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1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祈阳……”枕靠着他的肩,唇中喃喃喊着他的名字,“祈阳,怎么办……我又连累了别人……”
若不是我换了琴,她们又怎么会死?不就是一只镯子吗?让她们找到又如何?几十条人命,如何会轻过一只镯子???
朝祈元年,阴雨绵绵。
漫天雨丝绕紧朝祈都城,天红楼不远之外,被雨幕遮掩的青石板街道上,缓行而来一辆高头马车,行过之处,雨滴四溅。
“吕姑娘,吕姑娘——”一个年轻的女子倒落在车前,头丝长裙均被打湿尽透,斑驳的血迹印逞在她身着的烟色宫装上,溶在雨中被掺淡成胭脂般的丽色,顺着她来的路流成一条红河。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蜜色的丽颜。
“轻烟!”吕纯从车上着急跳下,扶起摔落在雨地上的少女,弯眉紧锁,“怎么了?”
“吕姑娘……”轻烟喘着气哭泣出声,“吕姑娘,我们娘娘保不住了啊……”
吕纯面色一愣:“筠宁?”擦去怀中女子脸上的血迹,才发现她身上染着的腥红并不属于轻烟,才松口气,转念却突想到,那不属于轻烟,这些血便是……便是……
“娘娘难产,拼命生下小皇子时已经咽气了。”轻烟抬头,气弱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女子,从袖下拿出一个翠绿的圆状物,塞入吕纯手中,“吕姑娘,这个镯子,是天山圣物,绝不能落入外人手里……娘娘临死前说,她眼下,只有你能信任了。”
“天山四绝呢?”吕纯抓紧手中散发着凉意的镯子,“筠宁出事,秦自余他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来晚了……就算到了,也救不回了……”
“是那个女人做的?”
轻烟点头,哭声愈显凄厉:“她们……她们联手……不知道在汤里放了什么……娘娘喝完就……就……”轻烟越哭越厉害,说出的话愈不清晰。
吕纯手心一紧:“小皇子呢?”
“她们……她们瞒着娘娘难产的消息,下毒毒死了凤清宫里其它的宫女,只有我……只有轻烟一人抱着小皇子逃了出去,但是小皇子带不出宫,我别无他法,只能把小皇子交给了方宇公公,求他带去交给皇上……”
吕纯用力扶着轻烟踏上马车,戒备地扫一眼雨幕周围,下雨淅沥,乌蒙蒙地不见一丝人影,略松心地拉紧帘子,再转头望向身侧:“轻烟,我们恐怕是等不到天山四绝了,而你现在肯定也不能再回宫。我们马上回天红楼收拾东西,让你离开都城,离得越远越好!”
“那镯子……”
“我想个办法,”吕纯语气坚定,“我得想个办法好好藏起来,将来若有机会,再送还给天山四绝。”
“吕姑娘……我们娘娘……”
“我知道,”吕纯痛苦地闭上眼,“但是现在……我们还什么都不能做,但是总有一天,一定一定会让她们偿命!”
{炫·书·网·提·供
第一百四十章 疑心(上)
朝祈二十五年,同样是阴雨的夜。
将缩在怀中的纤细身躯抱起,轻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拉起薄被盖到女子颈上,再静坐在女子身侧,视线缓缓流转过清秀面容,露出淡淡的怜惜之意。
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微凉之物,眼角轻瞄,脸上荡起微微的惆怅——这个东西,原来便戴在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腕上吗?
可惜太过久远的时间,早已经将镯上的气息淡去。
放下镯子,微微转首,视线再落到躺在榻上的女子身上,指尖轻轻上滑,拉起女子的衣袖,触到女子腕上的那个圆弧。
太过相似了,以至于当他看到她抱着云犬从闲月楼上拾阶而下,有一瞬间竟以为,自己看到了凤清宫中的那个女人从画中走出……不过——他执起女子的手,轻柔握住。
母后,你有的东西,她也有。原来冥冥之中,她已经注定是我的。
视线静默着看着,直到看够了,望够了,他才悠然起身,拿着手中的冰凉玉镯踱到外室,那里,谢棋早已经等了许久。
“刑部如何说?”
“除林妈妈是被人从脑后以花瓶砸死,其余二十七人,均是中毒七窍流血而死。向大人推断应该是凶手正欲毁琴之时,被林妈妈发现,为了永绝后患,才下毒毒死了全楼的女子。”
“……是什么毒?”
“是禁药。”
祈阳眼一眯:“禁药?”
“二十五年前,凤清宫里的几个宫女因误食了这种药草而死,皇后娘娘也正是因为这样,气血攻心,难产大出血身故……”抬目略略瞄了正坐在上首的男子愈来愈僵硬的神色,“这也正是您出生那日发生的事情。事后,皇上大怒,便把这种药草作为禁药,民间都不得再存有。”
动了动身子,祈阳轻揉眉心,语气依旧冷寂,但却隐隐带了些难有的压抑:“这种药,还有哪里有。”
“只有一处,”谢棋垂首低声,“皇宫。”
皇宫?祈阳蹙眉,果然,又是皇宫?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皇宫那种地方,才会有这样狠毒的药狠毒的人!
“谢棋,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主子请说。”
风声微动,冰凉的圆状器物立时朝他飞来,谢棋开掌一接,将镯子收入手中。
“让几个人把它送到天山去,”启唇淡淡出声,“交到冷列手里。再替我传一句话,他和夏宜家的景兰之约,一笔勾销。从今以后,请他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包括……”话临出口,突然收声。
静室之中,一片安寂,再无人说话。
等候许久,依旧等不到下文。谢棋抬头,恰见自家主子正心不在焉地持笔添墨,黑眸半垂,似是想写什么,却又久久没有下笔。
他略略抬高视线,小心翼翼地偷窥过去,却见宽大的宣纸上一片空白。
主子……该不会在发呆吧?
