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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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不同的衣服。”
“服装设计,我可没天赋。”
“非你莫属,不要光注重自己擅长或不擅长的事,其实有很多你不在意的东西才是你最终的答案。细节决定命运。”
“就像一双弹钢琴的手却跑去盖楼?不是很奇怪吗?”
“我只负责设计而已。”
“为什么给贝贝宝迪设计?他们给你很多钱吗?”
“与钱无关。”
“你欠他们人情?”
“我不欠任何人。”聂冰灰轻轻咳嗽一声,听筒传来一阵秋夜的风声,呜呜咽咽像极了远方山鬼的恸哭,“如果你现在没穿那条白色蕾丝睡裙而是纯棉睡衣的话,那就应该是换了8套。”
这话题转移的也太过分了吧?我冲话筒喷口水,“对不起,尊敬的学长大人,你不知道什么叫做一级睡眠?没品!”
Chapter 7 (8)
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奏起小提琴与钢琴的忧伤旋律。宫崎骏。久石让。《天空之城》。他听见音乐,说:“很难想象,你居然会喜欢这首曲子。我们还算是有点儿相似之处。”
“别套近乎。”我一边大剌剌地抬杠,一边忍不住按取消键,“我来了一条短信。”
“没关系,挂了吧。我已经在天台上站了一个小时了。”
怪不得会听到断断续续的风声,我说:“你在哪呢?”
“你宿舍对面的办公楼。”
我连忙披上睡袍,掀开漂浮不定的薄丝窗纱,一条窄路的距离,灰白色人影伫立在七层楼的天台边缘,他面朝我的方向,冲我挥挥手。
我哗地笑了,“你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
他轻声说:“我在约会呢。”
天台上黑漆漆的,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你和谁约会呢?”
“如果你没打电话给我,我想我会等到天亮。”没等我从他那种莫名其妙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他说:“早点睡,我挂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的影子很快地消失在天台。我蜷缩在毛巾被里,突然忍不住咯咯地笑了。
误会终于解除,虽然对我的计划没有丝毫影响,心存的芥蒂却忽然少了一大半。豆芽菜没有暗自改掉“小王子”的电话号码,她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好女生,对我没有丝毫威胁。
另外,聂冰灰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没良心的刻薄鬼,虽然总是给人一种很忧伤也很孤独的错觉,但他不薄情,亦不冷漠,更重要的在于不管我如何发小姐脾气,他好像都不懂得生气的样子。
我喜滋滋地按开短信箱,提示字条上写:一条未读短信,来自1220。
以塔塔生日为名的短信。我的忽而沉落又沸腾的小小心脏,咯噔一声巨响。
寥寥几字:贝贝醉了,有时间送她回学校么?
此时此刻。我坐在幽暗的房间床上,却恍若挣扎于冰冷的海水中。而这座城市,仿佛一艘遭遇海难的巨大邮轮,那些在岸上狂欢的人,是可耻的。
我不幸福,没有人可以幸福。
我给他回复一个字:好。
我是黎离,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整个世界,要陪我一起悲伤。
这是必须。
Chapter 8 (1)
夜11点,圣高大门口仍有勾肩搭背的情侣甜腻腻地搂在一起,死板板的教学楼在附近的餐厅宾馆台球室网吧的包围圈中显得苍苍白白。
我顺利地截了一辆计程车,在车里拨通了向伟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听筒传来嘈杂的金属音乐,向伟冲话筒大呼一口气表示接到了,我低声责问:“你知道丹麦给康塔塔出版了一本书吧?”
重金属湮住了他的声线,“啊?我、不知道啊!”
我近乎咆哮地嚷嚷:“你们圣高传的铺天盖地,你当班长的会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就装疯卖傻吧,我迟早会找到那本书的!”
司机惊慌地从倒后镜观察我,我呲牙咧嘴地瞪他一眼,他吓得赶紧继续目视前方。我压低声音对向伟说:“你帮我办一个圣高的图书证,明天去教室给我。”
“那本童话是圣高的第一禁书。”听筒传来走路时摩擦袖子的簌簌声,继而陷入一片静谧,我听见抽水马桶哗哗流水的声音:“你到底为什么转学?就是为了找这本书?”
既然他这么说,我干脆顺水推舟地苦笑:“是啊,好向伟,我求求你了。你知道么,塔塔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两年了,只有这一本书而已,我好想她……”
听筒中沉默半晌,而后叹息一声:“我想办法吧。”
这个臭鼬子,还真好哄哎!
挂断电话之后,计程车恰恰行驶到黄金时间必会堵车的玫瑰大道。
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出车窗,观望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观望每一辆计程车后面擦肩而过的客人,以及人行马路上匆匆赶路的行人。这条负载了太多人的期待与绝望的冗长通道,即便是沉睡的深夜也没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到达贝贝宝迪门口,11点20分,我让司机在安静的拐角停车,关上所有的车窗,给黎峻打了一个电话。
我撒娇地说爸,我想你了。
黎峻醉醺醺地说,老子昨天不是才给你打钱吗?
我烦躁地喊,钱钱钱,就知道钱你是钱串子吧?
