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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贱女孩-第16部分

小说: 贱女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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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宝贝乖的头发,它秃个顶傻乎乎地站在地板上凝视我,像初生的婴儿凝视妈妈一样,似想将我看进它的眼睛里。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也不顾它有多么又脏又臭,一阵狂亲乱抱。

    午夜的月光是苍白的,在苍白的月光下,给宝贝乖洗了一个泡泡浴,大房子的浴室里只有我们俩在咯咯地笑着,这种看似孤独却无限温存的场面很难形容,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不离不弃”。

    临睡时我给宝贝乖清扫了它的满是掉毛的窝。我一边卖力干活,一边小声对它喃喃:“我过几天再提交一次申请,这一次一定会成功的,乖乖再忍几天,我把罐头摆在地上,你饿了一定记得吃哦……”

    它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潺潺的月光流泻在它水汩汩的目光中,好像就快要哭了。

    我扁了扁嘴,一阵心疼地想,它大概是在告诉我,它有多么的不舍得我离开。可是,我亲爱的,请原谅我必须要走,回到那个被我搅得天翻地覆的战场。


    第二天早上,宝贝乖舔醒了我。手机居然断电罢工,闹铃一次也没有响过,我不出意外地睡过了站。我把宝贝乖留下家里,在地上摆满了素食罐头和香肠。到达圣高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

    我推开高二(1)的大门,头也不抬地连声道歉。

    “快进来吧!”语文老师笑盈盈地打量我一番,脸上凹陷两个小酒窝,担心地说:“精神状态还不错,刚才班长说你烧了45度卧床不起,我吓坏了啊!”

    什么?我睁大眼睛瞪向伟。他居然说我烧了45度?太离谱了,有没有常识啊,烧到45度岂不是萎缩成瘪巴巴的鱼干了,再不济也是脑膜炎或支援体肺炎之类的吧?

    “还能坚持上课么?”小酒窝担忧地问。我飘飘忽忽地点头,她说:“那……就去桌位上趴着吧,千、万、别、起、来、喔!”

    她的语气怎么怪怪的?我铁青一张非杀即剐的脸,走过向伟身边,他正若无其事地埋头写笔记,我故意伸手横扫他的书本,文具袋尺子笔记本啪啦啪啦掉了一地。

    向伟咬牙切齿地回瞪我一眼,然后黑着脸蹲地上捡东西。不负众望,我整节课都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下课的时候,向伟拽起我的胳膊,“别装了,早下课了。”




Chapter 9 (2)

“你以为那么好装吗?”我朝他翻白眼,“你不是铁面无私吗?还撒那么白痴的谎说什么我病了,病有很多种懂吗,为什么偏偏说那种完全没可能生的病?45度,你煎荷包蛋吧?”

    “喂!我不得已好不好,点名的时候蔺芽站起来说你发烧了,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往死里说啊!”向伟一脸忿忿委屈,竟吊起了京片子:“局势如此,教老夫如何是好哇、啊、啊……”

    教室里哄堂大笑。

    “笑够了吧,托你办的事OK了吗?”

    向伟比划一个OK的手势,在天空画出一道起伏不定的弧线,落在扫除工具柜下面的缝隙处。我的眼睛随着他的手指忽上忽下,最后看见一本黑糊糊的书安静地躺在角落里。

    我心领神会地“霍”地站起身子,捡起那本书。

    精品装帧,封面设计及其晦涩昏暗:漫天遍野的飞石走沙,朦朦胧胧高耸一座荒芜空城,一个身穿白衣的天使坐在烽火台上,大红色碎裂的字体,东倒西歪地排列在赤红的火烧云中。《Hvis uden nogen vinger》,Forfatter:Cantata。

    “这是什么鬼东西?”

    “当然是丹麦语啊!”他提醒我。

    天啦,我都忘记了世界上居然还有“丹麦语”!什么叫才疏学浅,什么叫一窍不通,今天算是彻头彻尾地领教了!我抚摸着如鬼画符般的字,说:“这是啥子东东嘛?!”

