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皇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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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的毒物咬一口,哪里还能活命?难道这个男人想要用这种方式杀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她?先是毁了她的清白,如今还要做他的药引,为他试毒?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嗜血无情,凉薄得仿佛这个世界都不在他眼里,可以随意毁弃!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啊?
慕容墨琰瞥见她眼里流露出的绝望,不知为何,心口似乎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下,目光似是闪过一丝犹疑,一句温吞的话就脱口而出:
“放心,你不会死的。”
血蜥蜴的确是毒物至圣,平常人就算被它咬一口,当场就毙命。就算内力深厚的人也抵挡不住它的毒素。
但流云已经制出了解药,服下后,血蜥蜴会循着解药的味道,吮吸她的血,她的体内就会遗留血蜥蜴的毒素,到时她的血就是馨儿救命良药了!
血蜥蜴的毒太猛烈,馨儿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只有通过与她血型相符的人过滤后,毒素才会减轻,再进入馨儿的身体就不会有问题了。
这条血蜥蜴,是他们寻了三年才寻到的毒圣,一般长在深山老林里,生命周期极短,只要咬了人一口,自己也会毙命,所以极其珍贵,虽说至毒,却也是练武之人增强内力的圣物。
“是吗?”司徒晨雪努力地吸了吸鼻子,眼睛被周围的热气熏得热泪盈眶,死活都不承认那是害怕而落下的,眸底流露出的绝望和凄凉,深深地刺痛了慕容墨琰的眼睛。
他忽然犹疑了,有那么瞬间,他竟然有股冲动,要将她拉至自己怀里,告诉她,他不会让她死的。
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藏在身后,似乎在强烈地隐忍着什么。眸底一闪而过的心痛,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司徒晨雪陡得抬眸,唇边勾起一抹美艳绝伦的冷笑,夹着几分嘲讽,凄美而绝望,冰冷的眉梢染上几分浓浓的恨意:
“你的意思,要我生不如死?”
她只是一缕幽魂,出了车祸,很不幸地魂穿至唐凝萱的身体里,就要替她承受所有的痛楚?就要承受他对唐家的报复?就要承受命运的不公?
不,她不甘!她不甘忍受这一切!
“你凭什么能一手主宰别人的生死?你凭什么就要让我做你发泄仇恨的工具?你恨唐家,恨唐学林,恨唐太后,大可去找他们报复啊,有能耐的,就不会找一个弱女子来报复!”
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宣泄了她所有的不满,痛快淋漓地表达了她所有的恨意。
“你恨他们,就要用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承受你们之间的斗争?就要牺牲我来满足你的报复欲?你算男人吗?用如此卑劣惨绝的方式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
一个个反问句,就像一把把尖刀,准确无误地刺向慕容墨琰的心口,让他只觉得内心住进了一片汪洋大海,澎湃起伏,一下又一下的,气闷而窒息。
司徒晨雪说得起劲时,忍不住往前跨上一步,右手一挥:“你根本就不是男人!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啊……”
最后一声痛呼,源于铜鼎从慕容墨琰手里被拍飞,一个浑身赤红的东西跳了出来,火红的脑袋在空中摇了摇,一双青红眼珠子与司徒晨雪的视线相遇之际,身子瞬间就跳到她身上,长长的尾巴一摆,一低头,就狠狠地往司徒晨雪手臂上咬了下去……
069 血蜥蜴
痛得司徒晨雪朝天一声大喊,下意识地就用力地要甩开手臂上的东西,身体顿时就感觉一阵阵麻痛传来,那种痛,蚀骨吸血,痛彻心扉,就像生生地将自己的心脏撕裂般。
慕容墨琰眼露惊骇之色,举步上前就要帮司徒晨雪摆脱血蜥蜴,不料刚要靠近,就听到了司徒晨雪充满恨意的怒喊:
“不要过来!”
“萱儿,你甩不开它的,忍忍,忍忍就好了。”
她体内服了噬魂草,是血蜥蜴毒的解药,也是血蜥蜴最喜欢的食物,同时,也是一种剧毒。二毒相冲,以毒攻毒,是不会对她身体产生任何影响的,只是,他不知道,血蜥蜴会让她那么痛苦。
他只知道,血蜥蜴只有吸饱了血后,才会松开药引,在临死前喂饱自己,享受最后一顿美餐,这是它们的宿命。
处于剧痛发作中的司徒晨雪根本就没有发现,慕容墨琰此时正无措地站在那,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虑和担忧,额上青筋暴突,黑瞳满布血丝,隐隐透着几分悔意。
“啊……”
身体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着她的骨头,喝着她的血,又如飞马踏过般,四肢被四匹马朝着不同的方向撕扯,痛得她恨不得在这一刻就立刻死去。
嘴角渐渐溢出一股黑血,鼻孔也落下了两行热血,浓烈而散发出丝丝腐臭之味,充斥鼻尖。那是怎样一种的噬血折磨,司徒晨雪知道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的。
那一刻,她好恨,带着毁天灭地的痛楚,恨着一个男人,恨着眼前那个给她带来这种绝望剧痛的男人。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意识模糊间,眼前似乎浮现出爸爸的笑脸,他微笑着告诉自己,雪儿,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爸爸,我好痛,真的好痛……你带我走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了,爸爸,爸爸,你带我走好不好……
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箭步走到自己面前,不知做了什么,手臂上忽然一空,那股钻心噬血的痛即刻贯彻全身,达到顶点,痛得她仰头朝天大喊一声:“啊……”
痛呼声响彻整个皇宫,直冲云霄。
“萱儿……萱儿……”
慕容墨琰望着怀里晕了过去的司徒晨雪,急得眼珠暴突、青筋泛起,怒喊声溢出口中,眸底写满了担忧和悔恨。
就在这时,流云抱着昏睡中的慕容墨馨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慕容墨琰砍成了两段的血蜥蜴,心下大骇,慌忙将墨馨放到旁边的床上,走至司徒晨雪身边,用手探了探她的脉搏。
“这是怎么回事?血蜥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面对流云的质问,慕容墨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怀里的人儿:“朕不忍心,朕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痛苦的样子,就……”
流云闻言,气得脸色发青,也顾不得君臣之别,就激动地喊道:“难道你不知道血蜥蜴吸血中断的话,毒素反噬,就是再世神医,都救活不了了!”