黎峻愣了一下,回过神,声音愈来愈远:干了干了你养乌龟呢老子都喝得一滴不剩真他妈不给面子……
我安静地挂断了电话。如果没听错的话,黎峻所处的房间萦绕的熟悉的海豚音《奉献》,应该来自于贝贝宝迪三公里外的佛跳墙御宴楼。我从跳蚤市场买到VITAS脱销的牒子时是去年,黎峻一旦迷上某个东西就霸住不放,后来他把它拿到了饭店,不仅自己百听不厌,还让客人们跟着一起遭罪。说真的,很难想象VITAS和鲍鱼混在一起是什么滋味儿。
其实黎峻并不是一个懂得风雅的人,可是他懂得如何让自己看上去更高雅。
从佛跳墙驱车至贝贝宝迪起码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我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用来鬼混。时空隧道仍然每三米站一名服务生,我像企鹅一样低低地垂下头,急匆匆地穿过白花花的隧道,生怕有哪个服务员会认出我。
Chapter 8 (2)
临近舞池的时候,我发现平日里锣鼓喧天的酒吧居然破天荒的寂静,忧伤而干净的男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这城市华灯初上,多两个人悲剧散场。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我的眼睛并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幽暗光线,而薛贝贝躺在距离仿古门最近的沙发上,两个服务生一边收拾地上的呕吐物,一边大声抱怨。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似乎失去了知觉。我局促地环顾四周,在镁光灯乍亮的舞台上,意外地看见了一袭黑衣的白翼。
原来这首来自海豚公主的歌,一直是白翼清清淡淡地在唱。
舞池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癫狂的酒客们安静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大概如同我一样惊愕这个人居然可以把一首歌唱得这么好听。我坐在薛贝贝的身旁,翘首眺望,目光越过无数光怪陆离的脑袋,看见白翼坐在高脚椅上,高耸的麦克风挡住他面无表情的半张脸。
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他微闭双眼,形单影只凄凄楚楚地,倾诉的,是一个遥远故事:“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毫无疑问爱情当作信仰,可是生活已经是另一番模样,我希望永远学不会坚强……街头那一对和我们好像,放开拥抱,就各奔一方……”
这是康塔塔最崇拜的张靓颖的一首歌。
我捂住膨胀欲裂的胸口,感受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悄悄破碎。
突然,我的双肩,被薛贝贝抬起的双手死死抓住!
我惊恐地转过头看她。
她瞪大紫葡萄一般的双眼,向上方拼命弓着身子扑向我,仿佛一个被焚烧的尸,抽搐的筋骨与扭曲的表情,让受到剧烈惊吓的我下意识狠狠地扳住她的双臂,两个人像相扑选手一样。
“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的,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是我的,我的……我的……”
她神志不清地由大声尖叫变成小声嘟哝,然后,身体如抽空一般迅速往后面仰去。
我失神地松开双手。
任凭她的头磕在沙发扶手上。
咣当一声。
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谁能告诉我,她究竟在说什么?我聋了,什么都听不到,惊天动地的混沌之中,白翼走下舞台离我越来越近,他眼睛扫过薛贝贝狼狈的酒态,落在惊慌失措的我的身上。
冥冥之中,我与他对视了一万年。
白翼没有走过来,而是仰靠在隔壁空桌的沙发上,我恍恍惚惚地跟过去,借他的打火机点了根七星猛吸。浓重的烟雾中,我听见他说:“经纪人跳槽了,歌手一个也不剩,都走光了。”
我瞟一眼不省人事的薛贝贝,说:“所以你就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不顾?”
白翼不停敲击在桌上的手指,使他看上去极为不安,“她懂得怎么样照顾自己。”
我冷冷地盯住他的脸,这个冷酷无情的人,他的话不是一般的少,每一句说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过来,既不懂得调节气氛,也不懂得讨人喜欢,究竟有什么魔力让薛贝贝和康塔塔那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生深入彻骨地爱他?
“我给她在圣高的所有朋友用了群发短信,只有你一个人回复。”他嘲讽地冷笑一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交朋友的。”
“原来我不是唯一的。”我失望地撇撇嘴,“群发,我恨群发。”
“你看她这个样子,连直立行走都成问题。”他瞥向远处,“没办法,我得顶场子。”
“你倒是蛮紧张她,也紧张这个烂场子,那我呢?”我皮笑肉不笑地嘟起嘴巴:“车费你报了?”
白翼点点头,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酒桌上,“只要把她放在宿舍床上就可以了。”
“如果换作是我,醉醺醺地躺在那里,想必你连看也不会看上一眼吧?”我的双手支撑在桌上,身子向他探过去,“你会怎么对待我?”
Chapter 8 (3)
白翼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地盯住我的眼睛,他绝不会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他冷漠地说:“我不知道。”
“答案真是令人期待。”我伸手打了一个响,服务生摇头晃脑地走过来,我说:“我要一瓶这里最烈的洋酒。”
服务生显然被我的要求搞昏了头,目光仓促地瞥向白翼。
白翼终于肯正视我一眼,他坐直身子,说:“你要干什么?”
“做实验。”我抚摸着自己修长的仿佛白天鹅一般的脖子,像一个童言无忌的孩子,“你在乎日久生情的薛贝贝多一点,还是在乎一见钟情的我多一点?”
“还没喝就醉了?”他忽地仰靠在沙发背上,浑身都散发着寒气逼人的不屑一顾,“我是让你来送薛贝贝回学校的。”
“但我是来乘人之危的。”我的眼底泛起忧伤的浓雾,“还不明白?我看上你了,你就是上帝为我量身打造的礼物,不管多少女人热爱仰慕,非我莫属。”
“你的男主角每天都在换?我和聂冰灰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