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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综]天命有归-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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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种近乎狂妄无知的自信,从何而来?
    不可否认的是……
    这般自信所带来的……是一种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微笑的……温暖。
    果然是只有在阳光之下的人才能拥有的光辉。
    但是,他分明看到过,她内心里藏着的浓如墨色的阴暗——即使如此,依然能毫不犹豫地向着光明踏出脚步。
    这般看来,乌蒙灵谷的事情……倒是……真的要仔细考虑了。
    欧阳少恭想着想着,逐渐沉入了梦乡。
    这一次的梦,不再是静寂的黑暗……
    “欧阳,来喝药,欧阳?”
    墨北微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到床边,发现病人又睡着了,她登时哭笑不得。
    “这家伙……”
    欧阳少恭这几天病得不轻,先前又死撑着不愿意休息,这会儿睡着了,要么先让他睡着?
    墨北微把药碗放回桌上,再次试试欧阳少恭的体温,触手之后脸色微变。
    ——温度比之前高。
    该不会是高烧昏迷……吧?
    墨北微自己很少生病,对疾病的了解远不及外伤,现在这状况,没有体温计,她还真的判断不了欧阳少恭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额头一直冷敷着湿巾,温度做不得准。
    墨北微想了想,稍稍掀开被子,握起欧阳少恭的右手,手心一贴,她立刻吓了一跳。
    手心好烫!
    “欧阳,起来喝药!欧阳——”
    墨北微急得连喊几声,没得到回应,她越发觉得床上的这位可能是高烧昏迷了——之前他还被妖怪控制,鬼晓得有没有后遗症!
    墨北微想到桌上那碗药,立刻站起来想去拿过来,却没想到左手传来一股很强的力道,直接把她拽得脚下踉跄,跌坐在床沿上。她低头看看,欧阳少恭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你是三岁孩子吗?!”
    墨北微好气又好笑地说着,试着把手抽回来,结果,她挣了几次,愣是没法挣开。
    “喂,你不放手我怎么拿药啊!”
    自然,这句话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墨北微嘴角抽搐,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要是硬掰也不是掰不开,但是……
    感觉到手中的热度微微下降之后,墨北微恍然大悟。
    ——他别是把她的手当成冰块在用吧?
    罢了,谁让她的体温确实低,而且还不像冷水会逐渐升温,一直都是这个温度,好像的确很好用的样子?
    ……
    墨北微犹豫片刻,试着将一股灵力探入欧阳少恭体内,不出意料地感觉到燥热的灵力四处乱跑。她本已做好灵力受到激烈冲击或是直接被挡回来的准备,谁想到竟没遇上什么阻碍,她也不多想,慢慢地增加输入的灵力,慢慢地中和那些燥烈的火属灵力。
    ——就像屠苏每月煞气发作时,她所做的一样。
    这个工作看来简单,实际是个非常精细的活,若是双方不能互信,灵力冲突起来,更会两败俱伤。
    墨北微耐心地帮着欧阳少恭梳理完经络里乱七八糟的灵力,等到感觉他的灵力差不多恢复正常,舒了口气,撤回灵力,她才发觉自己着实累得很,止不住地犯困。
    手心感觉不到那股烫人的热度了。
    果然……他这一次不单是病……
    墨北微这般想着,再次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好去热一热药。
    她本想着,现在欧阳少恭不需要抓着她的手当冰块用了,总该松手了吧,结果——
    他居然还是不松手!
    墨北微整张脸都囧了。
    这是报复吗?
    报复自己上次喝醉以后揪着他让他走不开?
    ……
    她不信这个邪了!
    墨北微正想用非常手段夺回自己左手的自由,突然听到极轻的呢喃声。
    若不是她的耳力比常人灵敏,恐怕还听不清这个声音。
    欧阳少恭忽然皱起了眉,似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右手攥得更紧了。
    “……不要走。”
    墨北微一下子愣住了。
    艾丝蒂尔发烧的时候会揪住身边的人,又哭又闹地不让人走。
    凯文发烧的时候,也会揪着人不放手。
    现在欧阳少恭也是这样……
    难道人发烧了都会变成这模样?
    欧阳少恭的眉轻轻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似的——只有睡得不安稳的人,才会如此。
    墨北微无奈地看看桌上早就冷的彻底的药,再看看床上昏睡中的少年,终是叹了口气,坐回床边。
    没喝药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她忍着疼,用空闲的右手帮欧阳少恭盖好被子,将两人交握的手盖在被子下。
    平日里,欧阳少恭总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熟的样子,有种云淡风轻的气度,真想不出……他生病以后,竟也会有这般……脆弱的模样。
    墨北微弯起嘴角,柔声说道:“安心睡吧,我在这里。”
    似是担心睡着的人听不到一般,墨北微把那句话重复了几次。
    欧阳少恭眉宇间的不安逐渐消失,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一些。
    墨北微松了口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真……一模一样。
    莫非生病的人都喜欢有人陪在身边吗?
    她打了个哈欠,顺应睡意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墨北微你真的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一头黑线看着你。既“没有外人”之后,你丫越来越敢乱说话了啊,说话不经过大脑吗?!呃……算了,我错怪你了。
                  45 一诺千金
    天色将明。
    墨北微拎着药往客栈走,经过绸缎庄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自打上次撕了右边的袖子,她出门的时候只好披上斗篷,免得太过奇装异服,反正顺路,干脆买件成衣吧。
    一刻钟后,一位身着红色双绕曲裾的少女从绸缎庄门口走出来,娉娉婷婷地走远,引得路上的男子忍不住张望。直到少女消失在街头转角,随风飘动的大红衣袖和波浪般浮动的裙摆仿佛仍在男子眼前晃动,鲜明的印象久久不能退去。
    绸缎庄内。
    老板娘忍不住对店里的帮工说:“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年轻的姑娘家能把自己折腾成那种……她才进来,我还以为是哪家阿婆呢!”
