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任天行-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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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细眼尖脸的老者躬身说道:“钟志灵反叛教主和夫人,处心积虑,由来已久,属下十分痛恨,曾向夫人告发了好几次。夫人总是说,瞧在老兄弟面上,让他有个悔改的机会。教主和夫人宽宏大量,只盼他改过自新,哪知这人恶毒无比,委实罪不可赦。如此轻易将他处死,那是万分便宜了他。教中兄弟,无不感激教主和夫人的恩德。”
任天行玩味的看着这人,“此人见风使舵,今日或可有大用。”
“黄龙使倒还识得大体。青龙使,你以为怎样?”
一个五十来岁的高瘦汉子道:“教主、夫人,当年属下和赤、白、黑、黄四门掌门使义结兄弟,决心为神龙教卖命,没想到竟有今日。夫人要杀许某,并不稀奇,奇在黄龙使殷大哥贪生怕死,竟说这等卑鄙龌龊的言语,来诬蔑自己好兄弟……”
猛听得“嗤”的一声急响,那汉子双手向外疾分,已将身上长袍扯为两半,手臂一振之间,两片长袍横卷而出,已将八名青衣少年的长剑荡开,青光闪动,手掌中已多了两柄尺半长的短剑。嗤嗤之声连响,八名青衣少年胸口中剑,尽数倒地,伤口中鲜血直喷。八人尸身倒在他身旁,围成一圈,竟排得十分整齐。这几下手法之快,直如迅雷不及掩耳。
苏荃一惊,双手连拍,二十余名青衣少年同时抢上,挺剑拦在青龙使身前,又团团将他围住。
青龙使哈哈大笑,朗声说道:“夫人,你教出来的这些娃娃,脓包之极。教主要靠这些小家伙来建功克敌,未免有些不大顺手吧?”
七少年刺杀钟志灵,洪安通犹如视而不见;青龙使刺杀八少年,他仍似无动于衷,稳稳而坐,始终浑不理会。
任天行心中也暗暗佩服洪安通的定力,也摸到了他的性格,便是极度自傲。
苏荃嫣然一笑,说道:“青龙使,你剑法高明得很哪,今日……”
忽听得呛啷啷、呛啷啷之声大作,大厅中数百名少年男女手中长剑纷纷落地。众人大奇之下,见众少年一个个委顿在地,各人随即觉得头昏眼花,立足不定。功力稍差的先行摔倒,跟着余人也摇摇晃晃,倒了下来,顷刻之间,大厅中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任天行邪邪一笑,知道自己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不过他仍旧按兵不动。
苏荃惊呼:“为……为什么……”身子一软,从竹椅中滑了下来。
青龙使却昂然挺立,狞笑道:“教主,你残杀兄弟,想不到也有今日吧?”两柄短剑一击,铮然作声,踏着地下众人身子,向洪教主走去。
洪安通哼了一声,道:“那也未必!”伸手抓住竹椅靠手,喀喇一声,拗断了靠手。
青龙使登时变色,退后两步,“嗯”的一声,洪安通突然从椅上滑下,坐倒在地。青龙使大喜,抢上前去,蓦地里呼的一声,一物夹着一股猛烈之极的劲风,当胸飞来。青龙使右手短剑用力斩出,那物断为两截,原来便是洪安通从竹椅上拗下的靠手。他这一掷之劲非同小可,一段竹棍虽被斩断,上半截余势不衰,噗的一声,插入青龙使胸口,撞断了五六条肋骨,直没至肺。
青龙使一声大叫,戛然而止,肺中气息接不上来,登时哑了。身子晃了两下,“可惜,可……可惜功败垂成,我……我是不中用了。”说罢倒地气绝。
数百名少年男女见教主大展神威,击倒青龙使,齐声欢呼。只见洪教主右手撑地,挣扎着要想站起,但右腿还没站直,双膝一软,倒地滚了几滚,摔得狼狈不堪。这一来,人人知道教主和自己一样,也已中毒,筋软肉痹。教主平素极其庄严,在教众面前话也不多说一句,笑也不多笑一声,此刻竟摔得如此丢人,自是全身力道尽失。
“哈哈,神龙群魔尽在于此,真是好热闹啊!”一道欣长的蓝色身影,眨眼到了台前。此时大厅近千人倒地不起,唯有这人一脸微笑负手而立,双目中的自信,已将众人的性命牢牢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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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苏荃
任天行飘逸的身法,惊人的言语让全场众人无不失色。苏荃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蓝衣青年卓然而立,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锐利深邃目光,好似倒映着宇宙八荒万里山河,正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正如他披靡天下的雄心,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苏荃心中一震,情不自禁被他吸引,心中自然涌现一句话,“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尊驾好俊的身法,不知高姓大名?”
任天行扫向场中众人,黑龙使张淡月,黄龙使殷锦,赤龙使无根道人,最后在陆高轩身上停留片刻,而后看向苏荃。四目相对,不禁失神,远看之时,便有超凡脱俗之感,现在两人相距不过一丈看得更是清楚。她红衣罩体,半坐半卧地靠在竹椅上,全身犹似没了骨头一般,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任天行暗道:“若没有见过她,怎知飞燕、合德是如何祸国殃民,如何倾冠天下?正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只是这双勾魂夺魄的眼中,何以竟有两分忧郁,两分做作,两分幽怨,两分无奈,两分寂寞……天下的男儿何其多,但谁又能用心去读这一双妖媚而又复杂的眼神?”
