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庶出-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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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云连城没有一丝迟疑,立即单膝跪下,回话道:“微臣愿意自行挂起浸淫,以平息使臣之责问。但微臣请求皇上,请皇上准许臣私下继续彻查此案。”
建安帝手捧汝窑粉青釉玛瑙茶盅,盅里,是他最爱的滚烫的大红袍,他的眸光在氤氲的水雾中微微一闪,随即一声轻叹,“朕也知你冤枉,但国无信不立,使臣在我朝官驿受伤,必须给大庆国一个交代,你暂且挂印,日后待查出真相,在官复原职吧。你若是想亲自查案,朕也允了你,一会你就将金印交至吏部,这就先下去吧。”
赫云连城叩谢龙恩后,退出了御书房、
刑部侍郎王奔正与尚书井大人低声耳语着,眸光从雕花门楹的镂空方格中,瞥见赫云连城大步走了出来,便直起身子,与井大人拉开距离,轻声道:“要见驾了。”
不多时,黄公公果然来传见,几位大人各揣心思,静默地垂头步入御书房。
正和殿那边,诸大臣在圣驾走后,便各自回了衙门,个人心中都有思量,定远侯眉心微蹙,赫云策却暗自得意,勉强绷着脸,不让父亲看出自己的幸灾乐祸来。好在军马场健在京畿,并不在兵部衙门内,赫云策出了宫,便于父亲作别,直接去了马场。
仁王暂时没有官职,听是在一旁听政,下了朝,便与秦小王爷一同回了自己的王府,到了书房,立即招来府中姆客,商议对策。
秦小王爷直陈利弊,“虽说赫云连城一直不愿相助王爷,但他若是官职不保,对我们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禁军乃是京城的屏障,一品大将军的职位何等重要,王丞相,永郡王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若将来换上来的人,是王系官员,只怕会对我们不利。”
幕僚们纷纷点头,“小王爷所言极是,王爷多多在圣上面前,为赫云将军美言几句吧。”
仁王沉吟不语,非是他不愿意帮助赫云连城,而是他几次暗示,赫云连城都至若惘然。总不能他出手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人家连人情都不记得他的吧?
正在商议着,随身太监红进在门外禀报,“启禀王爷,宫里派人来传,皇上召见王爷。”
仁王一愣,这才回府多久,父皇为何要宣他觐见?
秦小王爷思忖道:“极有可能是赫云连城已经被罢官了。”
仁王点点头,忙又换了朝服,乘马车入宫。
出宫建府的皇子,入宫也是要等待侍卫验查入宫腰牌的。仁王极有耐性地坐在车中,微微磕目,心中细思着各处收集来的情报。
他的贴身侍卫唐潜在车外轻叩车壁,“王爷,赫云将军。”
仁王打开车窗,挑起车帘,探头向外望去,果然见赫云连城在宫门处查验,再一看赫云连城的腰间,已经没了玉芴。
恰好侍卫验过了他的腰牌,乘着换乘宫内马车的时机,他走进赫云连城,温和地笑道:“莫急,父王宣小王入宫,小王定会为卿美言几句。”
赫云连城道了声谢,淡淡地道:“有劳王爷挂念,连城是自请免官的。”
说罢,拱手是例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宫门。
仁王心头一震,自请免官,这么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在心中迅速将几个策略对比了一下,拿定了主意,才登上马车,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除了早朝后传来御书房议事的几位大臣外,还有庄郡王和永郡王,片刻后,贤王也赶了过来。建安帝见人到齐了,便问,“赫云将军已经自请免去了禁卫一品大将军一职,诸位爱卿心中可有合适接替的人选?”
御书房内一片沉默,建安帝深不见底的眼仁,在诸人脸上一一扫过,十四心不在焉,老九唇角含笑,十二满面谦和地看向兵部尚书李词,仿佛在等兵部的人自己拿章程,十三则低头看地,瞧不清面上的表情。而几位朝中大臣想是心中各有人选,只是在相互打量,希望由旁人先说,不想当这第一人而已。
虽说举贤不避亲,可往往“举贤”之时,也是扩充自己势力的最好时机,各人都有自己的思量,到底谁才是真正为朝廷着想的?
