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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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茶吗?”现在喝茶也找不着一个可以论茶的,他们喝得下去我就该高兴了,我们伟大的茶文化啊,怎么在这个世界萎缩成这样?我可是一向认为世界饮料之首茶排第二就没有第一的。
“恩,这东西不好喝。”他将脸上的书放下,从沙发里坐起身,边说难喝还是边接过杯子。
我听而不闻,如果他每一句话每个行为都要计较,我老早就呕血,过劳,心力交瘁了。
“世间绝品人难识,闲对茶经忆古人,茶本来就不是喝的而是品,就像最贵的香槟酒你们不会拿来牛饮,茶本贵养生怡情,例如茶水中含有很强的抗氧化性跟生理活性,可以清理氧化反应的有害化合物,还有茶多酚里有多种抑制疾病的功能,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茶水哦。”我喝了一口甘香的茶水,不由叹一声,“滋味舌头回,两腋清风起。”
他端着茶杯,试着灌了一口。就知道拿这些最能吊住他胃口,见他一脸兴趣地转着茶杯注视着杯里随光线变化而透亮的茶水,亮晶晶的眼睛都快把茶水里的分子全拆开研究,我觉得他往科学家领域发展一定可以得诺贝尔啊,好奇心重而且很有实践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有一股研究的疯狂劲。
也就是说他如果好奇电视机为什么会有画面,就一定会拆开查看,好奇海水为什么是咸的就一定要晒出盐来。
“过来。”他想到什么地放下茶杯伸手把我拉进他,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蓝汪汪的东西,我没细看就觉得发上一重,他将口袋里的东西别上去了。
“是什么?”我摸了摸,别上去的手法真利落,估计是种头饰,这夹子还蛮复杂的,一般人可没法半秒内别上去。
“不好看。”他抽回手松懒地窝回他的沙发喝茶,表情有点小困惑,像是找不到为什么这个头饰会不好看的原因,“比你的眼睛难看多了。”
我囧了地看他又一脸恍然大悟,这东西跟我眼睛有什么关系?将头上的东西拿下来,不小心还扯断两根头发,疼的我直皱眉。
是一枚多瓣花型的晶状头饰,花朵刻得很精致是女孩子会很喜欢的,蓝色的晶体瓣透彻清亮,我不由赞叹,“这玻璃烧的不错,哪买的?”
“玻璃?”他喝到嘴里的茶不小心咳了下。
“等等,你哪来的钱?”如果没记错,他一穷二白到唯一的财产就只剩下那件我给他缝好的风衣了吧,那这东西哪来的?
“换的。”
“哦?拿什么去换啊。”我将头饰举高仔细地看起来,这个放在我头上当然不好看,这种类型的头饰首先得长发,而且头发要厚实加点曲卷才弄得出味道,属于华丽风的饰物。我穿着简单的居家服,短发而且发色灰浅加偏薄,别上怎么可能好看。
“院子里的花。”毫不隐瞒,问什么说什么。
“那些花也可以换东西?”我竟然一时听不出他语气的真假,坦白的不像是撒谎,可是为什么老觉得那里怪怪的?
“恩。”他一脸我没撒谎的纯真模样。
我看着这头饰花瓣下的金条越看越不对劲,“咦,这是一种文字吧。”
他也跟着凑过来,“应该是一种南方古时候流通的文字,除了在一些古本中看到残漏的遗留,还有在遗迹中找到一些碎片外,实物几乎是没有的。”
“恩,是艾伦狼斯文字,我曾在一些珍本的历史书中看过,目前都没有考古学家翻译出来呢,听说是古时那个年代最优美的文字之一。”像滕花枝绕,线条优美得不像一种字体,倒像精湛的美术。
“还是艾伦图斯的贵族字体,只有贵族字体尾钩才会那么长。”
“因为平民不会特意加长浪费其中的皮纸。”
我们俩因为看着同块饰品,所以离的很近,近到呼吸相交缠,体温互感受。
谁也没去注意这种不正常的亲昵,就着艾伦图斯这个神秘的遗迹展开了详细的讨论。风俗、人情、制度、文字创始、经济还有这个伟大国度的突然消失,一系列的文字资料书籍古本都拿出来印证跟推理延伸。几次就着一些细节问题还会口头互掐个没完,谁叫没完美的答案。
最后我们是同时垮下脸,异口同声地说:“好浪费(好糟蹋)哦。”
到手的这块小金条仅仅只剩一点点完整的文字,其余的都因为被切割融化而损坏消失,几乎可以肯定当时这块金条没这么小,可能还是一篇很重要的记录,用金子刻重要的事迹是艾伦图斯皇族的习惯。
如果要被那些一辈子泡在艾伦图斯遗迹里的考古专家看到,不捶胸呕血才怪。
连我看久了都要呕血,一块可能是艾伦图斯文字的实物啊,考古界少的可怜的艾伦图斯实物啊,难怪工匠没眼光,这种文字太像图画了。
互望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我说:“算了,就这么点跟废了没两样,当它是饰物吧。”被人为破坏成这样,没什么价值。
“也是,一个真正完整的文字都没有,价值也就跟普通黄金没差。”
所谓失眠
都不是纠结的人,几分钟后又恢复正常喝茶。他不会在喝茶时跟我讨论茶文化,毕竟他连喝茶都有点皱眉,但我们像两个文友,经常在饭后这段时间就某类书籍讨论感想,各类历史及文学小说是说的最多的。他看书涉及之广让我惭愧,上辈子白活了,一辈子看下来的书竟然跟个十六岁的少年差不多,是他天才还是我朽木?
