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不做你的皇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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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您的一念之间!皇上请三思!”
不错,他承认他知道奚氏一族并没有参与宫变,然而在他的计划中奚氏一族只是陪葬品,是杀鸡儆猴的牺牲品。他不允许自己统治的王朝还有人胆敢有二心,他不允许这个朝廷里面还有人敢反叛他!他要让人知道,即使是奚氏这个如此盛昌又有着丰功伟绩的家族如果反叛了最后也只能够是那种悲惨的下场!
无声地嗤笑,胤焱突然附在了奚慕的耳边,如同呢喃耳语似的话语却冰冷地穿过了奚慕的身体。
“朕想纠正朕的废后一个错误,两年前朕并没有归咎于奚琰武。”明明是盛夏,胤焱却呵气如冰,“造成那种局面的,还有朕的皇后,不是吗?”
奚慕的眉心紧皱,背脊瞬间僵化!他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两年前是她造成了那种局面?虽然两年前确实是在她进宫的那个晚上胤淼发动了宫变,可是她也是在事后才知晓此事的。就连太后一病不起最后郁结攻心含恨而终之时她都被关在慕楚宫内根本就没有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不要那副表情,会让朕误以为朕的废后其实是无辜的。”胤焱毫不留情地道。
奚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于两年前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胤焱对奚氏一族的赦令,更何况,两年前的事情又岂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解释清楚的?
“皇上,平心而论,不论是两年前的事件还是现今的宫变,奚氏一族都是无辜的。”奚慕恳切地道:“皇上,太后仁慈让您放过奚氏一族,可仅仅两年而已,您就守不住承诺了么?”
突然伸手掐住了奚慕的下颔,胤焱毫无温度的声音道:“就是因为母后的仁慈朕才放任了那些叛党多活了两年!”
因为皇太后与奚琰武的夫人柳氏曾是闺中好友,所以在身怀龙种的时候才与同时怀孕的柳氏定下了那指腹为婚的约定。可是谁知皇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那一胎就生了两个!胤淼先出来,而胤焱后出来。在奚慕进宫后不久皇太后积郁成疾卧病在床,可是最后临死之前却也见过了奚慕一面。
根据推测,奚慕认定当年必定是皇太后让胤焱放过那次叛变的余孽,让那件事情随风而过。否则,以胤焱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背叛他之后还那般逍遥地活着?!
胤焱那嗜血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奚慕的重瞳,冷冷道:“因为母后的仁慈,朕留你坐了两年的凤椅。因为母后的仁慈,朕让那些余孽心怀不轨地在朕脚下活过了两年!可是让朕的母后积郁而终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反过来斥责朕守不住对母后的承诺?!”
再一次提起奚慕的过错,奚慕两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让胤焱将整个皇室的变动之责全部归咎于她?
奚慕那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可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却终于还是暗淡了下去。
难道,真的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么?本以为提醒着胤焱皇太后临终的托付会让他至少犹豫一番,可是他却反而更加恼怒与愤恨。
马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声马儿的嘶鸣片刻之后响起在了距胤焱与奚慕不远处的地方。陈公公一见是使臣的马车,心中抹了把汗,不管怎样,胤焱是不会在别国使臣面前处理“家事”的。哎,怎么每一次奚慕与胤焱两人在一起陈公公总是心惊胆战的?!
“穆濯尹参见皇上。”穿着一身墨色长衫的穆濯尹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却一脸惊讶地看着奚慕,道:“慕兄?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奚慕抬眼看了看穆濯尹,却也知道他是他国使臣,如果跟她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的人有所牵连的话定会不妥所以刻意假装不知奚慕身份。
胤焱看到穆濯尹的一瞬间脑中便闪过了昨夜他怀抱着奚慕离开宫门的画面,原本冰冷的脸色却又夹杂上了一抹笑意,但在奚慕和穆濯尹两人看来,那笑意无比冷漠而让人心颤。
“穆将军真是准时。”胤焱笑道:“只不过朕可没有想到穆将军居然会认识他!慕兮?”
