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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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戈却是没理他们,径自向门外走去。
“公子,不吃点早饭?”吴老婆子看着满桌的饭菜直叹可惜,吴三伯却是满不在乎地坐下来:“他不吃我吃!格老子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嘿嘿……”
门外凉风习习,天际还垂挂着几点疏星,滨州人口不多,方无破败地散落着,异常空旷,启戈远远地看见两人由远及近。
“无酒大师。”启戈唤道。
归无酒仿佛突然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看了启戈好 久:炫:书:网::“哦,年轻人起的真早。”
“大师是去打酒了?”
“是啊,可惜这地方竟找不到一家小店。”归无酒摇了摇酒葫芦,叹息。
“晚辈那里还有几坛好酒,待会儿给大师送去便好。”
“那好,那好,也免得我到处跑了!”归无酒听到有酒喝,竟笑得像一个孩子。
“启大哥,妺儿呢……嗯……还有薛姑娘和叶大哥?”在一旁被忽视许久的风行健终于忍不住问道。
启戈顿了顿,才道:“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风行健一脸诧异,便是归无酒也难得地认真地看着启戈。
启戈缓缓吸了口气:“他们昨天晚上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去哪里了?”风行健脱口问道,但马上意识到若启戈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不会说“不见了”这种话。
风行健略一皱眉,便按剑转身。
“你去哪里?”归无酒拉住风行健。
“当然是去找妺……找他们。”风行健心下着急,“他们一定出事了,不然不会彻夜不归。”
归无酒摇摇头,看向启戈。
启戈道:“昨晚妺儿不知因何出了门去,薛倾姒和舟轻出去找她,三人都没有回来。”
风行健一听这话便泄气了,连薛倾姒和叶舟轻都没有找到,最终还一起失踪了,那更别说自己了。
“那,那怎么办啊?”
(第十三章·未完)
第十三章(中)
“那,那怎么办啊?”
“等着。”启戈淡淡道,似乎自己也觉得语气过于冷漠了,又补了一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现在也去四处看看。”
启戈说着,向归无酒微微行礼,便转身走了。
风行健怔愣许久,才喃喃道:“我怎么觉得他很不关心呢?”
归无酒拍了拍风行健的肩,乐呵呵地一笑,不语。
风行健担心的要死,饭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好几次就要冲出去找了,可是到后来,风行健惊讶的发现热锅上的蚂蚁只有他这么一只,其他的人该看书的看书,该喝酒的喝酒,该沉默的依旧沉默,该笑呵呵的依旧笑呵呵,反倒让他自己也觉得急得团团转才是不正常了。
就这样坐立难安地挨到晚上,三人仍旧杳无音讯。
“睡吧,明天再说。”归无酒饮了几口酒,便沉沉睡去。那一脸醉意看得风行健郁闷的要抓狂:薛倾姒与叶舟轻那样的人应当有能力保护自己,可是……可是……末儿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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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的噩梦与以往有了不同,当闪现的人影一一幻灭,她静等着刺骨的寒冷来临,却意料之外的迎来了温暖。
身体在下坠,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但是温暖也无穷无尽的涌来,雨雾般细细笼满周身,携着一片熟悉的气息,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耳畔有人在轻唤“宛儿”,一声、一声,温柔淡雅如新柳拂面,蓦然让她心安。
她几乎是贪婪的吸吮、依偎这一刻的温柔与温暖,紧紧抱着,害怕自己一旦松手,连这一份短暂的慰藉都会不翼而飞。
究竟有多久没有触及这样一份温暖?
这种温暖,奢侈到让人上瘾。
鼻间的气息是熟悉的,她渐渐意识到这是谁的气息。
不想醒来,不愿醒来,如果能永永远远被这片温暖萦绕,那么这深不见底的黑色,她也能坦然接受——甚至,甘之如饴 。
可是,终究会醒来,她绝不会让自己沉溺太久:所有的温暖都是短暂的,十五年前她就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不要沉溺的太深,这样的话,即便有一日失去所有也不必太过失望。
薛倾姒慢慢地睁开眼,先是被桔红的霞光迷了眼,待视线渐渐清晰,薛倾姒抬眸,就发现自己的额头正抵着另一个人的下巴,再抬眸,意料之中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是那张脸此刻略带疲倦,合着双眸,从下巴处往上看去,微颤的睫毛显得格外长,恍若轻停一只墨色蝴蝶,竟是平添了几分秀气。
薛倾姒不禁一愣忍不住伸手拂上那张脸——手中温暖的触感,与梦里一模一样。
可是就只停留了一会,薛倾姒就蓦然收回了手,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头顶上方忽然传来轻笑声,薛倾姒惊讶地抬头——那只墨色蝴蝶已展翅飞起,一双黑色的眸子正衔着几丝笑意看着自己:“薛姑娘,你终于醒了?”
他方才醒着!
薛倾姒的脑中闪电般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叶舟轻躺在地上,而她趴在他身上,还在他醒着的情况下摸了一下他的脸。
一个正常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惊叫着跳起来,甚至一死以明清白。
薛倾姒这一回难得地做了一回正常女人,虽然不至于做的如此决然,但第一反应仍然是立马跳起来。
事实证明,做事前不三思是会出事的,薛倾姒立刻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后悔:只微微撑起身子,浑身忽然如散架般完全失去力气,撑不住又重重摔了回去,即刻引来下面的人一声闷哼,那张漂亮的脸立马皱了起来。
“薛、倾、姒!你怎么这么重?!等我们回去,你再敢吃了睡,睡了吃,我会毫不犹豫和你断绝所有关系!”叶舟轻疼得不住吸冷气,话语也不客气起来。
薛倾姒静了会儿:“对不起。”
“……”叶舟轻不可思议地看着薛倾姒,许久,才讷讷道,“……嗯……没事的……”
薛倾姒一点点将身子撑起来,全身针刺般疼,等完全做起来,又忍不住侧身斜靠在山石上。
薛倾姒回头看那块山石,往上望去,天空被遮去了一半——竟是一块峭壁。
“这是哪里?”
