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楣-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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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和沐七立在旁边,面面相觑。更不知该如何反应。
趁着双方暂时平静下来,顾婉悄默声地和大兴宫的总管太监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宫里的人都有眼力,对沐七和顾婉,自然是不肯隐瞒的。
礼王殿下最近心里不痛快,家里老婆跑了,外面红颜知己出了家。家里还有个战战兢兢担心和亲的小妹,各种不顺,于是,他就出门逛街散心。
在大街上碰上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带着丫头出行,那小娘子生得漂亮。一脸忧郁,眉目含愁,礼王也是一腔心事,两个人见了面,竟然很老套的一见钟情了。
携伴而行,喝酒聊天。
礼王就哭诉,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妻子不理解他,红颜知己宁愿出家也不要他。
小娘子就说她年前嫁了人。结果很可惜,所托非人,她丈夫凶恶残忍,经常对她家暴,她是日日以泪洗面,不得解脱。万不得已,就带着贴身丫鬟逃了出来。
两个失意人越说越投契,加上喝了点儿酒,就晕晕乎乎地酒后乱性,行了荒唐事,没想到,酒楼老板和小娘子的丈夫认识,一看不好,通风报信,结果,俩人迷迷糊糊地就让带人来找媳妇的那位丈夫给抓个正着!
听完这则狗血无比的故事,顾婉戳戳沐七:结婚之前,你可说你家里千好万好,没一丁点儿不好,怎么结婚之后,你家里人就原形毕露了?
沐七:真千好万好的,那是佛祖家,寻常人家,哪家哪户的,没个脑子不清楚的亲戚,就是都是聪明人,也架不住一时糊涂!
顾婉囧:我强烈申请回娘家躲几天。
沐七:驳回!不能扔我一个人在这儿受罪!
殿内一片死寂,沐放的脑袋直抽抽,正想说点儿什么,外面有人来报——有乱民持械围攻礼王府!
一句话,沐放,沐延昭,顾婉,还有个浑身是血,脸色难看的沐延晔,都傻了眼!
礼王府那是能围攻的,好歹也是王府,王府侍卫的级别,也只比皇宫差一点儿了,事情也就片刻工夫,很快,王府侍卫就把捣乱的‘乱民’尽数抓获,连一看不好,逃跑地都让金吾卫追上去把人按住,通通关入大牢。
因为这事儿太大,底下人不敢自专,直接就捅到了皇上这儿!估计碰上这种事的官兵,还有王府侍卫都给吓坏了,没准儿还当这是前朝余孽闹事,想要刺杀王爷。
一提审,刑部尚书兼京兆尹郑源,吓了一跳——原来不是反贼闹事,是礼王抢了人家老婆,人家来要老婆的!一听这话,干脆也不审了,直接把人关牢里,进宫请罪,反正他身为京兆尹,任内有乱民围攻王府,就是大罪一条。
…………
沐放浑身颤抖,指着沐延晔:“你……你……你还把那女人给带回王府了?”
刚才沐放只听说他儿子在外面为了一个已婚妇女和人家丈夫打起了群架,还不知道这位不但打架,还把人家老婆抢回了家。
沐延晔低着头,讷讷道:“他,他说要把颖儿沉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颖儿死。”
当时双方大战,那位丈夫家里也算是有点儿地位,手底下还带了不少家丁护院,但礼王出行,就算轻车简从,身边的护卫也绝对不少。
正规军碰上土匪,谁强谁弱不必说,就算对方人多,护卫们也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放倒了,可人家那个当丈夫的自然不甘休,撂下几句狠话——非要拔了那小娘子的皮,还要抓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去沉塘!
小娘子吓得花容失色,然后,礼王一时脑袋发热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爹被你气死!”沐放眼前发黑,刚开始他还觉得打儿子打得重了些,这会儿却觉得惩罚太轻,冲上前去,冲着礼王就是两脚,踹得他东倒西歪,不光如此,踹过之后,还不解恨,反而越想越气,抓起墙上挂的宝刀,挥手一刀,照着沐延晔就砍过去!
这还了得,那刀是当年沐放南征北战,抵抗蛮族的时候缴获的好刀,别的不说,一刀劈断一个桌子腿儿,一点儿问题没有,这要让礼王挨一下,不死也丢半条命!
太子和沐延昭赶紧过去,一个抱住万岁爷的胳膊,一个护住自家四哥,沐七还扭头冲沐延晔大吼道:“四哥,小受大走为孝,你赶紧走吧!”
顾婉招呼人过来,‘挟持’傻眼的礼王一路跑出宫去,先回王府养伤,一时半会儿的,别往气急了的万岁爷眼前凑了。
皇帝被气得不轻,追了几步,有两个儿子挡着追不着,还差点儿晕厥。
沐七安顿好父亲,找来太医给诊治了下,还得派太医去治他家四哥,那位受的杖伤虽然可能不大严重,可还是要质量一番才行。
一通忙活,都忙完了,顾婉才去见太子妃,太子妃也是满脑门子冷汗,命令人把那位‘红颜祸水’给带进宫来。
事情闹这么大,想压也压不住了,总得见见这个离家出走,惹出大祸的女人吧!
不一会儿,人就给带进了东宫。毕竟有礼王护着,下人们也不好为难这女子,她除了有点儿惊吓,看着怯怯的,到没受什么大伤。
柳氏一见她,就忍不住蹙眉——这人明明是已婚妇女,年纪不小,有二十五六,却还是一身未出阁的小娘子打扮,相貌艳美,处于男人喜欢,女人绝对不喜欢的那种长相。
沐家人的关系一向很好,柳氏是长嫂,也极疼沐延晔,现在看见害苦了沐延晔的‘狐狸精’,当然很生气,一拍茶杯,板着脸就道:“你既然已经成亲,就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怎能做出违法之事,最终害人害己?”
