了基门之后,杨文尧却趁几人眺望景色之际,悄然逸走,待金老二发觉之时,人已到数十丈外了。
铁扇银划于成望着杨文尧背影,骂道:“哼!二谷三堡中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金老二微微一叹,道:“于兄说的也是,过去江湖道上,虽有黑白之分,但对信诺二字,却还能遵守不谕,自从一宫、二谷、三堡崛起江湖之后,对江湖上信诺二字,破坏无遗,处处讲求机诈、权谋,不管用何等手段,均以成败论英雄……”。
于成微微一叹,道:“金兄说的不错,兄弟亦有同感。”
金老二黯然一笑,瞧着断臂说道:“如果不是得遇两位,兄弟势必被杨文尧杀于古墓之中了,杀死兄弟事小,但古墓之秘,只怕也将成千古疑案了。”
于成道:“金兄交游广博,遍及江湖各门各派,不知何以意找得杨文尧这等阴险之人?”
金老二道:“杨文尧在三堡之中,素以忠厚著称,而且对土木建筑之学研究甚是精深,兄弟才找他同入古墓,哪知此人外表忠厚,内心险诈……”
于成仰睑望望当空秋阳,说道:“此刻时光还早,金兄伤势甚重,不如就在这荒墓中休息一阵,再走不迟。”
金老二连受断臂掌震之苦,虽是内外兼修高手,也觉着体力难支,听得手成之言,当下点头一笑,缓步走到一株白杨树下,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徐元平心中对金老二其人甚是厌恶,但见铁扇银剑于成此刻和他谈得甚是投机,当下不便当面发作,只好随在两人身后,走到那白杨树下。
金老二一直提聚着一口真气,忍受着各种伤势痛苦,精神过度的紧张,激发他生命中的潜力,平时修为的真元之气,运转于全身各大脉穴之中,支持着他的重伤之躯,此刻,险境既过,精神随之松懈下来,这一静坐调息,那运转于各大脉穴中的真气,渐归乎静,只觉一股热血,由胸中直冲上来,张嘴喷出一日鲜血,一阵目眩头晕,仰面跌倒地上。
铁扇银剑于成看见吃了一惊,伸手扶起金老二,急急问道:“金兄,你……”
金老二苦笑一下,接道:“我因为被杨文尧掌力震伤了内腑,只怕是不行了。”
这两句话,说的甚是凄凉,只见徐元平心头大为感动,急上两步,走到金老二身边说道:“金兄请振作起来,兄弟以本身真气,助你一臂之力,只要能把散去的真气凝聚丹田,就可保无事了。”
他本是情感脆弱、极易冲动之八,虽对金老二其人甚感厌恶,但仍不自禁油生怜悯之心。
金老二忽的仰天长笑,声音凄厉,刺耳异常,但他中气不足,笑了一半,突然中断。自言自语地说道:“荣兄阴灵有知,请恕兄弟无能为你报仇了!”
徐元平听得心头一动,忘了替金老二疗治伤势,凝神静听下去。哪知金老二伤势极为惨重,讲得几句之后,竟然接不下去。
一阵秋风吹来,使徐元平惊愕的神智,突然一清,慌忙伸出右手,托在金老二后背“命门穴”上,潜运真力,一股热流循臂而出,缓缓攻入了金老二“命门穴”中。
金老二散去真气,得徐元平攻入内腑真气之助,逐渐回集于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