建安帝垂下眼帘,心中又是期待,又怕受伤害。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李词率先发言,“臣以为左都校尉冯炅适合。”
王奔扫了一眼李词,淡声道:“就是那个输给前科武状元的冯炅?”
言下之意,没有本事的人,怎么能当禁卫首领!
李词憋红了脸,冷声道:“倒要听听王大人的人选。”
王奔则道,“都骑校尉许立昌。”
李词立即找到理由反驳回去,“去年操练之时,带头喝酒,考评不良。”
其后几位大臣各提了几个人选,最后不知谁提到了赫云策,“定远侯爷的儿子。虎门之后,年年考满。”
李词和王奔搜肠刮肚地想了一番,没找到可以抨击的弱点,只得默了。
建安帝眸光邃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声道:“再给众卿两日时间,推举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然后端茶。
诸臣忙叩首退出。
李词与王奔除了御书房,谁也看谁不顺眼,相互哼了一声,分道扬镳。仁王眯眼看了看,心中冷笑,好一出双簧,借着争吵之机,将兵部能上任的人选,打击了一个遍,最后却推了赫云策出来……他心中一动,赫云策若是能被王丞相拉拢,那么他也一定可以。
赫云策此时还在军马场,交待完了事务,便骑了马,准备回府。刚出了马场大门,便瞧见了远处的李彬,忙打马过去。
李彬压低声音道:“随我来。”
二人一线以后进了城,在不大繁华的西直大街的德馨小筑门前下了马,直奔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永郡王赫然在坐,赫云策忙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永郡王明子岳笑得温和,眼神却锐利,与平时的畏缩完全不同,“赫云将军请起。”
赫云策脸色尴尬,“不敢称将军。”
永郡王笑得愈发温和,“不日之后,就是了。”
郁心兰将手中的帖子放下,点了几样瓷器,取了腰间的钥匙给紫菱,吩咐道:“一会儿你亲自送礼品去仁王府,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参加了。”
阳春三月,姹紫嫣红,正是赏花的好时节。京中百年承爵的王侯之家不在少数,府中都有大型花园,配了花匠精心打理,因而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各府投贴请赏花宴的也越来越多了。一般郁心兰都只送了回礼过去,人是不动的,长公主很连城也不让她随意出府。
郁玫嫁入仁王府已经有好几天了,回门的时候,郁心兰没回郁府恭贺,只差人送了礼品给她,郁玫竟发了帖子,请郁心兰明日到仁王府赏花。
郁心兰实在是不想跟郁玫打交道,只得让紫菱前去送礼。紫菱去后,不到一个时辰,郁玫竟随着紫菱一同来了定远侯府。
“妹妹哪里不舒服?若是身子不爽利。可一定要尽快请太医啊,平日里少动一点,可别动了胎气。我前几日入宫请安,听说淑妃娘娘就是动多了,才小产的。”郁玫一坐下,便满面焦灼地关心道。
郁心兰心道: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少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还得给你行礼,一蹲一站的,这才会动了胎气呢。
面上,郁心兰柔柔一笑,“多谢王妃关心。”
郁玫娇嗔道:“自家姐妹,叫我姐姐就是了,怎么这般见外。”
郁心兰从善如流,“姐姐,既然来了,不如留了饭再走。”
郁玫笑道:“好呀,正好尝尝侯府厨子的厨艺。”
两姐妹便仿佛亲密地说起了家常,紫菱在一旁服侍着。
郁玫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没见着妹夫?”
郁心兰道:“这会子还在上衙。”
郁玫欲言又止,“今日还上么?”