    “《假如没有翅膀》,作者:康塔塔。”向伟纵身跳下桌子,说:“我一个专修小语种的哥儿们翻译的,这本书也是他收藏的。虽然看不懂内容,不过插画还不错看。”

    我点了点头,轻轻翻开书的扉页,果不其然,完全是看不懂的文字,气急败坏地嚷嚷:“这让我怎么看呀?”

    “我也一点儿也不懂,不过,哥儿几个看过之后给我简单地描述过它的内容。”他自豪地耸耸肩膀,坐回自己的位子,威胁道:“如果你答应我以后不翘课,我可以考虑为你临场发挥一下……”

    我连忙回答:“好!”

    “不行,回答得太快了,根本就是敷衍。你必须诚心诚意地虚心悔过烧香拜拜……”

    我焦躁地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拜你个大头鬼,你想死?你听清楚,老娘给你十分钟,否则你就甭想见到今晚的月亮!”

    向伟怨生生地拨开我的手,摔摔打打地翻开笔记本。政治课上了一半的时候,我瞄准向伟的脊梁骨,丢过去掰开半块的橡皮,一直埋头写字的他眼底冒火地扭过头,嘴唇夸张地翕张:“写、呢!”

    我赶紧作揖,示意他加快笔速。

    塔塔写的书,会是一个什么故事?

    那个故事跟她的现实生活有关系么?

    塔塔曾在丹麦的杂志上连载过作品,当时很受欢迎,可出版社为什么在她死后才出书?难道是纪念什么?或是寓意什么?不会纯粹是为了商业化吧?

    这些可恶的问题在头脑中反反复复挥之不去,该死的,为什么我完全、完完全全看不懂那本书,半个字都不认识,它们压得我的脑袋恍恍沉沉的,不由自主地“咣当”一声撞在桌上。

    “黎离!”政治老头大声喊我的名字,突然问:“‘眼见不一定为实’主要是因为什么?”

    我腾地而起,“因为看不懂。”

    是的,他们又哄堂大笑了。玻璃窗倒映的我的影子,蓬头垢面邋里邋遢,一副遭受了百般煎熬的战争孤儿的模样,简直不堪入目。我绝望地望向黑板,上面分明写着“现象包括真相和假象”。

    我愤然落座,恰恰坐在向伟不知何时扔过来的纸团上。我把身子趴得不能再低,打开纸团仿佛观看一张藏宝地图,一字不落看下去——




Chapter 9 (3)

我愤然落座,恰恰坐在向伟不知何时扔过来的纸团上。我把身子趴得不能再低,打开纸团仿佛观看一张藏宝地图,一字不落看下去——

    故事讲述的时间:架空。地点:天使国度。人物:炽天使(品种:雌性,数量:无数)、黑山老妖(哦不,应该是,黑翼女巫),事件:平静安详的天使国度里,炽天使是守护皇宫的精灵,每一个天使都有一名守护骑士。某日天使国来了一位受伤的不速之客,虽然她的翅膀是黑色的,虽然她的容貌万般丑陋,善良的国王还是收留了她,并让她学习天使国的魔法。

    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在一个飘雪的冬夜,黑翼女巫杀死了国王、王后,以及一切皇亲国戚,并且将所有的炽天使禁锢在天使城堡的烽火台上,烽火台的楼梯设计诡秘,易上难下,只有飞翔才能保存性命,而炽天使被铁链紧栓,根本毫无脱身的能力。

    冥冥之中,英俊的守护骑士太清楚,如果想拯救他的天使并与之一起逃亡,必须亲手杀死魔法高强的女巫集体逃窜,但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惟有一个下下之策,就是趁女巫修炼之时爬上烽火台,砍掉其他天使的翅膀施法给自己,与心爱的人一起飞翔。

