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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君子谓谁 作者:林至元 完结-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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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叹气道:“这或许是最好的法子了。满蒙联姻是皇阿玛一早定下的国策,这不只是简宁一人的亲事,更是关系到满蒙和睦的邦交大事,不容有失。”
“我没你们那么大的眼界,也没你们那么能忍……”胤祥神色软弱道,突然目光一厉,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从未有过的坚定道:“今天只要有我在,你们别想再伤害另一个孩子。”
四阿哥也不与之争辩,沉吟片刻,朗声对跪在面前的众人道:“下面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了。今天,简格格只生下一个男孩,并且已经奉命处死。你们回去复旨时就这么说,其他的,谁敢提起一字,我和十三阿哥绝不会放过他,就是追到天边,也定要他给孩子陪葬。听清楚没有?”他最后大喝一声,唬得众人浑身一个激灵,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不敢稍有迟疑。
胤祥暂且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屋子里静的过分,缓缓回过头来,却见简宁微笑着,温柔安详地看着怀中婴孩,然而手却捂在孩子口鼻之上。这一幕诡异到极点的情景,看得所有人皆屏住呼吸,忘了做出任何的反应。
呆了半晌,胤祥乍然回神,疯了似的抢上去夺过孩子,可是无论他再怎么摇,都听不见婴儿的一声啼哭了。
“你疯了吗?”胤祥沙哑的吼道。简宁笑着流下泪来:“没用的,皇阿玛不会放过我们的。”
胤祥鼻子一酸,心口堵得难受,伸手抱着简宁,安慰道:“别害怕,都过去了,有哥哥护着,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简宁埋头在他胸前,轻轻笑道:“没有谁欺负我,都是我自愿的。我,我死也不嫁给……”胤祥忽觉胸口一热,低头一看,只见衣襟上一大片殷红,并且还在不断渲染扩大,而简宁的颈上却插着一支白玉镂雕梨花簪。原来她刚才已暗用簪子自刺颈中动脉,只是胤祥挡在她身前,谁也没有瞧见。
“你,你……”胤祥震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也不敢拔出簪子,只能尽力捂着伤口,可鲜血还是从指缝中不断流出。
简宁身子开始发抖,却兀自强撑着笑道:“哥,你答应我,如果能救,你一定要保住陈良一命……如果救不了,也不打紧,就让我们一家四口,地底下团圆罢。”她突然揪住了胤祥衣襟,抽噎道:“他不是有心害你的,他也是逼不得已,你别怪他,我替他道歉……”语声渐渐变小,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简宁手一松,头向内一歪,就此香消玉殒。
胤祥悲痛之下,也不哭泣,反而十分平静地抬头望着四阿哥,问道:“陈良现在何处?”
陡然间见此人伦惨变,四阿哥不自禁的退了一步,目光涣散呆滞。经胤祥这么一问,才“哦”了一声,期期艾艾道:“听,听说是判了流放。”
胤祥将简宁平放在床上,与两个孩子躺成一排,手指微微用力,拔下了颈间的玉簪,然后一声不吭地朝屋外走去。
四阿哥追上道:“你不能出城。”胤祥便道:“好。我不出城。”四阿哥不由得一愣,胤祥已夺了他出入禁宫的腰牌,抢过一匹马,绝尘而去。
而与此同时,即将流放三千里的陈良却被秘密带入宫中面圣。由于陈良在狱中已被穿了琵琶骨,纵有绝顶神功也施展不出,因此康熙也不怕他有何不轨,屏退左右侍卫、太监,又关上了殿门,单独召见。
瞪视匍匐在地上的背影良久,康熙才开口缓缓道:“朕未将你推出午门,腰斩弃市,已是看在你父亲生前多年侍奉的功劳上,仁至义尽了。”
陈良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啪嗒一声,一沓宗卷扔到了他的面前。陈良刚捡起,头顶已传来康熙森然可怖的声音:“仔细瞧瞧,纸上所写口供可合实情。”陈良打开宗卷,手指先折起整沓供纸的左下角,再略一松开,随着纸页急速翻过,画押的所有名字亦飞快地闪过眼前,全部都是南镖镖局的人。只是他却不知,上面的人都是与十三阿哥一起夜闯南苑,然后自动放下兵刃,束手被侍卫生擒的。陈良任意拣了几份口供看过,发现盘问内容均是围绕着南镖江宁总局公推新总镖头一事,不禁冷冷一笑,心中有了主意。
陈良磕了一下头,佯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答道:“奴才回万岁爷的话,纸上口供所言基本属实。”
康熙说道:“那你是承认曾主动襄助十三阿哥继位统领南镖了?当初朕怜你少年丧父,特颁恩典,赐你当了九阿哥的伴读,你不好好服侍自己的主子,却为十三阿哥殷勤出力,岂非大反常态?”
