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请你狠 一点-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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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油灯,油灯旁趴着一个光秃秃的脑壳,他平安无事便好。
余光看见床前不远处的矮桌上,放着茶壶茶杯,宋清瞳伸手去够,手快要触上时,窗前传来窸窣的声响。
“瞳姐姐?你醒了?”澄观惊喜的叫道,旋风般来到床前,端起茶杯递到宋清瞳面前。
宋清瞳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澄观又为宋清瞳倒满一杯,这回宋清瞳喝下去一半。觉得嗓子好了些,目光看向澄观,“我们现在在——”宋清瞳只说了一个开头,发觉声音暗哑难听,不由一怔。
澄观知道宋清瞳要问什么,快速垂下眼帘:“瞳姐姐,你别管那么多,你病了,快躺下吧。”说着,双手按住宋清瞳的肩头。
宋清瞳的身体纹丝没动,注视着澄观问:“你告诉我,我们在哪里?”
澄观的嘴唇掀动了一下,精神低落地说:“瞳姐姐,我们现在在荆川府衙。”
宋清瞳闻听心不觉一沉,荆川是北秦临江的军事重地,这么说南朝军队不单横渡了长江,还一举攻陷临江的城镇。
澄观的眼睛里盛满心疼,安慰道:“瞳姐姐,你睡了两天两夜,北秦的大队人马很快就到,你放心吧。”
宋清瞳眼睑低垂,北秦的军队来了又能如何?眼下她在风凌宇手中,除非北秦不顾她的死活,否则毫无胜算。
“阿——云瑾呢?”本想问冷君邪,可是话到唇边,却改了口,她怕听到他的噩耗。
澄观道:“前晚云先生把你安顿在府衙里,就离开了,这两天一直行色匆匆,现在在熬药呢。”
宋清瞳沉吟着不语,那日若非护着风凌雪,她完全可以跳入江中逃生,今日的结局她不后悔,可是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澄观见宋清瞳好一会儿不言语,目光闪了闪,皱着眉头说:“瞳姐姐,那天在战船上,我看见云先生的袖子里闪了一下,那两员大将手中的刀就掉地上了。”
宋清瞳快速看一眼澄观,在她心中也一直在怀疑,但是她不愿意深想,即使现在澄观这样对她说,她还是不愿去想,“阿观,那日大雪纷飞,也许是你的眼睛晃花了。”
澄观嘴巴撇起来,“就算是我看错,难道湛大哥也会看错?”
宋清瞳一愣,问:“湛大哥是谁?”
澄观笑起来,回答:“就是湛卢啊,瞳姐姐派他来找阿观,后来他在南朝找到了我,那时你刚刚被风凌宇挟持,就是他告诉我阿姐在皇宫做侍卫,要我接近她,而他混进了南朝军营里,那日也在南朝的另一艘战船上。”
宋清瞳不由颌首,欣慰的同时,忽而想到云瑾,心中不觉一痛,这世间可以为她疗毒的人凤毛菱角,以云瑾的功力应该是可以的,那晚她失去意识之前,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军营里守卫森严,他住的帐篷与她毗邻,所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第二天,他的身体显得很虚弱,伤情加重,如果那日是他为自己疗毒,就可以解释得通,可他不是吃了化功丸了吗?那粒丸药先是被她夺来,随后又落到淑妃手中,难道是在那时被调包!?
如果他没有吃化功丸,那么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她看得出失火那晚,当他以为自己已死时悲痛欲绝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显然他不会害她,但是,因为他的袖手旁观,也帮助了风凌宇横渡长江!他是想她灭国?正如他抛出圣雪令,灭国,拿人!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他也许是爱她的,可是他的爱却要毁灭她周围的一切,那么这样的爱她无法接受!
