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血色战旗-第5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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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数十艘战舰和运兵船载着第9师团一部驰向瑞昌江面。同时,第9师团主力沿江西进,直扑第2兵团瑞昌一线阵地。在这支新军中,以丸山少将第6旅团组成的丸山支队行动迅速,向王陵基川军防守的官山阵地突然进攻。王军猝不及防,加上装备低劣,连失鲤鱼山、笔架山、新塘铺诸要地,制高点转眼落入日军之手,后方要地失守,使中国守军阵地全线动摇。
高飞见状大叫不好,急调精锐新9旅一部阻挡丸山支队迂回、渗透,以掩护望夫桥一线中国守军左侧背。
5月1日,高飞急忙请求友军第74军急赴前线。
但74军军长俞济时自视中央军嫡系,拥兵自重,不太看得起年轻的将领高飞,仍未派出主力,结果又被打垮。
此时,吉住良辅中将的师团主力全力扑向望夫桥一线,大有切断望夫桥一线数军中国主力后路之势。形势急转直下,危急万分。
高飞不由火冒三丈。他一面令望夫桥一线守军向官山一一擎天门一一石山西麓后防线转移,一面连呼俞济时的74军,电话要通后,高飞声色俱厉地吼道:“俞军长,你部屡屡增援不利,是何道理?我现在命令74军全军开往官山,一个不留。听着,你要是再往后退,使前方部队撤不下来,我就把官司打到委座那里去!”
俞济时思前想后,有些害怕了。过去,他仗着自己是蒋介石的同乡,又给蒋介石当过侍卫官,深得蒋介石宠信,因而常常对自己上级的命令软磨硬顶。但今天若是增援不利,使几个主力军被日本人吃掉,失掉整个战事,那蒋介石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迫于无奈,他悻悻地丢掉电话,骂了高飞几句,便亲率全军急赴官山。
丸山支队的进攻势头被挡住了。望夫桥一线守军终于安然撤了下来。高飞虽然失了坚守月余的阵地,但见部队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在新的阵地上布防。
5月上旬,高飞的主力重新占领了一线阵地。对这个反“八”字阵地,高飞显然十分满意。他对部下说道:
“该阵地如张袋捕鼠,如飞钳剪物,敌犯右则在左、中应,犯左则中、右应,犯中则左、右应。”
高飞话说的不错。冈村宁次备师团在占领望夫桥一线阵地后,暂时放弃了进攻。
而在4月下旬,当冈村宁次在与高飞杀得昏天黑地,攻势难于进展时,日军东久迩不声不晌地命令所部拔寨起程,向西攻击前进。
4月26日,筱冢第10师团、荻州第13师团分别击败了于学忠、冯志安两军。28日,筱冢中将便踏进了六安城,守军经激烈巷战后被赶出城外。
29日,获州师团占领霍山城,比筱冢师团进展还要快。师团长荻州立兵中将争功心切,压根没把中国守军放在眼里,拿下霍山后,又马不停蹄地便率部急行军,置立煌县城中国守军于不顾,绕道直扑叶家集。
5月2日,在经过一天激战后,拿下了叶家集。
接着强渡史河,直逼大别山峡口宫金山中**主阵地。
就在筱冢、荻州两师团像一把张开大口的铁箝,向西一路猛攻之际,第3师团除留一部警戒后方交通线外,主力扑向长江北岸冈村宁次第6师团后方,加强次要方向助攻力量。而藤江的第16师团则随筱冢、荻州两师团之后,作为主攻预备力量。
