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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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不饿可是不要让清雅小姐饿着啊。”如华姑姑在那边一边布着菜,一边说着,
清雅也微笑着将太皇太后扶到石凳上,太皇太后将她拉着坐在自己的身边,也吩咐如华和秋霜坐下,两人如往常一样坐了下来,四人吃着清粥小菜,倒也还觉得可口,
一时饭毕,清雅扶太皇太后起来,到处走走,天上的云一朵叠着一朵,遮挡了阳光。一缕一缕的风扑面而来,似乎吹散了一晚的阴霾,
“能这样的平静过上一辈子,也未必不是福啊。”如华姑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两人的背后,微微叹息道,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突然啪嗒的一声,葡萄架上的一朵残花落了下来,正好落到清雅的肩头,她伸手去将那朵花拿起,淡淡一笑,她将花递给秋霜:“回去帮我把这个花夹在书里吧。”
秋霜答应了一声是,接过花,就走进屋子里去收拾东西了,
清雅扶着太皇太后在石凳上坐下,然后轻轻帮她揉着太阳穴。空气里有股香香软软的味道,甜甜得直扑人的鼻子。
“好香啊。”太皇太后睁开了养神的眼,笑着说道,清雅的手停住了,也闭眼嗅了一番,脸上有一种纯净的清明,她柔声道:“是玫瑰糕呢。”
“雅儿,是你带来的吧?”太皇太后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坐直了身子,“端上来,我尝尝。”
撒着红色和绿色的丝的玫瑰糕被端上来,清雅用筷子夹起了一块,用手绢托着喂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轻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良久,她点了点头:“不错,就是甜了点。”
“娘娘用些清茶吧,这东西虽好吃可是也容易存住食。”如华端着两杯清茶出来,一杯放在石桌上,笑着对清雅说:“清雅小姐,这是给你的。”清雅忙欠了欠身,如华姑姑笑了笑,将另一杯茶打开,用碗盖拨了拨茶叶,吹了吹,半屈膝将茶递到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伸手接过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将茶放在桌上,笑着:“这茶正对了这糕的味道,一甜一淡,清新爽口啊。”
清雅给太皇太后捶着肩膀,她笑着:“皇祖母喜欢就好,雅儿还担心您不喜欢甜食呢。”
太皇太后将她的手按住,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你也休息下,一早上就在伺候我老太婆,别把你累坏了。”清雅垂下眼帘:“皇祖母偏爱了。”
秋霜将茶递到清雅的手中,垂着手站在一旁,清雅呷了口茶,只觉满口清香,她抬起头对着太皇太后笑着:“这茶倒真是……祖母您怎么了?”
一副痛苦的神色在太皇太后苍老的脸上浮现,她的眉头紧蹙着,满脸的细小皱纹都浮现了出来,嘴角一点点猩红流了下来,清雅大惊,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娘娘。”如华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太皇太后倒下来的软绵绵的身子,她怒视着清雅:“清雅小姐,太皇太后已经年事高了,你为何还要在这糕点里下毒?”
清雅的心头一阵寂寥,她站了起来,低声得说:“姑姑,不是清雅。”
“不是你还有谁?这糕点就是你带来的,除了娘娘,谁都没有吃。”如华满脸的凌厉神色,她的目光冷冷得扫过清雅,定格在秋霜的身上,“不是你也是你的丫鬟,枉娘娘这些日子天天念叨你,你居然也和那起子白眼狼一样!”她心疼得看着太皇太后嘴角的血,身子微微颤抖,站立不稳,清雅忙上去扶住她,如华甩开了她的手,看都不看她:“你还不走,等着看娘娘会怎么样是不是?”
太皇太后的眼睑动了动,似乎想睁开,嘴角也微微动了下,却头一歪,晕了过去,如华抱着太皇太后的手臂微微颤抖着,她高声喊着:“来人!”
清雅也不分辨,她看了看秋霜,沉声道:“是不是你?”
“奴婢冤枉啊。”秋霜连忙跪下,满脸泪痕,清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她说道:“你可还不去叫太医,还在这里干什么?”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秋霜站起来飞奔出去,如华冷笑了一声,清雅将头发上的钗环一取,散着满头青丝,对着太皇太后,缓缓跪了下来,
如华嫌恶得看了她一眼,她指挥着出来的两个小太监,将太皇太后抬进房内,
门砰得一声,在清雅的面前关上了,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六章 阴谋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了,风开始狰狞,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清雅散开的头发被风吹得翻飞了起来,遮挡了她的整个面容,她的眼帘垂着,睫毛微微抖动着,身上的薄纱应风起舞,她浅色的衣衫在狂风里胡乱得舞动着,像极了她紊乱的思绪,一下一下得飘荡着,仿佛要被风带走,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抹明黄的颜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却从眼角处掉落下来,却瞬间被狂风给卷得支离破碎,
很多的脚步在她的身边来来回回,她脸上的色彩逐渐褪去,只剩下苍白,她的心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来往的人都好奇得看她一眼,却没有人叫她,也没有人管她,她就仿佛在着狂风中,跪成了一尊雕像,
秋霜哽咽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小姐,天凉了,你别跪在这里了,都是奴婢的错,你不要惩罚自己啊。”秋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竟变成了啜泣,散在了风里,
清雅没有抬头,她的眼睛定在了一个不知名的点上,眼皮有些微微跳动着,仿佛有一根弦在颤动着,幅度越来越大,竟像要断了一般,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清雅的面前,来人弯了弯腰,尖细的嗓子咳了一声,低声地说道:“皇上请您进去。”
清雅抬起头看着他,是栩勉身边的太监总管任回,他的眼睛并没有定格在她身上,只是恭敬得弯着腰,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他就这样静静等着清雅,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风在那一瞬间仿佛变狂了一样,肆虐得呼啸着,在他们周围盘旋,从他们之间嗖得一声穿越过去,奔到了天边,清雅低下了头,微微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太皇太后怎么样了?”
