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娴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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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苗子茜做了个屈膝下腰的谄媚样,笑嘻嘻地说,在苗李氏伸手作势要打她之前,脚底抹油溜走了。
看着苗子茜欢快的背影,苗李氏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又朝屋里望去,想看看屋里一大一小两个书呆子聊得怎么样了。可是当眼神触碰到搁在门口的苗老大的木工工具时,暗了一下,想起苗老大今天的反常,苗李氏心底不由地一沉。
“老天爷啊,这个家可经不起什么折腾了。您要是真有善心,就保佑我们一家顺顺利利、和和美美吧。”苗李氏双手合十,仰头望着蓝天喃喃自语。
石文翰和苗子路这一谈就是一个时辰,期间苗子茜进去过两次换茶水,听了一耳朵,将石文翰的得意诗作听得七七八八,听完心底不住叹息,这石文翰堆砌辞藻、刻意雕琢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啊,可别教坏她的天才书痴弟弟!
苗李氏在外头做针线,走一针,看着苗老大的木工工具叹息片刻,直到石文翰告辞离开,一只鞋面还没锁好边儿。
石文翰和苗子路照样是一番彬彬有礼、客套无比地辞别,现在苗李氏和苗子茜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了。
谁知,石文翰这一访,给苗家带来了更多的羡慕嫉妒恨。
第二十九章 无端惹非议
石文翰走了没多久,一直吵闹的隔壁竟然奇迹地出现了熄火停战。
苗子茜好奇地朝隔壁望去,没想到正好碰上石杨氏一脸阴沉地出现在墙头上了。苗子茜一愣,旋即别开眼,想当做没看见,石杨氏却酸酸地开口了:
“哟,这大公子怎么来了?他可是很少到咱们老百姓家里呢!”石杨氏盯着苗子茜,眼神怨毒,还有无奈。
苗子茜冷眼飞过去,瞥了石杨氏一眼,径自蹬蹬蹬地朝屋子里走。
可惜石杨氏可没打算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苗子茜。
见苗子茜不理睬,石杨氏心底的酸气被怒火煮得沸沸扬扬,冲喉而出:“别以为攀上了大公子,咱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你可是村里人认定的虎子的媳妇儿,你就是长得再狐媚,再有手段,大公子那样尊贵的人,也不可能要你这样的破鞋!”
这话对于苗子茜这样才满十三岁的姑娘来说,未免太过分了。
一时气不过,苗子茜也顾不得冷静自持了,哪里还考虑彻底惹恼石杨氏的后果,竟然几步窜上去,利落地掐住石杨氏的手腕,狠声道:“你要是再敢乱说,小心我现在就施展手段,让你立刻‘手断’!”
苗子茜说着,掐在脉门上的手指一用力,石杨氏立刻连疼带被吓得哇哇大喊:“你这是要杀人了啊!反了反了,枉我以前对你们那么好,你们这些白眼儿狼……”
周围的邻居原本就因为石文翰的到访而或明或暗地观察着苗家的动静呢,如今听石杨氏这么一喊,干脆大大方方都伸出头来仔细观看。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来,苗李氏不悦地说:“大嫂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小姐可是对上次的事儿还耿耿于怀呢,你如今竟又把大公子也牵扯进来了,想过会是什么后果没有?”苗李氏说着,见石杨氏面露不服,又说:“上次大小姐是没抓住你的把柄,所以把气都撒在了我们子茜身上,这一次,可是有好多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呢。你自己想想,你以前替多少家翻过话,搅浑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这一次,他们逮着了机会,还不好好地说说你来出气?”
石杨氏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到底是怯了,挣脱开去,没底气地撂下两句狠话,灰溜溜地溜回自家屋里去了。
待众人散了,苗子茜怏怏不乐,嘀咕道:“姐以前也是农村的娃儿,怎么就没遇到过这么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苗李氏见苗子茜嘟着嘴,知她不乐,又见她嘀嘀咕咕的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就劝慰道:“好了,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何必与她计较生气,伤自己的身体?这真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苗子茜抬头,情绪低落,问:“娘,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坏呢?乡村,本不是该民风淳朴的吗?”
苗李氏停下脚步,揽了苗子茜在怀里,柔声道:“子茜,不论何时,都不要忘了提醒自己,其实自己拥有的幸福,足以抵消生活中的不幸。”
苗子茜撇嘴:“娘这是说瞎话骗自己呢!我来了这么……”差点说漏了嘴,苗子顿了下,才赶紧改口道:“我是说长这么大,除了隔壁那虚伪的别有目的的温情之外,还没见到什么邻里互助的美事呢!”
苗李氏见苗子茜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耐着性子解释道:“子茜,那是因为咱们是外乡人,又住在村子边缘,总不如他们乡里乡亲的亲近。你看,前些日子二丫家煮了饺子,不是大声吆喝着隔壁阿牛去吃吗?还有前天,小花的爹摔着了,不是秀儿爹忙不迭地去请的大夫吗?就算是今日,也有好几桩乡邻和睦的美事。你啊,可别钻了牛角尖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苗子茜虽觉得苗李氏说得有理,可是一对比,更觉得自家遭受的命运不公,忍不住又开始抱怨:“他们好他们的,跟咱们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我才不理会呢!”
“这话就对了!”原本神色温柔的苗李氏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他们好他们的,跟咱们没关系,所以咱们不用嫉妒,只需要记得人间自有真情在就好。”话锋一转,苗李氏训诫道:“但也正因为只是他们好,跟咱们无关,所以咱们才要争气,自己对得起自己!”
