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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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丈远外的一个身影,心思立刻就凝滞了,
是栩廉,他瘦了!清雅看着他骑在马上的样子,心里涌上了一阵说不出的感觉,眼光却不能移开,
他转过了头,目光对上了她的眼睛,清雅和他之间隔了许多的士兵,却突然觉得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报,将军,烈国的援军已到。”一个士兵走到了他的身边说道,
栩廉回过了头,对那个士兵吩咐了几句以后,转过了头看着清雅的方向,就看了一眼,猛得抽回了视线,扬起马鞭用力得一抽跨下的马,立即向着城楼冲了过去,
清雅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是眼前似乎还是他的身影,她垂下了眼眸,只是任由方震抱着她往前奔去,
栩廉策马上前,只是忍住了再看她一眼的强烈愿望,他到了前线,下了令: “所有的人往回撤,记住,不可恋战。”说完,他转过了头看向清雅奔去的方向,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心里一阵失落。
“杀!”身后传来的一阵吼声让栩廉的神思回了来,他立刻吩咐人往右手边撤,
四皇子带的援军立刻赶到了城下,而当时,栩廉的士兵已经撤走了许多,四皇子立刻分出了一部分士兵去追赶,其他的士兵,原地待命,他抬头看的时候,却正看到了阿连抱着皇后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心里一惊,就看到了阿连已经落了地。而另外一个黑衣人,手里拖着的一个人,正是皇帝,
权谋部分快完了,接下来,就该是情感了…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位
“让开,不然我杀了他。”一个女子压低的声音响起,随即她手中的匕首抵住了皇帝的脖子,
没想到是个女子啊,四皇子看过去,见皇后的胸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知道她已经去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倒是有些复杂了,毕竟,一国之君,不能不顾啊,想到了这里,他突然一骑马上前去: “我放了你们便是,你快放了父皇。”
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四皇子,偷偷使了个眼色,四皇子明白,在身后偷偷比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亲信见状,悄悄得潜伏到了一边,伺机救下皇帝,
那蒙面女子突然将匕首刺进去了些,隐隐有血丝渗透了出来,她冷笑道: “不要玩花样,你放我们走,到时候定会将这昏君完璧归赵。”
“我怎么能信你不会对我父皇如何。”四皇子拉着缰绳,脸上的表情全是坚毅,
“我说话算话。你若是不信,有皇上垫背,我怕什么。”那女子的声音满是不在乎,
四皇子一下子却拿不定主意了,他伸手一捋胡须,就一拍马鞍往前飞去,那女子倒退了几步,手中的匕首更深了几分: “再过来,我立刻杀了他。”
皇帝的脖子处传来了一阵疼痛,他眼看着四皇子停住的脚步,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放了你,但是你要保证绝不伤我父皇。”四皇子的眼里一片深邃,他终于下了令,手一挥,自己身后的士兵立刻分开了一条路,
阿连抱着皇后走在前面,其余的几个黑衣人走在中间,女子走在最后,拖着皇帝警惕得看着周围,
皇帝的衣领被她这样一拽,走得有些踉跄,十分狼狈,
女子凑到了他的耳边说道: “一国之君还受这样的侮辱,你怎么面对天下人。”
皇帝面上的神色一凛,一时气急竟微微得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四皇子一直骑着马跟在他们十几丈远的地方,见皇帝突然咳了起来,他面上一沉: “希望你说话算话。”
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了一下,拖着皇帝继续走着,
突然,皇帝开始了挣扎,女子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肩膀,咬牙道: “若是你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皇帝的动作渐渐放松了下来,他的头垂着,突然一下子老了许多,深深闭了眼,
过往的一切都在脑海里闪过,全是先后的影子,他从没有这样静下心过,即使最宠先后的时候,他也是时刻暗中平衡着先后的娘家的权势,这一份情,他从没承认过,可是如今,他亲手下令要杀自己的孩子,逼死了自己的皇后,还让溟儿有家归不得,他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了,只是害怕有人来抢自己的位置,可是,他早已经力不从心了啊,上天,终究不会再容他多几年了。
想到了这里,他的眼光看到了四皇子紧锁的眉,他的心突然一下子舒展了开来,他忽视了太久的东西,是自己真的老了,还有,那本来应该是最温暖的亲情,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得试探,累了,他真的累了,
“辉儿,烈国,父皇就交给你了。”他突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宣布道,
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四皇子一听这话,突然脸色一变,立刻要策马上前,却晚了一步,看到了皇帝双手抱着那把匕首,死命得往自己的脖子处刺去,一股鲜血喷了出来,皇帝的眼睛看着他奔去的方向,眼里泛起了久违的温暖,
辉儿,请恕父皇自私,将这所有的责任都担在了你的身上,皇帝的手上脖颈上满是鲜血,嘴里喃喃得念道: “先后……朕来了,朕来赎罪了……”
他的声音渐渐得低了下去,头也慢慢得垂了下去,
寒辉来不及冲过去,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皇帝耷拉下来的头,他的喉间突然发出一阵呜咽,仰天长啸着,两行泪从眼里缓缓滑下。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本来那剑拔弩张的局势,现在,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
阿连见此情景,低声说道: “将他丢下,快走。”
女子却站在了当地,背对着阿连说: “你们走吧。”她慢慢得俯下了身子,将皇帝放在了地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吵醒了他一般,
