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美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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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她笑了,像只花蝶撩起白纱在他面前轻轻转动,“这套礼服,你满意吗?”巧笑倩兮、风情斗生。
他醉了,醉在那帧白影中,连答话也显得可有可无,“问我做什么?”
“你是刷卡人,我不问你,行吗?”她实际地说着。既然打算好好扮演“贵夫人”,哪有自己出钱的道理?
“你是什么意思?”她要摆排场,道具费难道还得他出?
“你忘了,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太太、老婆,你不付账,谁付?”她说得理所当然,毫不内疚。
他向来是出手阔绰的情人,为何偏偏对她就是'小气“得要命,难道是因为她那股”迫人“的气势与理所当然的态度?
是!应该是的!谁教她并不真是他纪孟然的女人!
他的女人一向是温柔可人、百依百顺、清爽干净。
一思及“清爽干净”,一把无名火又扬飙了上来,“我们的合约上没有这一条。”话中颇有不付账的意味。
“那么现在加上去。”她走近他。
“凭什么?”本是怒问,却在她靠近自己时失了魂。
她好娇小,小到让人怜爱,一种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情绪,就这么如江水漫淹过心头,“你到底有几公分?”他可是一八三公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啊。
“如果加上高跟鞋鞋跟,大概有一七二罗。” 她说着,红霞绽颜。
这是她首次脸红,像极了颗青涩的苹果,全没了律师的冷静笃定,娇羞艳澰的丽颜,令他禁不住冲动想将她一拥人怀,但他还是忍住了,以免她更加得意忘形!“请问你究竟穿了几寸的高跟鞋?”
“嘿……” 这是她最大的致命伤——矮!“四寸啦!”
“所以说,你只有……”一六0公分?老天,足足矮了他二十三公分。
“嘘!”她连声制止,不准他以此开玩笑,更不能让闲杂人等听见。
“那我们很难'配合'啊。”如果要做“床上运动”的话,那该怎么做?
倪黛眉多少听出他的话中话,也不示弱地放话,“你没听过'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金钱不是万能'的话吗?”
谁知越描越黑,纪孟然邪恶的本性遽起,嘴角微微勾起,“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前合约得做部分修改;换言之,你我可以上床?反正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嘛。”
“纪——孟——然!”粉颊二度涨红。
“我在这里。”他卓奇风流的风采终于在玩笑中复活了,“小美人,如果你肯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不介意与你共赴巫山。”他弯下身附耳轻声细语。
一身轻颤立时从耳边窜到脚跟,倪黛眉不禁为自己身体乍起的反应感到诧异。
这个鬼东西,还真有点撩人的本事。
好,整她,她可是火里来,水里去的名律师,什么狗屁吊骚的人没见过。
螓眉微仰,绝丽容颜迷煞人地睨视着纪孟然,“今天,我接到你大哥瞩打来的电话,说想和我谈一谈。我不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好谈的,不过,以我的职业直觉,大概可以推敲出他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纪孟然挑了挑眉。
老爸这么快就派大哥探听虚实了?显然他老人家根本不相信,他会爱上倪黛眉这种女人,“那你怎么说?”
“大伯相邀,我怎能不见?”
这下可糟了,他大哥质问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纪孟然一脸苦瓜相。
“安啦,我是什么人,向来只有我向人逼供,还轮不到他人骑在我头上。”这话说得傲气十足。
听在纪孟然耳里颇不是滋味,“拜托你,讲话别这么流气,难登大雅之堂。我不知道你嫁给我图得的什么,但你若想当我纪孟然的妻子,或是拥有女孩心中渴望的贵夫人地位,就别说出那些有失身分的话。”
她没想到这无心之言,反而引起这个在“道德观”上“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纪孟然的反弹,但她仅是合着笑,歉然地说:“是。”
见她有心改过,大男人主义的他,尾巴立刻翘了起来不再追究,“那你打算怎么做?”
“告诉我两件你最隐密或最坚持的事。”精明的波芒再度回到她晶湛的眼眶中。
“做什么?”他一脸迷漾。
“你最好实话实说,免得咱俩的戏唱不下去。”水漾的黑瞳狠厉瞥向“高人一等” 的他。
“这……”他竟尴尬地红了脸。
结果,在她穷追猛打中,他招供了。
日后,这两件事也就成了她的护身符及茶余饭后的“笑话二则”。
为了演出逼真,纪孟然只好携偕倪黛眉一起回家,赶赴父母特意安排的“鸿门宴”。谁知他的黑色捷豹跑车才一停在倪黛眉她家大门,就被她一身雪白凉快的打扮给吓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
这个女人真是见鬼了!“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穿得这么不伦不类的。”他瞪着她妖冶诱人的身段,胃酸直往上冒。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这种清凉打扮。
“纪孟然,瞪大你的豆屎眼,我这件衣服可是亚曼尼今夏最典雅的一件了。”她可是很努力地翻遍了衣柜,只找到这件连身小礼服最“保守”,颈子以下全部包得紧紧的,只有大腿一截斜普开叉,款,款摆之间若隐若现,魅而不妖。
“你——你进去换别件。”纪孟然匆匆地从车内钻出来,推着倪黛眉进屋。
“别推我,这是最安全的一件。”她杏眼微睁,有-些恼怒“
“你……真是个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的女人。”
“莫非你想买一个布袋,将我从头包到脚。”她挑战地迎向纪孟然,料定他没这心眼,也没这个时间为她的衣着费心。
“我的确是为你买了个布袋。”他怒气冲天地折回自己的车内,抓出前座的礼盒。
什么?她竟猜错了。
看来这个纪孟然真的将这次的“家庭聚会” 当一回事看!