郁心兰也不接她的话,将盛了水果的瓷碟往她跟前推了推,“姐姐尝尝这个。”
郁玫只得用签子签了一小块尝了,随即睁大眼睛问,“味道极好,这红果上裹的是什么,有些牛奶子的味道,又有些别的。”
郁心兰但笑不语,这是她没事试验出来的沙拉酱,带点酸味,正和她现在的口味。
郁玫又尝了一块,说了几句闲话,见郁心兰始终不往自己想谈的话题上绕,只得挑明了道:“今日妹夫被免了官,妹妹还不知道吗?”
郁心兰一怔,随即笑道:“连城还没回来,我自然是不知的。”
再没别的话了。郁玫不禁期内,“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夫君的事儿?我并非是要卖你人情,实是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让妹夫寻个时间到仁王府去一趟,跟王爷好好合计合计,看有什么办法官复原职没有。”
郁心兰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笑,“这回的事,事关两国之间的邦交,连城只是免了官,没有受罚,我已经很感激皇上了,至于能不能官复原职,就看皇上的恩典和个人的造化,强求不得的。”
竟将她的好心再次推拒在外,郁玫的心中顿时怒火翻腾,只不过她城府极深,俏脸上仍是端出亲切地笑容,“妹妹这般淡泊的性子,实是好事,只不过,男人都想求个封王拜相,妹妹还是待妹夫回来后,问问妹夫的意思。”郁心兰虚应了。
用过了午饭,郁玫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走还道:“若是妹妹实在是身子不方便,那么过几日,我约上手帕交,到侯府来寻你说说话儿。”
郁心兰只得应承,“那就劳动姐姐请几个人一同来玩吧。”
有礼地送至二门,待马车走远了,郁心兰才转回身来,对紫菱道:“差个婆子到前院去看看,大爷回来了没,再者,若是在府中听到了什么传闻,立时打听清楚告诉我。”
紫菱忙去张罗,郁心兰则扶着锦儿的手,慢慢地走回静思园。她刚才虽然一派淡泊宁远之状,其实心中还是很担忧的,这个时代可不讲什么证据,皇权凌驾于何时法律、习俗、道德之上,若是皇上要处罚某人,罪名是可以莫须有的。
好在她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若连城只是被罢了官,远离君侧,倒还是件好事呢。怕就怕,这事还有什么后续……
回到静思园的上房,巧儿立即跟了进来,郁心兰虽有打发锦儿守在门口,巧儿忙上前耳语,“婢子刚才去厨房传菜时,正巧遇上了小茜,小茜要婢子告诉奶奶,她听到二奶奶和二爷在商量什么事儿,跟大爷有关的。声音很小,她听得不太分明,只听到说,有人从百岁胡同穿过,进了谨王府的后园子这些。二奶奶还说,要晚点再上奏,等大爷的官职被免了之后这类的。”
免职?郁心兰心中一跳,看向巧儿问,“小茜是不是一直没圆房?”
巧儿点头道:“是,她刚才还跟婢子哭诉呢。”
那就是了,也不知道二奶奶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拘着二爷到现在都没进过小茜的房,就是正妻,新婚头几天,夫君不进房的话,这身份都会掉到泥地里,何况还只是个妾。必是小茜见到二爷和二奶奶神神秘秘,所以刻意去偷听的,到自己面前来卖好,想让自己帮她一把。
那么,这些话就应当是真的了。
这事要尽快同连城商量,只不过,连城去了哪了?
郁心兰在府中焦急的等待,而赫云连城此时却正打马飞奔,除了南城门,直接往朝霞山而去。贺尘和黄奇紧紧跟在主子身后,黄奇的马鞍前方,还坐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眉清目秀的小脸,赫然正是前几日在大街上冤了建安帝的那个小偷。
男孩没骑过马,已经被颠得面如土色了,黄奇却还不放过他,威胁道:“你若是敢说谎,延误了时机,到时有你好看。”
男孩硬气得很,梗着脖子道:“我没说谎,朝霞山的半山腰,的确有个小洞可以进到那间宅子。”
这男孩姓仇名叫二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跟着一个地头蛇混,那天赫云连城本是要将他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