穆濯尹大方地笑道:“不知皇上可否记得晚宴之上臣下献给玉妃的那幅初月荷塘》?其实那画便是慕兮兄所作。”
胤焱眉一挑,撇了眼奚慕,“那画是她画的?”两年来只看到奚慕没事儿便抚琴,有空就采露水煮茶,可是却不知道原来她竟也会画画,而且还那般深得玉芷欣赏。
穆濯尹站到了奚慕和胤焱旁边,道:“慕兮兄才情甚佳,微臣甚是欣赏!”
胤焱唇角斜斜地勾起了一抹弧度,双眼直视着奚慕道:“看来是朕有眼无珠,竟然不知你‘才情甚佳’!还是穆将军有眼光,才几面之缘就对你如此‘欣赏’!”
奚慕咬着牙,背脊挺得笔直地跪在原地,却并没有再抬头看向胤焱。
“皇上,”穆濯尹心中对胤焱的话语甚是不满,可是脸上却还是公式化的微笑,恭敬地道:“慕兮兄乃百年不遇之良材,不过微臣也没有料到慕兮兄竟然跟皇上熟识!”
“熟,当然熟。”胤焱笑着看着奚慕,道:“熟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亲爹,恐怕就只有朕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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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重瞳之眸
抬头,奚慕强自镇定却又闪烁的眸子看向了胤焱那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眼。
穆濯尹微微一愣,却并没有明白胤焱那话中有话的真正意思。
看着奚慕那双夹杂着琥珀色和墨黑色的重瞳,胤焱毫不忌讳穆濯尹就站在身旁,讥讽道:“你想尽办法为奚氏一族求情,无非是因为你自认为是奚氏一族的人,自认为流着跟那些余孽一样的血液,被所谓的家族心驱使着妄想做一些你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不是吗?”
奚慕的眼神愈加疑惑,轻声问道:“皇上,何谓之‘自认为’?”
胤焱俯视着奚慕,轻蔑地笑问:“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柳氏和奚琰武都不是重瞳,奚午徵也不是重瞳,而生出的你却是重瞳?!”
或许是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也或许是胤焱的话太让人疑虑,奚慕那挺直的背脊瞬间僵硬,从头顶到脚趾尖全是冰冷的寒意。
胤焱不是会说无聊话的人,更不是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的人。就连穆濯尹都猜测到了胤焱话中的意思,可是却了解得太突然,让他也霎时不知到底该如何思考,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看着一脸苍白的奚慕。
“小······小姐······”一直跪在奚慕后方不言不语的宝儿这时才担忧地轻声唤着奚慕,道:“小姐,你没事吧?小姐?”
空白。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是不愿意去思考吧,不愿意去猜测那些从来不曾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是否是真实的。
她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从小被养尊处优地服侍着,住在将军府内精巧别致的忧昙苑中。因为难产,娘亲在生下了她之后便去世了。
她的爹爹,夏平王朝的拓疆大将军,风光无限政务繁忙,所以,他从来不会到忧昙苑来看她一眼。
她有一个哥哥,虽然不常见面,可是那个哥哥却也偶尔会跟随父亲打仗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回一点异域风情的礼物。
她同时也是当今圣上指腹为婚的准皇后,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没有父亲的应允那就一整天都只能够在忧昙苑中度过。
因为流着相同的血脉,所以不论在宫中如何被冷落都不能够一个人逃走,那样会牵连到他们。因为流着相同的血脉,所以不论心里有多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却还是要争取最大的努力让皇上赦免奚氏一族。
可是是谁用那睥睨天下的眼光看着她,告诉她,她被骗了二十年,而骗她的那个人,正是她的父亲,那个雄心壮志妄想夺得天下的男人。
唇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讽,胤焱很满意奚慕现在的表情。虽然假装镇静,可即使是傻子都可以看得出她内心里面的汹涌。
穆濯尹掩饰着对奚慕现况的关心,对胤焱笑道:“皇上,不知今日的狩猎是否还继续?”
