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江湖无归春-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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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云翔听他说了,迟疑道:“那么,依兄台看来,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其他方面呢。”欧阳平笑了起来:“你是说和公主的好事吧。”耿云翔脸一红道:“原来欧阳兄也知道了。”欧阳平听了微笑,即而又敛容正色道:“我当然晓得你们的关系,只是愚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耿云翔忙道:“请讲!”欧阳平沉吟道:“依我之见么,兄弟你还是走为上计!”耿云翔一惊:“走?为什么?那蕊宁公主怎么办!”欧阳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兄弟,公主自有她的路要走,你担心的只应是你自己,一个没有身份的江湖人却执意要闯进皇室贵族的生活圈子里,你觉得皇上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吗?”耿云翔怒道:“可是,我并不觉的我做错了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已是我的人了,我为什么不能娶她?况且如果我做了御林军统领,那情况不又大大的不同了吗?”
欧阳平摇了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道:“兄弟,你武功人品都是上乘,但有些事却没我看的透,我也不好和你多说,只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谊上,劝你还是知难而退,一走了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免得多生事端啊。”耿云翔心中矛盾之极,隐隐感到他话里有话,但倒底是什么自己却琢磨不出,无奈只得叹道:“多谢兄台关心,我现在心里乱的很,还是回去想想再说吧。”欧阳平道:“也好,愚兄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最终拿主意的,还是兄弟你。”耿云翔起身告辞,怅然若失的出了太守府,沿街漫不经心的走着,转过几条街,招头忽见朱门石狮,竟是不知不觉到了公主府前,他转身欲走,但又终究割舍不下,犹豫再三还是转了回来,府外差人认得他是公主的密友,忙进内禀报,耿云翔在廊下稍侯。不多时蕊宁出来,高兴的把他往厅里带,拉着他手道:“还没听饭吧,正好我也饿了,一块吃些点心。”
有侍女送上精致面点,小菜美酒,耿云翔抓起酒壶斟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下去,随即又斟了一杯喝下,蕊宁关切的道:“不要喝这么急啊,耿大哥,小心伤了身子。”耿云翔强作欢颜,握住她软软的小手道:“蕊宁,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答应我,要好好快乐的生活下去。”
蕊宁眨着眼,想从他的目光中寻到些什么,发觉他是认真的,她想了想,慢慢的说道:“耿大哥,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不要放弃我,好吗?”二人对视片刻,耿云翔默默的把她拉到怀中,二人静静的相拥着,不知多久,忽然脚步声响,二人忙分开,有侍女进来禀道:“府外有王公公求见。”蕊宁一怔,这么早来干什么,忙道:“有请。”耿云翔起身要避开,蕊宁一伸手扯住他衣袖,望着他道:“你不要走!”见耿云翔不语,又跟了一句:“你不要走,在这里陪我。”
耿云翔明白了她的心意,胸中一暖,点点头,又重新站住。少顷,王乾匆匆走进厅里,看见耿云翔,眉头一挑,神情略有些异样,但转瞬即换成笑脸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大步走向蕊宁公主身前,跪下施大礼道:“臣王乾冒昧来访,请公主恕罪。”蕊宁见他说话郑重,不由心中狐疑,道:“王公公站起说话。”王乾谢过起身,又是拱手道:“老臣有要事禀报公主,请公主命闲人避开。”蕊宁冷冷道:“此处并无闲人,但说无妨。”
王乾看了耿云翔一眼,见公主拿眼瞅他,欲言又止,只得咳嗽一声,开口道:“臣王乾奉旨请公主速速回京。”蕊宁觉得有些奇怪,道:“我已决定回京了,为什么重又提起?”王乾不动声色道:“公主有所不知,此番进京乃是喜事,大辽国的三王子已亲到汴梁,向圣上求亲,圣上已恩准了,就等公主回去,好择吉日出嫁!”
蕊宁公主与耿云翔听了皆是大惊失色,蕊宁颤声道:“王乾,你、你说什么?昨天到潞州时为何不马上告诉我?”王乾低眉垂首道:“老臣已查过黄历了,今儿是个好日子,所以要今天来告诉公主,好给公主一个惊喜。”蕊宁明知他是在胡扯,却无法可想,气的一跺脚道:“我不回去,我不要嫁人!”王乾从袖中抽出一封书简,双手呈上道:“这是圣上给公主的书信,老臣临来时圣上交代,这次老臣是奉旨出京,公主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蕊宁一把夺过信,刚要拆开,又扔在了桌上,赌气背过身道:“我不看,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去。”
耿云翔虎视眈眈盯着王乾,脸上杀气隐现,王乾心中一懔,假装没看见,只是硬着头皮向蕊宁说:“老臣听人讲,那辽国三王子英明神武,又颇懂风情,公主若嫁于此人,一定会趁心如意的,何况宋辽联姻,对朝廷,对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天下太平,如今可谓系于公主一身。”
蕊宁羞愤的转身怒道:“住嘴,你明知道我与他……”用手指着耿云翔,却一时说不出话来,王乾叹道:“我知道公主的意思,但臣是奉旨行事,容不得私情的。”蕊宁冷哼道:“我若不从呢,你敢绑我回京吗?”王乾面似恭谨,低声道:“公主是知礼法,懂孝义的人,就算不为圣上和国家社稷着想,也应该为太妃想想吧?”
