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至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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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与你。”清源道长面如止水，手捋胡须，眼睛微闭。他略作沉吟，说道：“哦！不知尔等要寻何物？说与老道听来。”“娘的，你这牛鼻子胆量不小啊！”吐温见没有吓到清源道长，眼睛狠狠一瞪：“老道士，不识相的话怕你老骨头受不了，嘎嘎！”
清源道长的长眉一动，缓缓睁开眼睛，神色淡漠的看着对方，开口道：“尔等恶名老道游走江湖之时早有耳闻。天道之下，是非分明，自有定数。老道活了八十余载，一生不趋富贵，不畏奸邪。哼！莫非还会怕了你等？”说罢，他袍袖一甩，冷哼了一声：“老道年老体衰不宜远行，诸位请回吧！”
“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吐温脸色阴沉，抖了抖手中的钢刀，冷冷说道，“你们也一起上！给我把这老家伙给收拾了！大爷还要赶时间去下一处。”说着带头一刀砍去。“二当家！”众人看着韩飞。“上吧！”韩飞也是无奈。手下应了一声，众人挥动兵器，也向清源道长扑去。清源道长向庭院门外望了一眼，轻叹了口气，脚下侧移一步，闪过两名扑来的山贼，并指如剑，向吐温腋下点去。
。。。。。。紫云观内，一时之间刀光闪烁。“哎呦！”哎呦！”只听的惨呼声不断，众山贼被清源点到纷纷萎顿于地。吐温也渐渐不支。“咦？老道有点功夫啊！”旁边彩衣女子看到吐温不支也加入了战团。“老道不敢杀人吗？那妾身可就不客气了！”看到倒地之人没有性命之忧，女子嬉笑道。只见其彩衣飞舞，身形轻晃，一手拿着一柄小小的银色弯刀，一手兰花指不断轻弹，一片又一片烟雾罩向清源。清源看到烟雾彩色，知其有毒，脚下急退。女子银铃般笑声不散，双手蔓转，如蝶入花丛，让人心驰。其臂下，一道弧光突然闪出，疾奔清源而去。清源抽出背后青锋剑随手一剑挡开。女子回手抓住又一抛，弧光直奔清源脖颈而去。此时吐温也一刀横劈过来，清源身形错动急晃，并一剑格开吐温那一刀，银色的月牙弯刀从其鼻尖堪堪而过。谁知弯刀犹若神使，在空中滑过一个圆圈，又飞了回来。清源激斗良久，因年老体衰一时不查，只觉得后背一麻，身后被划出一条血线。
一阵目眩神迷袭来，清源暗道不好，刀上有毒！此时清源也知道今天不能善了，起了杀心。“老道修行一生，虽未见证大道，却也假年苟活了近百岁，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尔等却无故欺老道年迈，做生死相逼。老道不是嗜杀之人，却非不谙善杀之道。来来来！惟耗尽生机，与尔等搏杀个痛快！也让尔等蛇鼠之辈，见识老道的雷霆手段！”
清源不禁心火怒燃。有多少年来没有动过真火了，一生修炼，早已是心若枯潭，风波不惊。不论于世俗也好，于江湖也罢，见过风雨，也渡过险滩，没想今日却被一群宵小如此欺辱。
见清源已中毒，女子又是一阵银铃笑声响起“老道终于发怒了，妾身黎幻珊等着道长高招”。这女子那把小小的银色弯刀又从一旁袭来，吐温一把长刀也舞的虎虎生风，势大力沉。
清源道长脚下挪移，扔掉手中青锋剑，一手捏剑决，一手竖二指做剑，运起紫云心法，不一会的功夫，他鬓角已经渗出汗水，不复开始的轻松自如。他目发迸张，长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真元，转身躲过吐温的一刀，向一旁围攻的二人扑去。身形如电，二人只觉眼前一花，人影已不见。猝不及防之下，吐温被清源道长剑指点中咽下天突穴，口中一声惨呼向后倒去，弃刀的双手还捂着喉咙，眼看再无生机。黎幻珊见机不好，洒出一片毒雾后转身向后逃去。青云道长目光凌厉，剑指附影随行，飞快一指点向其后背命门，其惨呼一声扑倒在地。
击毙二人，清源道长心神虚浮难抑，汗水打湿的面庞透着一丝潮红，面色潮红中隐隐泛出黑色，身形颤抖气血汹涌。老道士动了杀机也是无奈，怪只怪自己心慈手软，杀手下的迟了一些，多年不与人争斗，未免心慈手软，如今悔之晚矣！
击倒二人后，清源道长将倒地众人也一一点毙。此时毒已扩散全身，清源只得先坐下运气调整真元，期待能将毒先控制住再谋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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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永决
清晨，初春的阳光照耀在仙人顶，山风吹来有些寒意。周墨扬来到紫云观前，只见院门大开，隐隐有血腥气，心中一颤暗道不妙，赶忙跑进院去。只见大殿前一地尸体，面色大变，喊道：“师父。。。师父”边喊边向里屋冲去。
“墨扬，你回来啦。”只见里屋床上，清源正倚坐在墙边，面色发黑。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松弛与疲惫。手臂在不停的颤抖。身边有十数个开着口子的瓷瓶，边上洒了一床的药丸。
“师父您怎么了？”周墨扬急切的问道。清源道长缓缓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看到周墨扬，清源那发黑的脸色似乎现有所好转“为师一生追寻天道，想不到祖师垂怜，刚寻得天道一丝生机，咳咳。。。就遇此大劫。唉！时也命也！。。。。夜来枕上细思量，春去花前忙警醒，花开花落春不管，空自蹉跎红尘轻。。。。”清源说着小声低唱起来。
