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春事-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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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一直在听戏,没注意到周边的事。倒是春芬瞧见了,小声道,“去了荷花池那边呢,才走不久。”
“咱们也去看看。”她同老夫人身边的丫环金桔说了声便走了。
荷花池是很大的,当初她在卫国公府见到那里的池塘已经吃了一惊,可是嫁到这里才发现,这儿的池塘更大些,养了些稀奇的水鸟。像鸳鸯,天鹅。那些水鸟的羽毛极为漂亮,在水里游动的时候就是一道风景。到夏天,满池子的荷花开了,更是美得像人间天境。
只这季节,荷花已经开了段时日,没有之前那种胜景了,但也聊胜于无。
几人走了段路,远远就看见苏若琪同吴菡萏上了那岸边一处亭子。
这池塘三处皆有亭子,两个不临水,一个是建在水面上的,从一条曲桥走过去。站在那里看荷花,最是能领略美景。
唐枚见到这个场面便停住不走了,她并没有想去同那二人说话的意思。
“少夫人,那咱们这就回去吗?”春芬问道。
说话间,却听前面传来惊呼,唐枚抬眼一看。那亭子里已经没有吴菡萏的踪迹了。
然后就只见苏若琪回头到处张望。
在看什么呢?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也不叫人去救。
“啊,是二少爷!”红玉一指前头。
果然苏修正急步走过来。
原来是要上演英雄救美的桥段,可这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纵使苏修救了吴菡萏又如何,吴家就一定肯么?这跟逼迫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唐枚连连摇头,着实是太鲁莽了,只怕两家就会坏了关系,老夫人也难做。
苏修并不知道叫他来干什么,走到亭子才晓得是要他救人,顿时就慌得不得了。
他哪里会游水,这池塘的水又深,自己下去可不是就要淹死在里面?
“哥哥你快跳啊,怕什么呢?”苏若琪恨不得把他一掌推下去,如此良机,竟然还犹豫,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要他下去,旁边的下人自然会把他们给救起来,到时候就说是苏修舍命救了吴菡萏不就是了么。
可苏修还是不肯,只喊着叫下人去。
唐枚快步走上来,抄起池塘边撑船的竹蒿,直接往河里一跳。
两个人立时傻了。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唐枚已经把只剩一口气的吴菡萏给推到了岸边。
苏若琪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就把自己的计划给破坏掉了,又恼恨苏修不知道把握机会,又怕母亲最后还怪在自己头上,狠狠的抓起桌上的碗碟就砸了下去。
苏修却过来看唐枚,讷讷道,“大,大嫂,你没事罢?”
他没想到唐枚居然胆子那么大,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敢下水的,她却想都不想就跳了下去,实在让人太吃惊了。
“你还不叫人去请大夫?快给祖母也说一声。”唐枚要照顾吴菡萏根本来不及看他。
苏修哦了声,赶紧走了。
府里竟然发生这样的事,老夫人知道了,差点晕倒,就知道儿媳妇不甘心,可怎么那么没脑子呢,在自己家里差点弄出谋害人命的事情来!这幸好吴菡萏没有出事呢,要是有一点事可怎么办?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吴夫人都急哭了,连连后悔不该把自家女儿带了来,碰到这狼心狗肺的凶狠妇人!
老夫人亲自送她们上了马车后,回来骂都不骂一句牛氏,只写信叫刘妈妈送去给牛家。
这举动非同小可,牛氏听到了,吓得把茶水泼到了自己手上,被烫得鬼叫不止。
“你是活该,怎么做出这种蠢事!”苏宗成在屋里头走来走去,“那吴菡萏这样金贵的,你把人家弄到水里,万一淹死了,你拿命去陪?你是中邪了还是怎么?怎的一点不长脑子的!”
这一连串骂把牛氏骂哭了,嚎叫道,“你怪得到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修儿好么,谁叫那吴家的人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但凡她客气一点,会逼得我这样做?咱们修儿怎么了,哪里比不上别人,她要这么厌弃!说什么小侯爷,呸,那小侯爷就一定看得上吴菡萏?”