“我娘?”蕊宁惊道:“你们要把我娘怎么?”连问几声,王乾吃问不过,只得苦着脸道:“皇上的性情公主你也知道,后宫佳丽三千,至今还有不少是处女儿呢,这个,圣上可以用不完的享受,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皇家尊严和社稷安危的,况且,太妃现在身体也不太好,人也憔悴了许多,皇上已不是,不是很宠爱她了……”蕊宁羞的满面通红,她生身母亲与她皇哥通奸的事,虽宫中人人皆知,但毕竟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听他当着耿云翔的面说出这后宫秘事,她立觉羞愧万分,但其实也知全是自己太执着,才逼的王乾不得不说,而且均是实情,蕊宁真的有些踌躇了,难道自己竟能够不顾娘亲的安危了吗?
那时正是北宋仁宗年间,宋仁宗十二岁继位,如今不过二十几岁,自春秋战国以来,历朝皇宫内院,淫乱贱乱伦之事信手可拈,并非奇事,宋代亦然,况且仁宗和他那些漂亮庶母们本就无什么血缘关系,面对着一大群寂寞空虚,风情万种的可爱小妈,甚至有的只大自己一二岁,小皇帝在感叹父皇生前造孽之时,自是要全力替他“赎过”,蕊宁的母亲郑太妃十五岁便生育,真宗死时她还不到三十岁,仁宗那年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艳妇少年一拍即和,蕊宁小时曾不小心撞见过他二人在母亲房中做爱的情景,母亲当时那种既羞愧又亢奋的神情一直深深铭刻在她脑海中。
她知道母亲是无奈的,深宫内院之中,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正因如此,蕊宁才迫切的想逃避阴影,想冲出那心灵的牢笼,去追寻自己真正的幸福爱情,但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却总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令人向往,又令人无奈。
耿云翔这时忍不住厉声质问道:“王大人,原来你早知道我和公主的姻缘是无法圆满的,昨天居然还想利用我们的感情,欺骗我交出藏金图,哼,亏得宝图不在我手中,否则倒真要上了你的圈套,这笔账,咱们一定要好好算算!”
王乾一掸袖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他道:“耿大侠,老夫这也是在给朝廷办事,食君奉禄,为主解忧,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一个机会的。嘿,天山派耿神君好大的名气,只是不知他的弟子能有多少能耐!”二人横眉冷对,剑拨弩张,蕊宁见状一拍桌子大声道:“王乾,你放肆!”王乾忙躬身称罪,向旁退开。
蕊宁这时心中思绪万千,举棋不定,变故太突然了,以致于她有些手足无措,跟耿云翔逃走吗?王乾定会料到这一点,派重兵围城,二人已失了先机,耿云翔武功再高,带上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也无法以寡敌众,突然逃出的。况且这样做定会牵累与娘,娘在京师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对于父皇,她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因为她父皇的子女太多了,那里有什么父爱,完全是男人发泄欲望后的结果,根本谈不上有感情,只有娘关心呵护自己,小时候自己就知道,只有自己的娘亲,才是这个世上唯一疼爱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如今自己长大了,有了心上人,难道就可以为了爱情,抛下娘不管吗?亲情同样重啊!蕊宁公主又难过,又徘徊,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此时如何能够在匆忙间拿定主意?耿云翔内心深处也是痛苦万分,他爱蕊宁,但是用牺牲她的亲情来换回二人的爱情,他又怎么做得到呢?
再说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带她硬闯出去。此时耿云翔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和无边的沼泽地搏斗一般,狂躁而又使不出力气,蕊宁泪汪汪的轻叫着:“云翔,我…”耿云翔从她的眼神中已看出了她内心复杂矛盾的情感,不,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如此巨大的责任,耿云翔咬牙点点头,抢先道:“蕊宁,你去吧!记住,我是爱你的,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你要多保重!”
蕊宁公主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抱住他道:“耿大哥,我不能和你走了,我若逃走,他们会害了我娘的,那和我亲手害她又有何异?但是,我真的不想回京城去嫁给那个什么三王子啊,你,你一剑杀了我吧!”耿云翔爱怜的抚着她面颊,为她擦去了泪水道:“别傻了,我的剑不会再染上第二个我心爱人的血了,蕊宁,不要难过,无论你今后怎样,只要我们相爱,就一定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相信我,好吗?”
蕊宁抬起泪眼,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长痛不如短痛,耿云翔不忍再看她深情的双眸,一跺脚,扭身冲出了公主府,听的蕊宁公主在身后哭叫道:“耿大哥,不要忘记我!”耿云翔又是伤心又是屈辱,他手中有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他心中有情,可却无法感化上天的安排,他捂着脸,神智恍惚的回到了客栈,进房关了门,一头载在床上,让止不住的泪水浸湿枕巾。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将长剑从腰间解下,抱在怀中,靠着墙默默冥想。
现在蕊宁公主牵挂她娘亲的安危,只有回京这一条路了,利用人性的真善来逼公主就范,这是多么的卑鄙!他们是兄妹啊,这狗皇帝,真的没有一点人性,对他是不能抱任何幻想!
耿云翔面色刚毅,十指渐渐纂紧了长剑,看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王乾不是说大辽国的三五子已到汴京,准备迎娶公主吗?好,我就赶在你们回京之前,抄近路先到京师。杀了那三王子,再在驿馆墙上留字,冒充明教余党所为,让他们摸不着头绪,如此一来,公主回京面对的只死人一个人了,这狗皇帝难道还能让公主嫁给一个死人不成?
然后带蕊宁远走高飞,再留下一封绑票信,让官家拿十万两银子来赎,皇帝小儿纵使怀疑,但只要他们抓不住真凭实据,就不会轻易为难蕊宁的母亲,哼,想必那时候他早已吓的不知如何去向大辽国交代呢,那还会去管一个小女孩的生死?我便和蕊宁去天山,或去海外,或是去异域他邦,快快乐乐的过上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追杀我们了,耿云翔想到此处,精神大振,下床伸展了一下筋骨,看看窗外,不觉已是黄昏,这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