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落-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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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
“在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苏蔓菁随口道,此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丈夫微微蹙起的眉头。
那两个人明明已经死去十多年了,更何况她当年也是亲眼看着古影把两个人一起葬在醉落湖畔。现在是天合二十年立秋时节,当年那些叱咤风云的少年差不多都到四十而立年纪,苏蔓菁去年也过了三十岁,容颜渐渐衰老在所难免,只是今天看到那个墨黎,简直就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有复活这回事儿?
古影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斜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问:“墨黎说,我那个弟弟失忆了,你怎么看?”总觉得当中漏掉了些什么,或许墨黎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过一阵子,让驻守在六合镇的盐商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确有此事。至于那个天地赌坊我倒是略有耳闻。到时候查探清楚一定自有分晓。”夫妻一条心,竟然怀疑什么都是一起怀疑的。
……
皇宫位于羲皇城正中央,第一道红色围墙高余十丈,共东西南北四个正门,其中南门正对上萧天子议政大殿——天合殿,只准朝中从一品及其以上官员下轿步行进入,当然萧天子的御驾也从这里进出。
墨黎骑着苏俊强卖给他的白马紧随古影身后,他一直留意着沿途两边的商铺,几乎每家每户都是古影旗下的商号。
“什么时候开起了金店?”墨黎的视线从左侧那块明晃晃的匾额上转移到古影背后,他越来越佩服古影的经商天赋,几乎已经达到了垄断的程度。
古影马不停滴赶往皇宫,对于墨黎的疑惑只是一笑了之,接近皇宫正南门的时候,他转身叮嘱说:“一会儿放下帷帽随我进去……”
墨黎会心点头,今天特意准备了一只帷帽戴在头上,因为自己十多年前已“死”,他并不想吓到当年知情的人。手中马鞭轻轻一扬,踏着青碧砖头拼成的路面径直策马而去。
正南门。
古影下马出示自由进出的令牌,身后带着帷帽的墨黎却被侍卫挡在南门之外,冷兵器齐齐指向一身玄色长衫的男子。
“让他进来。”古影不怒自威,他出入南门不下数千次,还从未有人阻拦过他带来的人。
镇守南门的四十侍卫哪里不认得古影?就算不知道古影是萧天子殿前第一宠臣,也懂得自己吃的盐都是他名下商号供给的。换做平时他们万万不会阻拦古影带人进宫,但是这一次……
领班的侍卫长上前抱拳相告:“公子,丞相有令,皇宫近日频频失窃宝物……外人一概不准入内。”
古影瞥了侍卫长一眼,嘴角抽动一下:“呵,该不会是贼喊抓贼,监守自盗这类见不得人的事吧……丞相是不是闲得慌了,来插手萧梧的家务事?”
古影直呼萧梧的名字已成习惯,其他人也不敢抓着这个把柄治罪与他,侍卫长只当做没听见这番话,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只是奉命行事。
墨黎压低了声音。掀起帷帽的一角,凑在古影耳边说:“也罢,你先进去和萧梧碰面……不过,我想他一定也难以相信死了十多年的人又重新出现。”他即使语气平淡装作无所谓,但是眼底的遗憾却掩盖不去。
古影眉间划过几分懊恼的神色,终于懒得和那群呆头呆脑的侍卫们多费口舌,将马交由侍卫长牵着,自己猛地甩开大袖进去了。
墨黎是古影亲自带来准备进宫面圣的,侍卫长自然不敢怠慢,没胆量违背丞相之令,却也懂惹不起那个靠卖盐发家的人,于是在南门外寻了一处茶馆请墨黎坐下。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是否为古公子内亲?”问清楚了最好,免得得罪了不好交代。
墨黎低着头,他还记得这个侍卫长的声音,当年还是水落的马前卒,一定是见过自己的,千万不能被这个人认了出来。这般想着,又动手将帷帽压了压,低沉道:“故友而已,来京献宝……”
侍卫长忽然鄙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心里暗想:都说卖盐的多金,原来都是靠着进献宝物博得圣上欢心。从墨黎这里打听到了这一点,侍卫长脸色不善,随即冷哼一声离开茶馆。
“这一次,所有人都会吃惊不小吧……”墨黎一口一口慢慢抿着杯中茶,望着态度骤变的侍卫长转身而去。他倚在窗前,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望着威严高耸的南城门,忍不住猜想着古影将会如何把此事告知萧梧。并非不想那个不辞而别的落儿,只是,找到当年的故友更要紧些。
虽然隔着帷帽,但是刚刚侍卫长眼中的不屑,墨黎全都看在眼里。他哪里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一件无价之宝。若是墨黎告诉他,此次带来的宝物就是当年威慑天下的斩魂军统领,真不知道,他该是个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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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俱老矣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俱老矣
像是等待了千两之久。
墨黎懒懒地斜靠在长榻上。半眯着眼,却时刻留意着远处正南门前的一举一动。侍卫长够意思,专门为他挑了一个靠窗临近南门的位置,还是个正宗的雅间。茶,是一般般的,然而因为等着某些人的答案,心绪难免紧张,忽然品一口香茗就似乎两掖生风,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客官,还要续上一杯茶么?”手执精致紫砂茶壶的侍女拉开落地的两扇素色门扉,探入身子,视线落在墨黎空空如也的茶盏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沏的茶在这座馆子里一向卖得最好。
