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庶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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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让千夏盛了盘,端给两位夫人品尝。两位夫人受宠若惊,自是交口称赞。
侯爷似乎找到了当年军旅时的感觉,又兴致极佳地回道炭盆边烤起了肉串。
如此一来,几位少爷不管情愿不情愿,都得效法。夫人、奶奶们自然还是由奴仆们服侍着,吃现成的。郁心兰其实很想亲手去烤虾串吃,但碍于身份,只能望着炭火兴叹。三奶奶轻笑一声,附耳道:“大嫂真是会调教人,手下的丫头一个个水灵灵的,还知情识趣,服侍得父亲多开心呐!”
这个三奶奶,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要明嘲暗讽,瞧这话说得,好像她是故意想往侯爷身边塞人似的。
声音又不大不小,刚好让邻桌的甘夫人和长公主听见。两位婆婆“关照”的目光立即望了过来。
郁心兰强忍着把唾沫吐到三奶奶脸上的冲动,淡淡地笑道:“不敢当三弟妹的夸奖。父亲开心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峥嵘岁月,岂会是因为一个小丫头?”
同桌的方姨娘也掩唇笑道:“大奶奶说得极是。三奶奶要自罚一杯酒,您刚才最后那句话,也将侯爷瞧得太低了些。”
三奶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实在是没想到方姨娘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害她落了个诽谤长辈的罪名。
她只得强笑道:“是我说错话,该罚、该罚。”说罢痛快地自罚一杯。郁心兰真没想到方姨娘会帮自己,朝方姨娘淡淡一笑,方姨娘也忙回了一笑。三奶奶见两人眉来眼去,心下琢磨,方姨娘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与那一房的人亲近,就不怕母亲责怪么?
郁心兰也对方姨娘的示好感到奇(…提供下载…)怪,抬眼见千荷在一旁与方姨娘的丫头都有说有笑,心中十分满意,这倒是个机灵的。
用过午饭,赫云连城便告诉她,收拾行囊,晚些同父母一起回府,郁心兰自是交待下去。
侯爷与二爷、三爷、四爷见天气不错,便想去山中狩猎一番,郁心兰则安排两位婆婆和三奶奶,几位姨娘歇午,都安顿好后,她才回道东暖阁。赫云连城揽住她道:“今日累了吧?”
“还好。”郁心兰说完,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阖眼息。
刚过得半盏茶的功夫,若水就慌慌张张找上门来,哭泣道:“大奶奶求您请位大夫,我们姨娘见红了。”
六十八章
若水在厅里拉着芜儿哭哭啼啼,郁心兰在里间被吵醒,想坐起来,赫云连城却不让,抱紧了她道:“让运来拿我的名帖去请太医,你且休息。”郁心兰原本有些急,转念一想,这方姨娘好端端的见红,只怕不那么简单,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好,于是便依着相公的意思,吩咐芜儿,让运来去请太医。又让庄子里有生育经验的婆子去照应着。若水哭哭啼啼跟着芜儿走了,外面总算是清净了。
赫云连城见她乖顺,心中愉悦,拿鼻尖蹭了蹭她的小脸,低声道:“父亲问我们要金外孙。”
郁心兰红着脸啐道:“大白天的,也不害臊。”
赫云连城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颌首道:“那就今晚吧。”说罢也不待她反驳,便俯首含住她的嫣唇。
情到浓时,郁心兰不禁抬起手挽上连城的脸,触到那道长而宽的伤疤,立时好奇地张开剪水双眸,近距离细看。
赫云连城察觉道她分心,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抬头不悦地捕捉她的视线。
“呵呵。”第一次瞧见他孩子气的表情,象是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童,郁心兰忍不住轻笑,边用食指清出疤痕,边娇声问:“十四爷不是说皇上赐了你玉肌膏吗?怎么不见你用?”
赫云连城捉住她作乱的小手,默了默道:“其实我无须用。这道疤,并非利器所致,而是当年山崩时,在救九殿下的时候,被山石划伤的,两三年便好得差不多了。”
郁心兰明知故问,“玉肌膏是消疤痕的啊?你不想么?”
