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春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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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张家送药材?贿赂还是讨好?而且,为什么偏偏是送药材?
“听说张四小姐病重了,虽然落水那日还好好的,可夫人送去张家的时候,张四小姐就晕了过去。”
这种事情居然也探听得到,唐枚笑道,“妈妈是问谁得知的?”
“阮六娘子。”刘妈妈得意的道,“她手贱的很,就爱赌钱,要不是我常常接济,早被她那坏脾气的男人知晓,狠狠揍了。”又叹一声,“可惜了飞绿,摊上这样一对父母,阮六娘子嘴巴不得靠,就靠那些消息谋银钱,早晚得出事。”
飞绿是李氏跟前的丫环,唐枚叫红玉拿了一锭银子出来,“妈妈耳目灵通,这银子拿去,好好利用下。”
刘妈妈笑了,“我够用呢,无儿无女的,得些月钱也花不光。”虽是豁达,可听起来仍是有些凄凉之感。
唐枚不清楚她为何会一直独身,只把银子放她手里,“妈妈要是不收的话,我过意不去,哪怕不用,就当帮我存着也行。”
刘妈妈想到她以前的大手大脚,想了想便收下了。
却说李氏那里,白定祥今儿又没有看到大姨娘,便跟李氏说道,“你也关了她几日了,静曼也是想为家里好……”
“为家里好?”李氏用力按住椅子柄,“以为坏了人家名声,就好抬进门么?”她越想越是恼怒,大姨娘一向规规矩矩,从不自作主张,这次竟然胆子那么大,居然想设计摆弄自己的儿子!她呼出一口气,“张四小姐没有在咱们家吐那口血,那是咱们运气好,不然你我负担得了么?”
“张夫人都说了,是张四小姐本身身体不好,哪儿关咱们的事?药材送去了,也尽了心意,这事就此作罢。”
李氏不知他会如此袒护大姨娘,“张夫人是明事理,面子上这么说,自家女儿出了这种事,哪个会不在意?老爷如今是真想跟张家脱了干系不成?还是想一直受他们唐家的挟制!”
白定祥面色尴尬,“静曼以前是帮了大忙的,如今家里虽不大好了,但也总不能不念旧情罢?再说,丹云是她所出,你也很疼爱的。”
不就是在惦念大姨娘家里最后那点钱!偏说的如此重情重义,李氏暗地里很反感白定祥的虚伪,她说道,“老爷替她说那么多好话,妾身也不管了,只望她以后别再做出这种事。”
“还是夫人大度。”白定祥伸手揽住李氏的肩膀,凑上嘴去,“我是有福气才讨得了你这样的娘子啊!”
嘴巴是沾了糖的,李氏嘴角撇了撇,这个家谁做主她自然知道,白定祥都说这些话了,又哪能不给他面子?不过心里的火气仍是没有消掉,大姨娘急吼吼的设下计谋不过是为了白丹云,她一个侧室竟还想着给女儿做主呢,真是痴人说梦!
“丹云的年纪是该议亲了。”
白定祥笑道,“这事自凭娘子做主,只是像也没有合适的人家。”
合适的倒有几家,李氏对白丹云很看好,有道是高门嫁女,对亲家的要求自然也随之提高,不过白定祥的事情始终是隐患,她叹一声,“老爷真的没有办法?若是亲家老爷真的闹起来,该如何是好?”
一说这事,白定祥就头疼,“我恨不得把他扔茅厕里,怎么说都说不通,那东西也不知藏哪里了,诓也诓不到,哎!当初怎么就非得跟他们家结亲!真是瞎了眼睛了我!”
这会儿连面子都不顾了,可见他是极致的后悔,李氏淡淡道,“实在没办法,也只好从其他方面着手,总不能真赔上老爷的前程。”
听她话里有话,白定祥走投无路,忙问道,“夫人有什么好计策?”