“崖底。”叶舟轻仍是躺在地上,侧首淡然道。
“崖底?我们不是在……”薛倾姒眼中掩不住惊讶。
“昨天晚上我们确实是在上面的荒草丛中。不过为了救某只冒失鬼,于是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了。”叶舟轻抬手指了指上方,嘴角含笑。
薛倾姒忆起昨晚的噩梦,蓦然明白叶舟轻所说的“冒失鬼”是谁,自知理亏,也不与他争了。
“昨天你被魇住了。”叶舟轻艰难地撑起身子,屈腿靠在山石上,脸色因剧烈的疼痛变得煞白,许久,才继续说道:“一直觉得那阵法很眼熟,现在才想起来,那是‘红莲之惑’。”叶舟轻顿了顿,见薛倾姒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解释道:“弈朝的建立者左云逐兄妹原是出生在一个国力衰微的小国,十几年战马铁骑才一步一步扩大了版图。兄妹两极善布阵,有人怀疑他们向什么人学了巫术,因为他们布的一些阵法非 常(炫…书…网)诡异,会让人自相残杀的‘鬼狱之音’,会让人乖乖听话的‘傀儡之椟’,还有会让人看到奇异景象的‘红莲之惑’等等——原以为这只是古书上的记载,没想到因为滨州人烟稀少,百年前的阵法竟得以保留下来。”
薛倾姒沉默了会儿,忽然道:“奇异的景象?是什么?”
第十三章(下)
薛倾姒沉默了会儿,忽然道:“奇异的景象?是什么?”
“很难说,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爱财的人会看到大笔钱财,好色的人会看到绝世美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像它的名字‘惑’,它会唤起人心中最黑暗的一面,或最渴望得到的东西,让人疯狂逃避或疯狂追逐,所以‘红莲之惑’往往布在峭壁旁边,人在乱跑时很容易便摔下悬崖,而布阵之人完全不用费一兵一卒。”此刻应是傍晚,倾斜的阳光忽然擦着脸打过来,叶舟轻不禁闭上眼睛,所以他没有看见薛倾姒脸上有一瞬间的痛苦之色。
“呵呵……那我看到的……究竟算 ‘黑暗’还是‘渴望’呢……”
“那……你看到什么了?”叶舟轻浅浅一笑,“没想到你这女人还挺孝顺的,昨晚上口口声声地喊‘母亲’。”
薛倾姒一愣:“我有喊其他人么?”
“没有。”叶舟轻静了会儿,笑道。
——其实还有其他人的,但是装作没听见会更好吧?
“嗯……”薛倾姒狐疑地看着叶舟轻,叶舟轻的笑容从最初的“我绝对没有骗你”到最后“就算骗了你,你又耐我何?”,总之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匀着他温暖的笑容,直笑得薛倾姒咬牙切齿,若不是想起方才那人救过自己的命,一句“虚伪”恐怕就要冲口而出,不过最终还是打算相信他。
“那你看到什么了?”
“我?”叶舟轻一怔,匀出一抹浅笑,“除了你,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当然看得见我。”薛倾姒嗤了一声,“当真?”
“当真。”
“我不信。”
“那我也没办法。”
薛倾姒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刚出生的小狐狸,忽然一下凑到叶舟轻面前,叶舟轻不由得笑容一僵,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点:“怎么了,薛……薛姑娘?”
“不信不信不信。”薛倾姒那双凤眸眨得欢快,“我认识的叶船夫可不是什么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什么都没看见?”
“或许我就是无欲无求呢?”叶舟轻笑笑。
薛倾姒眉一挑,语气娇柔:“哦?也是呢……如叶公子这般的玉人还有何可求呢?——连青楼里的姊妹们也深知公子大名。”
叶舟轻笑容又一僵:“青楼?”
“对啊对啊,前几月去香绮楼,那儿的姑娘们说起公子你都一脸崇敬呢—— 公子什么时候去看看她们呢?莫要让她们惦记了。”薛倾姒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一刻她就是存了心想看看叶舟轻尴尬的样子——可惜这儿荒山野岭的,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早知道本来应该多拉几个人过来。
叶舟轻的表情也确实让薛倾姒满足了一小下,但仅仅只是一小下而已,叶舟轻忽然前倾了一下身子,一抹笑容就在薛倾姒咫尺之处匀开,竟是带了些朦胧的惑人:“能得佳人惦记是叶某的荣幸,赶明儿自当去看看的,听姑娘的语气似乎是对香绮楼分外熟捻,烦请姑娘引见了?”
言外之意分外明显:我一个大男人去青楼很正常,可你一个女人怎么去得比我还频繁?
薛倾姒强忍住要伸手去抓花那张脸的冲动,轻轻一笑,眼眸处如水波流转,娇音启似夜莺初啼:“何须我引见呢?公子长了张颇得女人缘的脸,哪个女人不喜 欢'炫。书。网'呢?到时候往那儿一站,自然会有人酥酥软软的贴过来。”
“哦,叶某从不知自己这般讨女人喜 欢'炫。书。网'——‘哪个女人不喜 欢'炫。书。网'’?”叶舟轻勾唇而笑,“叶某记得姑娘你也是女人。”
这回笑容僵住的轮到薛倾姒。
“哎,原来也不是所有女人……” 叶舟轻难得的皱眉,边叹气边后退坐回原位,只是看着薛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