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武侠修真电子书 > 凌寒花 >

第3部分

凌寒花-第3部分

小说: 凌寒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震撼。久久的震撼。我似乎被施了定身术,再没有能力动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与不幸,但是不要让它们毁掉你的生活。在这里,我会照顾你,帮助你,和你做朋友,和你一起开心地笑,快乐地生活,你愿意吗?”他笑着,笑得那么挚诚,连那双眼睛中也泛起光辉。

  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除了师父,没有人说过要照顾我。随师父习医一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包括失明的人。我会对他们真诚地微笑,我帮助他们,和师傅一起医治他们,我会九分真实一分夸张地夸他们和他们的亲人,只为让他们高兴一些。而他,应当说是我和师父的病人的他,竟说要帮助我,照顾我,要和我一起开心地笑。

  我似乎思维停滞,无法思考,忽然发现自己已扑到他的怀里,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出来。泪水肆意地在我的脸上流淌,我想要控制,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我以为除了师父之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要我,管我,疼我了。从小我爹就讨厌我,不要我;我娘死了,她也不管小寒,不要小寒了;所有人都欺负我……”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哭着,流着眼泪,泪水湿了他的长衫。他没有动,只是抱着我,任我哭泣。      

  还记得娘去世的时候,我整整哭了十天,之后,便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我的心里藏着多少事,顶着多少压力,看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忍了多少耻辱,挨了多少拳打脚踢,有多么强烈刻骨的仇恨。但是,我没再掉一滴眼泪。

  我原以为,我那一生的泪,早已尽了。

  两年,二十四个月,七百二十天,八千六百四十个时辰。

  
  我一直哭着,直到暮色四合,直到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梦里,依稀感到他把我抱起,一路走到为我和师父安排的住处,他把我放到床上,师父给我盖上被子。听到师傅关门是的一声轻叹——我从没见过小寒掉眼泪,这孩子,太苦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我的手,还捏着那朵白色的蔷薇。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我出生在一个清冷的别院,一个拱门与赵家其他院子相通,但是从没有人穿门而入,除了那个人。

  那个人,并不常来,就是来了,娘也从不给他一个好脸色。他也总是冷然相对。我从娘的眼底,能够看出深深的恨意,是那种,很强烈很强烈的恨。

  那个人,偶尔会和我说说话,但眼神却是冷漠的,似乎有不愿触及的东西。我并不喜欢回答他的问题,很少理他。我恨,娘恨的人。

  娘说,那个人,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生父亲。

  我和娘一直生活在这里,整整七年。

  娘长得很美,我总怀疑娘是误落凡尘的仙子。但娘不喜欢笑,或者说,我几乎没见过她笑。只有在我的功课做得极好的时候能看到她的嘴角弧度极小地微微上扬,姑且可以算作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吧。

  娘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女子,当然,那时的我见过的人不多,但就从书上看过和娘讲过的人中,娘也是极出色的——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每天要学很多东西,读很多书,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歌行篇赋,名家散文,历代史籍,还要弹琴,练字,作画,学棋。我很努力,娘也经常会点点头,说,我比她还要聪明,还要优秀,将来会是一个才女。

  我们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侍弄花草。院子里花很少,只有一株蔷薇,一树白梅。

  生活平淡如水,但我却能感觉到,娘心中,有极深重的恨。

  直到有一天,娘病了,病得很重,脸色苍白中隐隐泛着黑气,嘴唇没有血色。

  有几个人进来,其中一个看了看娘,诊脉,之后说,是一种怪病,伤寒的一种,叫血湿寒,无药可医。另一个眼中仿佛有些许悲哀,摇摇头,叹口气,便带着其他人走了。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我坐在床头,握着娘的手,心中是无尽的恐惧与迷茫,泪湿素衫,双袖龙钟。刚才,我很想冲过去,抓住那个诊脉的人,给他跪下,求他想想办法,救我娘,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就此堕入十八层地狱,毁掉自己的前尘,今生,来世,无尽轮回,永不超生——只要娘能活下去,活下去。可是娘拉住了我,用眼神告诉我,不要去。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有我和娘,还有银釭烛照,一点残红,垂泪到天明。

  我听到窗外的雨声,秋季,很少有这样的雨,大雨倾盆,仿佛在冲刷世间一切怨怒。

  娘说,她不是得病,是中毒。那个人的正室下的毒。那大夫是被买通的。而且现在也已经太晚了。

  娘那一晚,跟我说了很多很多话,从没听她一次说过那么多,仿佛把七年未对我倾诉的言语,十八年的隐忍,一次倾尽,之后,撒手人寰。

  娘姓云,是江南第一大侠云照风的女儿,当年的云照风,可谓惊才绝艳,武功盖世,栖云庄的势力也屈指可数。娘的武功很高,倾国倾城,才华横溢,自然也有无数英雄豪杰竞折腰。

  但栖云庄却一夜被灭,全庄二百三十九口,鸡犬不留。

  只有娘活下来了,是父亲救了她,不,应当说,是父亲没有杀她。因为父亲也是血洗山庄的仇家之一。

  父亲,应当是爱她的吧,悄悄把她藏在这个院子,不需任何人入内。但是娘不爱他,娘恨他,恨他杀了她全家,恨他废了她的武功,恨他把她囚禁在这里,恨他在十年的追求等待之后强行占有了她。那十年里,他很殷勤,置办家具,送文房四宝,买娘喜欢看的书,给娘悄悄从栖云庄带出的琴,那原本就是娘的琴。可之后,便极少前来。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败给了娘的爱,娘的恨,娘的坚持。