李氏又不说了,“一切得从长计议,老爷暂时且忍着才是。”
眼看就要到端午了,府里也透着节日的喜庆,红玉取了几色丝线做起长命缕来,唐枚看着有趣,便要跟着学。
戴长命缕是端午节的习俗,主要用来辟邪,式样五花八门,贵重些的都在绳上装饰金银玉珠,一点不比首饰马虎,挂在身上也是很漂亮的。
“那奴婢教夫人做这一种。”夫人诚心请教,红玉哪儿好不教,自然尽心尽力,挑了些五色丝线出来。
唐枚就跟着她做了。
白振扬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束下面的穗子,神情专注的低着头,右边有几缕发丝垂落下来,覆在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周身的空气好似都安静了,远远看去,那一身莲花色的衣裙衬得人也如同水中的鲜花,像一副美好的画面般,令人不忍惊动。
他立在那里,忍不住想起那些夜晚,她睡在身边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好了,我做好了,红玉,你看对不对?”忽地,唐枚惊喜的抬起头,露出孩子一般灿烂的笑,扬着手里的长命缕,长长的绳子上串着的珠玉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响。
“做的真好看。”红玉由衷的称赞道,“夫人好聪明啊,学什么都那么快。”
唐枚还没有看到门口的白振扬,闻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她现在已经学会做鞋子了,又学会了做长命缕,下次得学些什么好呢?
“少爷,夫人做了长命缕送给少爷呢。”
冷不丁,红玉接下来的一句话立时把唐枚心中的喜悦完全给冲刷掉了,她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白振扬,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渐渐露出的笑容,一时间只觉得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第030章 宴请
那丫头是发什么疯,突然说出这样让她难堪的话!
唐枚拿着长命缕,气得牙痒痒。
“这颜色很适合少爷,夫人还不给少爷戴上?”众人拾柴火焰高,刘妈妈也笑眯眯道,时机正好,自然是要撮合一下的。
唐枚嘴角动了两下,低下头看向手里的长命缕,才发现所用的丝线以宝蓝,靛青,黛绿最多,稍显暗沉,确实不适宜女性佩戴。看来红玉竟还是有预谋的,故意挑了这几样丝线给她来做。
再看白振扬的表情,好似也很高兴,为了维持长期的合作关系,无奈之下,唐枚颤巍巍得把长命缕递了过去,那手简直如同风中的柳条。
白振扬把袖子卷起,露出白皙的手腕。
还得亲手给他戴上?唐枚侧过头,恶狠狠得瞪了红玉一眼,不情不愿的把辛苦做出来的东西系在了他手腕上。
白振扬欣赏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神色。
红玉则心里惴惴的,明明是想帮夫人一把,怎的刚才夫人的眼神那么凶狠,恨不得咬她一块肉吃?想到唐枚以前的作风,她吓得手脚都抖了起来。
“才学的?”白振扬放下袖子问唐枚。
“嗯,闲来无事。”
“你比以前好学很多。”前一阵子还看到她绣鞋面,白振扬对此很惊讶。
“金山银山不如一技在手。”唐枚语气淡淡的道,“多学点总是好的。”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体悟,白振扬想到以前的唐枚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做这些东西了,母亲让她抄写经书都不肯好好写,他身上也没有一样她亲手做出来的东西。
这长命缕是第一件。
他伸手抚在手腕上,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假如一开始便是如此,很多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他也许就不会那样的排斥她。
白振扬走后,唐枚单独留下红玉在房间里。
红玉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眼见其他人退了出去,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怎么,知道哪儿错了?”
