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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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合听到采声,精神为之大振。暗中调息呼吸,准备说话。朱玲问道:“札合老师可是要我石哥哥也这样来一下么?”札合呼吸了几下,然后慢慢道:“不是,只因石大侠轻功盖世,故此请他到索上走一趟。”
朱玲不由得吃惊地看着那条金色长索的下方。除了那道厌仅尺半的山脊石梁之外,两边都是极深的乱石谷。那道山脊不但奇仄,同时离这长索尚有十丈高下。单是这种高度,摔下去准死无疑,何况这不一定能够掉在山脊上。她冲口道:“这怎么行。一个支持不住,他岂不是摔成肉泥?”
札合冷笑一声,双目凝注在石轩中面上,就等待他的回答。
石轩中道:“玲妹妹不必为我担心,但我必须先知道,要走到此索的什么地方才算数?”札合道:“悉随尊便。”石轩中应声好,纵身一跃,飘飘落在长索之上。札合双手只有极轻微的感觉,不由得大为佩服。石轩中计算一下,便一步步从容向峭壁外面走去,约摸走了一丈,便微微一顿。
朱玲叫道:“石哥哥可以回来了,你又不是路江湖卖艺的,练过高空踏索的玩艺儿。”石轩中没有回答,突然又向外面走去。大约走了丈许,又微微一顿。朱玲见他已陷在险境,便不敢叫喊,以免他心神分散,出了意外。
石轩中一顿之后,又向外走,约莫丈许,便又稍歇一下。外面山风渐劲,吹得他衣袂飞扬。以石轩中那么高明轻功的人,此时因脚下仅有一条细如手指的长索支持,根本不能用力平衡身体。因此迫得张开双臂,以免被天风吹刮得立足不住。
姜同瘦削的面上,逐渐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令人见了奇怪又觉得可怖,此刻他心中正在转着一个极为阴毒的念头,那便是他想趁札合全力挺直那条长索之时,无法运功护身,冷不防一掌把他击落峭壁之下。
这一掌纵然要不了札台的命,但他摔落峭壁下,也非摔死不可。这一来除了杀死札合之外,尚可把那名满寰宇的剑神石轩中弄死。剩下一个白凤朱玲,他自问能够在数十招以内,也将她击落深谷。
这个歹毒的念头使他脸色变得十分奇怪。要知他在白驼派中,一向居于第二位高手之位。上一次他先到中原来,原本想将军坡掘宝。恰巧碰上陇外双魔和雪山雕邓牧,因而败逃西域,带来的四个手下也惨遭那三个魔头杀死。回到西域后,掌门人托克什才传他阴风掌的最奥妙秘诀和练法。是以前此札合率领了十名好手上碧鸡山寻仇之时,他因闭关练功而不曾同行。如今他武学尽得,只要把札合除掉,便成白驼派第一高手,托克什死了之后,这掌门人的宝座便非他莫属了。
石轩中停停走走,晃眼已走出去了八丈余。他脚下只有那么一根长索,天风劲急吹刮,下临百丈深谷。这等情景,直把朱玲骇得心魂欲飞,掌心沁出许多冷汗。她只怕那札合突生坏心,双手一松,石轩中纵有盖世轻功,也无法飞回这座峭壁之上。
札合此时那颗心也像风车般直转。这位一代剑客石轩中,身手、胆力、学识、容貌都在自己之上。他一向自视极高,以为天下间纵有人武功更高,则容貌、学识定不如自己。或者学问、容貌较佳而武功、胆识必及不上自己。哪知竟有这么一个人,样样都比自己高明,这叫他如何能不生妒忌之心?
