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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贱女孩-第5部分

小说: 贱女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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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办理了转宿舍的手续,等消息呢!”娃娃头诡异地说:“咿,那些老师太不厚道了。没有人告诉你?这个寝室……闹鬼。”

    “闹鬼?”我扭过头,“什么叫闹鬼?”

    “前年有一个女孩自杀了,弹钢琴的,据说是殉情,而且是有名的高材生,长得特漂亮,她从这里跳下去,整个脑子都裂开了,脑浆溅了好远……”

    我慢慢、慢慢地扭转我的头,听见脖颈咯吱作响的声音。娃娃头的双手抱住头颅,诡异地盯着窗台,见我没有反应,继续说:“她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睡过那张床……我们从不把衣服裤子挂在外面,最恐怖的是,即使没有风,晾晒的东西也会莫名其妙掉下楼去,刚才的花盆你也看见了……”

    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瞪着娃娃头。是的,一动不动,没有骂她迷信,也没有表示质疑。可是,她突然不说话了,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兀自忙自己的事。我的大脑灌进一万吨水银,窄窄的落地镜里,看见自己仿佛野兽般的姿势,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像极了捕捉猎物的狼。

    娃娃头吓得不轻,捧起一桶脏衣服,不理睬我,满脸的细汗和眼泪也不擦,飞快地跑出去。我的身体抽空般地无力瘫坐在地上,再也无法承受任何关于塔塔的言语,生平第一次感到,与别人分享关于她的记忆,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掏出床底的行李箱,翻出衣服中夹藏的大头贴。这张照片多美啊,你那么鲜活地站在照片的左边,扎着高高的马尾,歪着头,一只手臂举过头顶,这样一来,就变成一颗心的一半。只是,照片另一边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去迎合你。

    一直以来,你都在等我么?你说:“我在玫瑰路花园的大头贴机等你,你要准时来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天,我没有赴约?这两年,我问了一千次一万次,为什么。其实,我早就不恨了啊!塔塔,对不起,如果那一天,我去和你一起照大头贴,一起逛街,听你诉说伤心的事,看着你哭,借给你肩膀……如果我那么做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是不是就会勇敢地活下去?我后悔了,可一切还会重来吗?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




Chapter 3 (3)

“你敢睡那张床?”我转头,薛贝贝不知何时倚在门口,似笑非笑。我居然陷在悲伤中失声了,徒留两片干巴巴的嘴唇上下蠕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干嘛?见鬼似的……”她尖尖的声音能刺碎一百个气球,“嘿!你不是怕我吧?”

    我慌张地藏起塔塔的照片,说:“你、来干什么?你忘了我说过……”

    她发出碎玻璃似的笑,“见一次灭一次嘛。装什么呀,我也经常对别人这样说啊。你睡的那张床,死过人。这是我们圣高众所周之的秘密。”

    我站起身,排山倒海的恨意呼啸而来,“滚出去!”

    “你不怕吗?可能是个染血白衣的女厉鬼。”

    我一步一步逼近她,“你是不是也想告诉我,那个自杀女生的故事?”

    “故事?她能有啥故事?生得贱格,死得卑劣,所有当了第三者的女人,故事和结局都是差不多的。没啥好下场,所以没啥可讲的。”

    我的肩膀定在门框的棱角上,只有这略微的疼痛感才会让我清醒,才不至于冲过去撕开那张不断翕张的嘴。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想办理转宿舍手续,我可以帮你给欧阳主任求个情。”她诡秘地凑近我的耳朵,“其实主任也挺在意这事,当时她负责整顿坠楼事件现场,据说也天天做噩梦,所以她会理解你的……”

    我的瞳孔在愤怒中不断放大,耳朵在嘈杂中逐渐耳鸣,徒留眼前一张越来越扭曲的薛贝贝的脸,翕张的两片薄唇,以及她如毒汁般的言语一滴一滴地侵蚀我的心脏。

    我该怎么办?薛贝贝离我只有半厘米的距离,难道我要冲过去掐死她,在她濒死的瞬间告诉她,我就是那个厉鬼的亲妹妹?还是歇斯底里毫无证据地指证,她就是两年来在圣高不断散布谣言的守不住男人的怨妇?不能,都不能,我只是无能为力地站在那儿,任凭她一件一件扒光塔塔的衣服将她一丝不挂地吊在城楼上任人唾骂。她突然嘻嘻笑,“晚上一起去玩吧?!”

    我低吼:“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滚出去!”

    “哎,别这样,都说春秋的黎离是个传奇人物,我一直都想找机会结识一下,怎么今天见了面,居然连个笑脸都讨不来?”

    “笑脸?你想讨个笑脸?恐怕你讨不起。”

    “就是去喝酒而已,我请客。”她一直在笑。笑容,战争的武器。我居然想起早上黎峻无意中的一句话,难道是上帝通过黎峻的口,传达给我的。




Chapter 3 (4)

“喝酒是吧?没问题啊——”我的声音悠远,悠远到一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地方,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蓝眼睛女生,一双染血的白色翅膀,一具瓷白如船骨般令人望而却步的无暇身体。我的眼睛潮湿得看不清眼前的敌人,我说:“要不要带家属炫一下啊?”

    “Bingo!这是规矩。”她掩饰不住骄傲的眼神,“我们都带男朋友!”

    “你家男人很拿得出手?”我双手合十,赞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

    “晚上八点,玫瑰大道。”

    “玫瑰大道?哪家?”我犹豫,玫瑰大道80%的娱乐场所几乎都有黎峻入股。

     前几天商业周刊还报道:作为玫瑰大道的首席股东,除了餐饮饭店,七家慢摇也是黎峻名下的产业,其中以玫瑰路主干道上的慢摇吧BabyBody最为耀眼,卓越的装修规模和地理位置使它从开业至今位居娱乐场所榜首……

     想到这里,我不禁揣测:“不会是贝贝宝迪吧?”