这时,白崇禧才大梦方醒。原来,东久迩把主攻方向放在了大别山麓,企图迂回信阳、武胜关,再南下攻击,这一意外使白崇禧既感到突然,又感到窝囊。对敌军主攻方向判断的错误,必然使主要防御方向错误。眼下,5战区30万守军中,大别山南麓有15万人左右,中央兵团六七万人,但关键的左兵团不足10万人。孙连仲以不足10万人对抗日军精锐10万人,他知道这其中力量的悬殊。
当时曾任过训练总监的白崇禧知道,一个战斗力强的中国师,战术完全正确的情况下才能与日军一个联队打成平手。如今固始一线,孙连仲可调动使用的部队不过七八个师,而荻州、筱冢两师团加在一起,兵力却超过10个联队。悬殊差别使一向沉着镇定的“小诸葛”
也有些慌乱。
当夭,他向商城第3兵团司令部打去了电话,叫通了司令官孙连仲中将:“孙总司令,情况我都知道了。时间紧,你赶紧调整部署,主力应放在右翼山口。田、宋两军你可都调上一线阵地。对,预备队先不必担心,我马上从中央廖兵团中抽兵支援你,并命陈鼎勋军向你部靠拢。”
说着,他叹口气补充道:“仿鲁兄,此次左兵团防御成败关乎战区全局,你一定要把日军两师团挡在大别山口外。如果让他们冲进来,后防调整不及,则战区防御将全线动摇,后果不堪设想。如今战区安危系于一身,有劳你了。只要能顶住,诸事你可自行决定后再上报。我祝你再展昔日台儿庄之威…….”
大战关键时刻,孙连仲中将又被推入与一头恶兽相搏的角斗场。放下电话,他心情沉重。他现在不愿再听到“台儿庄”三个字,更不愿人们把他与这三个字放在一起。
每当夜深人静,每当他合上限,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一幅又一幅死尸叠枕的惨景便会浮现在他的眼前。台儿庄一仗后,他的心境就再没平静过。他的1日部已所剩无几,就连身边的几个跟随他多年的参谋、副官平日跟他随便的像家人一样的几个弟兄,也融入了台儿庄的焦土中。他也算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军人了,死亡的场面见惯了。
但台儿庄的惨烈,还是深深震撼了他的灵魂。当蒋介石把他由集团军司令提升为兵团司令时,他没有过去提升时的那种喜悦、那种踌躇满志。他不愿再打这种同归于尽的消耗战了,虽然台儿庄使他成了蜚声中外的抗日名将。
但命运似乎在捉弄他。对在台儿庄被打残了的孙部,白崇禧起初也有意照顾他,让他在次要防御方向上牵制日本人。但东久迩这临战一变,使“小诸葛”猝不及防。孙连仲次的次要防御方向变成了主要方向,兵力又少,转眼又被放在了刀尖、枪口上。
正面战场上自勺国民党军4个兵团中,第3兵团人数最少、新兵最多、装备最差。更令孙连仲上火的是,他的六七个军中,于学忠、冯志安两军在六安、霍山失守后,被日军的两个联队牵制在六安、霍山附近,无法回援。张自忠、冯安邦两军,又被白崇禧调至大别山南麓,准备战区反击之用。
而川军陈鼎勋军装备极差,不少士兵手中的枪支不过是些四川土造,这支部队难于指望。
这样,他手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宋希濂的第71军和田镇南的第30军。而日军呢?荻州师团久经战阵,是日军中的王牌。筱冢的第10师团也是日军现代化师团的样板,步、炮、骑、工等兵种联队高达8个。对谁,他部难有取胜的把握。
孙连仲知道这时想避已不可能,他必须再面临一场拼死的血战、恶战。武汉军委会,蒋介石信誓旦旦的话、重申军法时威严的面孔,仍在他面前浮动。退一步说,身为一个职业军人、国民党军高级将领,在保种、保国的民族解放战争中,自己都必须豁出命去,部队哪里还顾得上?