  娘没有自尽,十八年,从来没有,甚至从没有想过。娘在等一个人,一个她爱的人,一个承诺过要一生一世照顾她、若是她不见了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的人。可是,十八年的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娘开始怨他,开始恨他,开始对我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可她的心中还是有意丝希望的。直到最后的最后,她才知道,那个男人,早已娶妻,生子,纳妾,自在逍遥。

  其实,若是那认真的爱娘,真的在找娘,早就找到了。这个别院并不隐秘,只是那些仇家没想到自己的同伴竟会藏匿一个死敌。可是那个说爱娘的人呢,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娘死了没有吗,如果真的爱她,难道就没有想过查访一下当年血洗栖云庄的人和他们的家院,难道一点都不想要知道结果吗。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娘那晚说的话,深入血液深入骨髓的恨在流淌,她用尽全力一般地从齿缝中咬出每一个仇人的名字,还有那个负了她的男人的名字,她要我去报仇,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代价。她说,要他们不得好死,千刀万剐。

  最后,娘对我说:你要学武功,学盖世的神功,但不要让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娘没有教你,是害怕被人看出来。不要急着报仇,要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但是,一个,也不要放过。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如果,有男人敢碰你一个指头,就,就砍下他的手。还……还有,要继续学娘教你的东西,不管比较的范围,是女子……还是……还是天下所有人,你……你都要做最优秀的……

  雨声,急骤的雨声,疯狂的雨声,仿佛悲愤的人在仰天长啸。天地间似乎只有那一种声音,我努力地去听,尽力地去听,可耳畔依然只有那一种声音。我,再也听不到娘的呼唤,再也听不到娘哼唱的催眠曲,再也听不到娘温柔地说:小寒,快来吃饭了。

  我叫赵落寒,因为那个男人说要永远给她春天般的温暖,所以她坚持要我的名字里带一个寒字,彻骨的寒。

  但是,她希望可以叫我云清寒,只是父亲不同意。

  我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因为那痛与恨,比语言更苍白,更决绝。一瞬间,自己的人生,空了。

  我哭了整整十天。之后,我擦干眼泪,而且,再也不要它流出来。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赵落寒了。

  我的名字——

  云。清。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千磨万击还坚劲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我跪在娘的坟前,拭去最后一滴泪。我的目光寒气凛冽,仿佛可以冻住狂风暴雨。

  雨点落在我身上、脸上,重重地击打着,我却感觉不到疼,丝毫不顾淋透的衣衫、贴在脸上的湿发。我不冷,因为,我的心,比这雨冷一百倍。

  娘,女儿要回赵家了。您临终前说我的前路艰险,会有很多人阻挠我,很多人想害我,您问我怕不怕。当时,我只是哭,只是摇头。今天,我在您的坟前发誓,我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完成自己的使命,决不后退,决不放弃,决不倒下,我会坚强,会忍耐,会等待,但是,对所有害过您害过我的亲人害过我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娘,请原谅女儿,连这句誓言也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中默念。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从今天开始,我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君子慎密而不出,我决不会把这个秘密和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任何人,任何。  

  
  很快,我知道了,那个正室为什么不把我也毒死。因为,她要折磨我,疏泄她十八年的怨恨——她从来没有真正得到我爹的爱。

  娘死后第十五天,四更,别院。我被一个人拖起来,朦胧中,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我感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我听到皮鞭在鞭打空气的飕飕声,接着又是一下疼痛。

  我叫了出来,疼痛让我瞬间清醒,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浓妆艳抹、华衣美服的妇人,她可算有几分姿色,但一身打扮已让她堕入另一个字眼——庸脂俗粉。她的眼中满是邪恶与复仇的快意,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皮鞭,一下,两下,三下……

  我连滚带爬地在房间里四处躲藏,桌下,椅子下面,床下,却总躲不开那带着怒火毒蛇一般的皮鞭。

  我不再叫一声,叫了,就是认输。

  我蜷缩着,咬着牙。我的眼里射出愤恨的光,有一种去抓住鞭梢的冲动——抓住鞭梢,夺过鞭子,把刚才挨的每一下原封不动地还给那个恶毒的女人——父亲的正室,郑雨华。可是,我没有那么做——她会武功,我不会。无谓的挣扎,我不会做。我要做的,是忍耐。紧咬着牙,忍耐。

  
  从那一天开始,每天早上刚敲五更起床,劈柴,挑水,做全院子人的早饭——是全院子,不是全家,我没有家。曾经,有娘的地方就有家,现在娘走了,我,再也没有亲人,再也没有家。

  这里,是赵府,而我,叫云清寒。

  我每天要劈的柴很多,多得要卖给周围的人家才用得完。郑雨华陪嫁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