“不用消,已经没什么疤痕了,以前是怕皇舅不悦,才做了道疤痕贴上,现在皇舅给了恩典,过两个月拿掉便是了。我自幼便是如此,摔伤碰伤都不留疤的。”
天然无疤痕体质?这似乎只在传说中听过。郁心兰紧盯着他完美的左脸上细腻白皙的皮肤,各种羡慕妒恨。派*派*小*说*论*坛*ilikemoon手*打*制*作
赫云连城以为她生气了,忙小心翼翼地努力解释:“并非只瞒着你,连母亲也没告诉,我不让人近身伺侯,也是不想让人发觉。之前,皇舅对我猜忌极重,若发现我脸上没了疤痕,只怕会以为当年的伤是假的,这几年因我的事,几个弟弟的仕途也不得意,实在是不想再出任何岔子。”
郁心兰听着忍不住心酸,明明是个美男子,却要顶着这么丑陋的疤痕示人前,只是为了尽量不连累家人。想到刚嫁入侯府时,几位小叔屡次当面责骂相公,相公也都忍了,那时的确是相公连累了他们,心中有怒气倒也罢了,可现在呢?今天几位小叔围着侯爷大献殷勤,却无一人关心下他的腿伤,真是没半点子手足之情。
思及此,郁心兰闷闷地道:“待你的疤消了,我保证你比弟弟们都要俊,嫉妒死他们。”
赫云连城好笑道:“男人才不会比这个。”
且,不比才怪,不比那些第一美男子是怎么出来的?这时代的女子,不论成亲没成亲的,都不能议论到别家的男子,当然不可能是女人选的。小夫妻俩正说着话,锦儿在门外禀道:“大爷、大奶奶,太医已经请来了。”
“知道了。”郁心兰想了想,对相公道:“方姨娘到底怀了身孕,我又是主人家,还是去看一看的好。”
这回赫云连城没有拦他,只道:“若是有何为难,便请母亲主持公道。”
郁心兰便唤锦儿进来梳洗一番后,往西厢房而去。秋水坐在东厢房的走廊上瞌瓜子,见大奶奶出了主屋,忙到客房内禀报主子。
庄子的后院是个大型四合院,南房为主屋,东西厢房为客房,隔着一个天井,三边都能相互瞧见,因而不必秋水禀报,三奶奶自己早从窗棂的镂花中瞧见了。
真是沉得住气!若水又哭又叫的都没将她请出来。反观自己,隔一会便到窗前来察看一下动静,还差了秋水在门口打探,倒是落了下乘。三奶奶暗暗捏紧帕子,扶了扶头上的叉簪,才对秋水道:“去看看。”
进了西厢房,三奶奶坐到郁心兰身边,关切地问:“太医怎么说?”
郁心兰啜了口两前龙井,方淡笑道:“还在诊脉。”三奶奶显得很担忧,芜儿奉上的茶盅也不接,示意放在几上,俯身向郁心兰道:“希望别出什么事,要不然……唉,怎么到了这就见红了呢?”郁心兰放下茶盅,定定地看向三奶奶,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瞧不出半分情绪,偏又明亮得刺痛了三奶奶的眼睛。
三奶奶垂下长睫遮挡,强自镇定地笑问:“大嫂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郁心兰声音清脆,一副懵懂莫名的样子接口道:“我在等三弟妹的下文啊。”
三奶奶讪讪地笑道:“我只是担心而已,没别的。”
“哦……担心也没用,且先听太医怎么说吧。”
看着淡然安定品茶的大奶奶,三奶奶的深思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不是她干的?可方姨娘怀孕对她并不利呀,就算是庶出,只要是男的,侯爷都会喜(…提供下载)欢的,她成亲快三个月了,肚子还没点动静,难道真是一点也不急?还是试她一试。
三奶奶也端茶青抿一口,赞了声“好茶”,又仿佛闲聊似的道:“二哥是个有福的,方妖娘这胎多半是男胎呢,虽说只是庶出,但男人们哪个不是觉得孩子越多越好。大嫂,您说是吗?”