苏宗成一直也想巴结顾逢年,如今这事搞砸了,也是火大的很,回头骂道,“不怪你怪谁,生出个这么窝囊的东西!”
牛氏一听,眼睛瞪得滚圆,往地上一坐就撒起泼来。
屋里头闹得动静太大,只会叫老夫人晓得,苏宗成头都要炸了,只好又哄牛氏起来,“我这不是太急了么,你这样干什么?当务之急是去求娘,难不成真要你娘家来把你接回去不成?”
牛氏抹着眼睛,“要求也是你去求,娘肯定不会见我的。”
苏宗成叹口气,只得去老夫人那里了。
可老夫人哪里肯,劈头盖脸把苏宗成骂了一通,直接把他赶出了门外。
江妈妈赶紧拿了颗护心药丸给老夫人服下,安抚道,“幸好也没有出什么事,外头只当是失足落水,吴夫人也不会到处声张的,毕竟没有什么证据,二个小姐看看荷花,出意外的事情不是没有。”京城里就有好几件呢。
那二媳妇跟四丫头实在太不像话了!老夫人岂止在意这一桩,以往加起来都不知道有多少件了,她摆摆手,“一定要叫牛家接了她回去,我不想再看到她。”
二夫人这次委实是过分了些,吴家好歹都同老夫人沾点亲戚关系的,也能下这种毒手,老夫人不好面对吴家,所以二夫人肯定要受些惩罚,江妈妈也便不再劝了。
老夫人坐了坐,问起唐枚,“倒是受了凉没有?”
今日这事幸好有少夫人才没有闹大的,不然二少爷跳下去救了吴菡萏,男女授受不亲,更是不好解决的了。要娶了罢,吴家一辈子不舒服,不娶罢,外头风言风语也不好听,会成为难解的结,所以老夫人才特别关心少夫人。
江妈妈心里明白,笑着道,“大夫看过了,开了驱寒的,天气所幸还暖。”
“把库里那紫灵芝拿一对送了去,务必叫她吃了。”
江妈妈应一声,便去外头传话。
唐枚还是着了凉的,喉咙里痒痒,不时的咳嗽几声。
苏豫也才回来,坐在床边道,“叫你不要理的,你管了干什么?”
见人掉河里也不管么,难道看人淹死?唐枚皱眉道,“侯爷胡说呢,咱们府里要死了人,外头会怎么讲?再说,我反正会游水的,也不是难事。”其实最重要的是,她救了吴菡萏,那功劳可大呢,老夫人那里,又得了好印象。
在这武阳侯府要好好生存,除了对付眼前这个武阳侯大BOSS外,老夫人显然也很重要,她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她救过苏若琳,苏豫自是知道的,便挑了挑眉,“会的话,怎么还病了。”
有些责备在里面,可听起来却使得心里泛了点甜,她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坚实的胸口。
他的气味是好闻的,有股很安全的味道。
第172章 回应
似乎早就习惯,又似乎不曾习惯过,苏豫坐在那里,手掌托着她垂落下来的一段黑发。
他握了握那乌发,顺着抚到她脸颊上,那里温暖而有弹性,带着清淡的香味。
“吃过药没有?”他问。
红玉正好端了药碗来,忙道,“药来了。”
唐枚放开手,坐直了,把碗接过来几口就喝了下去。
那中药实在太难喝,她眉头拧成了一团,像是在忍受什么重大的苦楚一般。
苏豫看了嘴角一弯,从盘子里拿了早就备好的蜜糖塞她嘴里。
“谢谢侯爷。”她笑着掩了下嘴。
红玉不打搅他们,赶紧收了药碗,夹着托盘走了。
“今儿听说那五小姐像是要嫁给定南侯府的小侯爷了。”她重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道,“那小侯爷据说也是文武双全的,看来京城的年轻才俊也不少呢,侯爷就没有认识的么?”她实在想早些给苏若琳定一个下来。
假若那武王当真不堪,若是老夫人硬要把苏若琳嫁过去,那祖孙几个岂不是又要起冲突?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苏豫沉默了会儿,这事是不能再拖了,他早晚要上战场,最好就在他出征前能给妹妹找一个合适的。他想了想道,“倒是有两个,一个是刑部的,一个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
应该不是勋贵人家,没有什么公爷侯爷世子的头衔,唐枚仰头看看他。“莫非是寒门出来的?”