石轩中一点儿也不知道峭壁上的人们,竟然各怀鬼胎,兀自全副心神贯注在脚底索上。
现在离那长索末梢不过一丈,但却是最艰险的一段。因为札合支持了这么久,全凭内家真力由双手发出,一直贯注到长索末端。时间一久,便极吃力。长索末端已向下倾斜了两尺左右。故此石轩中再走出去,等如下斜坡一般。试想那条长索根本不能着力,再加自上向下倾斜,危险性自然大上百倍。
朱玲这时百般无奈,唯有悄悄移过去凑在札合身边。心想如有什么可疑的动作的话,虽不能抢救石轩中,却也可以争取时间,先把礼合一掌击毙,报了大仇再说。
这一回石轩中停留得较久,札合自觉难以支持。如不是已无法开口的话,真想叫石轩中回来。但见他脸上渐现红潮,转眼脖子上青筋也露了出来。朱玲也看出他无法支持,芳心大惊。正要叫石轩中回身,忽见石轩中已向前移动,只好停口不叫。姜同阴阴一笑,已下了决心,挨到札合身边,倏然骈指点将出去。
就在白驼派第二高手姜同出手前的一刹那,朱玲突然清叱一声:“贼子敢尔。”玉掌电急拍向札合身上。敢请她一直注意着札合的行动,忽见他露出狞笑,心头大震,更不思索。掌上本已运集真力,疾然击将出去。
她明知对方双下一松,石轩中定必无幸。但等到确定石轩中已经无幸时,自己面对这个白驼派的第一高手,哪还有复仇之望?故此算盘早已打好,只要他一露出形迹,不管判断对否,先把仇人毁了再说。
札合果然在这刻松手。以他一身功力,本来可以躲过朱玲这一击。无奈一则朱玲目前虽然功力不比以前,但到底是鬼母门下,出手所取的部位十分毒辣。二来他在长索上几乎已耗尽真力,应变上不免大为吃亏。这还不算,当他松手以后,尚未决定如何应付朱玲的一掌时,蓦地感到寒风一缕,直袭左腰大|穴。
札合这一怒非同小可。那姜同昔年在中原不能立足,流浪到西域回疆。蒙他师父收留为徒,练了一身本领,而且在回疆备受尊敬。孰知今日在危险关头,竟然倒戈相向,实施暗算。这种卑鄙无耻的居心,实在不能放过。札合当下仗着三十多年来精纯的童子功,运聚最后一点儿余力,蓦然一侧身,先叫朱玲不要一掌打实,把他当场击死。
朱玲一掌拍在札合身上,忽见姜同满面狞笑,骈指如戟,也已截在札合身上。
好个白凤朱玲机智过人,这一瞬间,已决定自己应该如何做法才对。当下清叱一声,使出游魂遁法。只见白影一闪,已转到姜同身边,奇快无论地一掌击去。
姜同一指奏功,但觉札合虽然侧了身躯,却无法抵御自己指力。料他已真力耗尽,是以自己这一指虽没有点正在死|穴上,却也能震碎他内脏,命在旦夕。刚刚阴阴一笑,意欲再加一掌,朱玲已从侧面攻到,那一掌来得既快且毒。姜同这时因是谋杀本门高手的事,心灵不免震荡,是以反应也嫌迟了一点。闪避不及,吃朱玲一掌拍在后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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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同痛哼一声,自知腰骨已折,伤势不轻。猛听札合虎吼一声,双掌齐发。一阵阴风过处,姜同飞开两丈许,撞在后面的岩石上,方始掉下地面。札合这一击已竭尽全身功力,是以一击之后,自家也跟着颓然仆倒地上。
那边厢的徐柏不幸吃札合盖世地双的阴风掌所波及。那阴风刮肩而过,登时打个寒噤,面色如灰,半边身躯完全麻木。随即栽倒,不能动弹。
转瞬间,峭壁项只有朱玲一个人犹自站着,白驼派三个人都倒在地上。她怔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心想石哥哥一世英雄,想不到死在人家卑鄙的暗算之下,自己活着何益?登时转身向崖边冲。
刚刚冲到崖边,忽见一条人影,有如大鹰般直飞上来。朱玲目光到处,这条人影除了石轩中还有谁?她心中由极悲骤然变为极喜,反而陷入麻木状态。脚下也不晓得停止,直向崖外冲出去。石轩中长啸一声,以绝世轻功,直向朱玲迎过来,双臂张处,把她拦腰抱住,复又回到峭壁顶的平崖上。
朱玲颤声呜咽道:“石哥哥,你真的没有死么?”
