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之帝女驾到-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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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子衿寒波生烟的眸子略沉了沉,京都有手段的人是不少,可这般无声无息地陷害百里明的却不多,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与百里奚寒脱不了干系。
他波澜不惊地笑了笑,有什么比这样的手段更绝更狠,干净彻底地毁了大皇子在明面下的皇储继承资格。一国的太子或许昏聩无用,但决不能德行败坏,尤其是在“仁治”的泱国,奸杀平民,等同致命。
百里奚寒对他饱含深意的笑容持以忽视,温煦的面容即使不着白衣也纯净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平静的外表完全与手段之流搭不上任何关系。
“罢了!此事稍后再议!”靖安帝抚了抚明显深蹙的额头,显然还未做好决定,“退朝!”
甘心的、不甘心的通通随着这一声退朝而烟消云散,“吾皇万岁万万岁!”
艳阳初落,整个津门关自夜雾中露出陡峭的轮廓,天际慢慢一片阴暗。
南方泅川城,冰雪覆过一望无际的原野环绕着这泱国第一重镇,凝冰的城墙似乎永远不可能被任何敌人攻破,山川险渡重重相围,巍巍耸立在边城之畔。
凝结着黑暗的暮色里,白蜡燃满司空少将军的营帐,勾勒出里面高低不一的身影。
这几日乌贼国的迂回浅战令众将的士气低落无比,百里思青正与众人商议如何打破现局,忽听有人报说,乌贼已悄悄从玉奴山外包围了明渊城,不日即将发动攻击。
大多数人闻言吃惊不已,方想的破敌之术顷刻间成了一盘废沙,乌贼军明显用的是声东击西战术,让泱军疲于应对,将注意力放在玉奴山一带。
“末将请令即刻前往明渊城!”陆豪长立马道。
百里思青还未开口,高山远忽道:“有一事不知公主是否听到消息,前些时候漠国太子曾暗遣心腹入乌贼军营。”
“夜枭?”百里思青扬睫,眸心明光微漩,闪过一丝清利,“消息准确吗?”
“末将也得了风声,不过未得到确认。”陆豪长定声道:“末将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百里思青思考这些日子乌贼国的步步紧逼,略略抿唇垂了双眸,“我知道了,你且出去吧!明渊城情况紧急,眼下耽误不得,此事我们再派人查探虚实。”
“是。”陆豪长道:“末将告退!”
待陆豪长出了营帐,高山远又道:“燕国那边可要监视?”
百里思青不解,他却只简简单单给出了一句,“燕军有动静,是不是针对泱国,却是不能得知。”
见百里思青迟疑不定,韩元解围道:“属下以为暂无必要。”
“燕军在西,短期内不可能绕过祈凌山攻我津门,况且,燕帝向来自负,向来不屑与乌贼等小国有所勾结,令我军腹背受敌……”
“那便如韩副将之言,暂不理会。”百里思青沉吟,“加强留意漠国的动静,若它和乌贼往来过密,即刻报与我知道。”
高山远对她的决定不置可否。
直至半夜,众人才各自回去歇息,百里思青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着衣裳走出了营帐。
帐外篝火高燃,将天上的月亮映得如同消失了般,一列列巡逻的士兵从百里思青身边经过,低声请了安又绕开。
百里思青抬头盯着夜幕,许多人的面容不期然从她的脑海一一划过,最后定格的是司空煜倔强英俊的脸。
关于司空少将军的谣言有诸多版本,可这些天,她派出了不少人出去打听,皆得不到司空煜的下落,而派出去的人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不见踪影。
不是不焦急,不害怕,不过这样的结果说服她好歹不是最坏,至少司空煜生存的可能性很大,十有**是落在了乌贼国的手中。她只是奇怪,既然人在乌贼国的手中,为何没有人来用以与泱国谈判,司空府的嫡长子,当知对于司空家的分量。
身旁有人走来,她不去看,也能从脚步声中得知是谁。
冰冷的铠甲覆在身上,承载着夜的寂冷,让肩头的责任变得更加沉重,“赵姐姐,你怎么还不休息?”
赵茗秋手里抱着软披风,落寞道:“我睡不着,一闭眼就做噩梦。”
赵茗秋咬唇,眼中泛着点点泪光,“我总梦到他被人折磨,满身是血的样子。”
百里思青望向她,说着自己也没有把握的安慰,“梦都是相反的,表哥定然好好的。”
赵茗秋将披风递给她,“是吗?”