“奴婢,奴婢……”红玉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少夫人是喜欢少爷的,她也是为少夫人好才特意选了那几种颜色的丝线。
“今儿我并没有说要给少爷做长命缕,你却自作主张。”
红玉连忙磕头,“奴婢是想为夫人尽点心力。”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以后再这样,别怪我惩罚你,你最好给我记住!”她一顿,语气软了些,“这次的事就算了,也怪我之前没有警醒过你。”红玉是个特别心软,有些感性的人,唐枚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所以当初春梅的事也没有叫她知道。
“奴婢记住了,下次一定不再自己拿主张。”红玉又磕了头才战战兢兢的退出来。
刘妈妈跟绿翠两个人见她眼睛都红了,想到少夫人刚才冷厉的眼神,心知必定是被责骂了,可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夫人怪我多话,看样子并没有想给少爷做长命缕。”
刘妈妈听了心里咯噔一声,那她刚才岂不是也多嘴了?少夫人既然责怪红玉,肯定心里也气她,顿时有些懊恼。
绿翠叫红玉去歇息会儿,又来找刘妈妈说话。
“事关夫人,奴婢有一些话也不知当不当讲。”绿翠脸颊有些红,到底是私密的事情,可瞒着不说又不好。
见她奇奇怪怪,刘妈妈拉她到一处耳房,“到底什么事?”
“虽说少爷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夫人这里,可奴婢晚上值夜……”她吞吞吐吐,“奴婢总觉得不对头,夫人跟少爷从来也没有要过水清洗。”
刘妈妈大吃一惊,“一次都没有?”
“没有。”绿翠很肯定。
刘妈妈皱起眉头,想了会儿才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我晓得了,这事你别跟谁说,夫人虽然改了性子,但看来很不喜欢别人给她做主,这件事情我以后找机会问问。”
绿翠应了一声。
晚上去请安的时候,李氏拿了封帖子出来,说保定伯府的别苑新落成,伯爷夫人请他们过去玩赏。
又新出来一个伯爷府,唐枚都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那家的夫人小姐。
因要去做客,又是这样的人家,总不好像往常一般穿着,红玉给她梳了个随云髻,首饰选了套镶红宝的。绿翠挑衣服挑了好一会儿,结合唐枚的意见,最后拿了条柳黄色花草缠枝青绿纹的高腰襦裙,一件碧荷叶色的褙子。
穿起来成熟不少,也颇有贵气,他们唐家如今虽然处境不好,可也不能让人小瞧了。
去到上房,白丹云比往日里早,竟然已经到了。
唐枚看了她一眼,微微吃惊。
白丹云这身装扮明显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衣服的料子是唐枚见都没有见过的,比她柜子里的都要好,那粉色荷花暗纹的裙子走起来旋成一团雾似的,轻轻飘飘。脸上的妆容也极为精致,原本不特别出众的容貌衬托的精致明朗,犹如初夏盛开的花儿一般。
唐枚立时觉得这次出行可能不太一般。
在她看白丹云的时候,李氏则在看她,见到唐枚只需稍稍装扮便浓烈的如同火焰一样的风采,嘴角便露出一丝笑容来。
几人上了马车,随后便出城了。
那保定伯府的别苑是在城外二十里处的地方,周围山清水秀,夏日尤其清凉,乃是一块福地。这样的好地方,自然不会只有保定伯府看上,事实上,周围早就建了好多的宅院,最老的都有百年的历史,而保定伯府这处是买了别人宅子又重新翻修的。
前几日刚刚修建好,保定伯爷是个爱热闹的人,便叫夫人一一发帖子请人过来。
他们到达的时候,大门口已经停了几辆马车,正有下人赶着去专门的地方。
下了马车,她们女眷又坐轿子,直到垂花门,被几个丫环迎接到主房的路上,唐枚才能好好看一看此处的风景。
这里白家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过唐家家资雄厚,布局上面并不输于这处别苑,要说胜出的地方,大概就是各处天然的风景,比起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假山,引来的流水,显然是更胜一筹。
“唐夫人,好久不见!算算时间,可不得有四年没见到面了?”一个身穿湖绿色褙子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举手投足极有风范。
看旁边几位夫人如星星拱月般围在身边,表情又很恭敬,唐枚猜想这会不会就是伯爷夫人。
“见过夫人。”李氏赶紧上去行礼,“难为夫人还记着妾身,妾身四年前得见夫人一回也算满足了,哪儿会想到有这荣幸能得夫人再次相请。”
这番马屁听得唐枚眉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