    打着算盘的少年抬头,翻了个白眼。
    “那是啊,人家一开口您就吓得往后一蹦,差点撞翻了架子。等人家换了衣服出来,您眼珠子都快瞪飞了!”
    老板娘抓起鸡毛掸子抽了过去。
    “皮痒了是吧!也不知道谁连价格都给打错了!”
    “那也是您先报错了价啊,再说了,这衣服秋家也不可能来拿了,难得用的是上好的缎子,给这姑娘穿着总好过摆在店里生尘,您说是吧?华服配美人才是正理,好比您这一身,只有您才能衬得起啊!”
    “呸,就会耍嘴皮子了。”
    老板娘笑弯了眼,想着刚才那姑娘,忍不住摇头,“可惜了,年纪轻轻怎地就白了头,若不然,云鬓堆翠、红霞锦绣,那才真是好看。”
    少年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盘,“您倒是把念头都动到首饰铺里去了,别是想把您这一头的簪子分人家几根吧。”
    老板娘瞪了少年一眼,不再说话,过了会儿低声自语。
    “怕她是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的。”
    ——方才跟着去挑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少女斗篷之下的服饰,那一身看起来很像是蜀山的剑仙,估计那姑娘也是哪个仙门的弟子,手上还带着伤,怎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墨北微忍着不自在好不容易小碎步走回客栈,一进门就往墙上倚过去,顺手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回来了?”
    欧阳少恭原本坐在桌边,听到关门声起身走过去,不想入目的竟是鲜妍的大红色。
    他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确是墨北微,不过换了一身衣裳,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以前总是那身蓝白的道袍常年不变,骤然间换了红色,感觉上……
    欧阳少恭眯起眼睛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出门一趟会累成这样。
    “墨姑娘,走路很是辛苦吧。”
    “是啊,一不小心就踩到裙摆差点绊倒……”
    墨北微顺口答完,忽然反应过来是谁在问话,一抬头,立刻羞红了脸,明知转头不过是掩耳盗铃,还是习惯地侧了头。
    “……欧阳你醒了啊,药喝了吗?饿了的话我去买些白粥来,我以为你还在睡,想等会儿再去。”
    欧阳少恭以袖掩口,低声笑道:“少恭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不劳烦墨姑娘来回奔波了。”
    一想到墨北微才穿上这一身定是一步一停,他就忍不住想笑。
    “或者墨姑娘先习惯走动,我们再出门?”
    墨北微走到桌边,把几包药往桌上一摆,哼了一声,扭过头。
    “既然你说没事了,就自己煎药吧。”
    欧阳少恭打开纸包,拈起药材看了看,轻笑,“都是些安神温补的药,喝不喝干系不大。”
    墨北微坐下来,左手翻过茶杯,拿起茶壶倒了七分满,喝完才说:“我现在对你的医术持怀疑态度。之前你还坚持说没生病,结果高热了几天才退,都烧得说胡话了。有道是医者不自医,人家开的药治好了你的病,现在你就继续喝吧。”
    欧阳少恭看着那包药里用量明显超过了的黄连,沉吟片刻。
    “墨姑娘果然介意上次少恭在解酒药里放了黄连?”
    墨北微一愣,恍然大悟,转头瞪着欧阳少恭。
    “怪不得那药苦的要死,原来你放了黄连——!”
    欧阳少恭扶额,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她都没怀疑药为什么那么苦?
    “那么,墨姑娘可否告知,这药里如此多的黄连……是何作用?”
    “我跟大夫说,病人不听话,要让他喝了这药就再也不想喝第二次,看他还敢不敢糟蹋自己的身体。”
    墨北微再喝了一杯茶,声音低了些。
    “大夫说,你积郁劳神,旧伤未愈,这次寒邪入体,原不算什么,却把陈年的毛病都给引了出来,才会发作的这么厉害。欧阳,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又不告诉我。”
    最后那句话,分明有些埋怨的意思。
    欧阳少恭微微侧头,目光闪了闪。
    “墨姑娘受伤的时候,也不会告诉我。”
    墨北微顿时语塞。
    这方面她倒的确没资格说人。
    看到墨北微为难的脸色,欧阳少恭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约定可好?以后若是有事,不论悲欢喜乐,要记得告知对方,像是生病受伤这样的事情,也不要瞒着。”
    “……好。”
    墨北微无奈地想以后是不是每封信上都要写着“我又受了伤”这种让人憔悴又无力的话。
    “那么,墨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欧阳少恭直视着墨北微的眼睛,微笑之中多出一丝严厉的味道。
    墨北微怔了怔,“说什么?”
    欧阳少恭微笑着续道:“比如说,墨姑娘体质偏寒究竟是什么原因。几月前在青玉坛,我给墨姑娘切脉的结果是——经络逆变、脏腑皆损。墨姑娘能否解释,修道之人因何将如此不顾惜身体?”
    墨北微心中一惊,不自觉地白了脸色,竟有几分心虚。
    “……我……我……”
    “我”了好一会儿,墨北微都想不到不说出望舒的情况下要怎么解释自己体质如此阴寒,她低下头,可惜,感知忠实地将外界的情形传入她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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