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传-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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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同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便坚邀。好在敝掌门既来中土,尚有一段时候逗留,或能重逢也未可料。老朽如今就此别过。”
石轩中也拱手相送,眼看那姜同一晃身,已出去数丈,身法诡异而又高明之极。
“奇怪,想不到域外竟有这等上乘的功夫,比起我们中原秘传缩地之术,毫不逊色呢。”
朱玲沉吟一会儿,道:“石哥哥,我想起来啦。西域有白驼派,虽说十分厉害,尤其是该派的人,虽是睚眦之仇,哪怕远在万里以外,也非报不可。两年前这白驼派曾经向碧鸡山寻事,终被玄阴教驱走。这件事发生时,适好是我最狼狈躲避师父追捕的时期,故此并不知道。后来得到这柄太白剑时,从这剑主霍长青口中才得知此事。”
她简洁地把霍长青如何因一时冲动,和好友徐柏之妻做下苟且之事。其时徐柏因做案而被捕,两年归来,妻子已产下一女。徐柏怒而远走西域,投身白驼派中,学了一身本领,最后终于残酷地把霍长青一家大小尽行杀死等情说出。
石轩中道:“那时候我在南方闭关,苦练武功,隐隐听说过此事。据说白驼派大举进犯玄阴教,原因远在昔年玄阴教暂时解散时,因陇外双魔和雪山雕邓牧三人无意与之结下仇恨。那白驼派出动该派第一高手札合以及另外十余名派中好手,但根本就过不了玄明教内外六堂香主以及玄阴三鬼的一关。现在他们又来到碧鸡山附近,连掌门人也来了,可不知有什么图谋?”
朱玲微笑道:“管他呢,若不是要准备应付子叔初,我真想去找那徐柏,为霍长青的女儿报仇。”
石轩中道:“我就等你这句话,那徐拍手段未免太过毒辣。虽然霍长青不对在前,但他也不该连霍家其他无辜的人全部杀死。”他瞧瞧朱玲,又道:“玲妹妹,你既得到人家的宝剑,好歹也得为他出口气才对。”
朱玲道:“难道我还会怕姓徐的么?不过猿长老在寺中等候,我们是否回说一声?”
石轩中道:“那姜同说就在五里以外,我们即速追去,或可来得及追上他们。猿长老乃今世之高人,若然等候太久,动念找寻我们,这数里之地,岂能难倒他。不如立即前往为是。”决定之后,两人一齐向北方奔去。
绕过山腰,陡见对面有座尖峰,就像一支插天石笔似的,深入云端。石轩中运足自力,向尖峰上望去,仿佛见到人影闪动。当下悄悄道:“他们原来藏在峰上。”
却见从这边山腰到对面尖峰,当中有一道奇从奇深的山脊连系住。宽仅尺许,长度却达二十来丈。山脊两旁陡直削下,最少也有数十丈之深。宛如一道天生石桥梁,沟通了这边高山和对面插天尖峰的来往通道。石轩中和白凤一身武功,对于这道仄长奇险的山脊,自然不至于害怕。但这道山脊一到达对面尖峰,便是一片峭壁。看来要从峭壁上峰,却不堪容易。
石轩中问道:“玲妹妹,你能从那片峭壁上峰么?”
