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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是要成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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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心里这个羞愤难当。本来沦落风尘就已经弥足羞耻,现在这一年轰轰烈烈的造了声势,结果却让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如何忍得?

    很快,花魁赏到了,各家老*鸨带着姑娘们,浩浩汤汤去了今年做东的软玉轩。参赛的参赛,看热闹的看热闹。几乎家家都是人去楼空。

    戚妈妈带了所有的姑娘,独独留下了月白。

    戚妈妈倒是好意,免得她再被人围观,心上受不了。

    可其他的姑娘,少不得来嘲讽一番。踩低拜高的姑娘,终究还是多的。

    待到大家都走了。月白冷着脸看着自己房间里已经做好的衣服首饰,收了套舞衣,换了身便衣,素面朝天,一个人,出了门。

    如何忍得!自家爹爹便是铮铮铁骨不肯屈服,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忍辱偷生也便罢了,落难还要被人如此欺辱。

    如何忍得!

    月白打定主意,便是命丧当场,也绝不忍这一年!

    花魁赏同这烟花之地是一样的,流光溢彩,那是给别人看的。后台混乱无比,人多杂乱。

    也正因如此,月白低着头,扮作洒扫侍女,不费力气,便混了进去,单等那司仪宣布绯色姑娘卫冕成功,请大家稍待片刻,绯色姑娘换装完毕,便来答谢歌舞。

    月白寻到了绯色独自的梳妆间,绯色见到她虽然是愣了一下,但又如何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给她梳妆换衣,月白坚定的未簪珠翠,未涂脂粉,单单一身素白纱裙,赤了双足,顶了头纱。往那儿一站,隐隐绰绰亭亭玉立,便是一副美人图。

    绯色令自己贴身使女跟在月白身后,扮作自己,往舞榭走去。

    纵然二人身量不尽相同,但有轻纱遮住了面容,有灯火随着晚风缓缓摇曳,照出来的人儿凭空多了一份摇曳的风情。台下众人只觉得自己简直要醉了,满脑子只有这丽人的举手投足,哪里还有心思去分辨这人是不是绯色。

    丝竹起,晚风凉,美人儿于烛火之下、舞台之上,轻甩水袖,便是一舞惊鸿。不同于绯色的温润贵气,月白的舞带了一份和年龄不相称的肃杀的美艳,她站在那里,高高昂起头,虽然隔了一层头纱看不到舞者的神情。但台下众人却仿佛依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睥睨众生的姿态,仿佛神女下凡。

    台下看得如痴如醉,舞蹈结束,月白微微行礼。司仪便一叠声夸着她,只说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见,说绯色姑娘去年说今年的花魁才名副其实,原来早早的就准备下了。

    这时候却听后台有人高声说了一句,自然是早早就预备下了。却是绯色的声音。

    众人正纳闷着,就看见绯色掀开帘子,款款行至舞台,同那红衣姑娘站在一起,相视一笑。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其他几家老*鸨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盯着戚妈妈,戚妈妈只觉得自己腹中简直要抽筋。

    旁人也就罢了,她如何能不知道台上这是谁!那身段,那舞姿,那气度,那衣衫,无一不眼熟,无一不是精心准备许久之物。

    戚妈妈冷汗直冒,有如惊弓之鸟,三伏的天里,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戚妈妈惊惶不安,那边,台下众人已经开始喧闹,有人已经开始惊喜高呼,说一定是那位!一定是!没跑!

    一个带两个,两个带一群,大家高呼着要司仪揭下那面纱,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几个老*鸨已经起身朝戚妈妈这边走来,面色不善。

    台上,绯色同那女子笑了笑,伸手揭开女子薄纱,众人一睹庐山真面目。

    台下惊呼一片,台上骄傲轻笑。

    戚妈妈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老*鸨,急着扯着嗓子朝台上骂了起来:“那小淫蹄子!谁让你出门的!看我不打断你狗腿!还不给我下来!脸都给你丢光了!”一面说着一面领了龟公,气势汹汹朝台上走过去。眼看着是要当场绑了人回去。

    月白傲然看着戚妈妈,轻蔑一笑,转身踩上舞榭的边缘,白衣当风,皎洁的月光轻洒在女孩子赤*裸的脚上,铺出一层柔光。

    月白看看绯色笑了笑,纵身一跃,便是要朝着那河中跳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月白刚刚跳出去,却撞进一个胸膛,被人生生抱住,而后一个纵身飞起,落地之时,自己已经又回到了舞榭之上。

    月白尚未抬头看这人的脸,便听到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爱怜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为何还要自寻短见?”

    月白后来每每会想到这一刻的时候,总是回忆起那一双眼睛,仿佛古井一般沉淀了岁月,却依然澄澈。那关心,就是关心,并不含着半分功利,不含着半分算计。

    这人将月白轻轻放下,朝着冲上来的戚妈妈拱拱手,“卢某不忍美人香消玉殒,擅自出手,还望戚妈妈莫怪。”

    戚妈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直勾勾看着这个自称卢某的男子,半晌才讷讷一句,“卢,卢公子如何回来,这么早。”

    那卢公子只轻轻一笑道:“卢某心里一直惦记着去年绯色姑娘之言,这才拼了命的赶回来。”说罢看了看月白,清浅笑道:“也正因卢某赶了回来,才算头回明白,到底何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牧之诚不我欺。”

    戚妈妈干笑着,着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月白却不管这许多,只抬了头清朗朗一句:“卢公子,我只问你,你救得了我一次,可救得了我以后?”

