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江湖无归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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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裳率十几名兵将径往牢房杀去,守护牢房的教众大半已拥向峰口拒敌,剩下的几个人转眼间便被众军砍杀了。
有几名军士摇亮火折往屋内照去,大伙不禁全都傻了眼,见那牢房内横七竖八死着十余名男女,手脚均捆扎着绳索镣铐,不知这些囚犯是什么来历,看来峰上教众见官军攻打上山,情急之下竟处决了所有犯人。
黄裳骇得大叫:“公主,你在那里,臣等救公主来了。”众武士检视地上的尸体,内中却无蕊宁,黄裳这才略宽了宽心,随即心中沮丧,公主定是囚禁在云雾峰魔教总坛之内,今番官军这一轮夜袭,眼看是徒劳无功了,如今陷入了魔教重围,自身能否逃生都还不一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想到这里,忙召唤众军撤出牢房往峰口折回去。
忽然一条大汉挡住去路,喝一声:“狗官那里跑!”炸雷也似的怒吼惊的黄裳并身周众将士忙横刀退步,只见这大汉气象凶猛,黑暗中虽辨不太清面目,但只看他孤身一人,便手持朴刀跳过来拦住二十几名官军,这份气概顿时让人感到懔然生威!
大汉这时已舞刀杀到近前,众军发一声喊,各持刀枪围住他,这汉子正是狂龙雷温,在凝风谷七妖中排行老大,一身武艺更是在群妖之上,此时见诸般兵刃袭来,翻刀杆使一招“夜战八方”逼开众人,接着顺势伏腰将刀贴地削去,众军官似蛤蟆跳水般纷纷蹦起,终有几人蹦的迟了,或小腿或脚踝被刀锋削上,惨叫着倒地乱滚。
雷温手口这口刀上下翻飞,恍如无人之境,多少官军上前接战,都被他切瓜菜似的砍杀在地,一会的功夫,这一伙官军竟仅余六七个混饨的人了,谁还敢上,都往后逃,这一来反把黄裳晾在了交仗第一线,黄裳正在慌张,狂龙雷温已大步赶来,举刀就是搂头一下子,这一刀着实狠快,破空之声锐响,仿佛刀锋之快,要将前方的空气也劈燃烧一般,黄裳大叫一声,胡乱一掌向雷温拍出,他情急之下,体内真气充盈鼓荡,这一掌的掌力实可称得上石破天惊!
雷温只觉得对方掌风势若狂飙的奔腾涌来,不由的气息一窒,手中刀便劈不过去了,他经验老道,应变极快,立时顺势退步,朴刀由直劈必为横削斜砍,刷刷几刀交叉在身前划过,连退带砍,竟将面前这道凌厉的无形掌风撕开了一个缺口,随即猱身又上,从缺口处突了进去,挺刀就刺!
黄裳只是内力深厚,莫说空手夺白刃,便是手中有刀剑,他也使不利索。这时候见势不妙,大袖一扬,转身抱头便跑。倒把雷温吓了一跳,这厮武功了得,为何却不战而逃?嗯,是了,这人精通暗器功夫,诱我追他,定是有大大阴谋要不利于我!
想到此处,反不追了,只是使发了朴刀护住全身,静观对手如何便诈,黄裳跑得慌张,跌了一跤爬起身来又往前跑,他内功精深,虽是落荒而逃,却也自然而然的快得出奇,眨眼间已逃出了数丈开外。等雷温明白过来这狗官真的是怯战逃走,黄裳早已一头扎进前面大队官军丛中,再不露头了,气的雷温指着他的去路破口大骂,他虽恼怒,但也不敢贸然往枪丛箭雨中冲去。黄裳心神稍定,眼见已方人多势众,远胜峰上的明教人马,不由的胆气又壮了,跺脚喊着:“大伙不要恋战,一起往峰口冲啊,杀退贼人,夺路下山!”众将如梦初醒,闻言齐声喊杀,向前杀去,雷温挥刀力战,忽见贺伤一路败退被何厉峰追赶过来,当下抛了当前官军,咬牙斜刺里冲向何厉峰,闷不作声的上去就是一刀,何厉峰夜战之中自然是加倍的小心抵防,猛见身旁刀光一闪,有敌人扑到,忙舍了贺伤,挺钩战住雷温。
贺伤见大哥来援,精神重振,回身举刀与狂龙双战何厉峰,三人刀光钩影,旁的武功稍差的官军和明教弟子那里插得上手,索性各自捉对在一边厮杀,防止对方向激斗的已方首脑暗施冷箭。
何厉峰以一敌二,虽然武艺高强,但十几个回合下来,却也有些遮拦不住,钩法渐渐松懈,险象环生,雷温杀的性起,正要举刀痛下杀手,突然听的身后掌风劲疾,他知道偷袭自己的定是方才那个内力深厚的怪客,可此时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了,百忙中只好使个“秦琼背锏式”,咬牙把刀往身后搪去。
打黑掌的正是黄裳,这一掌力道雄浑,正打在雷温刀杆上,狂龙雷温脸色大变,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倒,黄裳一击得手不由大喜,哈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缨枪,比着雷温的身影乱扎。雷温秉性枭悍,重伤之下忍痛不倒,猛回身挡开对手毛手毛脚的这一枪,紧接着刷刷刷三刀连劈,势不可挡!