“算了,就这样吧。”轻轻却又含着无奈的话终于透出。
“是,”谢棋安静地垂下头,不敢再盯向那双墨色的瞳仁。
跟在祈阳身边多年,却从未见他有呆怔的时候。
不过……偷偷瞄一眼与自己所处之地一帘之隔的内室——有那个姑娘在,什么都可以用正常来解释的吧?
“另外,打听一下闲月楼无故闭门之前,有没有什么不是客人的人去过。尤其是女子。”话声略顿,有粉色的轻纱从桌后落了下来,“查查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闲月楼里。”
“属下领命。”接了那抹明显属于女子的轻纱,谢棋听令转身,轻推门走出书房。
“……”望着房门再次关紧,坐于桌后的男人才悄声起身,轻手轻脚地站到流苏帘后,视线静静地锁住安静着侧躺于榻上,已经睡着许久的女子。
他始终未肯让谢棋去查安羿的生死,这样……便不算是瞒着她了吧?
他仰首微叹,自己,终究还是个自私的人。
怪只怪,他已经不舍得更不愿意放手。
这一生,他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认定的那个姑娘,再从他的身边逃开?哪怕是安羿,哪怕是天山,也不可能允许。
想着今日七夕,玉湘江里,那盏漂流而下的璀璨花灯,唇边,不自觉漾起笑意。
那是属于他的姑娘啊,他怎么可能再舍得放手?他祈阳,此生要定她了。一夜的雨停停下下,到今早还未见一分要晴的意思,今儿的天,便意外地有些凉了。
滴滴哒哒的雨落声打在檐下,心头乱着,以至于天光刚亮便再也睡不着。坐起身,习惯性地伸手想拉起床边入睡时都会放下的流苏,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个空。
呃?揉眼转视,才发现这不是我向来住着的临沐阁。
真是累了啊,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零星只记得睡前,好像跟祈阳说了好多话。闲月楼的种种,好像都未再对他隐瞒。冷筠宁的玲珑镯也给了他,毕竟,那是属于他母亲的东西。
起身刚披起一件薄衣,便听到外头喊了一句:“太子妃,有位姓秦的先生在府外求见。”
秦?秦自余?
“让他进来。”稍作梳洗再往外走,步到正厅,便见厅中静站着的修长人影。
虽然奇怪为何他会如此早来,脚步却还是走过去先行问候:“秦先生。”
“姑娘,”他转身看我,眼底晕着淡淡的黑影,像是一夜未有睡好,“姑娘,在下已经听说昨夜的事情。”
我淡淡应着:“必是震惊全城了吧?”
秦自余微叹一声:“二十八条人命……”转头过来,又看到我垂下的眉角,“姑娘,生死有命。”
我沉默着不答话。生死有命,说得是很轻松,但是伤心,却同样少不了。
那些人在几个月前,还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我曾经还去求林妈妈照顾好闲月楼,却从未想到,自那一别,就那无见面的机会。
那些可怜的姑娘啊,身陷红尘本就身不由已,留在楼里,不过是想求一个生路,结果,却偏偏走上的是一条不归之路。
“姑娘,秦某今日来,其实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觉得应该告诉姑娘。”
呃?我疑惑抬头:“是什么?”
秦自余定定看来:“是关于蓦然姑娘的。”
“蓦然?”为什么提到她?是她的身体又有事了吗?
“在下替蓦然姑娘诊治之时,曾经觉得她脉象有异,有些……异于常人。明明是不足二十的年轻女子,体内的脉象却比这个年纪的一般女子慢了许多,倒像是三十多岁的女子脉搏——”
“秦先生,”我颤声开口,“莫不是她身体的毒还未解?”
秦自余摇头,定目望我:“当时,秦某未作多想,只当是毒清未消尽,并无大碍。但是昨夜听说闲月楼之事,在下就觉得好似并没有那么简单。再想到蓦然姑娘的脉象……便有了一些怀疑。”
谅是话中意思再敛,我也略略猜出了他话里的暗指:“秦先生,这……”
他拱手微微弯腰,再抬头来表情已是一脸严肃:“在下猜想,蓦然姑娘,或许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严肃的表情看得我有些心慌:“秦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何突然会作这样的联想?”
“姑娘先不要慌,听我慢说,”秦自余向前一步,“不多日前,蓦然姑娘曾经离开过安府许久。”顿了顿,再看我一眼,“安府内除她之外并无女子,那一日外出,在下与安广均是以为她是出府购置一些女子必用的器物。”
“秦先生……”我愣着神看过去,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脸上,“那是……几日之前?”
“十日,姑娘还未从北境回都之时。”秦自余的声音依旧有着惯有的沉静,面上的表情却愈见严肃,“秦某冥思苦想一夜,才【炫】恍【书】然【网】忆起,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容颜驻留,甚至改头换面,三十多岁的人,外表看来却与十八岁的人无异。医书所载,均与蓦然姑娘一样。”
“蓦然她……”我的表情已经开始僵硬。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这怎么可能?”我猛地从椅上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去年在闲月楼,明明就是我亲手推的她伤的她……大夫也诊治过的。”
“姑娘,”秦自余微微屈身,“在下知晓姑娘与蓦然关系深好,虽然这些暂时都只是猜想,但是秦某还是想提醒姑娘一句万事小心,就算是身边最亲的人,也不能尽信。”
“秦先生……”我眼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