“圣上明鉴。”陈良俯首几乎贴着地面,高声道,“正是在这件事上瞒着九阿哥,奴才为此深深自责惭愧,至今耿耿于怀,夙夜难安。”
“如此说来,你倒是个赤胆忠心的好奴才!”康熙轻笑道,“那你倒讲讲,又是什么原因,让你甘愿日日遭受良心谴责,也要扶持十三阿哥登上总镖头之位呢?”
陈良顿了顿,才徐徐说道:“事情的缘起,还是要怪奴才自己不好。奴才痴心妄想,居然对高高在上的简格格心存爱慕之心,十三爷察觉后,便说要禀告皇上太后,治奴才之罪。奴才受罚,那是咎由自取,可若因此玷污了公主的名声,那才是天大的罪过。奴才自然恳求十三爷不要把此事公之于众。十三爷起先不肯,后来经不住奴才苦苦哀求,才松口道,只要奴才帮他做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那么他不但为奴才保密,事成之后,还将亲自做主,玉成奴才与公主殿下的美事。奴才左思右想,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康熙急声催促,既迫不及待,又有些怕知道。
陈良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康熙,接着道:“十三爷悄悄告诉奴才,他经过多方调查得知,负责押运皇粮皇饷的南镖镖局多年来一直与太子爷合谋,暗行鲸吞之实,中饱私囊。这次他们又打上了赈灾银的主意,准备故技重施,私吞一部分银两。而要想破坏他们的计划,就得从南镖入手,掌握南镖的话事权,他们的阴谋自然就无法得逞了。”由于讲的几乎全是事实,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只是作了小小更改,将自己与十三阿哥的角色互换了一下,陈良的神情便显得格外坦然,令康熙无从质疑。
“南镖与太子合谋……”康熙似乎有些糊涂了。他信任肖颜,就如同信任自己一样,所以南镖在肖颜手上,他是最放心的。如果连肖颜也有不为人知的的另一面,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康熙哼了一声,决绝道:“此事绝无可能。”
此事绝无可能,那么就只可能是十三阿哥在撒谎,包藏祸心,另有目的。
“奴才只是复述十三爷的话。”陈良低头道。与太子勾勾搭搭的当然不是肖颜,而正是他自己。这事,他连九阿哥都瞒着,即便八阿哥隐隐知道了,只要不影响到大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了。
只要有利于他向四阿哥复仇的事,他都不介意去做。只可惜,就算陈良联合了所有能利用的各方势力,在江南铺开了天罗地网,接连两次伏击偷袭,最终还是让四阿哥逃了过去。归根结底,一是四阿哥够聪明,懂得躲在背后,二是四阿哥够幸运,有个好兄弟站在前面,挡下了所有明枪暗箭。
康熙又问道:“然后呢?”