    那卢公子愣了一愣,却看到几个有分量的老*鸨通通上得台来,龟公忙不迭扯了帷幕将台子遮住,不让台下看到里面情况。

    月白原本冷笑着站一旁,只等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公子哥的笑话,却不料,一群老*鸨都谄笑着同这卢公子问好。

    月白正愣怔着,绯色戳了她一下,悄声道;“此人便是那‘月夜惜归终须归’的卢公子。”

    月白的脸,腾得,就红透了。

    秦楼楚馆的姑娘,见得最多的便是男人,来也是男人,去也是男人。姑娘们心照不宣地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鲜少起争端。

    唯独有一个人,是踩在众姑娘心尖尖上的人。

    这人,便是卢惜归。

    他长相俊朗身姿挺拔,便是埋没于人海之中,也一眼可从绣楼上望见,绝无可能认错。

    他学识渊博,谈吐雅致,翩翩有礼,见君而知天下男子皆为浊物。

    他流连秦楼楚馆,为美人簪花画眉是常事,姑娘们为了留下他使出浑身解数,他若是写了一阕词给哪个姑娘,姑娘能被人羡慕上十数天。

    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大家闺秀们也对他青眼有加,年年鹊桥会,他都是座上嘉宾,收到绣囊香包无数。

    朝堂之上,他是刚直不阿的臣子。

    香闺之中,他是最懂得珍惜美人的才子。

    柳三变怎么说来着,“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何况这位,还未失龙头望。

    不是柳三变,胜似柳三变。

    月白自进了这勾栏院,便没少听姑娘们说起这‘月夜惜归终须归’的卢公子。

    每每提起,姑娘们都一脸憧憬。前院的姑娘还有机会见到本尊,可月白被戚妈妈一直单独养在后院,学习着各种艺技,轻易不准她出门,哪里有机会得见一面。

    月白也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得见卢郎,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只是,千般想象,也从没想过,竟是眼下这场景。

    月白只觉得有些晕眩,耳畔传来嘈嘈杂杂的讨论声,却是充耳不闻。她看着各家老*鸨嘴皮子飞速颤动着,不知叽叽喳喳说了多少东西,而卢惜归就微微笑着,不住点头,偶尔说上一两句。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过了一瞬。她看到卢惜归转脸看向自己,开口说话。那神情,温润如同养熟了的玉石一般,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一时间,月白看得痴了,没听到,也没回应卢惜归。

    绯色戳了她一下,月白这才回过神来,她粉里透红羞着一张脸,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那卢惜归又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可已有花名?”

    戚妈妈见她不开口,便笑着说不曾有,顺水推舟请了卢惜归赐个花名。

    戚妈妈一脸洋洋自得,仿佛是天大的荣耀。

    月白却昂着头,冷着一张脸,警惕地盯着他。

    卢惜归见她这般神情,忍俊不禁,揉了揉她头顶,笑着问她可是已有心仪的名字。

    月白本以为他会自作主张,听罢虽有些愣怔,却坚定回答了有。她招手示意让那卢公子附耳过来,那卢公子便当真俯下身来。

    整整高出自己两个头的人,当真俯下身来,倾听她的耳语,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腔里,无一处不妥帖,无一处不温暖。

    她说,有个要好的姐妹叫绯色,她想同她一样,也以颜色为名。

    他看看她道,肤色如此白净,又正值月挂中天,叫月白可好?

    她粲然一笑,好。

    那年,卢惜归也不过刚刚二十。
第五章;跟我抢男人?
    绯色后来同月白说起这段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感慨说,难为这卢惜归年纪轻轻便惹了那么多姑娘神魂颠倒,果然是个妙人。三言两语之间就摆清了利害关系,点到为止,给每个人都留了足够的颜面和台阶。硬生生把一个新晋花魁投江的结局,给扭转成了皆大欢喜的大团圆。

    后面的事情,就疏风顺水一气呵成了,月白毫无争议得夺了魁;戚妈妈寻了个由头,独自拿了所有打赏;几家在一起重新制定了花魁赏的规则,另给挂牌新人开了新人赏,再不准新人直接上花魁赏,以免再发生月白之事。

    其实对这次,大家都是有些后怕的。有些分量的老*鸨都记得,这两个姑娘定了归属之后,上面有人交代过,这两个姑娘不管在谁家都要好生养着,卖艺可以,可若是让她们卖身,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若是其他几家**先前便知道那天天不肯说话的月白性情竟如此刚烈,怕是,也不敢如此强压着她。

    也正是因为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日后再没有哪家**敢大张旗鼓肆意宣扬自家这年要出的新人,一个个都藏着掖着,不到最后上台没人知道长什么样子。只是这样一来,让很多**为了打探别家情况,颇花了些心思。

    所以,绯色月白二人,看到小柳儿那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便明镜似的,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绯色笑道:“怪道这几日,这小蹄子掩不住的满面春*光,方才在了然大师面前,还如此僭越。你们旖旎阁今年新人压轴的,估计就是她了。”

    月白漫不经心道:““那老虔婆将她放我屋里,便是掩人耳目的,这小蹄子唯有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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