阿连见状,眉微微一皱,但是他知道莲花的性子,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立刻狂奔了起来,身后的黑衣人也跟着他渐渐远去了。
寒辉一步一步走上前来,他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泪终于止不住得往下流,手颤抖得想去抚摸皇帝的脸,却颤抖着怎么也触不到,他猛得一下就将头埋在了皇帝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莲花就这样看着他,垂下了头,眼里是一片朦胧,她忘不了,自己的父亲被栩勉逼死的情状,眼睁睁得看着父亲被灌下了药,却还要被宣称是自尽,那种无力感再一次袭上了全身,一两滴泪,滑过蒙面的黑纱,落入了这黄土之中,
“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寒辉的声音咬牙切齿,莲花抬起了头,见他眼里带恨得看着自己,她轻轻得闭上了眼睛,任凭人将她的胳膊架了起来,从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想活了,只因为挂念着欧阳,而如今,她已经没有了那份牵挂,她可以走得安心了,
后来,听人说,在皇帝驾崩的时候,整整下了三天的雨,才将皇宫门口的血迹给冲得干干净净,
后来,听人说,皇帝传位的新帝登基的时候,新帝拒不登位,整日整夜得守在皇帝的梓宫旁,不眠不休,
后来,听人说,被废掉的太子回了宫,顿时朝廷上分成了两拨,一拨拥护废太子,一拨拥护新皇,两拨人吵得天翻地覆,整个朝纲乱成了一团,却再也没有人提到五皇子,
斜倚在冬湖之中的竹屋里的竹榻上,寒辉伸手拿过了旁边的一个酒坛子,往嘴里倒去,又喝完了!他猛得将酒坛子一摔,酒坛子轱辘得滚到了一个人的脚边,
那人俯下身将酒坛子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竹榻边的凳子处坐下,看着寒辉,说道: “四哥,又躲到了这里来了。”
“寒溟,你来啦!来,陪我喝两杯。”说完他就伸手去摸酒坛子,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摸到,
寒溟的眼眸看着他: “四哥,你要在这里躲多久,外面已经吵成了一锅粥。”天天有人分别找他们两个,寒溟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居无定所,
寒辉懒懒得问道: “他们又来烦你了?哈哈,哈哈……今天闹成什么样了。”
“还不是内阁们带头,六部又分成两拨,吵得不可开交,我说四哥,当初你登了基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寒溟的手支在旁边的高几上,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得敲着桌子,
寒辉斜着眼看他,坐了起来,笑骂道: “你个兔崽子,我帮你接了这烂摊子,你就自己去逍遥自在了?我才不干呢。”
寒溟微微一笑,将手枕在了脑后,靠在高几上看屋顶: “其实,这皇帝还是该让四哥来当,弟弟是绝对没有那份心思的,四哥真的不用顾虑我了,当初的交易,你已经帮我做到了,现在,是弟弟达成诺言的时候了。”
“给你看个东西。”寒辉撑起了身子,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明黄色的布帛,甩给了寒溟, “自己看吧。”说完又躺下了。
寒溟接了过来,展开看,是先皇的遗诏,是亲笔写的寒溟即位,寒溟合上了诏书,淡淡一笑: “四哥,恐怕如今由不得你了,弟弟已经放出风去了,现在,全朝野都知道我是被俘虏过的。”
“我揍死你个兔崽子,和大月的戏要演多久才算?竟然将我也算计了进去。”寒辉一下子坐了起来,径直就往寒溟的胸口打来,却是软软的没有用力气,
寒溟却一下子握住了寒辉的手,脸上的表情正色道: “四哥,弟弟实在没那份心思,弟弟也知道四哥一直想为您的母妃平反,这是个机会,你不可错过了,还有人觊觎着呢,四哥,弟弟恳请你即位,现在烈国人心惶惶。”
寒辉脸上的戏谑表情也渐渐得郑重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寒溟,寒溟朝着他重重点了点头,使劲握了握他的手,寒辉也终于点了点头: “四哥应了你,你以后要如何呢?入朝为官还是别的什么?”
寒溟的脸色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却躲闪着寒辉的眼睛说道: “弟弟当然是游山玩水,自然,会给四哥送个信,若有需要弟弟的地方,我一定会赶回来的。”只是怕,四哥走上父皇的老路,充满了猜忌,
“此去,是去找她吧?”寒辉看着他的眼光,知道他心里所想,索性替他说了出来,
寒溟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让风吹了进来,已经是快中秋了,这风也有些凉了。他转过了身看着寒辉,沙哑着声音说道: “她现在,估计是不想再见我了。”栩廉应该伴在她的身边了吧,
寒辉叹了口气: “不去找,怎么知她心中所想。就算是为念儿,也要争取一下。”
寒溟摇了摇头: “不怕四哥笑话,弟弟是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寒辉站了起来,从一旁的纸堆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张纸,走到了窗边,塞进了寒溟的怀里,然后转过了身走回了榻上躺下说道: “这是我找人打听她现在落脚的地方,至于去与不去,就看你自己了。”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拿着那张纸,寒溟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他需要冷静下来,一股风走到了门口,停了一下,说道: “多谢四哥。”就走了出去,
门一开一合,让屋里的光线时明时暗,寒辉轻轻得睁开了眼睛望着屋顶,这个小竹屋,是她和自己唯一一次比较交心的谈话,他没有这样的妻子,却希望他们两人不要因为胆怯而分开,
就在此时,一张脸闪过了他的脸颊,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外面守着的小太监喊道: “更衣,去御书房!”
嘿嘿…飘过…我写着写着…决定不那么虐了,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情怯
当寒溟拿着纸在冬湖旁徘徊的时候,清雅正在一座小木屋里坐着。
方震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得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撩起了衣裳的下摆坐了下来,他看着清雅出神的表情,几次想开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