苏荃望着任天行,同样心中巨震,“何以竟有如此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好像完全懂得我的心思……”
任天行淡淡一笑,“夫人相询自会告知,在下任天行。”此话一出,几位使者齐声惊呼,“你是任天行?”下面的人有的吃惊,有的议论,但更多的则是迷茫。任天行这个名字在中原如雷贯耳,无人不知,但在神龙岛则只有一些到过中原办事的人才知道。
苏荃媚眼如丝,咯咯娇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青帮之主,重阳之徒,天机公子。妾身此时浑身无力,不能见礼,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哼,原来是中原的天机公子,我早听说你是个人物,有什么话便说吧。”
任天行转头看去,见是一个瘦高无比的头陀,他脸上皮包骨头,双目深陷,当真便如僵尸一般,这头陀只怕要三个并成一个,才跟自己身材差不多。他长发垂肩,头顶一个钢箍束住了长发,身上穿一件布袍,宽宽荡荡,便如是挂在衣架上一般。“不知阁下是谁;竟然知道我?”他适才得知几个使者,但这人却不在列。
陆高轩连忙说道:“他是我的朋友,叫胖头陀,因为经常要出去办事,所以听过公子的大名。”
任天行见他瘦得跟皮包骨一般,却叫胖头陀,只以为是江湖人的调侃。微微见礼,而后对洪安通抱拳道:“洪教主,在下偶到此地,有些事想要询问。”
洪安通道:“公子客气,有话请讲。”
苏荃道:“公子有事相问,我们本该知无不尽。只是素闻任天行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何以今天做起了下毒、暗害的勾当?”
任天行洒然一笑,“英雄不敢当,不过这毒的确不是我下的。毒有异香,只对神龙教的人有作用,是青龙使所为。”
殷锦一惊,“唉呀,不好,如今青龙使一死,那解药……”
苏荃脸色苍白,“是‘七虫软筋散’?是‘千里**香’?是……是‘化……化血……腐骨粉’?”连说了三种剧毒药物的名称,说到“化血腐骨粉”时,声音颤抖,显得害怕已极。
任天行见她惊骇的样子,心中不忍,缓缓摇头道:“不要怕,是‘百花腹蛇膏’。”
苏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面露喜色,“是了,这‘百花腹蛇膏’遇到鲜血,便生浓香,本是炼制香料的一门秘法。常人闻了,只有精神舒畅,可是……可是我们住在这灵蛇岛上,人人都服惯了‘雄黄药酒’,以避毒蛇,这股香气一碰到‘雄黄药酒’,便令人筋骨酥软,十二个时辰不解。这许雪亭好深的算计,定有三四个月没喝雄黄药酒了。任公子,你对我真好,要如何处置我呢?”
任天行眼神迷离,“我……”
苏荃妩媚一笑,“任公子,你没力气了,快做到我身边来,瞧我好看吗?”
“好看,你真美!”任天行情不自禁走到她身边。
“对,公子你看我的眼珠里有你的影子!”她越说声音越是温柔娇媚。
任天行挨得她更是进了,眼神突然由迷离散乱变为幽深凝聚,苏荃只觉得头脑眩晕,天地旋转。她身体渐渐透红发热,下体酥麻难耐,轻轻扑进任天行的怀抱,“任郎,我不行了,求求你,要了我吧!”
全场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洪安通吃惊道:“夫人,你……你怎么了?”
苏荃好似全没有听到一般,声音低沉婉转,“我……我不行了,舒服死了!”
任天行侧脸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然后站起身,打了个响指。苏荃霍然惊醒,低头见自己已是酥胸半露,裙摆上提,雪白的美腿裸露于外,充满这异样诱惑。她平时虽装做妩媚神态,但骨子里却极其传统,心中一慌,不敢再抬头去看任天行,连忙整理衣裙。
任天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朗声说道:“据在下所知,此地本名皮岛,贵教在这里修养二十几年,这才改叫神龙岛。却不知当年的皮岛总兵,太子太保毛文龙,洪教主可曾认得?”洪安通还在为刚才夫人的事心中介怀,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一个身材非常臃肿矮小的头陀答道:“任公子,我们这些人都是毛帅当年的旧部啊。”
任天行心中一动,上下打量他几眼,“阁下可是瘦头陀?”
瘦头陀一愣,点头说道:“不错,不想公子竟然知道我。自从毛元帅遇难,孔有德、耿仲明等人降了大清,我们这帮老弟兄,便建立了神龙教,干脆反了。”
陆高轩道:“不错,当年我们凭着一口血气,建立神龙教,本想着反清复明。洪教主人才武功,俱在我等之上,全教上下无不心服口服。本想能学水泊梁山,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不料自从教主娶了这新夫人,什么大志也没了,成天想着长生不老,连老兄弟也不待见,真是红颜祸水。”
黑龙使张淡月冷笑道:“不待见?今天钟兄弟与许兄弟,都被他杀了。若不是无根道人相救,我也要死在这。大家看看,满堂的人还有多少老兄弟?他妈的,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无根道人说道:“唉,谁能想到会有今天。任公子,教主还不许我们提及毛元帅和过去的事,若有人提及便要受教规处置。他就是想让这岛成为他的地盘,做这里的土皇帝。还‘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