    “没错啊,你不觉得贝贝和我的名字是绝配吗?”她神秘一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男朋友是贝贝宝迪的DS,说起来,他也是圣高的学生,只不过休学了一年……”

    “他是个Dancer?贝贝宝迪的Dancer?”我吃惊极了:“他是贝贝宝迪的领舞?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她频频点头,“别激动嘛,他在那里撑场呢!”

    我的双手悬空,又握成拳,再张开,晶莹的细汗遍布凌乱的掌纹。黎峻啊黎峻,你一定抓破脑皮也想不到,那个杀了塔塔的人,居然一直鲜亮地存活在你为其打造的镁光灯下。

    “今天晚上约在贝贝宝迪,让他请我们喝酒怎么样?你会带男朋友去吗?”

    “好,到时候门口联系。”我随口应她,琢磨是给向伟打电话,还是另外选一个不太熟的。她激动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兴奋地说:“黎离,我太喜欢你了,真没想到能和你交上朋友,你不觉得我们特有缘分吗?”

    喜欢?缘分?世界上最奇幻最搞笑的两个词儿都让她说完了。

    我太老了,老到不懂得什么是“喜欢”。请原谅我没喜欢过阿信没喜欢过周杰伦没喜欢过刘谦陈楚生李俊基。我不懂,像塔塔那么优秀内敛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到惊天动地的程度,为他抛弃一切,为他众叛亲离,为他受苦,为他放弃生命。

    “他帅得一塌糊涂?”我脱口而出:“他很有名?”

    “虽然说帅和有名是两码事,但他既帅又有名……”她有些神志不清。

    “他叫什么名字?”

    “白翼,白色的翅膀,有意境吧?”




Chapter 3 (5)

白色,翅膀。我想起那个亦真亦假的残忍的噩梦,白色翅膀的天使,红色玫瑰,以及漫天席地的皑皑白雪,杳无尽头的苍白无限延伸,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会延伸到哪里……

    薛贝贝老气横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姑娘,你没爱过?”

    仿佛卡帧的老电影,画面定格在瞳孔缩小的一刻,我深邃地看着她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如果塔塔没有死,我一定会勇敢地重重点头,告诉全世界我是一个懂得什么是爱情的女孩。

    “会爱的,我发誓,早晚会有一个人,像白翼爱我一样,爱你。”她转身消失在灰漆漆的大门外。而任性而霸道的余音依然意味深长地萦绕在耳畔:“你知道吗,除了我之外,白翼没爱过别人……”

    我追随她离开的方向,冷冷地注视空荡荡的大门口,然后转过身,继续收拾我的行李。那一张小小的大头贴,在我不断失焦的双眼中越来越模糊,逐渐沦陷在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涌出的泪水中,我的五脏六腑难受得几乎要死掉。

    没爱过别人是吗?真的是这样吗?那么,他是不是从未真心爱过为他离家出走、为他受穷受苦、为他生为他死的,我的塔塔。或许,在这张照片里,能够和塔塔组成另一半心的人,他并不是我。塔塔等待的人,也不是我。而那只高高举起的、等待某个人去迎合的手,恰恰戴一枚天使翅膀的银戒指。

    白色翅膀的天使。

    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亲爱的塔塔,直到死,你也爱他,是么?




Chapter 4 (1)

我的圣高生活竟如此充满悬念地展开了。所谓决战千里,运筹帷幄,眼下的事就是把这个糟糕的房间先整理出来。中午肚子感到饿的时候,娃娃脸拎着一桶衣服回来了。我坐在窗台上擦玻璃,她一推开门就哇哇鬼叫起来。

    “黎离,黎离啊……”娃娃头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前蹭,一边急促地对我指手画脚,“快下来,谁让你爬窗户了?这样很危险,天呐,你居然擦玻璃,天呐,屋子打扫得这么干净,天呐,你请钟点工了吗?”

    “消息蛮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我的名字了?”我的双脚里一只外一只踩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悬空在窗外,以至于看上去好像骑在狭窄的城墙上,她不知何时窜到窗边,一把拽住我的右脚腕,说:“洗衣房的同学都在谈论你呢,听说你是从春秋转过来的。”

    我抓住窗棂用力挣扎,娃娃头没反应,一只手紧紧捏住我的脚腕,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桌掏出一个红得不像样的大苹果,专心致志地大口大口啃起来,我踢了她一脚:“滚开!讨不讨人厌啊碍事的家伙。”

    她的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很快又挺直了背,“骂吧骂吧骂完了一起去吃饭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发现圣高的人不仅不知好歹,而且做事很有韧劲儿,说难听点儿就是——很、不、要、脸。”

    我从窗台上蹦下来,抹布甩进水盆,不小心溅了她一身的脏水。我向上帝保证,这一次,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她低头擦水渍,垂下的睫毛扑簌簌的掉下几滴豆大的眼泪。我有一些手足无措:“你干什么?掉眼泪都不带打草稿的?”

    她委屈地说:“谁叫你上去擦玻璃了?会掉下去的说。”

    这可以理解成,她在关心我吧?于是我从衣柜里掏出一条小裙子,在她的身上比了比,装作很流氓的样子捏起她的小下巴,“美女芳名?”

    她睁大眼睛惊慌地盯着我。我意外地发现她的杏核眼很好看,皮肤非常细腻,胖嘟嘟的婴儿肥,有一点儿像林依晨。她居然有些难为情地说:“我叫,蔺芽。”

    我支开双唇,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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