“奴才不知,太医还在内诊治,皇上请您进去。”任回的身子更向前倾了一些,语气也没有更多的变化,清雅抬起头来,用手撑在腿边,暗暗使了一下力,只觉得膝盖仿佛有千根针刺进去的感觉一样,整个麻木了,
秋霜上前扶起她,任回弯了弯腰,在前引路,往房子的门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也变得如此漫长,清雅一步一步得挪动着步子,片刻才觉得自己的腿的血脉有些畅通,她刚走到台阶上,身后哗啦一声,摧枯拉朽的声音,她心下一跳,急急转过身,却只看到原本缠在葡萄架上的藤蔓哧啦一声被剥离开来,那声音,仿佛有什么从她的心上被整个得剥下,撒下点点血迹,
“您请进。”门的方向任回的声音响起,毕恭毕敬,听不出一点情绪,清雅转回头,隐去了眼睛里的衰败,用手拨了一下头发,走了进去,
一个声音在指挥着:“快,端热水来,给太皇太后擦嘴角的血渍,问问王太医看这个药和太皇太后的毒有没有冲突……”屋子里一片慌乱,一个小宫女端着热水急急得走来,差点撞到了清雅的身上,洒出了几滴热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让她被风吹得冰凉的皮肤微微缩起,有一种干干的感觉,任回挡在了她看向太皇太后所在的屋子的视线,手往另一边伸着:“您请这边。”
清雅转过头,加快脚步往屏风后走去,她进入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将那一片慌乱都挡在了门外,
她抬起头,看到栩勉背对着她负着手站着,他站在插着一枝干枯的树枝的花瓶前,细细得观赏着,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她进来,她站在门边,凝神看着他:“皇上您找我有何事?”
“不是朕找你,是有人找你。”栩勉懒懒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他转过身来,鹰隼一样的眼光射过来,他看着她,脸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起身朝旁边的一个小门走去,推开了那扇门,径直走了进去,
那扇门打开着,仿佛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将呼之欲出的那份慌乱给吞噬掉,
一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门边,她缓缓走过来,抬起眼眸,盈盈一拜:“奴婢梅雪参见小姐。”她抬起头莞尔一笑,那明亮的笑容刺得清雅的视线生疼,清雅微微偏过头,觉得指尖的冰凉仿佛要结成了冰,半晌,她说道:“你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什么?”梅雪轻笑着,她用手绢捂住了嘴角,笑得无比妩媚,“就为了你是郡王妃,我的哥哥不能再回来了,你懂吗?”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眼睛里有恨意,她一步一步走近她:“我娘快死了,她只想见我哥哥一面,可是他跟着你的夫君在外面,他有家不能回!你看过一个人眼睁睁得等待着不肯落气的那种哀痛吗?那是怎样的绝望啊,你还问我为了什么?”梅雪嘴角边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神情让清雅心里一阵不忍,
清雅抬起头,直直盯回去:“你就为了这个迁怒旁人,即使那是我的错,你怎么能下得去手?”语气里渐渐有了一些恼怒,
“那是郡王的祖母,不是我的,那天在花园里看到你,知道了你的身份,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看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结果,转而你就派人告发了我,我就被调到这样一个地方,只是,天遂人愿啊,终于还是让我等到了机会。”梅雪眼睛里满满的恨意和着她的笑让她看上去有些可怖,清雅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却有一些黯淡,
梅雪凄厉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着清雅,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些悲哀的神色,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滴眼泪滑落:“可是就算是杀了她杀了你又能如何?我的娘回不来了,她永远带着遗憾走了!”她的身子一下子瘫倒在地,垂着头低声哭起来,
清雅抬起头,却不期然看到栩勉倚在门边,一抹玩味的笑容隐约出现在他的嘴角,她心骤然一缩,眼风倏得一下聚集在他的身上,脸色煞白,
梅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清雅看着栩勉,眼眸里一阵凄楚,她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在门上,粗糙的触感让她的心也感觉磕得很不舒服,她刚张口,背后一空,一阵冷风袭来,她连忙抓住了门框,手指节捏得发白,
门被打开了,任回的声音略带哭腔颤抖着说道:“太皇太后薨。”
她的手指甲深深嵌入门框内,啪得一声,两根指甲应声而断,
第一卷 宫廷 第三十七章 兵戎
“臣以为不妥,皇上刚刚即位,西边的战事刚刚平息,如今再大举兴兵,臣以为,百姓的税赋徭役都会加重,这对皇上的威望恐怕……”文臣张如礼手持白玉笏弯腰朝御座上的栩勉一板一眼得回禀道,
栩勉把玩着扳指,他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眉毛挑了挑,也不说话,
一旁的顾大人连忙上奏道:“皇上圣明,臣以为有些人是在混淆视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有人在外大举兴兵,怎能容得下这口气。”
众臣立时分成了两派在争辩,方如鹏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宰相秦舒站在一旁,面有愠色,他看了看争得面红耳赤的群臣,叹了口气,
“秦宰相有何高见?”栩勉的瞳孔倏得缩小了,朝堂上登时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看向秦舒,有不屑,有平静,也有期待,众多复杂的神色搀杂在一起,都落在他的身上,
秦舒却好似浑然不觉,弯腰道:“臣以为,先皇以德治天下,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