“师父，师父，你不会有事的。祖师，对了，弟子带你去祖师洞府，那里有仙果，师父你吃了就会没事了。”说着，便把清源背在背上，运起紫云心法，向那日寻得的山谷奔去。
“墨扬，师父快不行了。切记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啊！他日与人争斗，不动手则已，动手后切不可心慈手软。为师今日便是你的榜样。多年不与人争斗，未免心慈手软，如今悔之晚矣！”“师父，弟子明白了，您还是省些气力别多说话了，弟子就快到了。”周墨扬眼里噙着泪水一路飞奔。
“生死由命，锦囊在师父怀里。墨扬！他日若能寻得仙缘，为师作为仙人之师，老脸上也甚有光，咳咳。。。。。”清源在弟子背上喃喃的诉说着昨日所发生的事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周墨扬的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来。他仿佛感觉到师父体内的生机正如潮水般退去。
忽然清源似回光返照般，脸色缓和了许多，一丝潮红又淡淡涌上枯瘦的双颊。“为师有几句话，墨扬要记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无论世俗，无论江湖，趋势逐禄之辈比比皆是。须谨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有锦囊之事，切忌人前炫耀显示，切记！”说罢再无声息。
周墨扬一阵冰冷的寒意涌上心头，赶忙放下师父，只见清源眼睛微闭，神态安详，面罩一层黑气。银白色的须发在月色中，随夜风轻轻飞扬。。。。。。“师父。。。。。。？”嗓音颤抖着，周墨扬轻轻呼唤着师父。他双脚犹如灌了铅块般沉重，在师父身前“噗通”跪下。嘴巴颤抖，双眼赤红。慌乱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侥幸，急忙哆嗦着双手，胡乱抓住师父腕脉。师父，已经生机全无。。。师父走了。。。真的走了。。。
还仙果树下，紫云祖师墓边，放着清源的尸体。周墨扬呆呆的盘坐在清源身旁，他似乎又看到了紫云观旁大山石上与师父仰望依稀可见的星辰；又好似回到自己的观内小屋中，师父在教自己练功；看到师徒二人吃饭时的不停斗嘴论道。。。。。。良久神智渐醒，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师父终究还是没有挨到祖师洞前。
夜，仙人顶北，山坳高处，有两座新的坟茔矗立。一座是紫云祖师的，另一座新坟的墓碑上刻着“师尊清源之墓”。在坟茔的一旁，周墨扬正在一堆篝火旁搭建着一座简陋的草棚，他要为师父护灵守孝。
转眼三天过去了，周广嗣见周墨扬久久不曾归家，便托张奕信派局里镖师来寻，在见到紫云观里一地尸体后大吃一惊，担心事情与周墨扬及清源脱不了干系，不敢报官，便封锁消息继续寻找。五日后终于在那山谷里寻得周墨扬，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周广嗣也是重情之人，张奕信亦受过清源救命之恩，见此唏嘘不已。见周墨扬执意不肯离开，便不再勉强，由得其住在山谷内。只是为了安全，派了几个镖师轮流守护在山谷外，兼送饮食。张奕信回去之后还特意命人清理了紫云观内的尸体，派驻了几个镖师守在观内，以防宵小之辈浑水摸鱼。
。。。。。。
这日清晨，周墨扬运转完三十六周天紫云心法，走出茅草屋外。一阵异香向鼻尖飘来，这香味有点熟悉，正是还仙果的香味，只是比前几天的味道更加浓烈了。想起前几日还与师父一起采药，一路谈笑，如今已经天人永隔，不由悲从心来。缓缓走到清源墓碑前，周墨扬觉得那日师父口中所说的，那些人在寻找什么呢？难道锦囊果树之事走漏了风声，不对呀，此事只有自己与师父二人知晓，自己未曾透露过，师父就更加不可能了。那日发生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周墨扬虽然年轻，经历世事不多，但并不愚笨。“五毒教”周墨扬捏紧了拳头暗暗想到，此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师父对自己就如慈祥的祖父一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只是奈何自己武艺低微，师父这样的通脉大成高手都惨遭毒手，自己要努力提升实力才行。
想到此处，周墨扬突然抬头看向那果树，想起师父的殷殷期待，毅然下了决心。“按自己现在这种练法，无人指导下要练到通脉大成，不知要到何年。按祖师所说此果习武之人食之可固本培元，凭添甲子功力。虽然不知此果成熟与否，有些风险，但世上哪有毫无风险之事，运气背了喝凉水都能塞牙。况且祖师也未说未成熟之果实吃下去有何不妥，顶多毫无功效罢了。”
下定了决心，周墨扬走到树下，用师父留下的青峰剑砍下了附近的一根藤条，将藤条绑在剑上，然后运力向上一甩剑，只听“噗”的一声，剑已牢牢的钉在了树干上。周墨扬顺着绳子快速往上攀爬，站上树干，来到树冠处伸手摘下一枚离自己较近的果子握在手里。下的树来，惦量着手里的紫红果子，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用手指轻捏着果子举到眼前，只见果子色泽紫红圆润，迎着光亮，宝石般愈加晶莹剔透，还有一层小一察觉不到的白色光晕在果子上闪动，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直透肺腑。不管它了，先尝尝。周墨扬心中这样想着。伸出舌头，对着果子轻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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