挡不住也得挡啊,黄裳急横枪杆架住来刀,刀是镔铁钢刀,枪杆却是硬木枪杆,一刀劈落,枪成两截,黄裳双手各持半截缨枪交叉护住头面,二刀劈落,两截变成四截,黄裳手中只剩下两段鼓棰儿般长短的小棒,三刀下来,黄裳抛了短棒,抱头一缩,指望这第三刀那怕砍了双手,也别把项子上那颗忠君报国的宝贝砍掉,眼看刀及顶门,只听“铛”的一声响,火花乱溅,却是何厉峰自旁与贺伤激斗中抽空一钩伸来,挡住了雷温这第三记绝命刀!
黄裳见机也快,见狂龙这刀向上磕去,胸腹间露出了空当儿,立刻双掌一挥拍出,雷温那受得了这个,只觉重木撞钟般的巨力涌来,立时大叫一声,扔了刀摔倒在地,肋骨不知断了几根,末及挣扎起身子,早有众军狼一样的扑上来枪扎刀砍斧劈,把这凝风谷大哥剁成了一堆包子馅。贺伤悲怒交集,奋刀死战,何厉峰不愿硬碰他正盛的杀气,连向后退,贺伤“扑、扑”几刀砍翻了几名官军,又向黄裳奔来,黄裳退在官军丛中大叫“快放箭!”他身边三十几名将士得令弯弓搭箭,射向贺伤,飞燕贺伤一边举刀拨打羽箭,一边着地滚向暗影里。他身后的明教弟子躲闪不及,又有六七人中箭倒地,余人也连忙伏地避让。
这时通天峰上的明教好手已死伤大半,能上前接战的不过二三十人,贺伤眼见官军纷纷向山下撤去,此时却是无力阻拦,气的他擎刀要匹马单刀的上前追杀,被身后的顾甲,贺云等死命抱住,不让他上去白送了性命。
何厉峰和黄裳率军往峰下急行,黄裳边跑边气喘吁吁的道:“欧阳平那面也不知顶住了没有,咱们若去的迟了,怕是要让贼人包了饺子了。”何厉峰也是一样的担心,恨不得插翅而起,飞回潞州城内去。
他二人内力悠长,不一时便远远奔在最前,五六十残兵在后拼力紧随,身上有伤,落在最后的十几人均被通天峰上的明教中人站在高处放箭射死。
众人逃下山来直奔卧虎崖,才奔不久,但见通天峰与云雾峰之间的一段路上火光弥漫,喊杀声震天,原来欧阳平奉命率军在此阻击明教援兵,已激战多时了,而且卧虎崖方向也扑来了明教人马,前后夹击,官军死伤惨重,众人均知没了退路,若落入魔教手中,恐怕死的更惨,这个时候均是人人死战,盼着王乾或何厉峰率人来救应。
双方箭矢横飞,血流成河,欧阳平一边挺枪力战,一边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该死,想荣华富贵想的疯了,如今眼看性命也难保,早知如此,不如太太平平的做那潞州府都头,好歹一日三餐吃香喝辣,日子过的快快活活,为何却想不开非得毛遂自荐,来这太行山中寻死?