“米露看的书真多啊。”他在跟我激烈辩论,甚至被我干掉论点时偶尔用一种珍奇异兽的目光看我。
看得我发毛,我都没用动物园企鹅的眼光看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看我。然后又开始自卑,我竟然跟个十六岁的孩子差不多的学识,我上辈子白活了啊。
十点半左右就要上床睡觉,熬夜对善于养生的人可是大忌。每次见他乖乖地换好睡衣上楼睡觉,我都特别安慰。想起前段时间他伤刚好时我才发现他一个可怕的大毛病,这家伙竟然从不睡觉,占着我的床可以开整夜的灯,抱整夜的书。怎么可以这样子!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苦口婆心用了N个钟头向他数一大堆不睡觉的坏处,例如会加速衰老减短寿命,免疫功能下降,记忆力减退老年痴呆等等。能说的都说了,他还很有兴趣听我举的例子,像在听人讲故事。到我口干舌燥喝水之际,他一句话差点让我被水噎死,“原来你们不睡觉会这样啊。”
当下我就跳脚指着他吼,“什么你们?我说的就是你。”
“身体又没事,干嘛要睡觉,八个钟头很浪费。”他跟我讨论起时间经济学。
我冷冷地反驳,“不睡觉会让你短寿三分之一,还真是节省啊。”要跟我掉书袋,就是辩到猴年马月都奉陪。
身体没事就不睡觉,等到你被乱刀捅个九成死你才睡觉,那是睡觉吗?那是重伤濒临死亡的昏迷,一不小心就可以睡着见马克思同志去。
当时好说歹说,他都笑眯眯地点头,可等到入夜钟点,灯依旧亮着,人依旧在床上窝着,书依旧死抱着。
我绝对不姑息,这种要命的毛病不纠正过来会让我睡不着稳觉吃不下饭心跳过速。我就是忍不得身边的人过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所以当晚我抱着印着两只小熊的枕头坐在他床头,他看书,我看他。他扔书,我捡回来。他翻书,我将头搁在抱在怀里的枕头上打瞌睡。
第二天晚上,他看两秒钟书,看三秒钟我,再看书,再看我。
我喝着保温壶里的茶,抱着我的枕头窝在他床头边的靠背椅上,就这样,我们含情脉脉地互瞪到天明吧。
第三天晚上,他将周围摞得老高的书一掌挥倒,一语不发拎溜住我的后领,走到门口就想把我扔出去。
我嘴一扁,委屈地说:“我以后天天顿顿都只做胡萝卜花椰菜小黄瓜大白菜韭菜都是菜。”
他犹豫,但还是没放我下来。
我泪水朦胧眼眸,更委屈地说:“你的衣服裂了,你的扣子掉了拉链坏了也不帮你补,再也不买宽松的衣物,我要去大降价会场抢一打西装,件件配领带。”
他更犹豫,想扔却扔不出手。
“再也不交电费,到了晚上让我们靠月亮靠星星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书也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书。”
他还是忍住,在他把我扔出去的前一秒我大喊,“敢扔我就哭给你看。”
拧着自个的大腿肉掐掐掐,还真不信眼泪不出来。
然后他又重新把我拎回床头的椅子里,继续看他的书,很久很久,以钟头为单位计算。大概后半夜我困得受不了时,才在模糊间听他轻声而含糊地说了句话。
我立刻惊醒,“你说什么?”
他身一挪,拿个后背对我,不清不楚说了句,“我睡不着。”
我咬着下唇,最后实在受不了地捂着嘴狂笑,原来折腾了大半天,你不是不想睡觉而是睡不着觉,你孩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可爱啊,失眠跟不想睡那是两个十万八千里的概念啊。
明白地说你睡不着觉你会很丢脸吗?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逻辑?
因为笑出声,他黑着脸直接把我踢出房间,门当着我的面就甩上。
恼羞成怒的典型。
我坐在门口,用手敲门,“失眠没关系的,现在科技发达有很多方法可以治疗,以后我睡前都弄些安眠饮品给你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
轻声细语重复地问同一句话,大概十句后他将门打开个缝,用一只眼睛冷冷地看着我说:“不准全部都是菜。”
我微笑点头,接着转身捶地又狂笑,他立刻将门大力甩上,抱他的书去。
让他上床不抱书闭眼睡觉真是个无比艰巨的过程,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第一次端牛奶给他喝,因为牛奶有安眠效果。
他一声不吭地喝下去,杯子却掐碎在手掌中,玻璃屑都扎进肉里。
我帮他挑出来时说:“你很讨厌牛奶,为什么要喝下去?”是讨厌而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是可以接受但就是任性地不想吃,如那些青菜。可讨厌的话,就不能强迫他吃了,不然会是一种折磨。
“没选择。”他回答得认真,连眼神都是种阴郁的黑,无论多讨厌都会往下咽,久而久之都改不回来这毛病。
让人心疼的毛病。
“可以改的,真的。”我自信地笑着说,“不管是睡不着还是无法拒绝讨厌的食物,都能改变。以后先告诉我你排斥的食物,我就不端上来,久而久之就会慢慢改变。”
“那我不要胡萝卜花椰菜白菜西葫芦韭菜西红柿……”他一张口以无比清晰的口齿几秒内就是一大串蔬菜名,那架势相声大师都要赞一声好苗子。
我“井”字凸现额头,握着拳头吼,“这个你得选择,不准挑食。”
他的坏毛病多到让我抓狂,无论是偏执的挑食还是不睡觉都是要命的。
有些小毛病我可以容忍,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是以身体的健康在损耗,长期不进入深层睡眠的休息,让脑子一直维持高速运转是磨损自己的生命力。
无论一个人多强,这种东西都无法避免,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