宋清瞳从头上抽出凤头簪,从里面倒出仅剩的五粒还阳丹,将丹药收入袖子里,双手握住金簪,运内功使尽全力一掰,金簪“咔吧”一声断为两截,将断掉的簪子递给澄观,沉声说:“阿观,把簪子交给湛卢,让他转交给楚天墨。”
澄观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姐姐把好端端的簪子给弄断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在荆川府衙后院的灶房里,风凌雪坐在矮凳上,手摇着蒲扇,面前的炉火烧得更旺,炉子上放着一只药壶。在他身侧恭立着一个黑衣人,黑纱罩面,只露出一双闪动着精芒的眼睛。
“他怎么样了?”风凌雪的声音里显出几分疲惫。
黑衣人回答:“前日服下主上命人送去的药后,今早醒过来,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风凌雪微微舒出一口气,如果冷君邪因此丧命,他就再也无法面对宋清瞳,那日在战船上,风凌宇的刀砍向宋清瞳,他明知道这只是假象,风凌宇真正要对付的是冷君邪,可是他仍然禁不住紧张,眼睛不由自主盯住风凌宇的刀,手中银针随时准备发出。
那时,他已经想到冷君邪会有危险,若是放在平时,他可以一心二用。可是之前他为她疗毒耗费真气,加上伤势转重,没有办法照顾到冷君邪,冷君邪中箭,她哀痛欲绝的样子,令他的呼吸为之一窒。眼睁睁看着她在他怀里晕过去,他忽然产生出一股悔意,这也给他敲响警钟,即使他要对付楚天墨,也一定要保全好她在意的人,但是,她似乎也在意将士们的生死,那么,他还能继续下去吗?他现在开始犹豫。
“战况如何?”
“北秦军队连弃三座城池,目前据守在通往京城的要道通州上,上官潋月调集军队正往通州赶来。楚天墨在北面拒敌辽军,待平息战乱后,便会率队赶来通州。”
风凌雪闻言沉吟,他的最终目的是楚天墨,当然他不会要楚天墨的命,他只是想令她的心远离楚天墨,再坚持一下,用不上半个月,到时候他会助她击退风凌宇的大军,甚至将南朝收入囊下!
“萧煜背叛离宫,擅自攻打北秦,传令给他,他若撤兵,本宫主饶他一命。”
黑衣人领命离去。
风凌雪又扇了一会儿炉火,拿起垫布,掀开药壶的盖子,瞧一眼药汁熬得差不多了,端起药壶,将浓黑的药汁倒入瓷碗里,端着碗站起身,白衣飘摇间,出了灶房。
走进院子,推开房门,房间里的光线显得昏暗,澄观坐在床边,她依然平卧在床上。风凌雪步履放轻,端着药碗走到床前,澄观站起身,小声说:“瞳姐姐,我去熬粥。”说完,快速瞟一眼风凌雪,闷头出了房间。
风凌雪坐在澄观坐过的位置,长目看向靠坐在床头的宋清瞳,她的面颊消瘦下去,眼睛有些空洞,心不由疼起来,若是他做的这一切,换来的是她的痛苦,那么即使有一天他达成所愿,他真的会开心吗?
“瞳瞳,我打探到,冷君邪已经度过危险,你不要太担心。”
宋清瞳闻言,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无疑是喜讯,可是在战场上殉难的将士,有很多坠落江中,尸骨无存,他们又是何其无辜,难道他就这么想让她国破家亡,搭上这么多性命也在所不惜?缓缓抬起眼帘看向风凌雪,他的面容有些憔悴,神情里写满了倦意,她知道,为她疗毒耗损元气,心绪变得复杂。
风凌雪眸光闪烁,她的面容安详平静,眼睛深沉得宛如一池幽潭,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表情,她在看着他,可是她的目光却似乎透过他,看向遥远的地方,风凌雪的心不由绷紧,她发现了?不会!淑妃是他隐在风凌云身边的棋子,他做得很隐秘,瞒过了所有人,她不会看出来。唯一的一处漏洞是他为她疗毒,这也没什么,只要他不承认,她也只能是怀疑。
“瞳瞳,我喂你吃药。”风凌雪说着,舀起一勺,置于唇边吹了吹,送到宋清瞳嘴边。
宋清瞳垂帘看一眼浓黑的药汁,腥苦的味道传入鼻子里,忆起在宫里时,他不辞辛苦每日为自己煲汤喝,冷硬的心变得柔软,抬眸注视着风凌雪,柔声说:“曼卿,我很怀恋你亲手煲的汤,真想永远都能喝到。”
风凌雪的心不由一松,温柔含笑道:“瞳瞳,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一辈子为你煲汤,直到你吃腻了为止。”
宋清瞳的心有一瞬间感动,但是很快变得冰冷,他是爱她的吧,她对他也已动情,可是这又能怎样,冷君邪中箭已经为她敲响警钟,前些日子,她明知道他虚弱的样子是装给她看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心软,配合着他不去揭破,她辜负了他的深情有错在先,原本以为他只是简单地惩罚她,现在才发现,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她不能再心软,否则她身边的人,她的国家,都要为她的心软埋单!
