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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楼满月华-第34部分

小说: 楼满月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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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兮怔了怔,不知道白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转而征求青婶的意思。却见青婶根本不想,只直接点头跟敷衍似的。
  
  白杨看她那么久不动就自己过来拉她,边走边说:“你不是早就说闷坏了吗,还不快走。”良兮实在想不明白,这句怎么说也算是体己话,为什么从他嘴巴里蹦出来就带凶凶的、霸气十足。
  
  相对来说,外头的空气真的很好。不用闻着紧张压迫的气息,真是不错。暖洋洋的小阳光洒在屋角,顺着一道道金灿灿的光线,良兮走出屋檐的时候,额上支着单手,一脸欣喜。
  
  白杨抓着她胳膊的手很自然,自然得就像在表达吃饭睡觉一样。
  
  白杨侧着头,看向她却像是在自言自语:“白天还是外面暖,多出来走走还是有益处的。”
  
  作为一个现代人,良兮当然知道这点小儿科的科学道理。她撇嘴笑,终于得到机会反驳白杨了,她怎么舍得错过:“对呀,也不知道这几天是谁硬要锁我在屋子里养伤的!”
  
  白杨俨然一副诚心地模样:“不是弄影姑娘说的你要修养五日才能又蹦又跳的么?”
  
  良兮沉下脸训斥他:“以后别人的话少听,你也要有点主见的好不好?”
  
  这纯粹是开玩笑的话,良兮本来就是跟他闹着随意调侃下,谁知道白杨邪邪地一笑,更扩大了其中的玩笑意味,他郑重严谨地点头,换了只手搭在良兮肩上,凑近耳边亲昵地低语:“是了,以后除了良兮的话,我哪个姑娘的话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后面的话良兮已经没有听不见了。
  
  她一只脚迈在大门之外一只脚刚刚抬起来,却像石化在门口一般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
  
  如果老天肯给她机会再重来一次,她一定一定会先甩开白杨的爪子,再趁辰矣还没转身之前火速飞奔到他身后去蒙住他的眼睛,教他猜是谁。这么老套的游戏她却很喜欢玩,她喜欢幼稚的东西,因为她幼稚的时候父母双亲还健在……
  
  可惜,都晚了,老天也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辰矣转过身,脸上的震惊一闪而逝之后是一副了然,他抱手冲她淡淡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一帮官兵就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人海,良兮仍在突如其来的错愕中。
  
  她觉得她此生刚都不会忘记的是这一幕。不仅仅是辰矣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他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意味的笑容,镌刻在她脑子里更多的是那张憔悴的脸,他的一双眼睛怎么也找不到以前那种星星的光芒,鄂下冒出青色的胡渣,还有胸口多了一抹鲜艳刺眼的血红。
  
  辰矣受伤了,良兮很头疼地想着。
  
  可是他虽然捂着胸口走得很吃力却笑得那么灿烂,好像在祝福她找到新伴侣一样,让良兮觉得一片赤胆忠心像被丢在火坑里煮开了,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
  
  辰矣觉得浑身异常冰冷却又不断地在冒汗,本来是他走在前面的,但走着走着到后来就变成他跟着罗擎了,两人慢慢步至白府的时候,白杨请来的御医刚出来。
  
  辰矣上前问了下良兮的情况,得知良兮休息几日即可无恙心中已卸了一大块石头,可是不知怎的手脚还是有点不踏实,等白府的门人进去通报的时候,他扶着墙砖在石阶上跺了两步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过了不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
  
  本来以为是那门人回话来了,一转头,先看见的却是白杨本人。
  
  辰矣觉得好笑,白杨这人自负他是不止一次听说,这时候却亲自出门迎接他,除了白镇的那次是他让人通报的时候特地要求的,因为打着做笔买卖的旗号还能勉勉强强说的过去,这次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白杨大笑道:“我想知道是不是好事成双啊,不知道我们上次商定的事情如何了?”
  
  辰矣道:“我此番正是贺喜而来,怎么能不带贺礼呢?”
  
  听了他的话,白杨眼中大放光芒,仰头大笑。他们俩说的话听上去很简单,但最重要的是商定的是什么事情,他们却都不提及。
  
  白杨拱手说:“既然是客就请进里面来。”
  
  辰矣不多加推辞:“好。”
  
  白杨一见他身后换了个人,奇道:“之前那个侍从……”
  
  辰矣的脚步停滞了下:“回乡去了。”
  
  白杨会意。
  
  一路过了几个庭院左左右右拐了众多回廊这才进了厅堂。白府很壮观很美,用亭台楼阁、玉宇琼楼来形容亦不算为过,但辰矣却没有心思在欣赏上面。
  
  他转了转周围,开门见山地问道:“良兮……”
  
  白杨回答得更是不含糊:“你问我家娘子?已经没事了,在闺房里歇着,青婶和几个朋友也都在一边玩着乐着。她不能下床,不然教她出来好好谢过你。”
  
  “谢什么。”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听到白杨这么霸道地直接把良兮占为己有,辰矣并不放在心上,很客套地答了一声。
  
  白杨却依旧不含糊:“虽然良兮身子不是很娇贵,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身份高贵的安德郡主了,还是该多谢你送她来京城……皇上圣旨已下,离婚期也不远了,还好没有什么万一,不然耽搁了时辰只怕皇上又会怪罪下来……”
  
  他说的话大有对皇上大不敬的意味,但辰矣已经顾上那么多了,他呆愣在座位上,耳朵里一直回荡着“安德郡主”这几个字,跟七八月扰人的蚊子似的嗡嗡作响。
  
  佣人递上茶来,清香扑鼻,辰矣伸去接的手一抖,茶水一荡漾出些许在手指上,却不觉得烫手。
  
  白杨坐在对面,笑着,扬手拍了拍他:“怎么了?”
  