朱玲道:“你帮我一下,便没有问题。”
石轩中道:“好吧,你先走,我在后面看着。”
朱玲提气轻身,纵到山脊上,山风吹得她的白衣飘飘飞舞,宛如天上仙子凌波飞渡。石轩中跟在后面,身形又稳又快。到了山脊尽头,白凤朱玲看准峭壁上可供借力纵上之处,低喝一声:“石哥哥跟着我。”人便凌空飞上。
那片峭壁宽只三丈,却高达十丈。如以石轩中身手,只须借一次力,便可飞上壁项。但朱玲每次只能纵上两丈余高,越到后来,便越纵得矮。故此非换脚借力五次以上不可。石轩中十分担心地在下面仰头而瞧。只见她轻灵已极地跃了两丈余高,身形便贴向峭壁上。脚尖一点壁上突出之处,复又往上升高两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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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飘飞中,朱玲复向峭壁上贴去,她在下面早已看准了所有落脚借力之处,故此不须犹疑。但这一次脚尖堪堪要端在那块微微突出的岩石上时,目光到处,蓦地大吃一惊。敢倩那处微微突出的岩石,竟只半尺,也就是仅可容她双脚立足。可是到了上面一看,不但上面布满了又肥又厚的青苔,而且还是斜向下倾。根本就不能容人落脚。何况还要如此急骤地借力再纵上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玲忽地想起一个问题,那便是白蛇派的姜同如何上峰去的?假如他们真是在峰顶的话,难道他能够一跃便达六丈之高处才借力再上么?这念头一掠而过,但对事实却毫无裨益。
她仍然作万一之想,希望自己在晚上看得不大清楚,那岩石上并非布满了滑不留足的青苔。当下双脚端将下去,不过踹出力量已极力不令过于急猛。但她脚底一触到岩上,登时暗叫一声苦也,敢情果然滑得无法停留一下。猛可尖叫一声名哥哥,双手按在峭壁上,微微稳住一下身影,然后倒退开三尺左右,便向下面急坠下去。
石轩中早已看出朱玲在双脚欲踹之时,似乎略有犹豫。心想她莫非发现了毒蛇之类?及见她双脚真个踹下去,不由得惊疑不定。此刻一见她泻坠下来,唯恐她下坠之势过猛,一下子掉到山脊两旁的深谷底,必死无疑。忙一跃而起,就在三丈左右处,迎头撞上她下坠的身形。
石轩中双掌托住她的脚底,因上纵之势余力尚猛,居然把本玲托得又向上升寻丈。只听他朗声道:“玲妹妹借力往上纵吧。”说罢,双掌向上空力托出去。朱玲心中一定,忙也提气轻身。借他一托之力,加上自己的一踹,登时有如腾云驾雾似地笔直飞上五丈之高。
峭壁项忽然飞下一道黄影,直向朱玲身躯盘绕而至。朱玲先是大吃一惊,目光一掠,忽又看清楚那道黄影,竟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长索。当下定一定神,想道:“我若借他们长索之力上去,等会儿怎好对人家兴师问罪。”好在这时离那峭壁顶不过丈许,只见她白色的身影向峭壁上一贴,便自凌空飞上。
石轩中已落在山脊上,仰头见朱玲已安然上了峭壁,不由得大大舒口气。却见那道金色长索,一直垂到山脊上。朱玲虽已上了峭壁,但这条长索仍不收回。
石轩中当然不肯领这种情,但又不愿露出一纵六七丈的纵世轻功。故意使个狡猾,像朱玲那样纵上去。先在两丈许换脚借力,蓦地一拔。到了四丈许之处,那儿已是朱玲早先失脚的地方。他不假思索,径自双脚一齐踹落。脚尖抵住突岩最内之处,然后向下一端,身躯呼的一声,复又拔起两丈许。看起来就像真个在那儿借力似的,其实全靠自己一口极纯至精的真气,作个姿势而已。
耳中仿佛听到上面飘下来惊噫之声,石轩中暗觉好笑。这时上面这一段突岩较多,因此随意向壁上贴去,均可找到借力之处。晃眼间他已上了峭壁项。那峭壁顶上一片平崖,约有三四丈宽广。尽是嶙嶙石骨,色作焦黄。再过去便又是陡峭拔起的高岩,不过旁边已有仄径可以盘旋而上,直抵峰顶。
崖上此时除了白凤朱玲之外,尚有两个人,一个便是适才见过的老者姜同。另一个却是身量魁伟,肩阔腰细的壮汉,年纪约在三旬上下。此人虽然长得壮健如虎,但眉目清俊,鼻梁高挺,一对虎目竟是黑白分明,除了威棱慑人之外,隐隐流露出智慧之光。石轩中十分留心地观察这个人,只见他几乎全部作汉人装束,但身上一些小饰物与及头上缠着头巾又可以表示出他是回人。
姜同大声笑道:“石大侠居然肯惠然而来。这天华峰虽然是敝派暂驻之地,但权充主人。敢说今宵得以迎近大驾,荒山平添光彩。”
石轩中道:“姜老师谬奖过甚,石某何德何能,愧不敢当。这位想是贵派中出类拔萃的高人,姜老师可肯为石某引见?”