想到这里,宋清瞳勾起唇角,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曼卿,有你这句话,足够了。”说完,低头喝下药汁。
风凌雪看着宋清瞳脸上的微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又舀起一勺药汁,放在唇边轻轻吹。宋清瞳看着他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心不禁刺痛,他终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但是她不会坐以待毙,沉吟道:“如今南朝横渡长江,又夺下荆川重镇,北秦离亡国为时不远,到时候朕恐怕只能做亡国之君。”
风凌雪的手轻微一抖,虽不明显,宋清瞳却也看在眼中,风凌雪眸珠流转,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有他在,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微笑道:“瞳瞳不要担心,上官潋月的人马这时候可能已经到通州了,北秦不会有失!”
宋清瞳不再言语,垂下眼睑默默喝药。
通州馆驿
冷君邪平躺在床上,脸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微睁,东方瑞坐在床边,眼中含着泪,上官潋月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东方瑞叹息一声,宽慰道:“君邪,你安心养伤,前方有陆少将军顶着。”
冷君邪脸上闪过一抹哀伤,他不但没有救出她,还失了津渡,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上官潋月思索着道:“七天前辽人入侵,楚相同兵部尚书陆谖率兵马北上御敌,如果顺利,下个月月初便可以转战通州。风凌雪他——”说到这里话音顿住,琥珀色的眼睛瞥一眼东方瑞。
听楚天墨讲,在风凌雪临来之前,他已同风凌雪讲好,由风凌雪搭救宋清瞳,冷君邪率部横渡长江,救他们脱险,可是风凌雪不但没有救出宋清瞳,自己也身陷囫囹,以他的智谋应该不至如此。
夜色更深,炉子里的木炭燃得“啪啪”作响,屋子里温暖如春。
上官潋月独坐在床前,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昏昏欲睡的冷君邪,思索道:“君邪,据你观察,风凌雪可有异常?”
冷君邪眸珠微动,低沉难辨的声音说:“当日在战船上,只看见瞳儿在掩护他,他的身体好像很虚弱。”
上官潋月面露沉思,冷君邪曾在地牢里毒打虐待他,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又听冷君邪说:“今早醒来时,侍卫告诉我,若非前日他派人送来的丹药,我不可能醒过来。”
冷君邪的眼睛黯淡无光,被他此生最恨的人相救,对于他来讲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上官潋月闻言沉默不语,云瑾深爱宋清瞳,救他或许是因为怕宋清瞳忧心,所以才不想将事情做绝。
五日后
荆川府衙,大堂上,风凌宇坐在正中主位上,下面立着两排文官,大堂门口,风凌雪一袭白衣,迈步走进来。
风凌宇细目看向翩翩走来的风凌雪,即使经常见到,也觉惊艳,吩咐侍从抬来一把椅子,微笑道:“五哥快请坐。”
风凌雪勾唇一笑,道:“六弟一直在阵前指挥作战,今日怎么有空回荆川?”撩衣摆坐下。
风凌宇叹息一声,道:“通州久攻不下,那个陆飞江骁勇善战,一点不比冷君邪逊色,本王回来的意思,还是要烦请五嫂出面。”
风凌雪长目瞟一眼风凌宇,脸上露出难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