  辰矣方才回过神,神情迟滞:“没事,我有事先告辞了。”
  
  “嗯哼。”白杨的脊背依靠在椅子上,他把手一伸,道“贺礼呢?”
  
  罗擎诧异,他自问走南闯北征战沙场多年见识广遍却真没见过那么明目张胆伸手要贺礼的人,距离大婚之日分明还有十几个昼夜而眼前之人又还是富甲天下的白府大少,这情况若是说出去天下有几人会信?
  
  罗擎只能在腹中深深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杨公子也是有家世地位的人,何况既要大婚怎么还要做这等事?”
  
  白杨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干你何事?”
  
  辰矣笑了一笑,面子上虽然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很诚恳地道:“这件事我还要回去多加探查一番,贺礼容后再送来不迟。”
  
  白杨还就倔上来了,起身搭着两只胳膊靠在门上压着辰矣开门的手心,他笑着说:“嘿嘿,我亲自去门口请你进来,又叫仆人倒茶送水的……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我上哪找你去?”
  
  别看白杨整天嘻嘻哈哈的笑惨了,事实上,白杨顾虑好周到的。
  
  眼见他阻了去路,罗擎大骇,暗自握住了乌黑发亮的刀。
  
  辰矣脸色有微妙的苍白,他抿了抿唇:“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叫我如何信你?”
  
  辰矣一叹:“不要说白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真不相信你没有派人查我的底。”
  
  白杨点头:“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要说查起来还真是伤脑筋。”
  
  辰矣道:“那我可以走了?”
  
  白杨侧了个身。
  
  临出门,辰矣又停住身子,他淡淡地说了句:“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待她,你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总归不要叫她受苦。”
  
  白杨笑笑说:“你放心,白府上下侍从婢女都不会少。”言外之意就是他有能力护白府周全。
  
  “如果有需要的话,大可以来找我,也许还是有用的。”留下这么一句话,辰矣果然就放心很多地离去了。
  
  罗擎默默在侧,辰矣的事情他大多都是知道的,只是上次他在竹屋没有跟着辰矣便不晓得他和白杨谈妥的是什么。听着辰矣和白杨的对话感觉心里烦闷,他不知道辰矣那句“你要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到底什么意思,什么算是大逆不道的事?他自己觉得大逆不道大抵便是背信弃义、对主不忠,而辰矣自然犯不着这些,于是他想来想去都不得结果却又不能说出来,心中着实憋得慌。
  
  出了白府,徐徐的风一阵阵扑面,辰矣摸了摸鼻子暗嘲似的笑了笑。他说:“罗擎啊,哪里最多失意的人?”
  
  “那就得看主上……”罗擎瞥见辰矣皱了下眉,急忙改口,“公子失的是什么意?”
  
  “我近来诸事不顺,却独独对白杨没有应对之策。”
  
  罗擎道:“看来,公子是情场失意……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所以,依属下看来公子可以去春香楼看看……”
  
  辰矣漠然地点下头:“带路。”
  
  果然楼如其名啊,辰矣看着眼前这个烟花之地,又皱起了眉。
  
  所谓的春香楼自然就是那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春香楼,其地理位置,人文环境之类的跟怡红院啊啥的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妙就妙在春香楼更有甚者优势,这里的姑娘可谓是大有来头,背后指不定就有某某某位大官在为她撑腰,也说不准哪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片子是某某富豪未出阁的闺女……这等例子太多,为避免打广告的嫌疑,暂时不说也罢。
  
  真的很容易看见辰矣皱眉啊,罗擎赶紧道:“公子进去看看再出来也可以。”
  
  “嗯。”
  
  门口的姑娘见着穿着虽然一般但举手间浑然有着贵气的辰矣,都争着一拥而上,也有几个对带刀的侠士很有兴趣,扯过罗擎的大刀,几个姑娘间嘻嘻笑着一溜烟跑进里堂。
  
  罗擎呵呵大笑:“小心手。”
  
  这气氛好似很轻松,看得辰矣也心里平静了些。
  
  辰矣笑笑:“这里是做什么的?姑娘们都很轻松自在。”
  
  罗擎道:“姑娘们都是有才识的,陪客人吟诗弹琴作乐,还会喝酒。”
  
  “喝酒?”辰矣笑道,“那倒是符合你了。”
  
  他们两由一位年纪大些的姑娘领着上了二楼,拐角最近的那间厢房已经敞开,门帘上悬着一层细细的纱帐,被风轻轻带起,里面朦胧的书画布局和塌上的美人皆都隐隐在目。
  
  辰矣吓了一跳,简直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呆立在门前。
  
  罗擎小声地在身后:“望公子饶恕。”他反手一推,辰矣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震进屋去。由于没有设防,他跌跌撞撞地扶住那根房梁柱,背着那美人,紧张道:“在下没有侵犯姑娘的意思,对不起。”
  
  他微服一下身子也不等美人回话就打算开门离去。
  
  身后窸窸窣窣一通响动,娇滴滴的绵滑轻语仿佛就附在耳边,让人心醉:“公子也不先看看我再走吗?”
  
  女子丰盈的身子伏在身上,嫩白如藕的手臂圈住脖颈,嗅着姑娘家特有的淡淡体香,辰矣混浑身猛地一颤,呼吸紊乱。
  
  他第一次出门,京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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