“拿去换上。”纪孟然将礼盒塞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虽是疑问,竟也有一分嫉妒。
怎么……会这样呢?她为自己突生的情绪感到惶恐。
他大少爷可懒得回答她,“快去。”
“凶什么?”她一古脑地吼出她对他流连花丛自然熟知女人三围的不满,也嚷出怨恨自己乍生泼醋的情绪。
“算我不好,我老爸可是个重时间观念的人。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就迟到,不太好吧?”他不明白这个向来“好脾气” 的女人,今个儿怎么不太一样?嗯……八成是她的“大姑妈”来了!
见他讨好的态度,她抑郁的心情,登时好转,“哦,给我三分钟。”说完,便一溜烟地钻进她家。
纪孟然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纤弱的身影,像阵风消失在他面前。
手脚挺快的嘛!
不过,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真能在三分钟内换好衣服。
无意识地拿出香烟及打火机把玩着。
他决定戒烟,但是烦躁总会让自己想以它解愁,只是香烟才一就嘴,就惊觉自己的失控,于是又放下手继续把玩它们。
奇怪的事发生了。这个女人真的在三分钟后,从容地由屋内走了出来。
一袭淡紫色的连身长礼服,果然是全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但却技巧地将小蛮腰强调出来,前胸则有一朵隐藏式的紫莲,在夕阳的斜射下透着神秘奇诡的气息,典雅而不失清灵。
倪黛眉对这件礼服满意极了,这臭小子的眼光的确与众不同。思至此,又有一股酸液直往喉头窜开。
他女人见多了嘛!才有这种“品味”。
这……又关她什么事?
若说这件礼服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就是它太长了些。像抓到了小辫子似地,她湛然的双眸如狩猎般地睇视着纪孟然,“你这礼服是要送给其它女人的吧?”
“什么?”纪孟然顿时从这一身紫影中醒来。为什么她说话这么酸?
“否则怎么会这么长?”她撩起裙摆,露出了四吋的高跟鞋。
“老天,你到底穿了几寸的高跟鞋?”难怪身高和那天试礼服时没穿鞋时差这么多。
“反正,你待会儿牵好我,别让我摔得四脚朝天,到时我丢脸事小;你在家人心中的完美形象毁于一旦,可别怪我。”倪黛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还真怕士未先征,身先死。
纪孟然从没有交过这么“小号” 的女朋友,一时之间还真不能适应,只能任她像根藤蔓地攀上自己。
然而,一般奇妙的感觉却像匙即溶奶粉漫散在心间轻轻晃荡,一股香浓、满足的感觉渐渐填平他久饥的心灵。
倪黛眉一走进纪家大厅,便怔住了。
纪家的大厅可以用八个宇来形容“匠心独运、鬼斧神工”。室内的设计除了名家字画之外,就是坐拥万卷的书籍。
倪黛眉算是开了眼界,一直以为她家的书已逾汗牛充栋之境,没想到一山自有一山高,纪家的书籍足以与纽约市立图书馆一较长短。
她真心赞美与欣赏的目光,毫不造假地在她晶彩的瞳眸中闪现,甚至忘了要和亲自应门的纪显瞱打招呼。还是纪孟然顶了她一下,她方才大梦初醒,忙着点头致歉,“哦,哦,对不起,我失态了。”
“这是家父,这是我母亲。”纪孟然一锁剑眉。
“纪伯父、纪伯母,你们好。'我是倪黛眉。你们真的好幸福哦,有这么多的书。”光彩的品眸里,此刻只有那成架的书籍。
纪显瞱突然被她这份贩书的情绪感染,先前对她的提防之心也卸下三分,“这些都是我一生的收藏。”他极为自豪地说着。
江芋瑜知道丈夫一提及这些书时,眼瞳总是充满粲光,比净收个一亿八千万来得起劲儿,没想到碰上“同好”就更得意了。
她疼爱地引倪黛眉进门,满意地笑着,“小眉,你该改口了。”
“改口?”她一时没能意会。
“叫爸妈啦!”江芋瑜喜上眉梢地说。一种女人直觉,这个媳妇她是收定了。
纪孟然可没母亲这么达观,又怕倪黛眉闯祸,连忙说:“妈,我们两小时后还有事,她,我已带给你们看过了。”
“不急,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的心肝宝贝,让老妈多瞧两眼。” 江辛瑜早知这小子有鬼,好不容易这着机会,怎能放过,“小眉,你说对不对?”
“您说得是,不过,小然说什么,身为他未来的妻子当然以他马首是瞻,希望伯母,不,是妈咪您别介意才好。”倪黛眉这会儿像个一嘴涂满蜂蜜的女孩。明着是褒扬,私下却是暗讽着纪孟然。
有意思!江芋瑜对这个媳妇满意极了。
老三一向“放荡”惯了,没一个女人能真正捉住他,虽然她不相信孟然是心甘情愿束手就缚的,但却看得出来他拿这个女孩没辙。
好,有这一个“准”媳妇,她想拴住儿子兼抱孙子的图像就越来越清晰了。
“好,好媳妇。”拍了拍倪黛眉的小手,宝贝地说着,晶粲的波光除了喜欢之外,也夹着一丝慧黠的心照不宣。
好厉害!
倪黛眉心头一凛,纪氏夫妻果然不是一般等着含饴弄孙的单纯老人,难怪纪孟然会这么费心地为她选衣服。
不过,她看得出来,尽管作戏,但江芋瑜并没有勉强自己喜欢她的态度,这就好办多了;眼前就只剩下“公公”须费心了。
还好,事前得知他老人家是个书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