方才侍卫长进门时特意叮嘱了店老板,要好好侍候着,于是都不敢怠慢。侍女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塌上慵懒的男子,突然心有小鹿一下下撞着,扑通扑通乱跳……
“给我半杯水,不要茶了。”墨黎收回远眺的视线,别过头扫了一眼侍女苍白的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侍女也感觉到男子灼热的目光正徘徊在自己两手之间。低头瞥见满手的水泡,虽然已经做了简单包扎,但是小小的水泡依旧很多遮掩不住。侍女忙将手缩回袖子里藏好,忙应了一声退出去端进一壶烧开的水。
“公子是在等什么人?”侍女经不住好奇问,她当然知道茶馆的规矩,绝对不可以问客人之事,不过眼见仰躺着的男子仿佛痴迷了一般,一直望着窗外那座威严的红色城墙……
莫非要等的人是困在皇宫终老的女子?女子狐疑地心思渐渐沉了下去,转身走开关好素色门扉。
宽阔的街道中,可并行十六辆马车,因为是通往天合殿的正南门,所以又比其他三个方向的门宽敞了许多。自然,这一带的规矩也最多,寻常百姓绝对禁止靠近正南百丈之内,那一条刻在青碧砖石面上的墨线,左右延伸开来几百丈,自从天和帝国建立以来这条线都是代表禁忌界限,跨过去的,绝非平庸之辈。
“你就这样将自己和红绫关在里边,十多年了,一直不变。”墨黎抬起头,想起那道红色城墙后的两张面孔,即使掌握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仍旧掩盖不住面上倦容。
红绫,坊间传言,十数年未有所出,莫说皇子就连公主也从未生过一个。这个皇后的宝座应该守得很辛苦吧……又传说公孙水落服毒自杀的那一年,因为斩魂军群龙无首,外敌纷纷巨兵入侵,导致社稷一度动乱,萧梧不得不启用倪忠梁这一员文官帮助稳定朝纲,自己也不得不御驾亲征……社稷稳定后,倪忠梁顺理成章地成为当朝正一品丞相,他膝下独女也进宫分了婉贵妃。
茶馆里也能听到一些新奇的事儿,比方哪位皇子最近立了功深得皇帝信任,又有谁家的掌上明珠进宫封了妃子、贵人之类的,甚至还听说,萧梧的长公主近日要下嫁一个落魄书生……
墨黎摇了摇头,涣散的眼神继续有了焦点,他忽然想起古影那成竹在胸的微笑,苦苦思索着这时候古影总该出来了。
自己给自己的茶碗里添了一些白水,这时,皇宫正南门豁然打开……
“呵,才出来么?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墨黎并不如原先那般焦急,这下倒是镇定地一口一口抿着没有味道的水。
楼下几声动静后,传来许多人上楼的脚步声,步调各个不同。墨黎眉头一蹙。果然下一刻两扇门扉被人全部拉开,那个人,正是刚刚的侍卫长。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侍卫长现在已经是一脸的震惊神色,他奉命来请茶馆里的男子进宫面圣,却意外地看清楚了十多年前那张脸。
“墨……墨公子?我……末将特来……”他霎时惊讶的怔在原地,竟连声音也一并颤抖着,说不出的震撼感受。
墨黎落座品茶的时候,早就已经摘了厚重的帷帽露出本来的面貌……
修长如玉琢的中指蓦地画过他自己唇上,墨黎眼角低垂下来。
侍卫长难以置信的神色引起身后随从侍卫的疑惑,他迅速反应过来,躬身做了一个请势,恭恭敬敬道:“公子,请!”
若是这点颜色都没有,岂不是白做了公孙将军多年的马前卒?如今做了侍卫长,更懂得哪些事情不该听、不该问、不该说,刚刚墨黎的那一个细微的动作,分明是告诉自己不许声张,身后年轻的侍卫从未见过这个人,若不及时加以掩护恐怕会有一阵骚动。
墨黎再没有任何言语,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玄色长袍,感觉腰间的钱袋已经空空如也,于是苦笑一声戴上帷帽,随侍卫长走出了茶馆。
半柱香的功夫后,侍卫长成功支开了其他侍卫,带着墨黎来到萧天子上朝前处理国事的偏殿,即永安殿。
“墨公子,属下有一不情之请……”偏殿门前,侍卫长止住了脚步。
墨黎心理明白了。这个人一定也在为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有所怀疑,本来人死就不能复生,现在他这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天合帝国的地盘上,头顶骄阳,容颜依旧正如当年死之前的模样,怎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但说无妨。”
“不知……公孙将军……尚在人间否?”这一句他说得极为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墨黎似的压低了声音。
墨黎早就预备了答案,他保证:“不久,我一定带着公孙将军策马踏入正南门!”
天子脚下,敢问谁能策马进入羲皇城皇宫正南门,唯有名震天下的斩魂军统领,公孙水落。那一幕幕马蹄翻飞的峥嵘岁月,深深刻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幅剪不断的历史画卷,可惜英雄的传说终究陨落……从此,再无第二个人敢说自己可以策马从正南门自由进出。
既是承诺,就不容置疑。这一句,立时让侍卫长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年公孙水落有恩与他们全家上下十三口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无缘相见……不对!
“可是,将军和你都已经死了!”侍卫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过于激动,怎么忽略知名的错误。醉落湖畔。两人合葬的墓穴……葬礼上亲眼看着公孙水落的尸骨被放入千年冰棺……这……这是已成的事实。
墨黎勾唇一笑:“天意。”
侍卫长目光凝住,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本该早就死了十多年现在却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