百里思青触到她凉得可怕的手指,反手将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一定是的。”
赵茗秋感激地握住她袖子,“我担心得简直快要死掉了,如果不能见到他平安无恙的模样,我是死也不会甘心的。”
她一错不错地注视着百里思青,“见到他,是我最重要的事情,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百里思青怔了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望向南方,星眸凝重,声音低柔地好像在自言自语:“八岁那年,十三皇叔就去了泅川。九岁生日那天,我好像曾在一个地方对着一个人发过一个心愿,我要做一件事,可是这么多年好似一直都没能做到。”
“更糟糕的是,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了。”
赵茗秋眼中掠过轻微的诧异,听她继续轻柔道:“落玉湖落水的那一日,我不知怎地病得很重,生病的时候,我做了个梦,梦里又黑又暗,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冷得好像连心跳都要封冻了。”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朦朦胧胧地却一直有种感觉,想着有件事还没有做到,绝对不能死,我是死也不甘心的。”
“就跟你现在的感觉一样。”她看着赵茗秋,眼中有着她从未曾见的迷惘和苦恼,“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真的,死也不甘心。可我知道那是件很难很难的事。”
她仰起脸,“但我不记得了。”
赵茗秋被她这般无厘头却异常认真严重的话惊住了,有什么事让高阳公主能够说出这种话来,“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百里思青仍然迷惘,“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应该很重要。”
赵茗秋低头想了想,“那个人肯定非常重要。”
“我九岁那年也曾发过一个心愿。”她的眸子从地面上移开,又从百里思青的脸颊移到与她视线平齐的南方,里面蒙着一层黑漆漆的雾,“或许,最近就要实现了。”
“是吗?那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百里思青静静道。
“好,一定。”
……
翌日,明渊来报,陆副将已领三千兵马到达明渊,乌贼相持未动,两军暂相安无事。
次日,当营火熄尽,天色放亮时,有消息传入关内,相持的乌贼军战阵忽然变动,兵分三路分别封锁飞幽陉、关谷道、玉渠沟三处要塞,明渊城与外界联系的所有通道被彻底断绝。
“公主。”身边两人登上城门,站在百里思青的身后,沉声道:“乌贼军突然调动兵马,截断了明渊城所有出路,形势似乎不妙。”
百里思青转头,正是高山远与韩元,“敌军布置如何?”
韩元道:“他们目前分兵三处,除主营三万兵马在明渊城驻军外,老将薄野赤良率一万兵马驻守飞幽陉,其孙薄野赤杀率两万兵马封锁关谷道。飞幽陉与关谷道中有禁谷相隔,两军各自独立,但主营大军选取的地点在玉渠沟北侧,一旦有战事,便可随时增援任何一方。”
百里思青闻言眉头深锁,乌贼军的布阵可谓十分高明,无论泱国的援军从何处而来,都无法绕开防守到达明渊城,非但援军,四面粮道也被全部切断。
“城中粮草能撑几日?”百里思青问道。
“最多十日。”韩元如实回答。
百里思青抿唇,城中的存粮所剩无几,更令形势变得不容乐观。
百里思青的肌肤浮上一层清寒色,过了片刻,她侧首对一直站在旁边的高山远道:“高总兵,我们需要做什么?”
“回公主,以不变应万变,我们最好暂且按兵不动。”高山远道。
百里思青薄怒,“难道什么都不做!”
高山远睨了她一眼,“乌贼兵马除了变动战阵外并未主动发出攻击,明显是想兵不刃血地困死明渊城,津门关兵力不可妄意调动,末将以为当务之急先将战报送往京都,请问陛下旨意。”
百里思青握紧佩剑,“若是得不到父皇的旨意呢?难道要让陆副将等人白白等死?!”
高山远轻吐了口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百里思青望着他,“什么办法?”
“弃城。”
百里思青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明渊城一旦弃掉,等于为乌贼国进入大泱送上阶梯。“本宫绝不答应!”
高山远面色不变,“末将只是应势而议,除非我军会飞,否则绝不可能在乌贼兵马眼下越过飞幽陉和关谷道。”
百里思青打断他,“会飞也不可能!”不谈有无飞行物置,光是风力也不为人所控制,“倘若有足够的兵力呢?”
高山远讥讽一笑,天真!“除非一击即死,否则再多的兵力也是无用,多拖一日,便于我军不利。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他不看百里思青的脸,这张脸总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公主有没有想过,负隅顽抗的结局只能死路一条呢?”
百里思青压制住怒火,不甘道:“难道就这样放弃?陆副将他们怎么办!”
“这便又回到末将先前所说,弃城。”他的目光轻飘飘落向远方,其中意味不清,“臣虽然也不想,可这是目前减免伤亡最稳妥的法子,弃城也是情势所逼,陛下知晓定也不会怪罪,或许还会嘉奖公主心仁。”
百里思青觉得与他无法沟通,“韩副将,你如何看?”
韩元眺望飞幽陉与关谷道的方向,十几年没有上战场,不得不承认他的作战能力跟着停滞不前,“回公主,高总兵的想法没有错,不过也不是不能一博。”
百里思青升起了希望,听他继续道:“末将十几年前与陛下出征时,曾发现飞幽陉与关谷道的禁谷内有一条密道,若从祈凌山西侧进入,兵分两路包抄,我军有取胜之机。”
高山远看了他一眼,“末将看破敌之机恐怕不大,十几年前的密道或许被人发现也无从得知,韩副将是否太自信了?且末将得知,漠国主力开始围聚泅川,一旦大军抵达,便会全面攻我泅川城与津门关,到时我军四面都不能兼顾。”
听闻他这番话,百里思青一颗心霎时沉到了谷底,“高总兵为何不早说?”
高山远避开她愤怒的容颜,“末将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要报与公主,可公主一直在问明渊城之事。”
百里思青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是那样地苍白无力。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