如同被一个晴天霹雳击中,大脑片刻空白,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停止了流动般,只觉一股窒息感迎面袭来。
“什么意思?你……说……她……她无药可治了?怎么可能,我已经给她服了噬魂草了,怎么可能无药可治?”慕容墨琰瞪着一双嗜血冷瞳,难以置信地看着流云。
流云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取了个碗后,就用银针在司徒晨雪的手腕上用力一刺,丝丝暗黑色的血液沿着银针,缓缓落入碗里。
此刻,慕容墨琰似乎感觉到,那泛着腐臭味的黑血就像一头张着血盘大口的怪物,朝自己嘶叫怒吼,似是在控诉自己的无情冷血。
血蜥蜴反噬药引人 ?'…'他略懂医理,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等于宣判了她的死刑。难道,她真的要死了?是被自己亲手害死的?
接了大概有半碗黑血后,流云这才抽出银针,细细地查看了下银针被腐蚀的程度,血蜥蜴的毒素可以腐蚀银针,这足以证明其剧烈程度。
低眸,迎上慕容墨琰略带哀伤的目光,最后,沉静地摇摇头,这一摇头,就像一记重锤,落在了慕容墨琰的心口上。
他,真的害死她了。
“噬魂草的毒还遗留在她体内,并没有被血蜥蜴肃清;加上血蜥蜴反噬,我无能为力。”
慕容墨琰只觉大脑一轰,她,真的被自己害死了?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底就像有块巨石,在拉着自己的心脏急速地往下掉,而下面,却是一个无底洞。
捧着从司徒晨雪身上流下的黑血,流云来到了墨馨身边,转头看了看一脸绝望的慕容墨琰,低声道:“难道你不要救馨儿了?”
这一句话,立即就提醒了慕容墨琰此行的目的,最后深深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司徒晨雪,才起身,走到流云的身旁。
“我怕她不同意我们这样做,所以点了她的睡穴,你用真气将毒血灌入她体内,快点,时间不等人!”
说到最后,流云几乎是吼出来的。
慕容墨琰微微地怔了怔,并没有为流云的越举而恼怒,反倒泛起一丝疑问,这就是他想要的吗?用一个女人的生命来换得馨儿生命的延续?
可是,这不是他三年以来的唯一念想吗?这不是他要为自己犯下的罪过所做的弥补吗?为什么在这关键一刻,在看到萱儿痛不欲生的一刻,会犹豫了呢?
流云再次催促了下,这才将慕容墨琰的神思唤了回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抛开所有的杂念,眼角瞥见角落里躺着的身影,强咬着牙关,最后将流云手里的碗接过。
070 无情无欲
轻抖小碗,无数血珠涌了起来,慕容墨琰暗暗运起真气,掌风拂过,带来一股劲风,将跃于碗口的血珠挥至掌心,随即化作一团团黑色热气,萦绕于墨馨的脑门。
如斯再三,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五次,直至碗里的黑血一滴不剩。
往日凉薄如水的面容,原本应被喜悦染上的眉梢,却蒙上了一抹深深的沉痛,一旁的流云见此,不由得再次回头看了地上的司徒晨雪一眼。
是这个女人吗?是这个女人令一向冷血无情的慕容墨琰打开了心门,产生了除凉薄以外的情绪?
他认识慕容墨琰十八年了,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露出如此沉痛的神情,就算是自己的母妃去世,他也紧咬着牙关,不要哭声溢出来,而当时,他只有五岁啊!
就算墨馨自决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如斯沉痛,而是悔恨,深深的悔恨,以至于到今天,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才不顾一切地寻找血蜥蜴,寻找绝情丹的解药,以延续墨馨的生命。
真气返回体内后,慕容墨琰缓缓地转身,一步步走向司徒晨雪,眼神悲凉无光,没有了往日的冷酷,死寂一般沉静。
弯身,缓缓地抱起地上的司徒晨雪,只丢下一句话:“照顾好馨儿。”
那抹背影,透着绝望,透着悲凉,还有深深的沉痛。
抬眸,看了看地上断了两截的血蜥蜴,再看看早已远去的慕容墨琰,流云心底泛起一丝忧虑,即便,有办法救那个女人,他也不能冒这个险。
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这个女人极有可能会改变慕容墨琰的一声,更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他绝对,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月色撩人,透过层层云雾,似是要努力拨开眼前的障碍,看清一些事物。
乾心宫暖阁中,灯火辉煌,偌大的寝宫内,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床边上,凝神注视着床上的人儿。灯火灼灼下,照耀在床上人儿脸上,更显苍白。
慕容墨琰只手握起司徒晨雪的右手,平日里寒霜如水的脸上,此刻染上了丝丝模糊难明的情愫,如天上的明月,被云雾遮住了光华。
床上的人儿微微地动了动眼皮,眉毛紧皱着,似乎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嘴里不时地溢出一些奇怪的话语。
“爸爸……爸爸……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爸爸……别走,带雪儿离开这里,雪儿要回家……”
慕容墨琰微微一震,凝神竖耳倾听她嘴里的呢喃。巴巴?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吗?听得出,那是一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在她心里一定占据了极重的分量。
她说得对,自己的确不是男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