见一双儿女均是瞪着看着她,似是听得不解,苗李氏就地举例,说:“这譬如说吧,今日大公子跟子路相谈甚欢,那子路以后可以跟大公子多走动,有了大公子的帮助,子路定可以学得更快。将来子路出息了,考了个功名回来,谁还敢跟咱们‘不好’?所以,这世间很多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被人重视的人,往往都是自己先看轻了自己,不肯努力的缘故。”
苗李氏一支都是温柔的慈母,给孩子绵绵的爱,倒是第一次跟孩子提及这样的话,所以苗子茜和苗子路听完,一时都愣住了。
半晌,苗子茜突然咧开嘴,一把抱住苗李氏的胳膊,笑道:“娘,我终于在您这柔弱的身躯上,看出了男儿的刚强之志了!”
苗李氏忍俊不禁,弹了下苗子茜的脑门儿,笑道:“你这丫头,又在说混话,如今竟然敢拿自己的娘亲打趣儿了!”
苗子茜抬头嬉笑,说:“哪里是打趣,我这是在向娘亲您致敬,向您学习呢!我以后,不对,是从现在开始,一定会很努力地让别人不敢再看轻咱们!”
苗李氏又是一阵欣慰地笑。
苗子路虽然懵懂,于苗李氏的话理解不是很通透,但也一本正经地说:“大公子是个有学问的人,我跟他多学习,自然是好的。爹一直要我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我也会努力的!”
苗李氏一手搂了一个,满脸欣慰,笑道:“有子女如此,夫复何求啊!”
苗子茜眨眨眼,做了个鬼脸,说:“娘还少说了一样。”
苗李氏不解,问:“少了什么?”
第三十章 遍地私情
“少了个‘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啊!”苗子茜笑嘻嘻地说完,在苗李氏反应过来作势要打她之前,快速开溜了,只留下双颊微红的苗李氏和她怀里一脸懵懂的苗子路。
傍晚苗老大回来的时候,苗李氏跟他把石文翰来访的事儿说了,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苗老大的神情。
苗老大听完皱眉,听到石杨氏闹事时眉头皱得更紧,半晌,叹息,说:“唉,真是不消停……”说罢,又安慰苗李氏说:“别担心,她就是再长舌,也不会敢说大公子的闲话。昨儿个晚上在村长家,因为有关大小姐谣言的事儿,还被大小姐教训了一番呢。”
苗李氏盯着苗老大看了半天,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还是没有看出破绽来——此刻的苗老大跟往日一样,丝毫看不出早上的反常来。苗李氏想,或许真的像苗子茜说的那样,是自己多疑了,苗老大只是一时不乐意多说话而已。
这么想着,苗李氏终于将上午的疑惑暂且放下。
可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石文翰并不仅仅来这一次,而是自此后,常常来苗家找苗子路切磋,俩人一谈就是个把时辰,这不但在外人看来很诧异,就是苗家人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外头的谣言也因为石文翰的频频到访而愈演愈烈,都说石文翰和苗子茜有私情,每每借着和苗子路切磋学问的幌子,实则是到苗家和苗子茜私会!
这一次的谣言完全跟石杨氏无关,也是石杨氏不乐见的,可是竟然比石杨氏谣传的每件事传得都要沸沸扬扬。
苗子茜几次遇见石杨氏,都见石杨氏恨得俩眼通红,恨不得要咬她一口一般。见此情状,苗子茜虽然不乐见被人传扬她和石文翰的绯闻,但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至少石杨氏现在不敢明着为难她们家,更不会强迫她嫁给石虎子了。
有次石文翰和苗子路一本正经地在屋子里谈学问,苗子茜进去送茶点时听石文翰喟叹:“想这石家庄读书人也不少,可竟然偏偏只有你一个五岁的娃娃能跟我说得上话。他们那些人,皆是想着要通过我巴结我爹,平白地侮辱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真是给咱们读书人丢脸!你虽然才五岁,但是那份读书人的清高和对学问的痴迷却丝毫不逊色那些大人们,真是对了我的胃口!”
苗子茜忍不住偷笑,原来这石文翰看上的是苗子路和他一样的那份“呆傻”,这俩人凑一块,一大一小俩呆子,倒真是合适。不过,苗子茜可不欣赏石文翰的这份“呆傻”,也不愿意自家弟弟将来跟石文翰一样为人迂腐,做事刻板,作诗匠气。所以每次石文翰一离开,苗子茜就给苗子路“洗脑”,立志要把自家弟弟打造成一个人精儿的学者!
谣言,终究是传到了石显的耳朵里。
一听到消息,石显立刻气冲冲地找来石文翰质问:“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隔三差五地就往苗家跑?难不成,你真的要给爹找一个乡野村妇做儿媳妇?!更何况苗家还是外乡人,都不知根知底……”
石文翰原本并没有对苗子茜有什么想法,每次去苗家又都沉浸在与苗子路的学问切磋中,猛地听到石显这么气冲冲地质问他,一时像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直到听见“苗家”二字时,才约略明白出来是怎么回事。原本石文翰是想辩白的,不过听到石显如此轻视苗家人,一时那份读书人的清高傲气和与苗子路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惺惺相惜的感情让他不悦地打断石显的话:
“爹,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吧!”石文翰不悦地打断石显的话,替苗家人辩白:“什么叫‘乡野村妇’?什么叫‘外乡人’?咱们不也是石家庄的乡野之人吗?再说了,我就觉得苗家人挺不错的,至少比咱们石家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