陈良便继续道:“就如十三爷所计划的一样,他一到扬州,就扮作被水贼偷袭受伤,将南镖原总镖头引到了梅园,然后联合奴才事先埋下的伏兵,大家一拥而上,将之就地诛除。这样一来,奴才就可名正言
顺地召集镖局众头领,表面假装与十三爷不和,实则推波助澜,公推十三爷继位。”
听到“就地诛除”四字,康熙轻轻“啊”了一声,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尽管早已隐约猜到了不幸,但亲耳闻知确切的讯息,仍是伤心欲绝,脑中便似轰轰乱响,天旋地转。至此,康熙对陈良所言,也已是深信不疑。
“你确实该死。”康熙一字一字道,恨得咬牙切齿,“来人,送他上路。”
侍卫将陈良押下,陈良昂然出殿,不自禁地脸有喜色,今日虽构陷不了四阿哥,但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痛苦难当,什么是悔不当初。
没多久,一个太监奔进殿来通传:“回皇上,十三阿哥求见。”康熙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朕都放了他了,不回家去好自为之,还来见朕做什么,不见不见。”话未讲完,十三阿哥胤祥已站在了殿门口,众侍卫、太监围在他身后,见其满身血污,气势逼人,均是想拦,却又畏首畏尾,不敢真的动手。



☆、情绝

“退下。”康熙皱眉挥退众人。
十三阿哥胤祥走进殿内,既不磕头,也不问安,只是像根桩子似的直直矗立着,与康熙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脸色阴沉。
过了好久,康熙才问道:“见过简宁了?”胤祥点点头道:“儿子这便来替简宁谢过皇阿玛的恩典。”说到最后两字,嘴角边不由得露出古怪笑意。康熙瞧了他这模样,眉头皱得越发厉害,沉声道:“那你再告诉她,陈良此次流放宁古塔,终生不得还朝,其他的朕也不再追究。从此收心养性,乖乖尽一国公主的义务,出嫁之后,好好做一个妻子的本分。”
胤祥默了默,刻意扯高了声线,怪里怪气道:“皇阿玛让我告诉她,可是希望儿子也自我了结,去阴间与简宁相聚?”
康熙一怔,厉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皇阿玛明明已经听清楚了。”胤祥懒懒道,“简宁死得好冤枉,是被她最亲最爱的皇阿玛生生逼死的,喏,她就是用这根玉簪自刺的,上面的血还没干呢。”只听得殿上滴答一声响,那簪子上竟然真的掉下一滴鲜血。
康熙伸手在御案上重重一拍,喝道:“你竟敢这样说……”
胤祥一无所惧,昂首笑道:“瞧,女儿死了,做父亲的居然毫不伤心。儿子猜想,皇阿玛心中此刻说不定在大声拍手叫好,那个丢尽皇室颜面的臭丫头终于消失了,算她还有几分羞耻之心。”
“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逆子!朕一再仁慈宽恕,你却不思悔改,直到此刻仍在信口雌黄,搬弄是非……”康熙指着胤祥的手都气得直发抖。
胤祥听见“无君无父”四字,登时气血上涌,激动得更加口不择言:“谁说儿子没有思过悔改?在马房这大半年,我算是彻底看清楚、想明白了,儿子最大的过错便是投错了胎。为什么忠肝义胆全在民间,而虚情假意全在皇家?无君无父,不是我要选的。君不信臣,父不爱子,这地方逼得我简直要发疯了!”
“哼,你硬要把自己说成好人,受尽委屈。难不成人人都在冤枉你,陷害你?”康熙冷笑一声,骂道:“杀父弑母,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杀父……弑母……这就是我么……”胤祥喃喃念道,热泪夺眶而出,心中失望懊丧透顶。
康熙冷冷道:“你敢说,你师父不是你所害?”
胤祥忍不住哈哈大笑,完全不想争辩,只图痛快一场,放肆道:“你别提她,你根本不配。我娘是瞎了眼,才会为你生儿育女,我宁愿一出生就溺死在马桶中,也好过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康熙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
“怎么,皇阿玛也在后悔生了我?”胤祥平静下来,举起握在手中的玉簪,忽而微微一笑,说道:“万岁爷有命,让奴才杀父弑母,奴才若是不从,便是抗旨不遵,诛灭三族的欺君大罪。”说着右手一挥,将那带血的白玉簪掷出,直飞康熙面门而去。
变故斗生,康熙大惊之下,无从躲闪,几乎瘫软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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