打定主意,他在商城召开了兵团作战会议。会上宣布,田镇南第30军防守商城地区。宋希濂的第71军另配属钟松的第61师,在史河、固始一带阻击日军,挫败其向西进攻的企图。
孙连仲没有把手中的部队部投入第…线.防御战他是有办法的。当时国民党军中,几乎无人不知孙连伸“钢头”的绰号。
今天兵力虽有限,但他同样不愿丢了防御中顽强反击这张王牌,这是防御的韧性所在。
但他知道,第一线阵地上,必须配备能打硬仗的部队。这样,宋希濂有4个精锐师的第71军被放到了第一线。
孙连仲能做到的一切,他都做了,能用的一切兵力也毫无保留地用上了。在排兵布阵上,他对得起白崇禧,下面就只能看前方将士的了。
前线的第71军、第30军似乎受到了他的感染,发扬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战斗力。从5月2日至5月11日,固始一线终日炮声隆隆,经夜不息。东久还第2军主攻先锋,第13师团和第10师团一部拼死相争。一**冲锋迂回,压得守军喘不过气来,但最终,日军在阵地前弃尸近千具,也没能越过阵地一步。
第5战区指挥部,白崇禧长吐一口气,连日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有了阳光。这10天,第5战区由于白崇禧一着失算造成的危机终于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使孙连仲倍感欣慰的事还有一桩。台儿庄一仗,正是日军第2军使他的西北军受到空前损失。他心里早已向那些魂系中原的亡灵许了愿:在以后的战斗中,一定要让第2军的小鬼子拿血来祭,拿命偿还。如今宋、田两军让日本第2军进攻主力损失过半,死伤无数,这不能不让他从心底感到慰藉。当然,这话他对谁都没讲。
9月2日凌晨,天蒙蒙放亮,71军军长宋希濂少将走出武庙集一座权充作军部的小院,他一夜未合眼,满脑子都是眼前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事。孙连仲被逼无奈,把第一线抗击北路日军的全部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既紧张。又兴奋,以致彻夜难眠。他在一遍遍想着自己的部署,想着71军整个防线的强点和弱点。他想知道自己的对手获洲立兵中将会把主力投向哪里,向哪一处阵地发起主要突击。但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想。
地是一个防御者,从军事上说,他是被动的。攻击时间,攻击方向,只能由对手决定。
日本人打向哪里,他就得防在哪里。而且还必须统筹到全局。
平静的大地已被一阵阵忙乱的脚步声和车呜马嘶声惊醒。低洼地段、小树丛中、民房村庄里,日军士兵土黄色奔忙调动的身影,被他手中的高倍望远镜清晰地拉到了眼前…,以他战场上10多年的经验,他断定今天日本人绝不是平平常常的调动、集结。日本人今天就会发动全面进攻。
返回军部,他饭没吃,脸没洗,先把电话要到了左翼陈瑞河的36师师部。
“陈师长吗?准备得怎么样啦!”宋希濂压住话头,先问道。
“军座,你放心,一切都准备完毕,就等小鬼子来送死啦!”
“好!你们阵地前面有什么动静?”
“现在还没有。可派出的搜索队回来说,小鬼子在后面穷折腾,不知又在搞什么花样?
我总觉得这仗不会等太久啦。”
宋希濂见手下这员武将似乎已有所觉察,心中略感安慰。他提高了声音说“陈师长,现在鬼子频繁调动,是在集结兵力。今天日本人就可能发起攻击,部队一定要准备好。你部与钟师的结合部千万不能马虎,重要的是,一定要在鬼子发起攻击后。判明他的主攻方向。”
“明白啦!军座。我想问一句,我们在这里到底要守几天?”
陈瑞河师长看来想摸点儿底,好有个准备。
“越长越好。你就照10天半个月准备挂断电话,他又要了右翼钟彬少将指挥的第88军。交待完毕,他才放下电话,舒心地透口气,喊道:“传令兵,洗脸吃饭。”
上午10点左右,黑压压的一片日机首先飞临。24架日机像一群发现猎物的乌鸦,在阵地上空盘旋俯冲。成堆的炸弹和喷吐着火舌的机枪,转眼间