正悲观失望之时,身后忽有人大喊:“耍枪的那个可是欧阳都头么?”欧阳平闻声放眼看去,原来竟是黄何二人领军赶来!当下不由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回有救了!激动之余心中暗暗责骂自己,真是没有胆量,小小的阵仗就怕起来了,今后如何立得大功,封官进爵?这时的欧阳平宛若换了个人一般,矫若神龙样的舞枪纵了过来,在火光照映下,显得要多威武就有多威武,仿佛生来便是不怕死的好男子。
黄裳见状抚掌赞道:“欧阳都头,真虎将也!”欧阳平到了近前拱手朗声道:“小将奋力死战拒贼,终于等到二位大人平安回来了!”黄裳点头道:“不要多说,咱们赶快突出去,可惜了这一次出兵虎头蛇尾,公主原来并不在通天峰上。”二人正对答间,听的身后大乱,夜色中但见十余条白衣人影飞奔而来,为首的几个分别是光明左使梅心寒,护法天王客恨天,以及凝风谷七妖中的乔氏双猪等明教高手,人人手持钢刀,从龙虎卫中杀出一条血胡同冲突了进来。
欧阳平,何厉峰呐喊一声,各挺兵刃上前接战。乔氏双猪连杀三名龙虎卫卫将,冲到黄裳身前,乔氏兄弟一名乔河,一名乔江,长的是浓眉大眼,高挑身材,再穿上这一身白袍,夜色下飘来纵去,宛如韦陀下凡一样的威风神武。
之所以江湖中人送他兄弟二人一个“猪”名,不是因为长的象猪,从外表看二人绝对和猪扯不上一点关连,而是因为乔氏兄弟嗜财如命,贪婪如猪。他二人虽然人品低劣,可手下的功夫却也的确是有两下子,此时两把单刀使的风风快,把黄裳围在中间,乔江刷的一刀当胸砍来,黄裳忙向左闪,乔河在旁也递出刀来,黄裳又忙向右闪,二猪见这狗官东躲西闪,虽是手忙脚乱,神色惶张,但可恨的是居然每一刀都被他逃了过去!?
乔氏双猪惊怒之下,双刀飞舞,一刀狠过一刀,直要把他劈成菜瓜才解恨。黄裳虽然内力浑厚,可是临敌交手的武功却从来没学过,在二人夹击下狼奔鼠窜的挣命,亏得他内功精纯,自然而然的身法迅捷,占了个快字,真如闪电一般在刀光中往来穿梭。
乔江却是越斗越是心惊,这狗官明明武艺高强,数次可制我二人与死地,可为何却只守不攻,好象猫戏老鼠一样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令人惊畏。
乔河也是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对手在搞什么名堂,江湖上有云,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哦!这厮身法怪异,菲夷所思,使得定是醉八仙加上八步赶蟾之类的上乘武功,故作憨态,等把我们哥俩耍弄够了再下杀手,二人心怯,斗到此时不敢往上逼,十招中倒有九刀是护住自身,偶尔出刀,见黄裳抱头鼠窜,大袖扬起时劲风鼓荡,反唬得二人以为他要以袖风伤人,又忙收刀在胸前虚挡。
三个人斗得都是艰难无比,大汗淋漓,五十招过去了!黄裳发觉自己还没死在二人刀下,不觉心中稍定,看来这二人架子虽凶,刀法却也稀松平常,伤不得我,他自保无忧,便能细看刀法的变化来去。
黄裳身负绝学而不自知,但是以他现在的眼光,对手武功上的任何破绽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被他看出,只不过因为临敌经验太少,先前慌乱,不敢细瞧罢了。此时稳住心神,情形便大有不同。
这个时候二猪呐喊着又是双刀齐出,劈了过来,黄裳看的真切,壮起胆挥袖拂向乔氏双猪肋下,双猪忙横刀去封,刀光闪烁中,黄裳两只宽大衣袖被削去半尺来长,但他藏在袖下的掌力也同时送了出去。
双猪听的风声有异暗叫不好,忙各出左掌相迎,三股掌力撞在一处,双猪内力怎是黄裳的敌手,一时间口中发甜,哇的大口喷血栽了出去,手腕,臂骨全被震断,黄裳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心想我只不过轻轻一掌就把二人打的重伤难活,看来这些魔教的贼人也不过如此,有甚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