姜同笑道:“石大侠不但武功绝世,眼力亦复光明之极。这位正是敝派掌门托克什师的师弟札合。”
石轩中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西域白驼派的第一高手札合老师,石某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单论这仪表风度,已足令人心折。”
札合微微一笑,道:“我这番重来中原,便极渴望能够见到石大侠。今晚心愿得偿,真是喜出望外。这一位可能就艳名倾天下的白凤朱玲姑娘么?”他的汉语说得十分流利,若然不看他装束,真不会相信是回人说的。
石轩中答道:“这位正是朱玲姑娘。”朱玲被札合这么当面恭维,不由得嫣然一笑,露出编贝也似的玉齿。这一笑风姿动人,美丽之极。
石轩中继续道:“札合老师说得好一口汉语,可见智慧过人者无所不能。”
姜同代答道:“他不但话说得好,而且博览群典,填词作诗,已有名家风度呢。这西域维吾儿族中的确是罕见的事。”
白凤朱玲却有点儿不信,心想那札合乃是白驼派中第一把好手,又是掌门人师弟,地位崇高,姜同自然要替他吹嘘吹嘘。不过一时也不好意思用话点破,因此仅仅浅笑一下,娇声呖呖地道:“札合老师年纪轻轻,竟然早在十年前便雄踞贵派第一高手之席,这一点才真令人既惊且佩。可惜前数年贵派初入中原赴碧鸡山时,我已不在此处。故此错过瞻仰贵派独门武功的机会,大堪嗟惜。”
札合那双虎目,竟是停留在朱玲面上的时间居多。因此她所有的轻颦浅笑,无不入目。这时暗中已知朱玲不信他精通文学一事,不由得极快地瞥视石轩中一眼。只见面如冠玉,神莹外映。倜傥潇洒中,又流露出端重自威的气派。令人一见而生出不敢仰视的心情。
札合浮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心想这剑神石轩中,果然是祥龙威凤,世所罕见。和那丽质天生,玉貌花容的朱玲,果真是极为匹配的佳偶,蓦地转念忖道:“石轩中不过是近水楼台罢了,若然他不是比我早点儿与她相逢,我就不信在夺取朱玲芳心的战役中会输给他,即使较量武功,我们鹿死谁手,仍未可知,何况是在情场。”这么一想,登时又豪气起来。
姜同因札会没答朱玲的话,便代答道:“他乃是童稚时便开始练功,二十岁时,西域已没有敌手。这十余年来,功夫自然益发有所增进。不过朱玲姑娘见识过天下高人,我们白驼派的功夫,在姑娘眼中自然无甚出奇。”
石轩中微觉奇怪,由那姜同外貌看来,应该是个性情怪僻。自傲自大的人,但想不到竟是这么谦虚有礼。只听札合道:“最可惋惜的便是石大侠和鬼母较技的一段,札合未能躬逢其会。不知石大侠是否准备再上碧鸡山?”
石轩中正不知答还是不答,方在思索。朱玲道:“三上碧鸡山那是必然之事,但时间尚未能够确定。只要确定之后,一定向天下武林朋友宣布,不过可以断言的,便是为期不会太久。”
札合微微一笑,凝视朱玲道:“承蒙朱姑娘明示,札合也许来得及参观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了。”
白凤朱玲见这札合虽不是汉人,但出言甚有分寸礼貌,谈吐文雅,不由得颇生好感。暗忖那霍长青的血仇,正不知如何报法才好。石轩中也有这个想法,和朱玲彼此对瞥一眼。朱玲向他作个无可奈何的微笑,石轩中极轻微地耸耸肩。
这种情形都落在札合如电神目中,却以为他们是表示轻视自己之意,不禁勃然而怒。但尽管生气,面上反而露出笑容。只听他徐徐道:“札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