“当然!”胤焱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好,那金色轿辇自动从一边悄悄隐去,而狩猎场的职务人员恭敬地牵来了几匹纯种汗血马,最前面的那匹马儿全身呈现出非常漂亮的枣栗色,可眉心那处却有着一个十字形的白色印记。
那是胤焱的御马。
胤焱笑道:“这些全是大宛进贡的纯种马,相信穆将军也是识马之人,就随便从这里面挑选吧!”
穆濯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关切地看着奚慕的眼神,看着那匹眉心处有十字形印记的枣栗色壮马笑道:“皇上,这恐怕就是那匹传说中的‘战神之裔’吧。”
战神之裔,二十余年前曾跟随先皇御驾亲征。当年先皇与商南国皇帝于草野两军之间谈判对峙,由于商南兵力雄厚而叱咤战场,夏平一方大部分马匹都因为敌方的擂鼓呐喊而退缩不前之时,只有这匹额头有着十字形印记的马儿背负着先皇胤暔盎然立于万军之前,不卑不亢,眼神犹如一名勇猛的战士一般直视着商南皇帝!
从此之后,胤暔将这匹马儿唤作“战神之裔”。可是,它的存在却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胤暔那场不堪的战争和夏平惨败的历史。所以,自从那场夏商之战平息之后,胤暔便将这匹马儿赏赐给了方才五岁的胤焱。
如今,这战神之裔早已老去,可是那立于人前的威风却不减当年。
胤焱上前抚了抚战神的鬃毛,而那战神的眼神却也柔和了下来,亲昵地舔着胤焱的手掌,鼻端喷拂出的气息濡湿了胤焱修长的手指。
已经不必理会跪在地上的奚慕,胤焱翻身上马,而穆濯尹也随意挑选了一匹良种马骑了上去,与胤焱两人相谈甚欢往狩猎林内骑去。
宝儿心中忐忑地不安着,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这个,虽然曾经在府中有人议论过小姐那妖异的重瞳,可是那些议论的人都被逐出了府去,从此府中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谈论小姐的重瞳了。可是······怎么会呢?
宝儿安慰般地低声道:“小姐,皇上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他说不定······诶?小姐?小姐?!”
当宝儿发现身前跪着的奚慕已经不见了的时候方才猛然抬头,却脸色瞬间煞白,睁大了双眼看着奚慕!
“小姐!”
胤焱骑着那风采不减当年的战神之裔与穆濯尹两人一前一后往狩猎林内疾驰而去,可是,一声凄厉的马儿嘶鸣响彻在整个狩猎林内!
战神之裔两条前腿高高地扬起,栗色的鬃毛随着风翻飞着。
而那铁蹄的前方,盎然地站立着一个倔强的身影。
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唇,坚定的眼神直视着马背上因为马儿的骤停而眉头紧皱的胤焱。
“你找死吗?!”胤焱似乎也被惊住了,丝毫没有料到奚慕会站到那疾驰的战神之裔前方以身体挡住了它!
“皇上······”奚慕开口正准备说什么,可是那战神之裔却突然更加凄厉地嘶鸣了起来!枣栗色的马身左右旋走着,胤焱拍了拍马儿的脖子,示意它安静下来。但战神之裔那双棕色的眼睛内有什么东西闪烁着,不论往哪边旋走,那双眼睛始终盯着奚慕的双眼。在意识到战神之裔一直盯着奚慕的眼睛之时,胤焱疑惑地看了看马儿,又看了看奚慕。奚慕也是疑惑地看着那躁动不安的枣栗色马匹,那马儿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它见过她!它的眼中有着狂放的敌意和嘶怒!
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奚慕瞳孔放大地盯着那枣栗色马儿突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那裹缚着纯金的马蹄高高扬起,凶狠而毫不留情地向着她踩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