石轩中把她拥抱得紧紧的,道:“石哥哥死不了,我俩还要好好享受人生呢。”
朱玲道:“我该死了……”
石轩中但觉天地之间,除了朱玲,已没有更宝贵的东西可以替代。她这种爱情的确是真挚无比,令他深深感动。
“玲妹妹,我以为你已看出我的防备形迹了呢,试想假如我不防他这一着的话,那十丈长的长索,难道我不能够一口气便走到末端,换口气又回来么?我就是怕他不怀好意,因此一丈一丈地走。这样走一次,我只用了那口真气的十分之一。假如他放手摔我下去的话,我尚有充分的功力可以准确地飘落在山脊上。”
朱玲道:“我能够那么乐观么?越宝贵的东西,越是怕会失去,我对你正是正是……”
石轩中笑一下,道:“白驼派这两个家伙一死,从此将要一蹶不振了。”
朱玲走过去从崖边俯瞰一眼,伸伸舌头,道:“亏得石哥哥你胆大,别的人休说没有你这种轻功,能够提气飘坠十丈之深。即使有的话,也得胆力过人,才不会为两旁的深谷骇眩而失足掉下去呢。”
石轩中一把将她抱回来道:“你小心些,等心神镇定之后,才可以这样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飘下去时,忽然能够收摄心神,专一驾驭住那口真气,准确地向那道山脊飘下去。你可知道,这就是施展出那一招身剑合一的剑术的基本要领,若果不能那么专一,根本不可能使得出来。”
朱玲喜道:“那么你已经完全领悟出来啦?”
石轩中摇头道:“还未曾能够随意施展出来,但我已明白一个道理,便是这种已超出一般武功境界的剑术,不能用心思索。就像悟道这件事一样,越是用心着急地追求,越发摸不着边。一定要在有意无意之间,忽然有所领略。但也不能立即成功,必须勤修苦练,把基础继续奠好。如果用心追求,便落在下乘案臼中,无法出来。”
朱玲懂得这个道理,不过说时容易行时难,她自家绝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当下嫣然一笑,道:“但愿你最后得到成功,那时便不怕天下任何人了。现在这些尸体如何处置?”
石轩中过去检视了一下,道:“噫,札合心头尚有微温,徐柏仅仅受伤,尚不致死呢。”
朱玲恨道:“把他们都抛落谷底喂蛇最好。这些心地卑鄙阴毒的人,不可留在世上。”
石轩中柔声道:“玲妹妹,你的话我无不听从,不过我希望你再想一下才决定,那徐柏自身遭遇之惨,后来这样报仇,也有可怒之处。只要他答应不再为恶,我们或者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朱玲笑道:“石哥哥你决定吧,我绝不会坚持方才的意见。”
石轩中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叹口气道:“玲妹妹,我以前的一意孤行,太对不起你了。从今以后,你要我放弃练剑,到乡间做个农夫,我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朱玲大大一怔,呆呆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玲妹妹,现在请你说,要不要我去会碧螺岛主子叔初?要不要我三上碧鸡山?只要你不愿意,我决定封剑和你一道归隐。”
石轩中说得如此诚恳和坚定,一望而知绝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而说出来。朱玲猛的扑在他的怀中,喜极而泣道:“石哥哥,你真是这么好么?啊,我高兴死了。”
石中心头充满温柔,现在他感到爱情才是天下间最宝贵的东西。试想除了爱情以外,谁能为了另一个人而毫不犹疑地抛弃自己的生命?名誉算得什么?不过是美丽的霞彩,虽然夺目动人,但虚幻得有如一阵风,一场梦。
朱玲含情凝睇一笑,道:“石哥哥,等我想一想,才回答你好么?明日或者后日,或者将来才告诉你。”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