那女子浑身哀愁,一见柳氏,就双目含泪,泣道:“奴见过太子妃,奴实不知沐郎的身份,更无意害他,只奴,只奴一时气不过……”
她言语含糊,想来是有什么苦楚不好说出口,欲言又止半晌,重重叩首:“是奴错了,不关沐郎的事,他要千刀万剐,奴都由他,奴再不敢连累沐郎!”
柳氏气得哭笑不得:“这会儿知道错,你早干什么?”
这女人要是知道错,当初就不该让沐延晔带她回王府!现在闹成这样,沐延晔哪里还有好?
顾婉在一边儿听着,十分确信,哪怕光明磊落如沐家,恐怕上下所有人等,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时光倒流,在沐延晔刚惹出事儿的时候,就把这女子掐死往荒野里一丢了事!
那女子显然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也顾不得颜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原来,她嫁的那个男人有个毛病,最是多疑,只要喝了酒,就怀疑她偷汉子,对她拳打脚踢。
偏偏这女子孤身一人,嫁到大庸,娘家因为战祸,已经没了人,连能出头的兄弟都没有,只能日日忍耐。
这时代的女子多性情彪悍,这女子虽然属于温顺的那一类,可被打得久了,也忍受不了,索性就带着丫头逃了出来,碰上了沐延晔,喝了点儿酒,一时激动,想着那男人总怀疑她偷汉子,她怎么解释都不听,她本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既然担了不清白的名儿,干脆就把这罪过坐实算了!
也是沐延晔生得好,又有气质,比这女子的酒鬼丈夫,不知好上多少倍,她很难不心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判刑
这女子的脸上,隐隐露出几分绝望无奈:“奴的命不好,又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连累沐郎,奈何错事已经做下,只盼着一死消除那人的怨气,让他放过沐郎!”
听她这般说,柳氏心中叹息,脸色多少也缓和些许:“看样子你虽错了,到底还不是完全不知礼,暂且下去,静候判决吧。”
她这会儿到是觉得,这女人纵然不着调,也是个命苦之人,若非实在熬不过,哪个正常女人愿意做那千夫所指之事,只要自家的男人稍微有些担当,能过得了日子,女人多半儿也就凑合着过了。
一招手,上来两个粗壮仆妇,把人带了下去。
这女子是脑子清醒过来,但礼王却偏偏想不清楚,沐延昭让他回家疗伤,人家死活不走,连太医给他上药都不许,就这般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常服,跑东宫来跪门槛儿。
看那样子,颇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他也算毅力强的,换了别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撑不住了,可他带着一脸的冷汗,照样精神气十足,要是把这份执拗放在别的事儿上,估计无论什么都能做得好。
过了半晌,太子和沐延昭都来了东宫。信王和义王也到了,他们俩到没把媳妇带来。
柳氏,顾婉坐在榻上,沐家的男人们都在堂前坐好。
此时正是秋老虎最厉害的时候,太阳毒辣,信王看自家弟弟大汗淋漓。脸上都失了血色,哭笑不得地摇头:“真狠!”
信王脑子向来灵光,一眼就看出自家这个四弟,这是来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当筹码。‘威胁’他几个哥哥来了。就他这个孱弱的小身板,苦熬下去,肯定受不住,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他们几个当兄长的?
义王生得面如桃李,属于那种出门会被漂亮的小姑娘,小媳妇扔果子的美男子,可是性情憨厚,整个就是个憨货,这人实在闹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区区一小女子勾得失了魂:“四弟这是闹什么?他要喜欢漂亮女子,回头让他嫂子给他介绍个淑女!”
让我媳妇,让你嫂子。让他嫂子等等,这类话是义王的口头禅,义王沐延晱十分敬重自己的妻子,早就养成了万事和老婆商量的习惯,这会儿说出这等话,到也不奇怪。
义王他自己生得好看,却娶了一个面貌寻常的媳妇,他老婆是个二流小世家的闺女,姓吴,从小就长得不好看。在家里比不上几个姐姐得宠,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家也在涯州,有一次,这位吴姑娘出门游玩。碰上了出门打猎的义王。
那时义王出门。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到处是兴奋不已的小媳妇。小姑娘,看他就跟看一块儿巨大的肥肉一般。
他就闹不明白了,这些女人激动什么劲儿,结果他一皱眉,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狼嚎似的尖叫,各种水果,荷包,首饰,配件儿,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铺天盖地地往他脸上打。
然后,义王正不耐烦,却从一堆兴奋的尖叫声里,听见个清清脆脆的嗓音:“你们这么打他,难道也不怕打疼了他?这镯子上的宝石太大,砸在人身上,肯定很痛的!”
义王当时眼睛就亮了,知己啊!扭过头去再一看,那个蹙着眉说话的小姑娘,就是他这么些年来憧憬的那个模样——放在人群里都挑不出来的那种。
只是那会儿是在大街上,义王千万个想下去抢上他看中的姑娘走人,还是得顾忌影响,策马走过去,把自己的佩剑往那姑娘怀里一扔——“等我来娶你!”丢下这句话,才转身走人,毫无顾忌地把身后一片惊叫声都抛下!
再然后,当年还是个少年的义王殿下,雷厉风行,回家禀明父母,查找到‘心上人’,就自己带着礼物登门求亲去了。
据说,吴家上下都被他弄得满头雾水,等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还来了封信询问,义王是不是认错了人!
“咳咳。”太子沐延旭皱眉,瞪了还摸不清状况的三弟一眼,转头冲跪在眼前,面色难看的老四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沐延晔一抬头,看着他大哥,满眼都是祈求:“我要娶颖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