“是。”他没有否认。
在他看来,不凭借家族力量取得的锦绣前途才是令人信服的,那两位公子就是如此。
“可是,家世未免有些……”她当然也不介意。可他们到底是侯府。老夫人怕是不会肯。
苏豫身子略微一直,“人好就行了。”
他瞬间的姿势下意识的就散发出一股戾气,像是在表明,只要老夫人不肯,他铁定就要硬来。可问题是苏若琳毕竟不是他,唐枚心里这么想,可面子上并不明着反驳,笑了笑道,“人好是很重要。可是也要若琳喜欢不是?都还没有见过罢,长得怎么样呢?”
长相又有多少重要,苏豫皱了皱眉。“尚可。”
“比起侯爷来呢?”她打趣。
他不知道怎么答了,垂眸看着她。
她微微的笑起来,“侯爷这样的脸很好看,若是能同你差不多,最好不过了。”
居然称赞他好看,苏豫僵在那里。
她大着胆子道,“到底以后是要一同生活的,若是能像侯爷这般……”
他一把握住她的腰,低声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虽然听起来有些凶狠。可他满脸说不出的别扭,唐枚嘻嘻笑个不止。
像是被感染到,他忽地也笑起来,没好气道,“你越发没个体统了。连我也敢说笑?”
“我只是说样貌而已。是侯爷多想了。”她撇了撇嘴,顺便就把这事先扔在一边。还是要先试过老夫人那里怎么说,至于苏豫,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就只问起他一会儿准备做什么,一般这时候他都是看书,要么出去练练功什么的。
“你呢?舒服点没有?”他却反问。
“我就在床上休息好了,懒得下来。”她见他关心自己,便抓住机会道,“要是侯爷不忙的话,陪我一起看书,好么?”
他平时没有这个习惯这么早上床,就朝她身上看了眼。
这天气穿得少,曲线毕露。
在这样**辣的目光注视之下,唐枚拿起手边的毯子裹了裹,“侯爷可以在上面摆个案几么,也可以练字看书的。”语气娇弱,带着些诱惑。
他想了想,“也好。”
没想到他真的肯!
唐枚心花怒放,忙叫红玉把案几摆在床上,又取了笔墨纸砚和几卷书籍来。
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脱鞋子上来,拿起书看。
看着那张安静又英俊的脸,她嘴角翘的越来越高,这个人正在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渐渐变化着,她岂能不高兴呢?
“要不要写字?”过了会儿,她又殷勤的给他磨墨。
苏豫便拿起笔来写字。
她在案几左边撑着腮帮子看他,一边问,“侯爷练这个几年了?”
“十八年。”从四岁开始,原来已经有十八年了,他手顿了顿,想起第一次写字时,父亲母亲在身边亲自教导,二人欢欣的鼓励他,有一天,他终于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他的笔尖忽地一抖,一滴墨水落下来,渲染开来,像是长出了朵墨色的莲花。
看他神色有些凄然,那双眸子里少见的显露出了一种深沉的悲怆。
父母早亡,那是一个孩子永远都无法挣脱出来的痛苦罢?唐枚心有戚戚焉,伸手从他那里轻轻把笔拿了,慢慢写了一个“苏”字。
那字谈不上好看,可比起他的,柔软的多。
她又写了一个豫字。
两个字并排立着,明明没有多少特殊,可看在苏豫眼里,却好像在朝着他温柔的笑。
他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也写了两个字。
两个不似从前那般笔锋冷厉的字,“唐枚”。
她的心在刹那间好似化开了,仰起头瞧着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悸动。
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