郁心兰笑道:“这是自然。”而后若有所思地打量三奶奶,待三奶奶觉得心里长毛之际,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三弟妹是在替三弟着恐……真是的,咱们妯娌之间,什么话不能明说?我这有张生子的药方,三弟妹拿去煎给三弟服,听说三弟有六位通房,我保管明年你们静心园便能多添几个庶子女,三弟也会赞你贤惠。”
说罢吩咐芜儿,“一会儿记得在我妆奁最下层拿那张方子给三奶奶。”
芜儿脆生生应了。三奶奶挤出一丝笑容道谢,暗自恨得咬碎银牙。不多时太医珍了脉出来,郁心兰忙起了身施了一礼。太医道:“是饮食上未曾注意,因腹泻引起的,老夫已经开了药方,服上五剂应当就无碍了。”
郁心兰道了谢,终孝上前恭送太医,郁心兰和三奶奶则进了内室看望方妖娘。
三奶奶亲切问候了两句,便叹息道:“早上可是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中午一家人都吃的一样,咱们可都没事呢。”这话怎么听都隐含几分意有所棍,也不知是指郁心兰暗中给方姨娘吃了什么不一样的,还是指二奶奶让人使绊子。
郁心兰只当没听懂,目光投向内室的印岁寒三友目的圆桌上……除了一套茶具,什么也没有。紫菱从屏风外绕进来,小声禀道:“谢管事有事要禀。”郁心兰便叮嘱千叶好生服侍方姨奶奶,然后出了西厢房回主屋。千荷正候在外间,郁心兰道了声“进来”,然后走近内室,紫菱则守在门帘外,以防有人偷听。派…派…小…说…论…坛ilikemoon手…打…制…作
千荷递上一块包裹着的手帕,展开呈在郁心兰眼前,小声禀道:“若水自带了补汤,用小泥炉温着的,方姨奶奶到厢房后喝了一碗,后来若水又要婢子炮壶热茶,婢子发现她倒茶时似乎往茶里加了什么,只是那时方姨奶奶还没事,婢子也以为是方妖奶奶饮茶的习惯罢了,可后来方姨奶奶见了红,大奶奶您差了几个婆子去照顾后,若水便乘乱将补汤和茶水都倒了。婢子收了些残渣,请大奶奶过目。”
郁心兰细瞧了几眼,心中有了数,便问她:“你不是同若水一起去煎药的吗?”千荷道:“若水说不必婢子帮忙,婢子怕她起疑心,所以让千雪去盯着她。”
郁心兰面露微笑,示意紫菱拿个大封赏给她。又问:“你从若水口中问出了些什么没?”千荷想了想才道:“若水倒是口风紧的,她还想跟婢子打听大奶奶的事呢。”郁心兰挑眉,颇有兴趣的问,“哦?她问了些什么?”
“大奶奶在娘家如何,现今跟大爷又如何这类。”千荷讨好地笑道:“婢子都含糊混过去了,不过前几日在府中听到方姨奶奶的喜讯时,婢子便找了静念园的小丫头打听过,听说这阵子二爷宠方姨奶奶宠得紧,过些日子是方姨奶奶大兄生辰,二爷还让长随天蓝备了礼送过去呢。”
郁心兰心中一动,按这时代的风俗,只有正妻的兄弟才是舅子,妾室的兄弟妹妹可是什么都不算的,况且方姨奶奶的长兄还没入职,跟二爷算不得同僚。二爷却巴巴地送生辰礼,莫非是想将方姨娘抬为平妻?
那今日之事,是二奶奶欲除去方姨娘的依仗,还是方姨娘自编自演的想嫁祸二奶奶?可是不论怎样,在我的果庄里做戏,多少有拖我下水,让我背黑锅之嫌。
郁心兰眯了眯眼,吩咐给方姨娘熬一碗绿豆粥送去,自个儿挟着锦儿的手慢慢往西厢房去。
西厢房内,方姨娘倦了睡去,千雪搬了张小杭坐在走廊上做针线,见到大奶奶,忙起身迎上去,压低声音禀道:“三奶奶还在屋里,刚刚发作了若水姑娘。”
郁心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