    日复一日,烽火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炽天使公主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姐妹的自相残杀,终于等到了他的骑士王子爬上烽火台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天空飘舞茫茫白雪,炽天使公主与英俊的王子站在最接近太阳神的地方,在王子转身寻找离开的方向时,公主砍掉了自己的翅膀,从烽火台上纵身跃下……

    ……

    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惊慌地扔掉手中皱巴巴的纸。

    我的脑子混沌一片。

    这个故事究竟在表达什么?向伟的文字能力太差劲,这么厚厚一本书是寥寥几字就能表达清楚的?什么砍下翅膀,什么自相残杀,什么纵身跃下,尽是些骇人耳目的字眼儿,塔塔那么美好的姑娘怎么会写这种不着边际的故事?况且,它是童话,都是骗小破孩的把戏,丹麦是童话王国……

    我将那本黑皮书如珍宝般地抱在怀里,就像抱住我心爱的塔塔一样。我努力说服我自己不如先搞清楚黑板上莫名其妙的问题,再来考虑要不要相信向伟笔下的一派胡言。

    下午放学之后,我忍不住跑去最近的新华书店。那本厚厚的丹麦语字典孤单地歪在书架上,踮起脚尖拿下来时落了我一身呛人的灰尘。当我一页一页翻开它的时候,便彻底放弃了“自食其力”的幼稚想法。连怎么查这本字典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将整本书翻译出来呢?如果仅仅查字典就能理解其中奥秘,那外语系的大学生们岂不成无业游民了?

    我轻飘飘地晃出书店,绞尽脑汁想找到一个能够替我翻译这本书的人。现今科学这么发达,如果发明那么一种东西,就像把生牛肉放进烤箱转一转,拿出来时就变成烤肉排那样,把丹麦语的书放进去,拿出来就变成汉字……呃,这种东西好像……电脑?




Chapter 9 (4)

我的眼睛,被电脑城巨大的特价笔记本广告牢牢吸引住了。记得很早以前,因为急用钱给塔塔买生日礼物,情急之下将笔记本卖掉了,以后买电脑的事也耽搁了下来。只要上网就方便多了,可以去查资料,可以去小语种在线翻译,甚至可以结识一些学丹麦语的网友,如果有可能的话,还会认识丹麦留学生也说不定。

    我大步流星地冲进电脑城。黎峻肯定不会想到,宝贝女儿第一次刷了他的VISA,就是整整两万大元。我抱着崭新的超薄三星兴冲冲地回到宿舍,豆芽菜看见超可爱的粉色本本,接连不断地哇哇鬼叫了三四个回合。可惜我并无暇对她炫耀,无线上网的手续都已办好,只要稍微想到马上就可以看懂书中的内容,我就兴奋得一刻也等不了。

    可是,天色微亮时,我才只查了两页而已。那可恶的两页,直到我困到不行时才发现,落款居然是“编辑代序”?!

    总而言之,我绝对是愁郁而眠,简直到了看见“丹麦”二字就恶心到想吐的地步。

    周六上午,明媚的阳光中充满了咖啡面包化妆水的味道。我蜷缩在暖乎乎的被窝里睡意正酣,豆芽菜又开始跳起“日不落”,如今她已不再用手机的失真MP3,而是大张旗鼓地换成了三星笔记本的高端外放。对这种恶劣行径早已产生免疫力的我,苦憨憨地翻了个身,保持沉默。然后,我接到了聂冰灰的电话,他说:“黎离,周六的上午是社团活动的时间,我在艺术大楼等你。”

    “饶了我吧。”我有气无力地说:“本小姐已经熬成速冻沙丁鱼了。”

    “为什么熬夜?”他又大发好奇心。

    “读了一夜的书。”我绝望地闭上眼睛,“而且是外语书。”

    “你会用功读书?这么快又要模拟考了?”

    我朝他发泄怒火:“帅哥,你不知道读书和念书是两回事?念书是需要天赋的,不会念书的小孩也会很优秀。郎朗是什么学历?郎朗只会弹钢琴。”

    这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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